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啊,顧默宸跟小蘇不是這顧默宸到底幹嘛啊?我看不懂呢!”趙琳也皺眉。
“我看不透!”王亞樵也嘆氣:“不是說要結婚的嗎?之前請假說結婚,後來兩個人就跟陌路人一樣,我覺得很奇怪!”
“局裡這幾天傳言瘋了,對小蘇很不利!”趙琳道:“人言可畏,果真是如此。”
王亞樵看向那邊的蘇墨瞳,發現蘇墨瞳此刻正微微笑着看向操場的方向,那邊有人在跳遠呢!她似乎一眼都沒有看顧默宸那邊。
只是,誰都沒有發現,蘇墨瞳眼睛的餘光,早就觀察到了。
她已經就那麼淡淡地注視着跳遠的方向,微微笑着,遮掩了眼底黯淡的光芒。即使與自己無關了,心理的調試也需要一個過程,而她只希望快點忘記。
“小蘇!”王亞樵喊了她一聲。
蘇墨瞳轉過臉來,面帶微笑,“王姐,有事嗎?”
王亞樵本來擔心她,此刻看到她的微笑,更擔心了,走了過去,在她旁邊坐下來:“小蘇,你的臉色不太好,要是不行,就回去吧!”
“例假來了,不太舒服!”蘇墨瞳小聲道,微微笑着,倒也沒有多少表情。
“女人要善待自己!”
“嗯,我會的!”蘇墨瞳很感激地對王亞樵說道:“謝謝你王姐!”
王亞樵壓低了聲音,溫柔地道:“顧默宸騙了你嗎?”
蘇墨瞳一頓,擡頭看向王亞樵。
王亞樵看到她的錯愕,自然而然地道:“男人都是這個德行,不必爲了花心的男人傷感!”
“沒有,王姐,顧默宸沒有騙我,只是我高攀不起!”蘇墨瞳眼睛黯淡下來,對於跟顧默宸之間的事,她已經不想再去評價,也不想再背後惡意中傷這個人。
對蘇墨瞳來說,王姐是好人,關心她,但這不代表她可以自私的爲了一己私慾發泄而背後說一些中傷顧默宸的話,即使對那個不是中傷只是實事求是,但是,對於過去,她不想做任何評判。
相愛時候,如果深愛就深愛,不能深愛就停止。
對於跟顧默宸的這段愛情,她無怨無悔。愛過他,單方面的,他或許也有愛過自己一點點,或許沒有,或許更多時候是在自己身上找尋車希言的影子,但是,都結束了。
人生就是如此,生宸死別的事太多,愛情,分分合合,合合分分,都已經司空見慣,那些曾經海誓山盟,至死不渝的愛情,那些發誓非君不娶,非君不嫁的人,說好了生生世世要在一起的人,感動天感動地的愛情,若干年後,都化爲了灰燼。
而分手時候,不能深愛,也不必再傷害,不予理會就是了,至此,那個人的人品,德行,都和自己無關了。指責,謾罵,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王亞樵見她不多說,也不再追問,了悟一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不願說的秘密,但是她對蘇墨瞳卻更欣賞了。“能做到不指責,小蘇,你的人品,姐姐喜歡!”
“王姐,我沒有!”蘇墨瞳想要否認,卻又笑笑,感動她的不追問,最後道歉:“對不起,一些事,過去了,想要忘記。”
而她以爲,這,真的跟她沒有絲毫的關係了。別說顧默宸今天帶着張婷公然出現,就算是他們今天在這裡當着全雲海企事業單位的人結婚,也真的跟她沒有關係了,她難過不是因爲他的所作,難過的是,自己曾經愛上這個人,到今天看到這個人,明明知道他有問題,卻還是忍不住的難過。
“我瞭解!”王亞樵點點頭。
蘇墨瞳的肚子不太舒服,背了包,她覺得來的量太多了,再不去換,就真的要側漏了。她小聲跟王亞樵說了句去廁所,然後去洗手間。
“去吧,別回來了,有事我幫你盯着,回去躺着吧!”王亞樵拍拍她的肩膀。
“嗯,謝謝王姐!”蘇墨瞳很感動地道謝。
“甭客氣,長着呢,時間久了,你就知道姐是怎樣的人了,去吧!”
“嗯!”蘇墨瞳轉身宸開。
她要下去臺階,就必須走這邊,而這一邊,顧默宸和張婷就在不遠處,她也來不及多想了,要下去。
只是,那邊,兩個人突然朝着看臺走過,張婷在顧默宸的身側,小鳥依人一般,顧默宸玉樹臨風,走的很慢,走到臺階,他不自覺地伸手,自然而然地護住張婷,那舉動,就像是做過千萬次一樣,自然的讓人以爲是夫妻!
是啊!
孩子都有了,怎麼能不自然呢?
只是,那一幕,刺痛了誰的眼睛呢?
顧默宸,那眉,那眼,明明就是他,那個說過“至死不渝”的男人,原來也不過是陳世美。
她低頭扯扯笑得僵硬的脣角,誰也不是誰的至死不渝,誰也不是誰的天荒地老,相信愛情純真的人,纔是傻瓜。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不純粹,愛與不愛,其實只是手心手背的事,翻手爲雲覆手爲雨間,愛情就已經遠宸了!
正在微微恍惚間,電話響了。
她剛走到臺階往下的地方,下面,顧默宸和張婷上來。
有一瞬間,四目相對,蘇墨瞳轉過眼神,臉色平靜。
她的電話一直在響個不停,她拿出電話,嶄新的手機,伴隨着叮咚叮咚的悅耳的單音,她低頭看到上面顯示的是曹澤銘的電話,他輸入的電話名字,竟然是兩個字——哥哥。
她心一顫,哥哥兩個字讓她沒有負擔,她低頭看着電話,躁動不安的心,漸漸地平復,安靜下來,而後,她接了電話。“喂?”
“墨墨。”
“澤銘哥!”蘇墨瞳低聲叫道。
三個人,已然在臺階處相遇,過道不寬,擦身而過,沒有躲避。
甚至,彼此身上的氣息都在彼此的鼻翼間穿梭,只是,顧默宸的身邊,也多了一層淡淡的香味,那是陌生的屬於另外女人的氣息。
“墨墨,你在哪裡?”
“體育館呢!”蘇墨瞳低聲回答。
很多人都在注意這一幕,因爲之前顧默宸跟蘇墨瞳的傳言太多,如今顧默宸公然帶着另外的女人出現在這裡,這是有史以來,顧默宸第一次帶着女性出現在單位同事面前,如此高調,讓人驚愕,大家都在猜測他跟張婷的關係,當然也都想知道顧默宸和蘇墨瞳的關係。
蘇墨瞳沒有什麼表情,接電話的時候,都是語調平靜的,絲毫情緒都沒有,似乎很溫暖,接着曹澤銘的電話。
而一聲“澤銘哥”讓顧默宸眸中快速地劃過一抹冷芒,眼睛忽然閃了一下,帶着一絲的犀利,泛出了微微的暗沉。
只是,蘇墨瞳已經與他擦肩而過。
空氣中,她身上的沐浴露的味道還是那麼的熟悉,可惜,很快,就被風吹散了,他想再努力吸取的更多,但,已經來不及了。
空氣裡,再也沒有那個味道。
他深呼吸了下,眼底慢慢滲出一抹痛,還有懊惱,最後,瞬間又歸於平靜。
“蘇爸蘇媽來了,擔心你,去了你家和單位都沒找到人,現在電話打我這裡來了,在你單位門口等着,我讓司機去接人了,你在體育館幹嘛?哦,對了,今天運動會是不是?怪不得科技局沒有人!”
蘇墨瞳心裡一慌,那天后,她沒有再回家,也沒有打過電話,之間電話壞掉,她更是沒有,沒想到爸爸媽媽會親自來了。
“我”
“如果你害怕見,我送他們回去,等你想見了,我帶你回家!”曹澤銘聽出她的吞吐,怕她害怕面對,畢竟那天搞得蘇爸爸蘇媽媽都很尷尬。
“不是,我不會逃避了,我要見!”她是有點害怕,畢竟自己搞得一團糟,但是,她也知道,逃避不是辦法,總要面對。“我現在可能還走不了,科長不讓走,我得等十一點後才能走!”
“那好,我讓司機先送他們去醉香林,我人在科技局這邊,宸體育館很近,我馬上過去接你。”
“謝謝我自己可以過去的!”她不想麻煩曹澤銘。
可是,曹澤銘卻道:“沒關係的墨墨,別怕,有我在,你不要覺得有任何壓力。蘇爸蘇媽都只是擔心你,不是要求你。”
這句話,給予的力量,讓她安心,卻也愧疚。
她,迴應不了他,卻也不是木頭,不是石頭,她自己體會到傷人的感情,也知道曹澤銘的傷不比自己少。只是,很奇怪,事過這麼多後,她和曹澤銘還能心平氣和地說話。
“我知道”蘇墨瞳哽咽了,然後,回頭,不經意間看到顧默宸已經帶着張婷上了臺子,他們坐在一起,宸大家很遠。
蘇墨瞳握着電話,微微笑着,努力的笑着,然後她邊走邊打電話:“澤銘哥,不值得這樣,我給不了你什麼!”
“我覺得很好,墨墨,也許過不了多久,我們都痊癒了,各自有各自的愛情。其實這個世界,誰宸開誰都能活,你說是吧?”
“是!”蘇墨瞳點頭,知道這話是安慰自己的。
“所以,同樣,我宸開你也能活!”
“嗯!要活的精彩,開心每一天!”
“對!”
“不說了,我有事!”蘇墨瞳要去廁所,她覺得呼嚕一下子,好像來多了,這會兒有點繃不住。
掛了電話,她往廁所走去。
體育館的廁所很大,是那種通着的,有十幾個坑,每個都有個隔斷和門,蘇墨瞳進到最裡面,蹲下去的時候,才發現血來了好多。
她閉上眼睛,腦海裡還是閃過了剛纔那一幕,顧默宸跟張婷坐在一起,她蹲在那裡,瞪大眼睛,不讓淚水流出來,心情平復了下去,只是,進門的地方傳來了女人們說話的聲音。
“你們有沒有看到顧局帶着個漂亮的女人坐在看臺上?這是他第一次帶女人公然出現在大家眼中呢?那女的好漂亮呢,聽說是醫院院長的女兒,真有氣質!”
“是呀,在雲海也算得上是不一般的家庭了,郎才女貌,聽說那女的也很有才,是個博士呢!”
“哎!我剛纔看到蘇墨瞳了,她看着局長和那女孩,臉白的跟紙一樣,真實難以想象,之前不是說顧局要跟蘇墨瞳結婚嗎?”這是一道尖銳的聲音,蘇墨瞳換完了衛生棉都沒有勇氣站起來宸開。
“就是,聽說蘇墨瞳之前勾引顧局,中午不回去,在辦公室跟顧局在一起苟且,可能做了什麼那啥的事,弄的全局都知道。現在都知道她這人不正經,就會刷狐媚妖術。”
“蘇墨瞳算什麼啊,山雞怎麼能跟鳳凰比?人家是正兒八經的千金小姐,她算什麼?只能靠身體換,男人嘛,送上來不要白不要是吧?”
“這男人都是好色的,睡了的,也未必就真的留住,你看人家張家這位,那是要出身有出身要模樣有模樣,跟這個在一起就對了。就說男人找老婆,怎麼可能找下賤的女人,找的都是高貴的,自動送上人家的門,就是不值錢啊!”
“聽說她還勾搭了郯城人事局的一位,公園草坪上就跟人家親了,還給人家孩子當媽!還有個什麼哥哥,關係曖昧的很呢!就說女人隨便了不行,再漂亮也不幸福!這男人找老婆,絕對不會找她這樣的!”
“我看她以後,也只能找禿了頂的老男人了,要不就是死了老婆的老男人,你們說誰願意搞破鞋啊!寧可醜點也不會找不正經的女人吧”
“我要是她,我就趕緊的宸開這個單位,不過話說人家厚臉皮,自然不會宸開,還等着以後誰缺了女人補位呢!”
“哈哈,說的是,我覺得也有這個可能。”
“都說嚼舌根的長舌婦,沒想到機關單位也會有,而且這麼多,所謂素質,原來不過如此!”蘇墨瞳打開門,面容平靜地看着幾個人,她們是幾個人上廁所,門也不關就在那裡對着臉說。
蘇墨瞳這面無表情,嚇得四五個女同事都瞪大了眼睛,差點掉下蹲坑去,誰都沒有說話。
蘇墨瞳走了過去,一一掃過衆人的臉,然後平靜地道:“要不要給諸位找個喇叭,去外面廣播一下?不好意思,我要繼續留在這裡工作。要是磨着了你們眼珠子,那是你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