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也不知道這鳳大將軍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明明這朱伯爵恨不得拿蕭家開刀,順勢打壓了這鳳將軍的權勢,怎麼卻自己留下了人,任由着朱伯爵挑理呢?
薛家夫人也被堵半句話也說出來,自己有心救這外甥,也是無力而爲之啊。礙於鳳齊鳴和朱伯爵兩人的顏面,這薛家夫人只能興興的罷手。薛家老爺更是不會參合兩人的對弈,蕭亦單見鳳齊鳴留下自己一時間不知道此人到底是敵是友了。
看熱鬧的清音下意識拇指與食指,指腹摩擦,片刻便思量過來,側眼看了一眼鳳紅纓悠悠道“沒想到鳳大將軍還是念及舊部下的情意。”
鳳紅纓挑了挑眉,也悠悠回道“薛家三姑娘果然聰明過人,這會子就瞧出來了?就怕蕭家這蠢貨還不自知!”
清音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佳舞,笑道“有佳舞在,她會想明白的。”
在蕭亦單身邊的佳舞也是着急慌亂了起來,忽想到鳳齊鳴說的醉,忽茅塞頓開捱過身子,壓低了聲量提醒“蕭家哥哥,鳳將軍都說你是醉了,你便是醉了,酒後的話便也不能當真了。”
蕭亦單恍然大悟,洋裝着站不穩腳步,一提丹田氣息將整個臉憋個通紅,就是一副喝醉了樣子,佳舞很是配合體貼的扶住了蕭亦單。蕭亦單嘴裡繞不是不清楚的嘟囔“佳舞妹妹,不如在和我喝一壺如何?來來來,鳳大將軍也喝!”
說完便衝着鳳齊鳴而去,踉蹌的退一步進三步。
鳳齊鳴用腳尖挑起一石子,輕輕一掠將石子踢出,不動聲色的擊中了蕭亦單的穴道,面色不悅的將蕭亦單擋在了遠處,想來覺得這蕭家公子戲太過了些,只見人癱軟了下來摔在地上。鳳齊鳴忽甚怒“還真是新兵蛋子,喝那麼幾杯子酒就醉了,和他老子蕭倉冥倒是差遠了,還不把人帶下去?還要在朱伯爵公爺這丟人現眼?”
在場的人都面面相覷,雖知道這個鳳齊鳴和蕭亦單在唱雙簧,無一人敢上前去戳破,默默的在原地看着要朱伯爵何處。
“是鳳將軍,我這就將人帶走。”佳舞很是機敏的召來幾名家丁,準備將人擡走了去。
朱伯爵想來也不想如此簡單的放過這個機會,剛擡眼想開口,鳳齊鳴便已經觀察到了,率先阻止道“且慢,醒來記得讓蕭大公子去軍營裡領個十軍棍,也算是酒後失言的懲罰,免得有人興風作浪,說我這鳳齊鳴手下的人軍紀不嚴。”轉頭又問朱伯爵“朱伯爵公爺,覺得我這樣處事是否合適?”
此事已被鳳齊鳴佔了上風,朱伯爵既也不好發作,眼底已經沒了笑意,只能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應道“既是軍紀,那便是軍中事務,老夫自是不好妄加評論,鳳將軍自行處置便是。”
“點到爲止?”眼前這幾人的做法,清音不由吐露了四個字,疑惑的看向了鳳紅纓。
鳳紅纓倒是像沒事人一般,這與人博弈的鳳齊鳴好像不是他父親,絲毫不擔心,反而沒心沒肺的摘下了一粒盤裡的葡萄,塞進了自己的嘴裡,邊吃邊興致勃勃道“姓朱的那老匹夫,哪那麼容易對付,不過這蕭家大公子也算吃了我家那老匹夫的暗虧了。”
清音還未來得及問這蕭亦單怎麼就吃了鳳齊鳴的暗虧,這朱伯爵已經向着鳳齊鳴發難,應了鳳紅纓的話。
“這蕭家公子吃醉了倒是瀟灑,只是委屈了薛家了,委屈了薛家三姑娘,聽說這薛家三姑娘被鳳家公子請到府上小住了一段時日,如不是這樣,也不會今日落下了把柄,任人說與鳳家蕭家不清不楚的,着實委屈委屈啊。”朱伯爵惋惜的搖了搖頭,看起來雖是老態龍鍾,這思緒倒是比其他人都清晰,摒棄緣由,直講了結果,看似爲薛家報不平,實則是把清音推入了火坑,只是爲了自己的目的,讓衆人以訛傳訛,好傳進宮裡,讓聖上面前打壓這鳳家。
清音聽了此話,臉色霎時難看,普通人說說也就當兒戲,偏偏是一個德高望重的人口中說出掐頭去尾的話,雖說這助鳳家剿匪是假,但這世人還是信幾分鳳家的話的,如今這現下怕是有理到也說不清了。鳳紅纓自是瞥見了清音的臉色,倒是難得看到這雲淡清風的面上有這樣的神情,桃花眼笑着咪了起來,輕佻的打趣“薛家三姑娘,居然還有人能拿住你的痛處,同樣話,這蕭家長公子說無礙,這朱匹夫講是不是分量就不一樣了?”
清音沒好氣的白了一眼鳳紅纓,回諷道“有鳳家大公子給我坐墊背,也不算太虧。”
不止清音一人臉色不好,這薛家老爺和夫人的臉色也沉跟陰天一般,這不是讓衆人在大庭廣衆之下扇自己嘴巴子是一個道理,氣惱的四周尋找清音的身影,在不遠處的宴席桌案旁看到了清音,眼神惡狠狠的瞪着遠處,勃然大怒喊道“清音!你給爲父過來!”
衆人偶偶私論,等着看薛家的這場子好戲。
清音自是不情願,奈何這自家的父親點名點姓的讓自己上前,順帶給了鳳紅纓一個眼神,讓其一道,總不能只讓她一人受罰,這楚逸和鳳紅纓也算好友,楚逸不在,自是你這個好友來抗此禍了。鳳紅纓很是無恥的攤了攤手,搖了搖頭表示不想去湊熱鬧,清音輕哼了一聲便自己硬着頭皮,邁着小步子走到了自己這個父親的跟前。壓低了頭,不讓人瞧出她的心思,禮數週全的想着幾位大人行禮“見過鳳將軍、朱伯爵、父親、主母。”
薛家老爺和夫人正在氣頭上,自是沒有理會,冷眼看着清音半跪着,算是對清音的不滿。鳳齊鳴還未發話,這朱伯爵早早的已經上前去扶起了清音。
淡淡的點了點頭,一臉和善,很是善解人意的笑道“快快起來,這三姑娘倒是好好的說說,不必在乎這其他的權勢,如是有什麼委屈,我朱家定會爲你做主。”
“謝過公爺。”清音很是禮貌的回了話起身,心中覺着這朱伯爵真是不明覺厲的人物,不喜形於色,怎麼陷自己與險境和拜踩鳳家的事情竟可以做如此堂而皇之,又名正言順。
清音微微頷首,故作害怕,給自己爭取思量的時間,如何回了這話,既不得罪朱家又不得罪鳳家,還能讓薛家不在追究自己。清音再三思量,才緩緩開口“朱伯爵公爺看我可有被人脅迫?這朗朗金城,在聖上的治理下,定是國泰民安。有鳳將軍這樣保家衛國的肱骨,也有您這樣爲江山社稷保駕護航的棟樑,又有薛家庇護,清音自不會被強權所迫。”
清音顧左右而言他,並未直面的回答這朱伯爵所問,或者說是想問之事。如此誇耀了三家,還頂上了一個聖上,這朱伯爵也不好太過逼迫的太緊了些。一旁的鳳齊鳴聽完這番話,幾分讚許的看了清音幾眼。薛家老爺和夫人的氣到也消了一大半,緩和了面色。
朱伯爵公爺上下的打量了清音一圈,帶着三分笑意道“薛家養的女兒,倒是一個比一個能說會道,薛大人真是費心。”
意味深長的掃了一眼薛家老爺,薛家老爺心中一緊,供着身子,如鯁在喉的謙虛“朱伯爵秒讚了,秒讚了,老朽不敢當,不敢當。”一旁的薛家夫人也迎合這自家的老爺頻頻點頭。
朱伯爵見此,忽大笑一聲“哈哈哈。。。我這親家怎麼就如此拘謹?果然是禮部的尚書,禮數週全。”轉頭看向鳳齊鳴,已收笑容正色問“薛家既是一禮數週全的世家,知進退,卻不知道鳳家扣了薛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幾日,歉意都沒有?大丈夫應敢作敢當,更何況是我們的鎮國大將府?”
鎮國大將軍府幾字,清晰堅定的一字一字入了鳳齊鳴的耳,鳳齊鳴面色微微一沉,本就肅穆冷硬的面,如今沒來笑容,更讓肅然起敬還有些害怕,周邊的人都嚇的屏住了呼吸。就連一直未對視過鳳齊鳴的清音,都不由的被這冷冽氣息給喝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