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下班時間,直到看到我上了車,蕭敏這才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她總算是可以向大娘交差了,看樣子她最近在凌空面臨的壓力確實比較大,不然以她的爲人,當然不會那麼好心真的想讓我回去住。
我一但回去住,對她當然會構成一定威脅,她無論相貌還是能力,他都根本沒辦法和我比,只要給我些時間,我相信我一定能把她給擠出凌家。
當然,她有一個最大的優勢是我不具備的,那就是凌家的大家長歐陽菲是她的姑姑。之所以我和她的初次交鋒我處於下風,原因就是她有一個強大的姑姑。
再次來到凌府那號稱澳城第一豪宅的白色別墅前,我又有點恍若夢中的的感覺,前一陣我灰溜溜地離開,沒想到現在又回來了,而且還是讓蕭敏和三少爺請回來的,這風水終於又轉回到我這一邊了,雖然也許是暫時的,但這樣的方式回來,還是能讓人心情愉悅。
回到凌府的第一件事,那當然是拜見大家長歐陽菲。
“大娘,我們把秋荻接回來了。”凌豐大聲說。
我跟在凌豐的後面,雖然說是他們主動把我接回來的,但我心裡還是有些怵,這裡畢竟是她們的地盤,而凌雋現在又不在,我感覺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回來了?回來了就好啊,唉呀,你從凌家走了以後,我們一直都到處在找你啊,可是怎麼也找不到你,還以爲你回內地了呢,後來一查才知道,你竟然進了我們美濠的公司裡上班了,你可真是厲害,那麼短時間內就做上助理了,真是後生可畏,長浪後浪推前浪啊。”大娘打着哈哈,一臉的笑容看着我。
爲了表示歡迎,她竟然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這樣的舉動真是不容易了,要知道她可是這個家裡的王者。是像老佛爺和武媚娘一樣的人物。
“謝謝大娘記惦,我當上助理其實也只是運氣好而已,考試的內容主要是心算和英語,恰恰這兩項都是我的強項,所以才能被選中,主要還是公司選拔人才的機制好,這一切說到底還是大娘領導集團的功勞啊。”
既然歐陽菲能放下架子友好地和我交談,我當然也得釋放善意,她畢竟是大家長,現在凌雋都動不了她的地位,我當然也沒辦法做到。既然她虛僞地應付我,我當然也得虛僞地應付她一下。
“哎喲,瞧這張小嘴多甜吶,這一下子就誇上我了,我老嘍,很多思想觀念都落後了,哪裡比得上你們年輕人腦子那麼靈活,這一次美濠有困難,我們一羣老傢伙都束手無策,反而是阿雋力挽狂瀾,所以這天下,最後還是你們的啊。”歐陽菲說。
“大娘這是謙虛了,您伴着美濠風雨幾十年,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見過啊,眼前的這些小麻煩,只是您不想親自動手罷了,要是您親自動手啊,那早就擺平了,我知道,之所以讓阿雋去處理這些事,都是你看中後輩的培養,給他們一個表現的機會而已。”我繼續奉承。
以前這樣的奉承話我是說不來的,經歷了這麼多事以後,我也學會了這些應付的客套話了,這些話雖然虛僞無聊,但卻像潤滑劑一樣的調節着人與人之前的關係,好聽的話誰都愛聽,相互誇讚幾句,可以讓本來僵持的關係變得諧調一些。
歐陽菲當然也是人,只要是人,都會喜歡聽些好聽的話的,她聽到我誇讚她,也顯得挺高興。
“好了,不說這些了,回來了就好,屋子我已經讓管家收拾出來了,你還是住在原來的別院吧,你先去洗澡,一會讓保健師給你做個簡單按摩放鬆一下,晚飯也就差不多好了,一會咱娘倆吃飯再聊。”歐陽菲說。
這話聽起來還真是親密,‘娘倆’這樣的詞都用上了,這個歐陽菲現在有求於凌雋,對我的態度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雖然她對我客氣非常,但我還是隱約地覺得,她讓人把我找回凌府,不僅僅是爲了討好凌雋,其中還有牽制凌雋的作用,她其實也是在暗示凌雋:雖然我現在倚重於你,但澳城是還是我的地盤,一切都在我的控制之中,你做事最好規距,不能玩得太大,不然我能把你推上副總裁的位置,也能隨時將你拉下來。
像歐陽菲這樣在豪門混了幾十年的女人,不知道鬥過多少的小三小四小五,也不知面對過多少次危機和風險,現在她還能穩坐凌家大家長的位置,那自然是有她的過人之處,最起碼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她的心絕對的夠毒。
但凡做大事者,大多心狠,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尤其是女人,女人本來在男人面前就處於弱勢,如果心不狠,那要想出人頭地很難。也有些女子靠姿色取勝,但畢竟青春易逝容顏易老,如花美眷怎敵得過似水流年,靠姿色取悅男人,一但成了昨日黃花,大多會被男人拋棄,要想像歐陽菲這樣做穩大家長的位置,領導一羣男人爲她效命,那只有靠能力掌握實權才行。
歐陽菲要想在一羣男人中奪權成功並且坐穩位置,因爲如果她不夠狠,絕對是做不到的。單從她這一次重用凌雋,也可以看得出她有識人之能,而她逼着她的親侄女去把我請回來,也可以看得出她的應變能力確實非同一般。
在這樣的一個女人面前,我確實有很多地方需要學習,和她相比,我太嫩了,得處處提防着點才行,說不定她隨時都可以給我挖一個大坑讓我跳下去。
晚餐很豐盛,歐陽菲爲了氣氛更好,特意沒讓蕭敏參加我們一起吃晚飯,她知道我看蕭敏彆扭,所以讓她別處吃去了,凌堅也沒有在,飯桌上只有我和歐陽菲還有凌豐三人,但依然是是二十個菜,真是浪費,看來這個歐陽菲是一個喜歡排場的人。
讓我討厭的蕭敏和凌堅沒有在,晚飯倒也吃得心情愉快。吃完晚飯之後,我爲了表示禮貌,也沒有馬上回別院,而是留在主廳陪歐陽菲看了一回電視,調到財經頻道時,我竟然看到了凌雋,他在參加一個叫‘我是管理者’的高端訪談節目。
“約,阿雋吶?瞧我們家孩子出息了,都上這類訪談節目了,看看。”歐陽菲說。
雖然她表現得非常高興的樣子,但我分明從她的眼神裡看到了一絲不快,她顯然覺得凌雋上這樣的訪談節目是有些太高調了,她只是凌雋去幫她‘滅火’,並不希望凌雋風頭太盛。
她對凌雋,當然是又要用又要壓制,凌雋風頭太盛,她就不爽了。
凌雋還是一身黑色西服,聚光燈下,他冷眉冷眼,帥得炫目。我把音量稍調大一些,聚精會神地看了起來。
“我是該叫您凌少爺呢,還是該叫你凌總?”美女主播問。
“叫我凌雋吧。那些頭銜都是虛的,只有凌雋最能代表我自己。雖然這也只是一個符號。”凌雋還是那樣冷冷的。
我心裡着急,心想你個混蛋,上電視你就不用那麼酷酷的了吧?你要是太酷了,讓那個女主播愛上你了怎麼辦?
“那還是叫你凌先生吧,凌先生,這一次美濠在香城的公司出現了財報造假行爲,是不是暴露了美濠的內在危機?是管理方面的漏洞,還是美濠集團的經營出現了大問題?”
這個女主播的問題可真夠尖銳,不管凌雋選擇哪一個答案,對美濠集團都不利。
歐陽菲的臉色也很緊張,她當然擔心凌雋說出不利於集團的話來。
“兩者都不是。一個大型的集團公司,就像一個國家,總會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這是很正常的,就像治理得再好的國家,也一樣會有地震、洪澇和颱風等自然災害的出現,同時也會有不同的犯罪現象出現,就算是再和平民主的國家,也沒有見哪個國家可以取消軍隊和警察的,這說明矛盾本身就是組成這個世界的一部份,所以出現問題是很正常的,關鍵是在於我們有應對問題的機制,現在問題已經解決,所以美濠集團沒有什麼大的問題,這只是一次意外事件,相信投資者還是會信賴美濠。”凌雋說。
答得精妙之極。有效地避開了尖銳的部份,但又不否認問題的存在,既客觀又冷靜,不愧是凌雋。
“沒想到凌先生口才這麼棒。”主播說。
“那我以後如果不想從商了,你能不能向你們臺長說一聲,讓我也在你們電視臺謀一份職?”凌雋說。
“哈哈,很好啊,我相信我們臺長肯定會同意的,你外形那麼好,口才又佳,你要是當主播,我們都得失業了。”美女主播笑道。
“你不用失業,我們一起搭檔做節目就行了。”凌雋說。
“好啊,那我真榮幸之極。”女主播笑得很迷人。
雖然我心裡清楚凌雋只是在開玩笑,但我還是有點吃醋,我有時真是太小心眼了。
“問一個我經常會問很多嘉賓的問題,你最想做但又一直沒有做成的事是什麼?像你們這些豪門闊少,很少有還沒有達成的心願吧?”女主播繼續發問。
凌雋略微沉思,“嗯,我一直想給一個女孩一個非常特別的、讓她欣喜的婚禮,然後陪她去法國看薰衣草,但一直沒有做到,這算是心願嗎?”
“算,不過薰衣草很多地方都有啊,爲什麼要去法國?”女主播問。
“因爲這個女孩傻,她說只有法國的薰衣草纔是正宗的。”凌雋認真地說。
我一下子沒包住眼中的淚水,因爲那句話是我說的,他口中的傻女孩,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