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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世子真的是人間難得的好男兒。”
“柳小將軍,加油啊。”
“容大哥,你是最棒的,柳兒相信你。”
皇甫雲輕做的位置特別靠前,視野也特別好,於是導致了兩旁無數的聲音也朝着她的方向匯聚,蔓延。
回頭看了一眼面紅耳赤,嬌羞不已的少女們,皇甫雲輕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瓜子。
“是誰邀請這些鶯鶯燕燕來的,不會是父皇吧?”
霽月點了點頭,道:“這是君上吩咐采薇首領操辦的,君上說先聲奪人,月落作爲東道主,自然要廣開方便之門……”
皇甫雲輕笑:“廣開方便之門?爲誰?未婚少男少女?”
瞧瞧這一個個心潮澎湃的美人兒,一臉的崇拜和柔情,真是我見猶憐。
“也許吧。”霽月不敢妄言,似是而非的應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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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談之間,馬場上哨聲突響,九匹駿馬同時飛馳而出,場上忽然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吶喊聲。
雙手堵住耳朵,皇甫雲輕視線完全凝聚在馬場之上,這是英豪大賽的第一站,也是極其關鍵的一戰,必須萬無一失。
“殿下,您要不要去休息一會兒,這賽馬持續時間大概需要一個時辰,分爲障礙賽,體力賽,最終纔是決賽。此刻,參賽者們出發,待到再次歸來,才能分出前三甲。”
皇甫雲輕搖頭,這麼關鍵的時候,她自然要親眼見證。北漠皇族不可小覷,龍淵那宇文濤是一名虎將,虎騎大將軍的嫡子宏鄂是紅袖的哥哥,龍傲天未來的大舅子,這一個兩個的都不讓人省心,這一站,怕是打的艱辛的很。
霽月回眸,看着皇甫雲輕那認真的樣子,心中微微撼動,常聽傳言道殿下各種不良風評,知道親眼見到本人,她才真正瞭解謠言無人的意思。
“那屬下替您撐把遮陽傘吧,今日的日光非常兇猛。”
皇甫雲輕點頭:“辛苦了。”
過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一個衣衫輕薄,表情淡然的女子信步走來,肩上隨意的扛着笨重的巨刀,龍鱗寶刀。
容雪兒?
皇甫雲輕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個信步而來的少女,真是昨日在宮宴笑出了聲音的女子。
“咦,已經開始了?”
少女穿着血般紅顏的衣裙,妖豔奪目的一朵彼岸花在她的衣裙角上隨暖風飄蕩,然而最吸引皇甫雲輕的,是她眉目之間的清明。
“看來是我來晚了。”
女子笑了笑,也沒有懊惱的意思,將龍鱗寶刀信手隨意的搭在地上,美眸掃了一眼塵土飛揚的遠方,秀麗的臉龐上帶着女子少有的英氣。
“要過來坐嗎?”皇甫雲輕隨意的問了一句,也沒指望着這個特異獨行的少女會答應。
“當然。”容雪兒毫不在意的坐了下來:“好渴,有水嗎?”
霽月在一旁微微蹙眉,這個女子,對殿下的態度,是不是太隨意了。
“有啊。”
皇甫雲輕隨手從旁邊拿過一個亞麻色的瓷瓶,上面有着古樸的花雕紋路:“酒水也是水,要喝嗎?”
容雪兒驚訝,看着皇甫雲輕的眼神卻亮了亮,接過酒瓶,對着皇甫雲輕拋了一個媚眼:“謝啦。”
“我哥他們呢?”
“剛走一盞茶的功夫。”
“呀,那我要等結果嗎?真是頭疼。”容雪兒隨意的喝了一口酒,瞬時間眼中光芒大盛:“好酒。”
皇甫雲輕修長白希的手指拿過桌上另外一瓶相同的陶瓷杯,優雅的抿了一口。
這是當然,她親手釀的酒,還能差了不成?
“哪裡可以買此等好酒,這和我在東北草原喝的不一樣。”容雪兒常年身在軍營,不僅僅性格和男子一眼好爽,也練就了一身的好酒量,拼起酒來能和五大粗的好男兒徹夜暢飲,一遇見好酒,不免有些上癮。
“怕是買不到。”
“這樣啊。”容雪兒笑了笑,也不失望:“看來沒有口福啦。”
“若是喜歡,以後可以來公主府來喝,比這好的酒,本殿多的是。”
容雪兒這才正視皇甫雲輕,十幾年來,她從來沒有和月落王朝的長公主有過交集,但是也知道她並不好相處。但是近日一交談,怎麼發現,這女人比任何的貴族小姐都要合她的口味?
“說真的?”
“我像是會信口雌黃的人嗎?”
容雪兒搖頭,下意識的摸了摸手邊的寶刀,當然不是。
“那就這樣說定了,聽說你常年駐守軍營,回皇城的日子一年恐怕也就那麼十餘天,趁着英豪大賽的空閒,你可以上門找我。”
聽着皇甫雲輕的話,容雪兒感覺不得不仔細思考皇甫雲輕的意圖了,微微眯着眼,容雪兒心下已然前轉百回:“說實話,公主殿下,我們剛剛認識,你就這麼慷慨,是以性格一直如此,還是另有所圖?”
容雪兒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對於皇甫雲輕這般溫和的態度,一時間感覺有些奇怪。
“本殿的性格當然不好,不然皇城傳言如何得來?不過對你另有所圖,也不成立,你有什麼值得本殿籌謀的?”
容雪兒點頭:“若說以前您的藏鳳閣還在,我會懷疑您看上我哥了,但是現在嘛,還真是想不出。”
“想不出就別想了,也別殿下殿下的叫,看你虛小我幾個月,叫我雲輕吧。”
容雪兒面露怪異:“你怎麼知道我比你小?調查我?”
皇甫雲輕對着霽月招了招手:“去馬車上取些好酒來。”
霽月會意,點頭離開。
“皇城中有什麼事情能逃得過本殿的法眼,知道你的年齡還需要調查?宮中相關記錄的資料看一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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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雪兒還是面露狐疑,忽然想到了什麼,猶豫片刻,道:“你不會是打算把我灌醉,明天的長鞭好贏我吧?殿下,雖然我出身於將門,但是長鞭我實在也不擅長,就算您拖住了我也沒有用啊。”
皇甫雲輕哭笑不得,這姑娘是有被害妄想症吧?
“本殿拖住你做什麼,本殿恨不得你奪冠替月落爭光呢,不過,既然本殿參加……這奪冠,還是本殿親自來吧。”
容雪兒北皇甫雲輕的大話唬的一愣一愣的,不過一瞬間便反應過來,懷疑皇甫雲輕的水平,又不太好直說:“……殿下,我覺得君上說的話是有道理的,刀劍無眼,比武可不是兒戲,要小心。”
“本殿知道,你無須擔心。”
容雪兒修長的大長腿隨意的交疊着,喝着皇甫雲輕的美酒,若有所思着一些什麼。
“長鞭第三輪比試是抽籤混戰,不知道對手是誰,若是抽到了龍淵的紅袖,千萬小心。”
皇甫雲輕看着容雪兒也頗爲忌憚的模樣,輕笑道:“你也覺得她很厲害?”
容雪兒搖頭:“不是覺得,是她的確很厲害。”
皇甫雲輕似笑非笑的看了容雪兒片刻,覺得這個姑娘實在可愛,該有的聰明和謀略也一樣不少,值得一交。
“我覺得紅袖到是還好,若是遇到了那花驚鴻,你才真的要小心。不過,她是你表妹的未來小姑子,你們交手也不會太尷尬。”
長鞭水平不怎麼樣,卻被選上了,以她對花驚鴻的瞭解,毒辣僞善,出暗手的可能性頗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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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雪兒毫不在意的搖了搖頭:“戰場無兄弟,不遇到就算了,遇到了姐姐可不管她是不是姝麗的未來小姑子,就算是姝麗上場,我也不會留情的。”
“姝麗?你不是應該叫姝麗妹妹嗎?”
容雪兒一陣惡寒:“姐姐妹妹的我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殿下你還是別這麼說了。”
皇甫雲輕這下算是明白了,容雪兒和姝麗雖然有血緣關係,但是關係並不親密。這也正常,姝麗是姝府唯一的千金,自然是萬千寵愛於一身,從小嬌生慣養,習慣了貴族小姐之間的吟詩作對,茶宴舞會。
而容雪兒從小跟着龍騰將軍長大,一門英烈,就算女子,也心比天高,豪情萬丈。
長大的環境不同,要想要姐妹友善,親密無雙,怕是不可能了。
“對了殿下,如果明日是我和你比試,是你認輸還是我認輸?”
噗。
皇甫雲輕一口酒噴了出來,被容雪兒震得一愣一愣的。
說好的戰場無兄弟?不會手下留情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