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漸漸轉白,青椅山陣地的炮戰似乎越來越激烈,己方的炮彈除了殺傷日軍、破壞鐵絲網,剩餘一部分火力則壓制敵炮兵陣地,這雖然是盲射,但一個營的炮火還是給了日軍炮兵不小刺激,最少,炮擊極爲有效的干擾了日軍炮兵的射擊。
面對復興軍的炮擊,日軍炮兵也開炮還擊,但在沒有炮兵雷達和飛機觀察的時候,沒有兩三天的時間,日軍難以知道復興軍炮兵的新陣地所在,所以他們打出的榴霰彈猶如劣質煙花一般在半空中爆炸,炸出的霰彈四處飛舞,最終一無所得的落到白茫茫的雪地裡。除了炮擊臆想中的支那炮兵陣地外,最有可能突擊的那幾段塹壕也是日軍炮兵關注的重點,不斷有榴霰彈在日軍塹壕前方炸響,榴霰彈也如它的同伴一樣,毫無所得便落在冰冷的大地上。
望遠鏡中看到日軍炮兵射出的榴霰彈齊齊在離地十五到二十公尺的位置爆炸,吳佩孚心中不由對日軍炮兵的素質讚許了一番,定時真是準確!以前老北洋的時候,第3鎮炮兵在射榴霰彈時可是做不到如此精確的。當然,那也是疏於訓練所致,要是如練榴彈彈幕那樣,自己射出的榴霰彈也能達到這個效果。
炮兵欣賞着敵人的炮兵,身爲步兵的3322團團長汪學謙只能看着地上空中都是炮彈的雪地發愣,此次進攻的炮火準備時間有一個半小時,他對身邊的吳佩孚有三個期盼,一是炮兵把日軍的鐵絲網炸爛,再是進攻的時候彈幕能均勻的一字向前,別參差不齊傷到了自己的兵,最後就是日本的炮兵。最好能壓制住,要不然一個榴霰彈下來,即便有鋼盔。自己的人也要死上不少,多來幾發。那一個連就要報銷。
前線指揮所長官們的心事各異,但突擊段塹壕裡的營連長可就已經是一條心了,趁着炮兵還在狂轟濫炸的時候,塹壕的貓耳朵內,額頭流汗的一營長張慕韓正召集着三個連長做最後的交代,“……待會到點了,一連二連三連不要耽擱,馬上跟上去。前面一段會有一個炮營護着咱們往前,它的彈幕有六百公尺寬,已經夠大了,過了第一道塹壕沒了鐵絲網將有兩個營的炮兵護着咱們。但要記得,炮兵陣地在我們後面四千公尺的地方,也就是說,要想不被自己的炮誤傷,那要離着彈點一百八十公尺外。可也要記得,炮兵的觀察員未必能跟上咱們,很有可能那狗日的走狗屎運。一出塹壕就掛……到時候可就再沒人告訴炮兵前線的情況,所以咱們一定要跟着炮走,不能跟丟了。一旦跟丟了,那沒它護着,我們這些人就是衝得動,死的弟兄也不會少。
還有,那些沒有被炮兵幹掉的火力點,對付起來千萬要堅決!一經發現,機關槍要壓制、迫擊炮要快速!你們千萬不要被它給攔住了,一旦攔住,跟丟了彈幕。那炮兵就白掩護了!”
大概是這一條極爲要緊,張慕韓少校說完這一句之後死死把三個連長掃了一眼。一連長王治平在不斷的點頭,可臉色在風燈下卻是白的;二連長周兆麟毫無表情。只等他看過來才重重點頭;唯有新從保定剛出來的三連長夏致平喊了聲:“是,長官!”
張慕韓一眼掃完,接着道:“衝擊的時候務必注意隊形,過鐵絲網那邊沒辦法,但等過了鐵絲網各班各組的距離就要拉開,省得日本人一炮過來就是一鍋端。三鎮是老行伍了,大人在的時候,花了不少心血,今日咱們上戰場,大人一定在天上看着,大人不看着,全國的老少爺們也在看着,記得別給第33師丟人!聽明白沒有?”
“聽明白了!”幾個人聲音有些不齊。
張慕韓本想再問一遍,但想着幾個人就是要上戰場了,那來那麼多虛的,嘆氣之餘他忽然對着三個連長敬禮,而後斬釘截鐵的道:“不說了,幹他孃的!”
“是!幹他孃的!”營長素來斯文,粗口爆出連長們心中猛的一熱,大聲叫起來。
張慕韓把要交代的都交代之後,便宣佈散會,而連長們急忙回到自己連隊,再和等着自己的班排長複述營長說的那些東西。三連長夏致平一出營部就把營長的交代的東西忘的一乾二淨,路上怎麼想也沒有把那些話想全,他只好把能想起來的、自己覺得的重要的說了一遍,而後也宣佈散會,隆隆炮聲中,他就坐在貓耳洞裡抽着煙等着出擊的時間。
在他抽第四根菸的時候,副官終於提醒他到點了,此時外面的排長已經在吹哨子,原先蹲着、藏着的士兵都冒了出來,一字排的站在塹壕裡。跟着,更多的聲音響了起來,無非就是剛纔他交待的那些東西,隨着最後一句‘上刺刀’,卡咔一聲,士兵們手中的槍頭頓時寒光閃閃,步槍瞬時變成了槍林。
站在塹壕裡的夏致平腦子裡一片空白,能記住的只有衝鋒時間,他心中默數就要到點的時候,旁邊不遠的二連一聲‘衝啊!’立即把他的思維全都攪亂了。此時他也不管到沒到點,腰間的指揮刀‘嗆’的一聲抽出,用盡全身力氣大喊道:“前進!”說罷就躍出了塹壕。
塹壕裡沒風,可一到塹壕上面風就吹的人呼吸一緊,再看前面炸着的彈幕,夏致平才知道自己跟二連跟錯了,此時炮兵的彈幕才排出來,炮彈就落在前面頂多一百餘米的地方。間隔着一記炮聲,他見自己連上的士兵有快速前衝的趨勢,立馬吹哨子喊道:“隊形!隊形!彈幕!彈幕!”
如此大叫幾次,班排長們才把衝擊隊形調整好,部隊前進的速度也開始和彈幕推進的速度一致。平時的苦練畢竟是有成效的,即便頭頂上有日軍的榴霰彈,士兵們還是排着倒三角隊形,在雪地裡跟着彈坑往前推進。而此時最擔心日軍炮擊的夏致平,擡頭才發現平日裡在日軍塹壕上飄着的那個炮兵氣球。現在已經完全籠罩在白色煙霧中——炮兵在壓制敵方炮火的同時,用煙霧彈把他們的觀察氣球也廢了,那些裝着定時引信的煙霧彈。一發接一發的在氣球周圍爆炸,弄得日軍炮兵觀測員根本就無法看清戰場局勢。
走在炮火連天的戰場上居然如此幸運。夏致平背脊上忽然升起的一陣酥麻,腳步有些踉蹌的同時,手中的指揮刀也握的更緊了些,衝過那些被炸爛的稀爛的鐵絲網,就在炮火向敵塹壕後方延伸射擊的時候,士兵們有意識的向日軍塹壕快步涌去,此時剛剛經歷炮火的日軍士兵還躲在塹壕內沒有反應,忽然見敵軍衝上來。全是驚慌的哇哇直叫。不過再怎麼叫也晚了,手榴彈、霰彈槍、步槍,多種武器砰轟吧啦的聲音交匯起來,這一段塹壕不到片刻便清理的乾乾淨淨。
夏致平帶着的連走在後面,等他到塹壕的時候,前面的人早就把該乾的活兒幹完了,塹壕裡橫七豎八的全是日軍死屍,還有一些日軍是爬上來之後被打死的,臉上猙獰的模樣不可直視。看着炮兵聯絡員開始對空中打信號彈,夏致平趕忙帶着自己的人衝過塹壕。往山棱行去。按照之前的計劃,這一段將有兩個營的炮兵護送步兵往前,彈幕的寬度超過一千公尺。部隊將跟着彈幕衝到山棱的那邊,如果此時跟丟了彈幕,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依舊在雪地上排出衝擊隊形,依舊不緊不慢的跟着彈幕,部隊剛衝近山棱的時候,日軍佈置在此處一挺未被炮火擊毀的哈奇開斯機槍開始掃射,不過和連綿不斷的馬克沁機槍相比,哈奇開斯機槍每打三十發彈夾就要中止射擊。對面機槍開火的剎那,衝在那一側的部隊馬上臥倒。連屬迫擊炮不待吩咐就開始轟擊那個機槍陣地,小分隊短暫遲疑之後也開始迂迴機槍陣地。只需十幾發炮彈功夫,那挺機槍頓時啞了火。
來不及叫好。這一耽誤夏致平看着遠去的彈幕心中乾着急,他正想帶着人趕緊往前奔,不想山棱的後面就是日軍的塹壕。因爲己方彈幕已遠去,塹壕裡的日軍早就做好了準備,一見敵人冒頭,機槍步槍就炒豆子般的響起來,打得三連根本擡不起頭。
“去他孃的!”夏致平大罵一句,可戰場上聲音在沒人聽得見。此時更糟糕的事情出現了,除了日軍步兵拼命射擊抵抗,自己頭上忽然開始炸響日軍的榴霰彈,朵朵煙花之後,硝煙吧太陽變成了綠色,那些霰彈直射下來,每一發炮彈都在收割着己方士兵的生命。
“迫擊炮…迫擊炮!壓制!壓制!機槍…機槍!壓制!!”指望不上後面的炮兵,夏致平開始大聲的指揮起來,此時部隊離對面塹壕也就兩百米不到,開火的機槍只有一挺,畢竟只是二線塹壕,日軍兵力稀疏,最多百來杆步槍,他決定硬上。
連長的呼喊在戰場上少有人能聽見,其實不待他吩咐,連屬輕機槍已經在壓制日軍射擊,兩門迫擊炮則以最快速度轟擊塹壕裡的那挺機槍,比對付搞定前一挺機槍更快,九、十發炮彈之後,瘋狂掃射的哈奇開斯機槍就被炸飛,日軍的火力也立即一滯。見此情景,夏致平忽然站起來,指揮刀前指,大聲呼喊道:“前進!前進!!”說完不待士兵動作,自己就往前衝去。
連長帶頭,伏在雪地上的士兵被他一帶,也都起身在雪地上撞撞跌跌的往前跑。一百多米的距離照說不長,但積雪甚深,跑到前面卻不是那麼的容易,正當諸人無力想停下臥倒的時候,塹壕裡的日軍卻躍身出了塹壕,啊呀呀大叫的迎了上來。日軍早就想和支那人打白刃戰了,經歷日俄戰爭的磨礪,日軍主力師團只感覺自己的白刃戰已經是所向披靡。
兩支部隊猶如海浪衝擊堤壩一般,在剛一接觸的時候就激起了無數血花,這一波生死撞擊之後,身着白灰色雪地迷彩的復興軍和身着暗黃色大衣的日軍死死的攪合在了一起。還沒交兵前不知道,一旦交鋒之後,所有日軍都發現支那人的刺刀根本不像是刺刀,而是刺槍。那三棱型的刀身只要用力在自己刺刀上撞擊,自己的刺刀就會被撞彎;除了刺刀的形狀,對刺之後中刀的日軍還發現敵人的刺刀明顯比自己的長上一截。其刀身最少有五十公分。當然,這已經是中刀之後日軍臨死之前的殘念了。三棱刺刀放血迅速,只要刺中,帶鉛的三角型刀口根本無法癒合。
更長的刺刀、更肆無忌憚的橫磕直碰,加上部隊日夜練習的破賊四式,這不到百餘名日軍沒抵抗多久,就被三連全殲。一刀把最後一個猶在掙扎的日軍砍倒,夏致平一屁股坐在雪地上起不來身,雪地裡跑了一百多米。再力鬥一場,他已經有些脫力了。就在他坐地的時候,原本射在身後的榴霰彈忽然又轉移了過來,他嚇的趕忙竄到了塹壕裡。
山棱前方和山棱側後的塹壕都被支那軍佔領,指揮所和後勤站已經在支那步兵的攻擊之下,整個毛甸防線變得無險可守。被逐出陣地的聯隊長岡野大佐根本沒想清楚支那人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但看見北面全是支那軍的軍旗,反擊的部隊被佔據己方塹壕的支那步兵一次次擊退,他頓時感覺非有後方的支援,憑自己的剩餘兵力是奪不回塹壕的。
“第6聯隊那邊如何。”岡野大佐啞着聲音問道。“他們奪了回了陣地嗎?”
“好像沒有!”參謀高田少佐說道。“閣下,現在最好的辦法是後退一步,等待師團長大人的援軍。貿然無準備的攻擊只是……”
“只是什麼?”大佐壓抑着怒氣反問。“絕不能在氣勢上輸給支那軍,不然我們十幾年時間建立的威懾將不復存在。馬上召集白襷隊,發動決死攻擊,這一次,我要親自帶隊!”
“閣下!你不能這樣……”聽聞聯隊長居然要親自衝鋒,參謀、大隊長以及副官都大失驚色,趕忙阻止。
“爲了帝國,爲了勝利,一切都是值得的!”跪坐的岡野忽然起身。而後一手握着指揮刀,一遍大無畏的向前走到白襷隊面前。開始進攻前的訓話。
日軍準備下一次反衝擊的時候,吳佩孚已經帶着炮兵觀測員到了前線。此時已經有一個營的炮兵往前挪到更前一些的陣地,看着日軍集結又要反衝擊,標定炮擊參數之後,一通炮火之後,白襷隊還沒有出發就被炮兵炸散。至此,33師精心組織的毛甸攻勢已經全部結束,日本在此方向的塹壕已全部被佔領。下一步33師將和西側的28師一起,擺出全力南進、包抄安奉線上日軍的態勢,促使日軍派兵前來穩住北線。
毛甸被佔領的時候,未炸斷的電話線已把這一噩耗傳到安東滿洲就指揮部,之前對支那軍進攻毫不在意的上原勇作臉色開始凝重,支那軍一個早上就把守軍擊潰,是支那軍抽調了精銳、拼死一搏,還是己方守軍太過馬虎倉促,根本沒想到支那軍攻勢如此犀利?
“第3軍已經調兵北上了嗎?”參謀長問道。
“是的,閣下。寺內大將已經派出援兵了,支那軍一時間無法突進太多,更沒有可能在短時間內迂迴到安奉方向的側後,我方現在還是安全的。”司令部裡的參謀答道。
“那要是敵軍不做停頓,馬上向西北方向迂迴進攻怎麼辦?”上原勇作很不放心的道。
“閣下,現在是雪天,大雪過膝,即便無人阻攔支那軍,他們一天之內無法到達能危威脅我軍側後的位置。”參謀繼續道。“只要寺內大將派出的去的援兵可以迅速拖住支那軍,那麼安奉方向的部隊就是安全的。現在最關鍵的,還是要把在平壤的第5軍調入安東,只有不斷的向安東增兵,才能遏制支那軍進一步擴大戰果。”
安東一線兵力薄弱參謀部誰都知道的,但這不是增不增兵的問題,而是後勤能不能支撐的問題,光靠一條鐵路線是無法支持二十個以上師團作戰的,真正能解此困局的還是要開拓第二戰場,也就是增兵旅大方向,而要增兵旅大方向,那就要解決支那部署在渤海的那些潛艇,潛艇存在即便是強行往旅大增兵,軍隊的後勤也可能隨時被支那切斷。到時候幾十個師團就是已經登陸滿洲,戰爭也無法維繫。
想到此上原勇作不由對海軍深深的怨念起來,日露戰爭的時候是陸軍不顧傷亡拿下了旅順。最終使得波羅的海艦隊孤軍作戰,成就了海軍的威名。可現在陸軍需要海軍保護海上運輸線,這麼簡單的要求他們都做不到,真是一羣廢物!
滿洲軍參謀長上原大將深深怨念的時候,帶領潛艇偷襲葫蘆島軍港的小慄孝三郎少將所在的波-6號潛艇正在快速的上浮,但此時水中忽然發生幾起巨大的爆炸,潛艇被爆炸炸出的水波衝擊的東搖西晃,衆人彷徨間,吉川大佐一句“是魚雷”的臆斷之後。滿潛艇的士兵都‘板載’起來,既然是魚雷爆炸,那就一定是其他潛艇發動了攻擊,想到那些可惡的支那潛艇終於被消滅,連小慄少將的臉色也燦爛起來。
潛艇的高壓空氣吹出海水之後從海底三十米處快速的上浮,這麼短的距離要上到海面只需要十幾秒,就在衆人大叫板載的時候,艇艏砰的一聲撞開海面薄冰,整艘潛艇像死魚一般從海底漂浮上來。艇身和薄冰撞擊的時候,吉川大佐已急忙轉動着潛望鏡。想在最短時間觀察海面的情況,鏡頭的不斷的旋轉中,倒置的影像中他看到了一艘起火即將沉沒的潛艇。可還沒等他看仔細這是自己潛艇還是支那潛艇時候,它就沉入了海底。
弄不清狀況的大佐只好道:“冰層很薄,馬上潛至潛望鏡深度,方向二四零!”
“下沉至潛望鏡深度,方向二四零。”大佐的命令被舵手和輪機重複着,潛艇又開始下降,而就他下降的當口,大佐終於看到了一艘炮艇‘突突突突’的開了過來。一瞬間他手腳冰冷,剛纔那艘擊沉的潛艇應該是己方另外五艘的中一艘。無法向其他人解釋這件事情。大佐急忙下令潛艇下沉至最大深度。
日本人會偷襲葫蘆島總參早有預料的,並且還做出了幾個針對性的預案。日軍的進攻很單一。他們要麼是登陸攻擊要麼是海上襲擊,冬季渤海各港都有浮冰。要想登陸偷襲是困難的,能來的只有海上。而海上如果是艦炮轟擊那對葫蘆島影響不大,潛艇船塢設計的時候曾被楊銳提點要注意防空,是以潛艇都在水泥洞窟裡,艦炮是無法危害潛艇的,真正有殺傷力的還是日軍派出潛艇從水底偷襲,它們潛艇的排水量比自己的小,即便鋪設了防雷網,但給自己潛艇流出的空隙還是可以被它們利用的。
爲了防止日軍潛艇鑽進來,幾經試驗,軍港的防雷網布了兩層,潛艇出入港必須走折線才能繞開這些討厭的密網,日軍間諜只有戰前葫蘆島軍港的地圖,戰爭開始之後軍港變成什麼模樣是不知道的,水中有什麼名堂那就更不知道了,於是,有三艘潛艇的螺旋槳被防雷網纏住,聞訊而來的炮艇很輕鬆的就將他們擊沉。
波-6號潛艇沒有逼近到軍港近處就上浮了,而看到炮艇之後又緊急下沉,險險的躲過了炮艇的追擊,不過這只是暫時,即便沒有聽音器,三十米下潛艇內的諸人還是能聽到水面上炮艇螺旋槳的聲音。
全艇士兵驚慌之際,小慄少將卻笑道:“支那人拿我們沒辦法,我們在海底,他們看不到我們。士兵們,其他部隊已經取得了戰果,我們不能落後,這兩條魚雷我們不能再帶回去。”
少將如此安慰鼓勵,官兵們忽然有了些勇氣,吉川大佐見此說道:“閣下,那現在我們該怎麼做?要等他們走開嗎?”
“不!我們離開這。你剛纔看清楚方向了嗎?”少將問道。
“是的,我看清楚了!”大佐道。“我們在軍港的外側,但已經很近了,只要再往西南一些,就能靠近支那軍港。”
“那我們就去那裡,吉川君,我們一定能擊沉支那潛艇的。”少將鼓勵道。
波-6號決心往前的時候,葫蘆島海軍司令官田士捷上校已經起來了,他問向值日官歐陽琳道:“真是日本人潛艇來了?”
“是的,長官!”歐陽琳道:“大過年的就來送禮,難爲他們了。”
見歐陽琳貧嘴,田士捷眉頭一皺再問道:“來了幾艘,幹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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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掉三艘,估計還有幾艘在水裡。”歐陽琳笑道。“可他們待不了多久就要上到海面換氣的,我已經讓炮艇死死盯着了,港外也有炮艇看着。這回要是把他們放跑了,下次再來就能難對付了。”
“來這麼多?真他孃的大年初一就來找死!”田士捷上校說道。“都幹掉,一艘也別漏!我去通知總參,看看能不能利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