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一聲“顧總裁”喚醒了正在與周公約會的楚念。
一個機靈猛地睜開眼睛,楚念咧着嘴衝顧楚北招了招手,“嗨,俺在這兒呢!”一張嘴,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小牙。
囧翻了在場的一票人。
顧楚北擡起眼簾,淡淡的瞥了楚念一眼,面無表情,“幾天沒捱揍,又皮癢了?”
“嗷……這不是打架,這是見義勇爲好不好?習|大|大都說了,要又好又快的推進和諧社會建設,我這是貫徹大大的方針和精神!”
做了“好事”,非但沒得到誇獎,反而被威脅了,楚念姑娘對此感到很不公平,極力爲自己辯解,卻渾然忘記了當初她飛奔着下樓,是去看人家打架的!
一個“小痞子”居然還正氣凜然、口口聲聲地說着什麼“和諧社會建設”,真心的,讓人有種“這個社會好和諧啊”的錯覺。
顧楚北以極慢的動作擡了一下眼皮,神情慵懶,忽地勾起脣角、皮笑肉不笑,“是麼,看來今晚有必要讓你更深刻的瞭解一下……方針和精神!”
淺淡的語氣,涼薄的姿態,讓顧楚北整個人都暈染着一層陰險的氣息。
楚念姑娘顫了顫,後背上浮起一股寒意。
登時,就撤下了臉上那副大義凜然的表情,小跑到顧楚北身邊,抱着人家的胳膊討好的晃了晃,揚起的小臉上,掛着諂媚而狗腿的笑,“吖,顧楚北別這樣嚇唬人嘛!你看,我不是爲了救黎邵嗎?要是我不打架,黎邵就被他們給打死了。”
小小的手指指着黎邵,那貨酒還未醒,只是涎着色眯眯的表情,一個勁兒的往旁邊、陸宜姑娘身上蹭。
陸宜一把推開他,他便再次攀上來,如此反覆N次,陸宜終於作罷,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裡,任由黎邵親親、抱抱、摸摸、啃啃。
瞅了黎邵幾秒鐘,顧楚北轉回臉來,面無表情+1,“他的死活和你有什麼關係嗎?”
楚念:“……”顧楚北,你丫的沒有人性!
和程林簡單的交代了幾句,然後顧楚北忽地轉身打橫將楚念抱起,楚念姑娘自然是要呼天搶地鬧騰一番的,被顧楚北狠狠拍了一下屁股,俯在她耳邊威脅道:“再動我就上了你!”
某隻立即就老實了。
按理說,小怪獸不會這麼輕易就被嚇到的,而且還是大庭廣衆之下。
所以說,肯定是有“前案”的!
某次在超市,楚念姑娘正好來大姨媽,可是瞧着冰淇淋又特別想吃,剛想偷偷地把手伸進冰櫃裡,就被顧楚北掐着腰抱了起來。
“不許吃!”冷冷三個字,沒有絲毫商量的語氣。
楚念姑娘瞬間感覺很委屈,他天天晚上在牀上可勁的折騰她、弄得死去活來的,現在連吃個冰淇淋這樣小小的願望都不滿足她,越想越覺得這個世界太不公平了,眼淚汪汪的,就在顧楚北懷裡掙扎起來,“俺要吃、俺要吃、俺就是要吃!”
那小東西撲棱的,饒是“歡樂”,超市裡的人頻頻回頭、指指點點,顧楚北臉色很難看,掐着她的屁股威脅道:“楚念你再鬧,我現在就上了你!”
楚念姑娘愣了愣,但是轉念一想,這裡可是衆目睽睽之下的超市啊,難不成顧楚北真要在大家面前上演“活chun宮”?!
她不怕。
繼續鬧騰,“要吃冰淇淋,俺要吃……!”嚎的驚天地泣鬼神、氣壯山河的,終於,有一個老奶奶看不過去了
,走過來,衝楚念道:“小丫頭啊,別哭了,奶奶給你買!”
楚念姑娘頓時眉開眼笑,然,下一秒,笑容就僵住了。
“顧楚北,你在幹什麼?”
已屏蔽。
“……可是,這是超市!”
“那又怎麼樣?”
“……可是,我來大姨媽了!”
“沒關係,我不介意浴血奮戰!”
“……!”這是介不介意的事情麼,難不成大尾巴狼要讓超市裡血流成河,“我不吃了,不吃了!”
某人實在是太陰險了!
眉梢一揚,顧楚北停住手上的動作,與此同時,岑薄的脣角邊滑過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嗯?你不吃什麼了?”
楚念:“不吃冰淇淋了。”
“乖~~~!”滿意地微笑,顧楚北擡手在她凌亂的發頂摸了摸,那種趕腳,有點兒像摸他們家的薩摩耶“原道”。
楚念姑娘一臉悲催。
等老奶奶買完冰淇淋回來時,顧楚北已經抱着楚念離開了超市。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有木有?!所以,不到被逼至絕境的時候,小怪獸是絕對不敢露出牙齒和爪子,在顧楚北面前撒野的!
(題外話:丫的楚念你是“被逼”至絕境的麼?明明每次都是你自己挖好了坑、然後自己往下跳的!
小怪獸:咬死你!)。
往外走、經過陸宜身邊時,顧楚北衝她點了點頭,“黎邵就麻煩你了!”
被顧楚北扛在肩上,倒掛着的小怪獸小心翼翼地瞅了瞅顧楚北的表情,只見一臉陰沉沉、駭人的似乎是暴風雨欲來的前兆,楚念以爲她逃不過一頓打或者一場被X的,可是,都沒有呢!
回到公寓,顧楚北把她丟到沙發上,然後自己就去洗澡去了。
半個小時後,顧楚北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楚念還坐在沙發上,傻愣愣地盯着對面、落地窗外霓虹燈連成片的夜景。
水晶吊燈下,她迷離的背影有些不真實,隱隱籠着一分涼薄的氣息。
顧楚北心頭一動,走到楚念身邊坐下,“在看什麼?”
“沒看什麼吖。”她嘻嘻一笑,打着哈哈,明顯是在隱藏什麼,顧楚北眼眸微眯,抿了抿脣卻並沒有點破。
然後,起身進了臥室,出來時,手上提着一個小型家庭醫藥箱。
楚念姑娘瞪大眼,“啊咧,顧楚北你受傷了?”
“小東西,真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復又在她身邊坐下,顧楚北伸手把楚念摟進了懷裡,側臉相貼,語氣裡滿是心疼又很無奈。他輕輕挽起楚唸的衣袖,赫然見、手腕稍稍往上的地方、有一處已經結了血痂的傷口。
楚念一愣,然後驚呼起來,“啊!我什麼時候受傷了?”
顧楚北很無奈,取出酒精往消毒棉棒上倒了一些,然後俯下身,輕輕抓着楚唸的手腕、給她擦拭着傷口周圍。他的呼吸極其清淺,很好聽。
他手上的動作很輕,又很認真,微垂着眼簾,從楚唸的角度看去,顧楚北的睫毛濃密而纖長,額前碎髮凌亂,帶着一種莫名的優雅和貴氣,暗色燈光下被襯得有些發棕的髮際線堪堪遮住羽睫,眼渦漆黑深邃不見底,熠熠閃着寒光,平添一份冷漠。
但是,又無法抵擋的散發出一種溫柔,很心疼的溫柔。
鼻尖一酸,小怪獸差點兒掉下眼淚來,急忙把臉撇向一邊,假笑僞裝,“嗯,有點兒癢
。”
顧楚北擡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以後不要再受傷了,我會心疼!”
漆黑的眼渦深處,掩不住心疼肆虐蔓延,楚念根本不敢去看顧楚北的眼睛,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陷入那“萬劫不復”的深情裡。
眼前這個男|人,陰險是陰險了些,腹黑是腹黑了些,他也會揍她、他也會算計她,可是,不可否認的是,他真的很疼她!
心疼到終至沉默無言,嗓音哽咽,再也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那般深沉!
楚念姑娘正感動的心肝肺都難受時,顧楚北抓着她的腰、將小人兒翻轉了過來,然後伸手就去褪她的褲子。
一個激靈,某隻小怪獸頓時回神兒,大驚,小手死死地揪着自己已經被扯到大腿上的褲子,嗷嗷的叫,“幹嘛,幹嘛,你幹嘛啊顧楚北,人家還有傷在身呢!”
傷?虧這小東西還敢說!
顧楚北撫了撫額,甚是無奈,“把衣服脫了,看身上有沒有別的傷!”
“……”感情是楚念姑娘自己想歪了,摸着鼻子灰溜溜地笑,剛想擼着衣襬把套頭T恤脫掉,轉念一想,那樣不就是全luo了麼,放下手,搖頭,“不用了,沒別的傷。”
“最後說一遍,脫掉!或者,我幫你脫也可以!”眉梢一挑,語氣暗沉,顧楚北怎麼可能不知道那小東西心裡在想些什麼。
所以最後,小怪獸還是被扒光了。
她身|上倒沒有別的什麼傷,只是,顧楚北的視線掃過楚念姑娘的大腿內側時,忽然眼眸眯緊,氣息跟着暗沉了一分,粗糙的指腹在那處細嫩的肌膚上輕輕滑過,眼眸中危險的情緒越來越濃重,“這裡怎麼會受傷?”
“嗯?哪裡?”聞言,楚念姑娘起身,垂着臉瞅了瞅,赫然見大腿內側染了鮮紅的血跡,大囧,“那個,好像是衛生巾側漏了……”
翌日,風華地產。
一整天,整個公司裡都沉浸在一種“歡樂”的氣息裡。
最近政|府招標的一個大工程項目,被風華地產拿下。
這塊大肥肉,利益巨大,許多地產公司都覬覦了很久,包括黎氏集團,但是一直懸着沒能選定合適的中標者。而上個星期,言城市|委書記換任,新調來的市|委書記在短短一個星期裡,就確定了與風華地產的合作關係。
中午快下班時,行政總監來楚念辦公室找她。
這個向來都是緊繃着一張酷似窩瓜的臉,斜着眼角看人,表情拽的跟別人欠了他十萬塊錢似的中年大嬸,破天荒的衝楚念姑娘笑了!而且,還是很狗腿的那種笑!
“楚唸啊~~~~”拉長的尾音,有些便秘已久的哀怨感。
楚念姑娘一哆嗦,手上握筆的力道沒控制好,筆尖猛地頓住,把文件戳破了一個洞。
“呃……總監,什麼風把您給吹過來了?”無事不登三寶殿,黃鼠狼給雞拜年,非奸即盜!
某隻小怪獸暗自添了一分戒備,卻見胖胖的行政總監扭着屁股、一顛一顛走過來,臉上的笑容更加諂媚討好,道:“楚唸啊,今晚我們公司有一場飯局,你也去好不好?”
“飯局?”難不成是要把她賣掉的飯局?
小怪獸皺着眉頭、狐疑地瞅着行政總監,暗想:雖然她是風華地產的財務經理,好歹也算是一管理層成員,可是,她也沒重要到那種程度,一個飯局都缺不了她吧?!
有陰謀,很有陰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