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佳寧自然是學不得嫣紅那般奴才樣,既然自己與薛佳慧交好,那這小公爺自然是向着自己的,膽子便大起來了。“說如此多好聽的話作甚,就是這薛佳琴不知好歹,作爲姐姐的我便教訓教訓她,讓她長些記性,免得在小公爺面前失了禮數。”薛佳寧說話間看向了一旁的薛佳琴“都忘記向小公爺行禮了!”
話音剛落薛佳琴殷紅的臉色慘白了幾分,她沒想到這個時候這個薛佳寧還會搬弄是非,拿自己這個事情說是,立馬補了一個禮“見過小公爺。”
朱式挺略略的掃了一眼兩人,沉默不語,衆人不敢不多言不知這小公爺在思量什麼,只聽見秋風吹動桂花樹悉悉索索的聲音,忽開口“朱四,明日請個郎中到薛府上來。”
三女子好奇這朱式挺到底在說些什麼,怎麼突然想請郎中了。
朱四也有些摸不着頭腦,這自家主子是怎麼了?小心翼翼的挨近自己的主子求解“主子,是誰生病了麼?”
“薛家家主母。”朱式挺悠悠的說道。
“嗯?主主主子,薛家夫人在宴席上不是好好的麼?”朱四嚇得結巴,這主子說這般子的話不是在詛咒自己的丈母孃麼?而且在薛家人的面前,今日還是下聘的日子,即便是自家主子不喜歡這薛家小姐,也不能如此明目張膽的大放厥詞,這事大爲不妥。
其他三人也是如此疑問,正好這朱四一語問破,薛佳寧急躁的性子想要上前問個清楚,被嫣紅攔了下來。薛佳琴則是一旁默默的觀察,默不作聲,現在這小公爺的矛頭還未指向自己,讓衆人都忘了自己纔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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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說來也怪,這薛家家主母好好的,薛家四姑娘都開始當家做主了!奇了!奇了!”朱式挺連連稱齊,自言自語。
一旁的薛佳琴立在那邊眼神頓了頓看向了朱式挺,這個男子面無表情,不喜不怒,不溫不火,嘴角帶着三分冷人的笑意。忽笑自己,怎麼會有一個人爲了自己,爲了一個毫無用處的薛家小姐來得罪一個薛家有地位的小姐呢?
朱四一下子就明白過來,這自家主子是要爲這薛家受氣包小姐出氣啊!朱四立馬應和自己的主子,裝迷糊真解釋“還真是奇了,已經替薛家家主母動了家法,可這薛家主母卻是好端端的,如是私自動家法,也不知道是何罪責。如是在朱府,如此這般尊卑不分,越俎代庖,定是要送官府定案的。”
在不明白的人都明白這朱式挺是什麼意思了,這朱四說的如此直白,這是要爲了薛家琴討回公道啊,嫣紅一想到一個朱家的小公爺要爲一個人討回公道誰也是擋不住的,更何況還是夫人的新晉的女婿,哪怕是今日薛家老爺和夫人都在場,誰都不會包庇三房的人,嚇得嫣紅小臉煞白。任薛佳寧在蠢笨,也聽得明白這朱四的意思,可她不明白爲何一個小公爺就要偏幫一個庶女,還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庶女,有些不服氣的砸了砸腳。
“姑姑娘,快快向小公爺求情!”嫣紅磕巴着,捅了捅自家姑娘的腰間。
薛佳寧並不服氣,爲什麼自己一個堂堂的三房的人要給一個落魄的七房低頭,跟小公爺請罪不就認了她的錯,就是和七房低頭了,一下子氣憤的打開了嫣紅的手。嫣紅只得挨近薛佳寧的耳邊,嘀咕了幾聲,只見薛佳寧的面色煞白,也不知道些嫣紅講了一些什麼厲害的話,薛佳寧立馬福着身子,低頭顫聲道“都是薛佳寧的錯,我不該對佳琴妹妹動手,擾了家裡的和睦,妄小公爺恕罪!千萬不能將此事告知家主母,妄小公爺開恩。”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主子您說是不是?”朱四率先諂媚一笑,哈腰對着自家主子問道。
雖然朱四爲了嫣紅和薛佳寧求情,但是嫣紅也知道小公爺還未點頭此事就算未過,嫣紅拉着薛佳寧跪倒在地“妄小公爺開恩!饒了我家四姑娘的無心之失!”
朱式挺怎麼能不知道朱四的那些心思,就是怕自己真的處置了這薛佳寧,在薛家鬧出了事,回了府自家老爺子還不是要扒拉朱四的皮。“滑頭!”朱式挺沒好氣的看了一眼朱四,又道“衣裳都髒了!”
嫣紅和薛佳寧還未明白小公爺是什麼意思,跪着一動也不敢動。朱四一砸手,嫌棄這兩人的笨,好心提醒嫣紅“哎呀,你好不快快領着你家姑娘回屋裡換衣裳!”
“謝過小公爺,謝過朱四管事!”嫣紅拉着薛佳寧連連道謝,連膝蓋處的灰土都來不及撣趕緊,便想離去。
“等等!四姐姐,還有最後一巴掌,這賬目纔算清!”薛佳琴忽阻兩人的去路,啞聲道。
朱四背後滲出了薄薄的細汗,暗罵這薛家小姐真是不懂事,哪有自己上前要打的?不懂什麼見好就收,自己主子又不是真的聖人,一個萬一這在場可都要遭殃了!朱式挺盯着薛佳琴倔強的小臉看了一圈,絲毫沒退讓的意思,朱式挺的面色上又冷了幾分,猝然聽到“啪”的一聲,薛佳琴臉上又一記吃痛,發懵的看着朱式挺。其他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對誰都不冷不熱,見人三分笑意,喜怒不形於色的小公爺居然扇了薛佳琴?
朱式挺不在乎其他人的反應,面色如常,只是淡淡看着薛佳寧問道“可清了?”
薛佳寧錯然的說不出話,直到嫣紅小聲的提醒了薛佳寧,才讓她結巴的回了句“嗯!”
“既然小公爺在庭院賞花,我們僕主兩人就不打擾小公爺了。”嫣紅見小公爺也未攔住去路,拽着自家姑娘,一刻也不停留的往庭院外快走。
兩始作俑者的人倉皇而跑,留下捱了打的薛佳琴,朱四暗罵兩人真是沒良心,就這樣讓自己收拾殘局。朱四尬笑兩聲,狗腿的疾步上前詢問“主子,手可有疼着?”
朱式挺鄙夷的看了眼朱四的樣子,一腳踹在了朱四的腿上,輕笑“朱四啊朱四啊!你怎麼不問問薛家姑娘的臉疼不疼?”
朱四見此才鬆了口氣,笑道“自是要問的!自是要問的!還是主子憐香惜玉!”
此番話也只有朱四能說得出來,這明明是自家主子打了人家,還能誇自家主子憐香惜玉,這話卻剛好拍到朱式挺的馬屁,嘴角隱約有一絲笑意。
“不疼!謝過小公爺解圍!”還未等朱四上前假情假意的問上幾句,薛佳琴已向朱式挺行禮道謝。
“蚍蜉撼樹!”話一說完,朱式挺就渡着步子往庭院的深處去了。
朱四和薛佳琴都明白,這朱式挺是在罵薛佳琴自不量力,當然朱四看的更明白的是自己主子裡的心意,對待這姑娘與其他人不同。看着薛佳琴的眸子中又染上了水汽,替自己主子心疼,也覺得自家主子說話做事都重了些,便上前勸解“姑娘莫要往心裡去,我家主子真的意思是讓姑娘以後莫要去招惹那些難纏的人,是讓姑娘學着自保!”
“謝過朱四管事的提點!”薛佳琴感謝朱四如此寬慰自己。
遠處背影,聲音喚道“朱四!還不跟上?”
“哎!主子馬上來!”朱四應聲小跑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