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亦塵,你我的目的都是一致的,你將書信交於我,我命人放行,可好?”
收回愁緒,葉陽墨奇想到自己站在此處的目的,如果拿到那些書信,那麼便是將賈府和文府推翻的最好時機。
“就算你不放行,我也能安然離開南雀,那麼,我又爲何要將這些對你有利的書信交到你手上呢,左相大人?”
揚揚手裡,自己和蔣如潮好不容易從賈府裡拿出來的密件,雲亦塵不由怒極反笑了。
對這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心機深沉,爲羽菲佈下絲絲情網的,害得自己一族滅亡的葉陽一族的後代——葉陽墨奇,雲亦塵這樣能藏得住心思的人,都真的很難再心平氣和地與他交談下去。
也知不可能就那麼順利達成共識的墨奇,對着亦塵顯然的挑釁,選擇了忽視,繼而問道:“那麼,雲亦塵你有什麼條件?”
“三色毒的解藥,右護軍的清白。”
當墨奇聽到亦塵的條件時,心裡也不由震了下,這兩個條件,沒有一個是對他有利的,而裡面共通點則是,都與羽菲密切相關。
看來他們的最終目的都一樣,得到天龍之子——蘇羽菲。
“好。”
雖然知道在羽菲去留這個問題上,他們必然會有分歧,但此時爲了得到能扳倒賈府和文府的證據,墨奇只考慮了一下,便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公子!”
“不用多說了,文風,告訴他三色毒的解藥在哪裡。”
對着還想進言的齊文風擺擺手,墨奇再一次違抗了自己姑母葉陽菁連的意思。
一年前,在葉陽府,他就是對羽菲下了葉陽族特製的毒藥,爲的就是防止她離開南雀國,離開他們葉陽族能力範圍內。
如今,這卑劣的手段,墨奇不想再一次用在羽菲的身上,況且那個三色毒拖得越遲對羽菲的損傷就越大,私心裡墨奇也不想羽菲再繼續受到傷害。
他虧欠她的已太多,就算永遠得不到原諒,他也不想讓那個被自己放進心裡的女子受更多的苦。
“敲開蘇姑娘手上戴着的手鐲,那裡面放着解三色毒的最爲關鍵的一味藥。”
面對墨奇的堅決,齊文風無言地瞧了他一眼,最後卻是敗在了他隱藏在心底的情意上。
那個毒,當日在浮雲山,他的師父荊勤便察覺出了,只是事事以葉陽菁連考慮的他,在細細問了齊文風后,纔將配製好的解藥放在那個手鐲裡,並贈予羽菲。
希望文風能在最爲關鍵的時候,用着這個解藥,幫着葉陽府,幫着葉陽墨奇,幫着葉陽菁連達成願望。
這件事,齊文風在一回到葉陽府時,便告知了葉陽菁連,而她的意思則是想用着這個藥牽制羽菲,不讓她離開南雀國,可沒想到葉陽菁連的計劃,最終還是敵不過墨奇的癡情。
公子,你可知,這個藥一旦將出去,那麼蘇姑娘便可無所顧忌地離開南雀國,而這是您想要的嗎?
荊勤這個人,果然做的一切事,都是爲了葉陽菁連,爲了這個他愛了一生,卻永遠無法相守的女子。
不知何時擺脫了文府的追兵,來到匯合地的羽菲他們,一行四人一虎,此時正躲在暗處,聽着雲亦塵和葉陽墨奇的對話。
羽菲摸向被自己隨身帶在手上的那個刻着青蓮二字的手鐲,荊勤,你竟是摸透了我的心思,知道我會收下這代表着你無盡思念情意的手鐲,爲了一生的至愛,你確實費盡無數心思,就連我,都入了你設好的局。
“葉陽墨奇,我代蘇姑娘謝謝你,謝謝你放她自由,給她選擇的權利,而不是像一年前般,用着特製的藥剝奪了她選擇的權利。”
羽菲身上多出的東西,雲亦塵都從雲音那裡得到過詳細的解釋,所以對荊勤贈送的這個手鐲,他並不驚訝,只是訝異於葉陽墨奇的放手。
天龍之子用是他們解開族人盅咒的惟一辦法,雲亦塵沒想到葉陽墨奇竟會如此輕易地答應他。
“雲亦塵,你可以將書信交出來了!”
聽着亦塵提及自己心中的痛,墨奇咬牙切齒地對他伸出手,不想再與他繼續糾纏下去。
一年前,對羽菲下毒,對她用計,博取她的信任,和好感,這是此生他葉陽墨奇做得最爲後悔與錯,但卻又不得不做的事。
無論何時何地,墨奇都不想再聽人提及這些事,來揭開他極力想隱瞞的無法癒合的傷口。
“等等!”
就在雲亦塵從懷中掏出書信,正打算交給墨奇時,在一旁一直仔細聽着他們話的羽菲,眼一閉,忍下心中那份對墨奇懷有的複雜難言的感情,一臉淡漠地走了出來。
“羽菲?!”
“蘇姑娘,你來了。”
對羽菲的出現,雲亦塵是意料之中的淡定,葉陽墨奇則是悲喜不明的驚異。
自那晚後,墨奇是心焦地迫切地想再見到羽菲,可當真正相見時,他卻不知自己還能說些什麼,還能解釋什麼。
剛纔他和雲亦塵的交易,羽菲看見了吧,她又對自己失望了吧?而他們所談到的他對她用毒的事,羽菲也聽見了吧,她更加對自己怨恨了吧?
“葉陽墨奇,慶功宴上文素素受得傷是假的,三色毒是她下的,賈晨露毀容也與她脫不了干係,這些,你也能毫不隱瞞地公諸於衆嗎?”
自己會着了文素素的道,羽菲並不想怪罪於誰,只是她卻非常想讓文素素傾心的墨奇知道,他即將迎娶的是一個怎樣貌美如花,卻心思惡毒的大家閨秀。
“我,葉陽墨奇,不會徇私!”
直視着羽菲的眼睛,墨奇想看進她的心底:羽菲你爲何會以爲,我會包庇文素素,難道在你的眼底,我就是這樣一個被美色所惑,爲達目的,什麼也不在乎的人嗎?
“嗷唔——”
墨奇和羽菲眼神對視的時間都沒超過三秒,對着墨奇他們有着明顯敵意,且佔有慾極強的白虎便衝了出來,張開血盆大口,一下子將羽菲的衣襬給咬住,迫使她偏了偏身子,不能再將視線放在墨奇的身上。
“葉陽墨奇,希望你說到做到。”
羽菲雖然也不滿意於白虎的霸道,可相比之下,她卻是更不願意再與墨奇有牽扯。
可是面對狠毒的文素素,羽菲卻是知道,什麼樣的打擊纔是對她最大的折磨。
如果讓傾心的男子,知道她的真面目,知道她的蛇蠍心腸,那麼不管以後,他們最後能否成婚,對文素素都會是種心驚肉跳的折磨,要隨時擔心着傾心之人是如何想她的,是否會覺得她惡毒,是否會害怕她,是否永遠也無法愛上她——
文素素,這就是對你最好的懲罰,在你有生之年,只要你還愛着葉陽墨奇的一天,你就會痛苦不堪地過一天。
文素素,你就好好接受我這份“禮物”吧!
“左相大人,絕對不能放那個妖女離開,她可是殺害了雅王妃、冉世子的兇手啊!”
就在羽菲以爲事情解決,並打算和炎燁他們一同離開都城的時候,沒想到卻從無處傳來了兵部侍郎瀟清的高呼聲,而在他身後還跟着大批士兵。
因羽菲的不信任,和拒而不見的態度而心痛難當的墨奇,沒想到事情卻會因瀟清的出現,而變成現在羽菲被圍困着的局面。
於是在那些士兵未出手前,墨奇一馬當先地站在羽菲他們一衆人面前,質問着口出誣陷之言,卻言辭振振的瀟清。
“瀟侍郎,你這話有何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