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腔滑調,這貨肯定不安好心。顧北雙姑娘往四下裡打量了一圈,正欲逃跑,大門“砰——”的一聲被踹開,轉臉,赫然見一臉鐵青漆黑的秦牧暘秦變態站在那裡,渾身森冷的氣場就跟閻王過境似的。
一片雞皮疙瘩倒豎。
看見這個人,顧北雙顧念那裡又疼了。
再轉眼,怨憤不堪的瞪着許翊軒,“特麼的,許翊軒你出賣我!”
許翊軒聳肩,“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顧北雙,“我艹!”
下一秒,被秦牧暘抓住了肩膀。顧北雙姑娘掙扎、還想跑,身後,秦牧暘陰仄仄一笑,“你覺得你還能跑得了?”
秦牧暘剛鬆開手,顧北雙剛邁了一步,就堪堪往前趴去。
整個人傾倒的時候,顧北雙在罵禽獸,艹,想她一代赫赫有名、叱吒風雲的國際殺手,那是宛若女魔頭一般的存在,叫人聞風喪膽。卻、偏偏每次都被秦牧暘吃的死死的。
秦牧暘可真真的是個變態加禽獸啊!顧北雙姑娘含着熱淚控訴。
想當年,她才只有二十二歲,一次任務後受傷被許翊軒搭救,然後是秦牧暘來給她處理的傷口。
當時,許翊軒在客廳等着,秦牧暘在客房給顧北雙處理肩膀上的彈傷。
本來,顧北雙姑娘是十分感激許翊軒和秦牧暘的“仗義相救”的。
直到秦牧暘的手緩緩在她身上游移、四處點火時,顧北雙姑娘才陡然驚醒,她是不是剛逃出了狼窩、現在又進了虎穴?!!!
後來,她才知道,她不是進了虎穴,而是比虎穴更“險惡”的變態加禽獸老巢!
禽獸真的是禽獸啊!不顧她肩膀上的槍傷未愈,就強|暴了她。
可憐顧北雙姑娘純潔了二十二年的那層膜,竟然便宜了禽獸!
猶記得當初被刺穿時,她疼得幾乎要昏過去的場景。
她哭,那是從七歲至今第一次掉淚,“禽獸,變態,混蛋,我要死了!”
秦牧暘一手掐着她的腰、一手託着她的屁股往自己滾燙堅硬的欲|望上抵,還笑得忒流氓不要臉的道:“放心吧,我是醫生,醫術一流,可以讓你起死回生,要是你被我乾死了,我就再把幹活了!”
顧北雙姑娘氣得咬牙切齒,真的很想殺了眼前這個男人,偏偏被打了麻醉劑身子根本動不了。
然後,就在秦牧暘妖嬈妖冶的笑容中,她的身子被徹底穿破。
巨疼,她尖叫了一聲。
許翊軒似乎有些不放心,敲了敲門,“牧暘,那個女孩子還好吧?”
秦牧暘嘬着顧北雙的脣,大手在顧北雙xiong上揉捏成各種形狀,看着身下的女孩子氣得鬱卒的表情,靜笑半晌,笑得饜足,這才應道:“嗯,還好。”
“……”許翊軒還是感覺有些不妥,“那爲什麼會發出那麼淒厲的聲音?”
“可能是有些痛吧。阿澈,別擔心,一會兒就好了!”
“哦。”
這個一會兒,差不多“一會兒”了三個小時,要不怎麼說秦牧暘是禽獸呢?人家姑娘明明有傷在身,還是第一次,這隻變態卻食髓知味,不依不饒的折騰了三個小時。
等結束時,顧北雙已經臉色發白,昏死過去。
好在,秦牧暘這貨是和劉謙齊名的醫學界天才,毫不費力的就救回了顧北雙的一條小命。
秦牧暘扛着顧北雙離開時,許翊軒只是微微一笑,心裡卻不免有些落寞。如果某一天他稍稍不留神兒、鬆了手,是不是也能毫無懸念的將念念重新“逮”回來。
眼角里隱匿幾許傷感轉瞬即逝,再轉向落地窗時,正好看見顧楚北神色匆匆的往外走。
眉梢揚起,脣邊笑容冷鷙。
事態的發展總是沿着他既定的方向發展,是不是有些太沒有成就感了呢?!
天悅山小區門口,顧楚北和楚念相遇。
中午吃了番茄土豆紅燒牛肉麪、小怪獸的心情很好,打包了一份蘑菇雞蛋麪、哼着《兩隻老虎》往回走,經過大鐵柵欄門時,看見年輕的小保安,還齜牙咧嘴異常歡樂地打了個招呼。
然而下一秒,噙笑的眼角不經意間的往前一瞥,鬼怪的視線觸及顧楚北,楚念脣邊的笑容瞬間僵住,面無表情、裝作若無其事的從顧楚北身邊走過。
兩人擦身而過,顧楚北的表情裡一痛,抿緊了脣,“小東西……”
低沉喑啞的嗓音好像喉嚨裡泣了血,又好像很久沒有說過話似的,滄桑深沉。
楚念心頭一動,然後、她的手被顧楚北拉住。
“放手!”腳下陡然頓住,面無表情+1 ,楚念冷着聲音近似於命令的出口。
用力往前一拽,拽不開。轉眼,顧楚北已經擋到了她身前,挺拔高大的身形堪堪擋住她眼前的陽光,楚念姑娘長長的睫毛微微垂落,在下眼瞼上形成兩片小小的陰影。
“小東西,我們談一談。”顧楚北低頭,看着楚唸的發頂,語氣蒼薄無力。
“哼。”擡頭,楚念冷笑一聲,視線從手裡的蘑菇雞蛋麪轉到顧楚北臉上,脣角的笑弧裡盡是嘲諷,“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
有些事情不需要解釋,有些話也根本不必要說出口,該結束的總該是要結束的。
這種時候,楚念沒有露出尖牙利齒、揮舞着鋒利的爪子把顧楚北的老二給廢了,真的不像那隻囂張慣了的小怪獸。
苦笑,眼皮闔上止住差點兒洶涌而出的眼淚,楚念長吸了一口氣,脣角終於還是傾軋下來,“顧楚北,你真的傷到我了,這裡……”爪子捂住xiong口,語氣涼薄,眼眶迷濛,“很疼,很疼的!”
眼淚順着臉頰滑落,無聲,落在地上,眨眼間便被跌碎成了好幾瓣。
楚念以她從未有過的悲哀姿態,這般軟弱無力的承認了她的無奈和無力,前些時候僞裝出來的堅強徹底崩塌、分崩離析,惟今,她能做到的就是哭着笑,也許,哭着哭着就會笑了。
傳說中有一座無淚城,城裡的人開始是因爲只有快樂而沒有眼淚,後來是因爲眼淚流乾了……
每個人都是一座城,從表皮到吞噬細胞形成道道防線,小心翼翼的防備着敵人的入侵。終於有一天,這座城被特洛伊的木馬潛伏攻入,轟然倒塌,就像樓蘭古城一樣消失掉。
仰頭、深深的吸入一口寒冬的涼氣,楚念抹乾眼淚,重新笑了笑,“改天有時間的話,我會去你那裡把我的東西都帶走……要是,這幾天你都無法忍受看見那些東西,你可以丟掉它們。”
她連他都不要了,還要那些東西做什麼?
入眼皆是傷痛,傷疤總是不能痊癒。
“放手吧,我得趕快回去了,要是待會兒許翊軒醒了看不見我,他會不高興的!”無視顧楚北眼底泛紅的傷痛,楚念一個手指一個手指掰開了他的禁錮。
她轉身時,沒有毫不猶豫,再也沒有一絲眷戀。
身後,顧楚北冷峭的身形似乎凝成了一棟雕像,全身都泛着一股刺骨的冷意,唯有心臟還存着最後些許溫度,倏爾被細密的鐵絲網殘繞住,勒緊、再勒緊,鮮血淋漓,痛徹骨髓。
他靜靜的立在凜冽四起的寒風中,脣色漸漸蒼白。
失了血色的脣勾起淺淺的弧度,看着那抹決絕的身影漸漸脫離了迷濛的視線,苦笑,果真是一隻沒心沒肺的小怪獸,好狠心!
殊不知,楚念一路往回走着,眼淚,已經洶涌。
她在樓下看見了許翊軒。
許翊軒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襯衣,腳上的拖鞋都沒來得及換就匆匆跑下來了的樣子,也不知道在寒風中站了多久,瑟瑟發抖,脣色發青。
看見楚念,他迷茫的眼睛突然一亮,撲棱着跑過啦,“念念,你剛纔又不見了!”
楚念笑,晃了晃手裡的袋子,“我去給你買了蘑菇雞蛋麪……”
手指感覺到許翊軒手背上的溫度,臉色一冷,“趕快上樓去,穿這麼少就跑下來,你的傷纔剛好,要是再病了怎麼辦?!”
許翊軒依然笑得很開心,打開袋子往裡瞅了瞅,擡頭時,一雙漂亮精緻的眼睛笑成兩條彎彎的線,“我喜歡生病,生病了,念念就會一直陪在我身邊。”
“……呃!”楚念嚴重懷疑,這貨不是秦牧暘所診斷的“精神
衰竭”,而是“智商衰竭”。
傍晚,黎暖雲打來電話,說顧楚北住院了。
大概是前些時候的槍傷痊癒的狀況不太好,然後又在寒冬冽風裡站了一下午,發起了高燒,40°5,昏倒在雪地裡,幸虧被人發現的及時,送了醫院,才堪堪的脫離了危險。
等黎暖雲嘰裡咕嚕說完,楚念臉上的表情一直明暗不定。
“念念?”電話那邊,黎暖雲狐疑的喚了一聲。
楚念回神兒,端的是禮貌卻疏離的姿態,“黎阿姨,您好好照顧他吧,我就不去醫院了!”
“哎,小二媳婦啊,你真的……”驀然頓住,黎暖雲好像一瞬間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她大抵是知道之前顧楚北和楚念兩人鬧矛盾的事情的。
原本以爲只是一些雞毛蒜皮、無足輕重的小口角,想想自家兒子這麼疼那小丫頭,那小丫頭的性子又向來歡脫狗血、什麼事情都不放在心上,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直到楚念一聲“黎阿姨”叫出口,黎暖雲終於意識到了失態的嚴重性。
“小兒媳……念念啊,怎麼了這是,告訴媽咪你怎麼了?聲音這麼不開心,是生病了嗎?還是暮北那個混球欺負你了?告訴媽咪,媽咪一定幫你血債血償!”
那邊,黎暖雲還在義薄雲天、信誓旦旦,這邊,楚念已經默默地掛斷了電話。
情緒落寞,低頭一轉身,撞進了一句泛着淡淡梔子花香的懷抱。
“念念,你又不高興了,是不是……我讓你很煩?”此時,許翊軒一臉無措,好像一隻做錯了事情的小學生,侷促不安的絞着兩個大拇指。
可憐兮兮的樣子一下子就安慰了楚念受傷的小心臟。
“我不是煩你!”擡手,將幾乎高出她半個頭的男人擁進懷裡,楚念闔下眼皮輕嘆一聲。
一入情愛之局,頹勢便摧枯拉朽。
她依然狗血歡脫,只是會時不時地獨自一人躲到某個黑暗無人的角落裡,一層層扒拉開滿是傷疤的傷口、舔舐痛苦,每一層都是鮮血淋淋,腐肉縱生。她依然雲淡風輕,只是那層厚厚的僞裝下,決絕早已不是當年之勢。
這樣的小怪獸,一旦狠起來,就沒有盡頭。
一如林蓮所說,當初在連城、楚念看着自己的親生父親生命垂危,卻自始至終面色無波、雲淡風輕的笑着,一句滿是嘲諷的“不然呢?難道要我留下來看着他死掉?”徹底傷透了所有人的心。
楚唸的心理建設太過複雜而強悍,幾乎沒有人能走進去。一層一層的褶兒、將傷痛盡數壓制於深不見底天日的暗處,慢慢腐爛,留下永遠都不可抹滅的痛。
可是物極必反!
她越是這樣無所謂的不在乎,但其實越是脆弱。矛盾的小怪獸是有一些心理變|態的,許翊軒也是。
如此,就可以輕而易舉的解釋——爲什麼五年前、楚念會被許翊軒吸引住,“人以羣分、物以類聚”,她能夠感覺出那個清冷溫潤、明媚的如同三月櫻花紛飛的男孩子,心底裡亦隱藏着太過深沉的黑暗,經久不見天日。
現在回想起來,也許那根本就不是愛、甚至都算不上是喜歡,只是一種“惺惺相惜”罷了。痛苦的人聚在一起,總是會找到莫名的溫暖和安全感。
掛了電話之後,楚唸的心情一直很落寞,轉身便是落地窗,透過透明的玻璃望出去,一片皚皚白雪將起伏的山巒盡數染成蒼茫的顏色。
前幾天的一場雪,到現在還沒有化開。
不知什麼時候,許翊軒站到了她的身後,臉上的表情有些猶豫不決的不捨,緋薄的脣囁嚅半晌,垂下眼睫,“念念……”
“嗯?”楚念轉身。
入目是許翊軒光着的腳背,兩隻腳的大拇指相互摩挲着,似乎很糾結的樣子。他腳背上的皮膚很白,能清楚的看見青色的血管在跳動。
楚念姑娘不由得一陣心生不爽,丫的,一個大男人居然長得這麼白,堪堪的就是在鄙視她這隻女漢子!
撇嘴……
卻聽見許翊軒低哽着聲音道:“念念,我不會讓你爲難的。”
“什麼?”楚念一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