之前想加入夜壺神教卻猶豫的人,這時候反而鬆口氣。
要是剛找的後臺,轉眼就倒了,那玩笑可開大了。
而後面幾個黑人手足無措,顯然沒料到會這樣。
他們有些後悔,尤其腦門的臭味尚在,擦都擦不盡,這印記怎麼看都像是一個被嘲諷的記號。
趙傳薪笑了笑:“可以啊,前面帶路。”
一個黑人猶豫着喊:“老大?”
趙傳薪回頭:“什麼老大?真難聽,以後叫教主,記住我們是守法良民。”
守法良民能來這?
“額,教主,那我們?”
趙傳薪對後面的愛爾蘭幫和猶太人說:“記得我說的話麼?這幾個人,屬於我夜壺神教,誰敢造次,別怪老子翻臉不認人。”
雖然他被傳去配合調查,但此時還真沒人敢於頂撞。
來到審訊室。
趙傳薪戴上魔鬼水晶眼鏡,看到隔壁就坐着安德魯·米勒,同樣在接受審訊。
對面是個美籍愛爾蘭人警探,隸屬紐約警局,名叫查爾斯·貝克。
從一進門,趙傳薪就察覺了這人對自己的敵意。
這應當不僅僅因爲雙方的陣營關係。
趙傳薪覺得這事兒沒那麼簡單。
查爾斯·貝克點了根菸,翹起了二郎腿。
他剛想開口,卻見趙傳薪同樣翹起二郎腿,掏出雪茄點上。
查爾斯·貝克:“……”
手銬呢?腳銬呢?雪茄和火柴哪來的?
要知道,進審訊室前,這些都有準備的。
一來防備犯人暴起傷人,二來也是身份與地位的象徵,自由的警探能在心理層面壓制罪犯。
剛剛他分明看見趙傳薪戴着手銬腳銬啊?
趙傳薪抽了一口,吐出煙霧:“問吧,什麼事?”
這把查爾斯·貝克想叫人的話堵住。
“你的牢房,安德魯·米勒的牢房,禁閉室,還有哈里·範德比爾特的牢房,這些門的門鎖都被破壞了,你怎麼解釋?”
“哦,又不是我弄壞的,我解釋什麼?你找安門鎖的去吧,他們偷工減料。”
“你……”
查爾斯·貝克七竅生煙:“不要狡辯,分明就是你乾的,你殺了這些人。”
“咦?警官,你這樣我會告你誹謗。證據呢?”
要是有證據,早給檢察官,讓其遞交法庭了,還審訊個屁?
查爾斯·貝克換了個角度問:“你說,當天晚上,你在哪?”
“禁閉室。”
“可你早上爲何會出現在操場上?”
“裡面太憋悶,出去透透氣。”
“禁閉室,豈能是你想出就出的?”
趙傳薪叼着雪茄,樂呵呵道:“不都說了嗎,安門鎖的偷工減料,鎖壞了。”
查爾斯·貝克第一次看見如此有恃無恐的罪犯。
他將煙掐滅。
說:“我勸你,搞清楚自己的處境。你已經殺了四個人,不,是11個,雖然他們都是罪犯。如果我是你,我會承認下來哈里·範德比爾特是我殺的。”
“警官,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慶幸我不是你。”
查爾斯·貝克一愣,追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因爲你太二逼了,不是你乾的你也認。”
“法克!”查爾斯·貝克火冒三丈,霍然起身。
他習慣性的,開始想動用一點暴力逼訊手段。
這時候的警察,可不講那麼多規矩。
趙傳薪歪了歪頭:“警官,我說你二逼,你還不承認。你認真思考一下,你能打過我麼?”
查爾斯·貝克心裡一緊。
要是論拳腳,他百分百打不過一人幹翻六人,打死四人,打殘兩人的兇徒。
趙傳薪沒手銬腳鐐啊。
但是,查爾斯·貝克掏出了轉輪手槍,拍在桌子上,威脅道:“我可以說你襲警,然後槍斃了你!”
趙傳薪穿着剛毅甲呢。
大熱天的,寧可流汗都不脫,爲的是啥?
他輕鬆的仰在椅背,手裡掐着雪茄,樂呵呵道:“這麼跟你說,七步之外,槍快。七步之內,我快!不信,你試試?”
牛逼麼,吹唄。
見他真的一點也不慌,我曹,查爾斯·貝克竟然真的有幾分信了。
這人是真的有點邪性的。
他嘴脣抖了抖:“好,好得很。”
他氣急敗壞,不惜說出了一句不該說的話:“不怕告訴你。待會,我會讓獄警押你回禁閉室,在禁閉室門口二十四小時守護。然後,我會找人和安德魯·米勒待在同一牢房,會發生什麼,相信你能想的清楚。”
說完,他十分暢快。
媽的法克兒,這下他該傻眼了吧?
趙傳薪起身,指了指查爾斯·貝克:“晚上睡覺你別睡太死。”
將雪茄彈飛,撞在牆上,擦出一串火星。
趙傳薪朝外喊:“獄警,帶我走。”
查爾斯·貝克囂張獰笑:“你能拿我怎樣?你都自身難保了。等出禁閉室那天,就是你坐電椅的日子。”
這一刻,趙傳薪忽然在此人身上,看到了罪犯的影子。
這人絕對不是正經警察。
獄警將趙傳薪帶走,也沒要求他上手銬。
因爲上不住知道嗎?
這是獄警都知道的秘密。
反正不招惹他,他就不會傷人。
出門後,趙傳薪問:“剛剛那個二逼警探叫什麼?”
獄警還真有些怵他,不敢不答:“查爾斯·貝克,紐約市局的。”
趙傳薪便不再說話了。
他再次被關進了禁閉室。
果然,外面有三個獄警,同時蹲守,不打算離開了。
趙傳薪掏出了精靈刻刀,在牆上掏了個洞。
又拿出一堆沙子,用泥抹子手套,聚沙成塔,將洞口堵住。
披上暗影斗篷,施施然來到安德魯·米勒的牢房。
沒過多久,兩個獄警,押送一個穿着背心的囚犯過來。
這是個愛爾蘭人。
肩膀頭子還有個紋身。
趙傳薪穿着暗影斗篷躲在一旁的黑暗裡,將紋身圖案記下。
他甚至都沒起身,只是掏出精靈刻刀,延長刀刃,噗嗤……
兩個獄警押送的那個愛爾蘭人忽然栽楞的倒了下去。
兩個獄警嚇了一跳:“喂,你怎麼了?”
“摸摸他的鼻子。”
“法克,沒氣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先擡走!”
趙傳薪等了一會兒,再無人送來。
這才躡手躡腳的往回走。
沒多久,禁閉室的門被打開。
典獄長托馬斯·奧斯本站在禁閉室外。
他面色複雜:“先生,我知道你是個講道理的人。”
趙傳薪屁股底下有個草編的蒲團,他正盤腿坐在上面。
聞言擡頭,齜牙笑:“哦,我確實擅長以理服人。不知道那個查爾斯·貝克服了沒有?”
典獄長苦笑:“他服不服不知道,我服了。”
趙傳薪彈了彈指甲:“你不是喊口號,要讓我坐電椅麼?我等着那。”
“那是無稽之談。想要判死刑,要先由警察起訴,再由檢察官將材料遞交法院,我可沒這些權力。”
“你挺有意思。”趙傳薪笑了:“那你來,到底爲了什麼?就想告訴我你服氣了?”
典獄長嘆口氣。
自從趙傳薪進入這裡,已經死了好些個人了。
他已經聽獄警講述,任何牢房和禁閉都關不住趙傳薪,任何手銬腳鐐,但凡拷上就會無故失蹤。
因爲一系列囚犯的離奇死亡,獄警風聲鶴唳,已經成了驚弓之鳥,甚至趙傳薪不戴手銬他們也不敢管的地步。
連在禁閉室值守都要抽籤進行,倒黴鬼才來。
他打着商量:“先生,我會讓人給你安排最好的牢房,你想要什麼,我儘量滿足。只求你一件事,不要再死人了。”
趙傳薪起身。
典獄長寒毛卓豎,色變而後退一步。
趙傳薪向外走,典獄長誠惶誠恐退開,如臨大敵。
倒是幾個獄警,已經摸透了趙傳薪脾氣,只要不招惹他一切都好,所以也沒怎麼怕。
趙傳薪走出狹隘的禁閉室,伸了個懶腰,轉頭看向典獄長:“你還沒搞清楚事情的本質。只要你讓安德魯·米勒沒事,這裡不會有任何死亡。甚至,我能讓你的監獄,變成模範監獄。”
典獄長眼睛忽然一亮。
前面他忽略,但最後一句他抓住了要點:“先生,你真能讓這裡變成模範監獄?”
要是別人說,典獄長啐他一臉。
辛辛監獄,全他媽是重刑犯,跟模範監獄八竿子扯不着邊兒。
但趙傳薪太邪性了。
趙傳薪伸出食指:“只有一點,你要是讓安德魯·米勒死了,那麼,典獄長先生,你睡覺可就要睜一隻眼了。”
典獄長臉色一變:“你威脅我?”
還從來沒有罪犯敢這樣威脅他。
趙傳薪見他不服氣,還想要發作的樣子,就提醒他:“震驚,愛爾蘭人爲何暴斃於囚室門口?辛辛監獄爲何事故頻發?”
“……”
典獄長是不懂“震驚部”的。
但按照他理解,趙傳薪從沒出去過禁閉室,還能將細節瞭解的這麼清楚,簡直令他不寒而慄。
兩個獄警眼皮子底下,愛爾蘭人都能被殺死,那他這個典獄長豈非朝不保夕?
這一刻,驚恐戰勝了權威和驕傲:“好,我答應你。”
之後,
一些囚犯通過牢門看見,趙傳薪在前面大搖大擺的走。
典獄長和一干獄警,像是他的屬下,在後面亦步亦趨陪同。
衆囚犯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辛辛監獄要翻天了?
典獄長將趙傳薪安排在最好的牢房,裡面牀鋪被褥嶄新,有衛生間洗漱池,有桌椅和衣帽間,甚至還有個簡易的書架。
趙傳薪站在牢房內,衝典獄長笑了笑:“既然你表現了誠意,明天我也會給出我的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