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大到拂不及,紛紛揚揚,彷彿也在同情着這一幕。
“顧玦,上來避避雪。”上面傳來太后的聲音。
能到太后傘下,就等同得到庇廕,那是極大的殊榮。
可是,從來不會拂逆太后半點的九千歲,這一次卻斗膽拒絕了。
“奴才謝太后關心,奴才倒想親自試試這烙活人的滋味。”他躬身,聲音綿綿,帶着一絲興味。
風挽裳駭然瞠目,都這時候了他還要在她身上尋開心?
“九千歲這事也沒少做吧,還有這興致?”
說話的是當今丞相,其溫文儒雅、才智兼備,亦是在朝政上與九千歲水火不容之人,同樣年輕權傾,所倚仗的不過是先皇勢力,在朝中擔着撥亂反正之責。
若無這股勢力牽制,太后恐怕早已改朝換代,自己登基爲帝。
顧玦微別臉,餘光掃去,妖孽一笑,“是沒少做,但是女人……本督未曾試過。”
“喔,恐怕這輩子是沒法試了吧。”
“哈哈……”
場上不少人附和大笑。
聽着那些笑聲,風挽裳覺得無比悲哀,她就像一個玩物,在這裡愉悅衆人。
“你去吧。”太后威冷的聲音頓時讓場上恢復死寂。
“謝太后。”
顧玦躬身謝恩,後退幾步後,才轉身,走向風挽裳。
他來到她身邊,蹲下身,捏起她的臉,望進她空洞蒼涼的雙眸裡,俯首對她說,“好好記住,是誰讓你變成而今這樣的,這一切的果又是如何來的。”
是誰讓她變成這樣的?
倘若當年不被蕭璟棠所救,這一切的果都不會有吧。
不想遇見,偏遇見,她又能如何?
看到他伸手接來被燒得通紅的烙鐵,風挽裳心裡恐懼加深。
她攥緊拳頭,對他微微搖頭,不停地搖頭,眼裡露出了一絲絲乞求。
儘管知道這一切都沒法改變,可是她本能地就是想求他。
但是,他用力地掰開她的手指,一根根,然後用手抓住,讓她再也無法合起。
他將烙鐵逼近,她麻木地閉上眼,淚,自眼角滑落,等待着那火烙之痛襲來。
不久,這痛,他讓她等得並不久。
“唔!”
烙鐵狠狠烙上掌心的那一刻,她悶哼了聲,死死咬住脣瓣,很輕易就嚐到了血腥味。
“千歲爺!”
“九千歲!”
“督主!”
可是,明明被烙的是她,爲何所有人擔心高喊的都是他?
風挽裳緩緩睜開雙眸,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