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這是寒冰摧心掌,還有清風軟筋散,皇兄不用怕,我這裡有解藥。”扶着慕容晴天坐下之後,便對着那一灘黑血不停研究的慕容晴空忽然眸光燦爛如星的擡頭笑道,緊接着從懷中拿出許許多多的瓶瓶罐罐。
“你怎麼會有這麼多藥?”望着那一堆花花綠綠的瓶子,慕容晴天面色蒼白無力的一笑,他這個弟弟不知又生出什麼千奇百怪的想法。
“我跟雪皇......玉無情買的,他說冷姐姐的解藥沒有收錢,所以最近十分的缺錢,總纏着我花錢買他的東西,我就隨便給了點錢,把這些東西買來了,沒想到還真派上用場了,這瓶就是寒毒摧心掌的解藥。”慕容晴空不停地在那堆東西中翻翻揀揀,拿起一個瓶子看看又放下一個,又拿起一個看看再放下,直到拿着一個玉瓶欣喜的遞給慕容晴天。
“他缺錢缺到這種程度了嗎?你又花了多少錢買的?”慕容晴天接過,眸光深邃的望着手中的解藥,意味不明的一笑,繼而服下。
“花了.......不說錢的問題,關鍵是他把毒藥賣給了別人,給我的可全都是解藥,依照現在看來,我覺得這筆錢還是花的很划算的。”慕容晴空訕訕一笑,忽然想起現在邊關軍餉吃緊,又逢沿海湖城地動,加之昨晚又有奏摺上報瘟疫一事,樁樁件件都是需要一個字,那就是渾身都充滿銅臭之氣的錢。
沒有錢連高高在上的皇上都是憂心忡忡,不得開懷,這個關頭,他又怎麼敢說自己花了多少錢,那簡直是自尋死路。心中暗暗地思忖,這皇上也是不好當,不過幸好,幸好不是他做皇上,不用爲這些事情憂心,否則真是白了少年頭。
“玉無情真是唯恐天下不亂,真的窮到以賣藥爲生了嗎?把毒藥賣給別人來害我,又把解藥賣給你來救我,這錢花的當真是很划算,既然你這麼有錢,那這次湖城瘟疫,你就再捐一年的俸祿吧。”慕容晴天服下解藥,面色隨即慢慢變好,林林總總不計其數的小瓶中隨手拿起一瓶藥,只見上書兩重天解藥,又見一瓶清風軟筋散的解藥,另一瓶是碧落丹的解藥......只這幾瓶成本便是千金,拿出去賣更是有價難求,隨即淡淡而笑的丟給慕容晴空,戲謔而認真地笑道。
“皇兄不要啊,我已經被玉無情騙的沒錢了,我真的窮得連飯都吃不起了。”慕容晴空心頭一凜,這樣算來還是玉無情會做生意,接着心頭又是一酸,果不其然,堂堂的一國之主開始惦記他那幾個連酒都喝不起得錢,慕容晴空一臉哀慼的,可憐巴巴,兼之眼淚汪汪的望着慕容晴天。
這兩個皇兄舉兵打渭國時,爲了晴陽皇兄他義無反顧的捐了一年俸祿,這前些天地動時他又大義凜然的捐了一年俸祿,現在又要捐一年的俸祿,這種困苦的日子何時到頭啊?
“沒錢吃飯,那皇兄管飯,不用花錢。”慕容晴天盤膝運氣,原本提不起的真氣充盈于丹田之間,緩緩運氣一個周天,睜開眼睛望着這個眼睛明亮的不容世間一點一滴污垢,卻好似長不大的弟弟揶揄的笑道。
有這樣的幾個哥哥纔會有這樣的弟弟吧,因爲他們把所有應該做,能夠做的事情都擔了下來,那麼他們最寵愛的弟弟便也只能樂享其成的長不大了。
“皇兄你真的那麼絕情嗎?”慕容晴空在爲他口袋裡的金錢做最後的掙扎,畢竟他的奉銀本來就不多,如今從皇宮中搬了出來,還要養活一大幫子人。
幸而他還沒有女人,他再一次從心中暗暗的慶幸,女人可是最會花錢的了,又是珠寶首飾,又是綾羅綢緞之類的,他可花不起。輕輕皺眉,心頭開始盤算起來,收收佃租,加上手頭上的錢應該可以苦苦支撐三年,當然這不算上如果有個什麼良心發現,免了那窮苦人家的佃租的事情發生,真真的便不能喝上好酒了。緊接着轉念又一想,想他堂堂地漓楚王爺竟然也學着窮苦人家的婦人一般,掰着手指頭算計着過日子,這還讓不讓人活了,不由得再一次大呼:沒天理了。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等積福的事情你也要推脫嗎?不知母后知道了會怎麼想?”慕容晴天望着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的慕容晴空,無可奈何的淡淡而笑,隨進擡出皇太后來壓他。
剋扣自己弟弟的奉銀來填補國庫的虧空,實非他所願,可是不這樣做又能如何?前一段時間的大舉興兵,緊接着先皇駕崩,而後剛剛登基的他又逢地動。
夫天地之氣,不失其序;若過其序,民亂之也。陽伏而不能出,陰迫而不能蒸,於是有地震。地震素來一直被視爲天象預警,乃是政有弊端,民生之哀所致。
他不管是不是什麼民生之哀所致,他要做的就是將未死之人妥善安排,可是這一切的一切,不都需要一個錢字嗎?
“我捐,我捐,大不了我每天去皇兄那裡蹭飯。”慕容晴空眸子轉了轉,果然一臉肉痛的回答。
因爲寧願自己受苦,也不願天下受苦的太后也會十分贊同這件事,而且一定會再一次對他講解一番什麼叫做爲富不仁,什麼叫做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說不定還會讓他拿出更多的錢,那簡直是割他的肉啊,倒不如主動奉出,說不定還能博一美名,到時候他的名字也可以和幾位皇兄一樣,名動天下。
“事情都安排好了嗎?”慕容晴天望着總在打小算盤的弟弟,無可奈何地一笑,繼而又眉宇深鎖的問。
“都安排好了,三皇兄已經去了風影樓,花靜風依旨意連夜趕去了湖城治瘟疫,藍沐空將軍也收拾東西去邊關赴任,估計不多久風驚雲風將軍、風無涯和風逐月也會回來,花靜風花丞相的政見和皇兄一向不同,調走他我能理解,可是皇兄爲什麼要將不理世事的藍將軍調走?”慕容晴空頓時收斂起笑意,眸光空明,恭敬而謹慎的回答,現在他們一個是君一個是臣。
“他若不走,風驚雲怎麼能回來?風驚雲不回來,誰給我訓練以一擋百的軍士,我要的是可以打江山的鐵騎。”慕容晴天眸光幽深如海,隨意從容而笑,一股將天下盡收眼底的非凡氣勢,卻在不經意間流露而出。
“現在你的江山千瘡百孔,難道你還要再行兵勢嗎?”本在一旁閉目打坐的冷玉兒眼睛霍然張開,冷定如鐵的望着那個眸光只輕輕一揚,便好似暗海翻滾,風浪便永不停休的慕容晴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