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旭的手指輕輕的敲着桌子,看來典史的位子不是那麼一帆風順啊!還有人想截胡。讓何二虎和權三先回去,自己好好想了一下。
看到趙河和趙江走進來,楊旭對着趙河說道:“你先回趙家甸,把買地的事情跟我大哥說一聲,然後跟三合鎮的劉老爺談談,什麼價錢合適?”自己仰着頭思考了一下,又道:“看看我那屋的銀子有什麼狀況,最好點點,別出什麼亂子,對於把蘇姑娘留在我房裡,仔細考慮一下,還真不放心。”財帛動人心呢!
趙河看楊旭沒有讓他走的意思,便靜靜的站在那裡。楊旭看了看他,狠下心來,從懷裡掏出一把手槍,遞給趙河說道:“這是手槍,裡面有十五發子彈,看誰不聽話,作妖的,直接打死他,無論是誰?”
趙河接過手槍,連趙江也靠了過來,楊旭站起身來,爲他們演示一遍,開關保險,如何擊發等等,裝上***又對着目標射擊兩發,楊旭又換了一個新彈匣給他。把消音 器拿下來,囑咐了幾句使用要點,切記關保險,防止誤傷。
看着趙河的回去,整個家裡更加空蕩蕩的,趙江也不是善言的孩子,所以兩個人基本上大眼瞪小眼的,偶爾楊旭問幾句家人的情況,光是知道趙江有兩個嫁人的姐姐,還不知道叫什麼?嫁到哪裡了,這時候的女人嫁出去回孃家的次數少,一般有大事的時候纔回去,趙江說大姐叫趙彩嫁到三合的小李莊去了,二姐叫趙霞嫁到三合的黃莊,兩個姐夫都是老實巴交的農家人。好像我爹幾天前說是去了一趟我姐那裡,給他們帶了點吃的。趙老漢自己現在過得比較如意,也是心疼兩個閨女過得苦日子。
正在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的時候,大門外有人拍門,趙江過去開門,話說家大也有壞處,大門距離正廳差不多有一百多米遠,加上游廊,影壁和垂花門也就是二門前面的院子,敲門是聽不見的,除非是砸門。
聽着前面絮絮叨叨的說話聲,楊旭在正廳喝着茶呢,也沒見人進院子來,正納悶呢!這是張江先進來了院子後面領着一個穿着一件淺色的長袍外面套着一個靛藍色的大襖,像是絲綢的,藍的發亮,頭戴着一個瓜皮帽,好像是這個時候的標配,戴一個防止凍到頭皮,天氣略冷,但又不是像冬天那樣需要戴一個大皮帽子才能禦寒。
人長得有些富貴,年齡大概五十多歲的樣子,同樣是五十多歲的趙老漢看着像他父親輩的。人爲之話音先到,“恭喜先生喬遷之喜啊!”
楊旭笑着拱手回禮,“多謝先生吉言,不知您是?”到了跟前看到楊旭年紀輕輕的模樣,那人有點不敢置信,“你是家主?”
楊旭回道:“小子不才,正是這間居所的主人,敢問先生所爲何事?”
那人爽朗大笑道:“該死,忘了自我介紹,我是你左邊的鄰居,在下姓賀,名之章,在城裡經營布鋪。”
楊旭打手一擡,請入客廳,一邊說道:“小子姓楊,名旭,原是三合鎮的,現在要與賀先生做鄰居了。”楊旭把賀之章讓到右座上,斟了茶水,便相互寒暄了起來,正所謂遠親不如近鄰,過幾日家人過來請賀先生賞臉吃頓便飯云云,賀之章也是客氣要介紹其餘的鄰居與楊旭相識,楊旭的右邊是張姓一家讀書傳家的書香門第,一向只懂得閉門讀書,不與門外的開口閉口阿堵物的人交往,楊旭聽了笑了笑,看來人家不待見賀之章啊!
正說着話,從外面小跑過來一個人,楊旭一看是二狗子穿着鄉勇的服飾,賀之章也知道楊旭有事,便起身告辭,楊旭客氣道:“就不留賀先生了,咱們來日再見!”
剛出了大門,賀之章回頭看了看,心想那年輕人看着白淨斯文的樣子怎麼和地痞流氓混在一塊啊,只是人不可貌相啊,以後跟這種人離得遠一點爲好。
二狗子跑的有點上氣不接下氣,說道:“我看到李悅行帶着一個家僕去……去侯家酒樓了。”楊旭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這個消息,來的好,來的及時。”說着從兜裡摸出五錢銀子扔給他,“這是賞你的。”
二狗子頓時樂得眉開眼笑,高聲連呼:“謝六哥賞,謝六哥賞。”楊旭一擺手,你去忙自己的吧。
楊旭自己先整理了一下衣服,自己應該多做幾套像樣的衣服了。給張江說了一聲,自己便走出家門,看着趙江幾乎就住在大門旁邊的倒座房裡,倒座房裡大通鋪居多,條件比二門裡的房子差了一大截,心理想着趕緊找些僕人過來吧,把自己的侄子當僕人使喚,說出去不好聽啊。
到了侯家酒樓,入了店,夥計還是上次招待自己的夥計,上前便是一個問安,口裡說着客套話,好像楊旭是他親人似的,會做生意。楊旭俯首對着夥計小聲問道:“知不知道,縣令的公子坐在哪裡?”夥計對着二樓一指說道:“二樓左邊靠窗座,常客了。”楊旭把二錢銀子悄然的塞到夥計手裡,“安排在他旁邊,四菜一湯,拿手的上,一壺上好的汾酒。”說罷,往樓上走去。
夥計一路疾走向後廚走去,一邊高喊道:“糖醋鯉魚,九轉大腸,香酥雞,一品豆腐,青轉三鮮湯!二樓楊大爺賞。”有葷有素搭配不錯,楊旭擡腳最後一階,來到二樓上。二樓人真不多,除了右邊靠窗的一桌,就是左邊靠窗的一桌,右邊的四人吃喝正熱鬧。左邊的長相一般的公子哥帶一十四五歲的小廝正站在旁邊伺候着,桌上也是四菜一湯,李悅行正自得的飲着小酒,楊旭坐到相鄰的桌子上,正在琢磨着找話題呢。
看到李悅行正夾起一個雞塊,吃得津津有味,便問道:“看公子吃的津津有味,令人垂涎的雞塊,可是香酥雞?”李悅行吃的正香,被人打擾着實不爽,而且是低劣到令人髮指的搭訕方式。李悅行向楊旭白了一眼,斥道:“滾開!”楊旭依舊笑臉盈盈,站起身來坐到李悅行的身邊,隨意的拱了拱手,說道:“李公子好!”
李悅行見過不要臉的倒是沒見過沒臉沒皮的,氣的臉色有點轉紅,聲音高了八度,罵道:“老子讓你滾,聽到嗎?”右邊坐着四位齊齊轉過頭望過來,楊旭笑了笑說道:“李公子把財神爺往外趕啊?”說着,手掌裡掏出一塊小金條放在桌上,楊旭用右手捂住四分之三,留下黃燦燦的一角,李悅行愣住了,發火也不是客氣也不是。
楊旭接着說道:“公子相貌堂堂,氣宇不凡,在下想和公子交個朋友,不知公子能否紆尊降貴?”李悅行看着“小黃魚”笑了笑,說道:“好說,好說。”然後揮揮手讓小廝離遠些坐着,李悅行每個月的月錢只有五兩,平時典史照顧着,每月奉承個三四兩,今天突然聽到典史死了,心裡有些鬱悶,出來喝酒散心,誰知喝出個財神爺。楊旭把金條推到他手邊,說道:“區區意思,請公子海涵啊!”李悅行摸起金條手裡顛了顛斤兩,然後塞進自己的錢袋子,也就瞬息間的功夫。
李悅行雖是個草包,但是不傻,禮下於人必有所求的道理他還是知曉的,說道:“什麼事?說吧。”楊旭也不藏着掖着,和他說完自己姓氏名誰後小聲說道:“我想捐個官噹噹,也不圖大,本縣典史就行,所以得求見一下老父母大人,請你幫忙牽線搭橋,事成之後,每個月有你十兩的好處。”李悅行的心理像揣着小兔子似的,心想剛跑了一塊銀子天上就掉下來一塊金子,我的運氣真不賴啊!看着李悅行一副樂不可支的樣子,楊旭暗想這事有門。
李悅行說道:“那我父親有什麼好處?”楊旭神情莫測的說道:“老父母的事定然要講與老父母聽,必然不會少的。”
“那行,我今天晚上就和父親講一下,父親能不能答應見你,我可做不了主。”李悅行有點擔憂的神色。楊旭附耳過去,說道:“你跟老父母講,貴,楊旭沒法保證,但是富可以讓老父母不憂心,有句老話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啊!富,有了,貴,就不遠了。”話音未落,夥計端着菜品上來了,楊旭指着李悅行的桌子,說道:“都上到這桌,再加兩個你這裡最好的菜,讓李公子品鑑一二。”轉頭向李悅行一拱手,說道:“不打擾公子享用了,楊旭告辭!我在北城南九巷的楊宅等候公子。”楊旭知道和李悅行尿不到一個壺裡,李悅行也知道和楊旭談不來所以就乾脆別裝了,就是單純的利益關係,其他的少扯淡。
到了樓下和夥計結清了銀子,走到大門外,直奔布鋪,心想多做幾套衣服,以後好出門見人。到了布鋪,找夥計量了尺寸,做了四套衣衫,兩套春秋季,二套夏季的,都是上等布料,一結賬十六兩銀子就沒了,好傢伙比國外奢侈品店都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