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們終於獲救了,果然還是皇上厲害啊!”
拜託,這樣驚險刺激的任務,不要幾天之內連來幾次好麼,他蔣如潮可沒幾條命來給它的嚇啊——
蒼軒炎文褪下平常穿的明皇色象徵身份地位的皇袍,身着一襲青綠色衣袍,頂着他那張比普通女人還要白皙,五官與炎燁相差甚遠,也顯得比一般男人俊逸清秀的臉孔,眼神清冷地看着地下這些死去的身影,再看向炎五他們,對着風威倫問道。
“威倫,這些是什麼人?”
怎麼不見亦塵的身影,也不見炎燁,反倒出了些一看便知是殺手的蒙面人。
當蒼軒炎文又跨過一個屍體後,他便停下了步伐,而跟在他身邊的御林軍也停了下來,與炎五這些殺氣不減的殺手們對峙着。
“皇上,這些是【炎王閣】的人。”
蒼軒炎文那張清秀到五官都顯得飄忽淡然的臉上,在聽到炎五他們隸屬於炎燁所在的炎王閣後,淡然的眼倏地變得犀利,直向炎五射去。
“炎王閣,你們閣主在哪裡?”
原本被蒼軒炎文的氣勢給驚得收斂了殺意,且想着要如何離開的炎五,一聽蒼軒炎文那不善的口氣,便以爲他會對自家閣主不利,方收起的戾氣,瞬間又暴漲,擺開還滴落着鮮血的長劍,不怕死地叫板道。
“想對我們閣主不利,先過我這一關!”
一見蒼軒炎文出現在自己眼前,便恭敬地跪在地上的風威倫,即使沒擡頭看,可炎五和蒼軒炎文之間的火藥味,只要不是死人都能感受到。
雖然風威倫對炎王閣這個殺手組織也沒好感,但畢竟那裡是炎燁呆了12年,並一心改變的地方,且這些死士是他忠心的部下,所以風威倫冒着對蒼軒炎文大不敬的危險,在他開口下令要御林軍斬殺這些死士之前求情道。
“皇上,他們是主上身邊的人,在離開南雀都城時,他們也出了不少的力,還請皇上三思!”
已是傍晚時分,夕陽的餘光透過斑駁樹影,灑向這羣呆在密林深處的人羣,蒼軒炎文的黑瞳也被這微紅的餘光給浸了,只要他一聲令下,炎五這些死士們將又是一場血戰——
移開視線,蒼軒炎文將眼底的殺意淡去,面上又恢復一片淡然,對着仍跪在地上的風威倫他們問道。
“起身吧,告訴朕,這是怎麼回事,二皇子現在身在何處?”
有些事,雖然他也不想它發生,可它也已經發生了,炎燁確實是被閻王閣當年的閣主給抓走了,而他也確實成爲了現在的新任閣主,變成了現在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炎王】。
他那個本該富餘一生,被東楚萬民當作神人一樣敬仰和供奉着的手足,現在已經是個令人畏懼的儈子手了。
所以就算現在他殺了炎王閣的這些殺手,將這個組織給湮滅,可那些不能改變的事實,終究都已經無法挽回,他那個秉性純良的手足,也不可能再回來了——
死裡逃生的炎五,蒙在面紗下的嘴難以置信地大張着,雙眼更是都快凸了出來。
他聽到了什麼?是他的耳朵出問題了嗎?
掃一眼炎五驚恐萬狀的眼神,蒼軒炎文有些欣慰地對着他道,“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你們的閣主蒼炎燁,乃朕的皇弟,東楚國的二皇子——蒼軒炎燁!”
炎燁,雖然這12年裡你受苦了,但這些忠心於你的人,確實是出自真心,皇兄只希望你的身份暴露後,他們還能一如既往地待你,否則。
當自己的答案得到蒼軒炎文的證實後,炎五難以自制地後退了兩步,而後在發現自己的失態後,又定了定身子,咳嗽了一聲,方結巴地固執道。
“你,你沒有證據!”
對,眼前這個名爲東楚國皇帝的男人,他沒有證據證明閣主是他的皇弟!
閣主怎麼可能會是東楚要的皇族呢,真是笑話,皇族那麼尊敬的身份,怎麼可能會出現在他們炎王閣,絕對不可能!
“哼,朕的話就是最好的證據!”
對炎五的質問,蒼軒炎文不以爲然地冷哼了聲,便不再對他有半分留意地轉向了風威倫他們這邊,而一看到蒼軒炎文的眼神,風威倫便一五一十地將自進入南雀都城發生的種種報告給他聽,並等候着蒼軒炎文之後的調遣。
站在高聳叢林裡的蒼軒炎文,聽完風威倫的講述後,黑色的瞳眸半闔着,將犀利的目光掩藏在長睫之下,令人無法揣測他的聖意。
“你們三人兵分三路,帶着朕的御林軍,去把那個蘇羽菲給朕找回來!”
那個能令皇弟在意的女子,絕對不可以在這裡出差錯!
雖然此時的蒼軒炎文更爲擔憂的是蒼軒炎燁的安危和情況,但抱持着對雲亦塵的信任,和對自家皇弟實力的認同,蒼軒炎文才會下了這樣的決定。
而面對蒼軒炎文下的命令,震驚的不只風威倫他們三人,就連那個快離他們遠去,打算默默尋找炎燁的炎五都被驚到了。
這東楚的皇帝不是說他們閣主是他親弟弟嗎?怎麼不先想辦法找他們閣主,反倒是去找那個身份不明的女子呢?
“皇弟不是那麼在意她麼,如果朕把她弄丟了,皇弟回來後指不定要怎麼和我鬧脾氣呢。”
蒼軒炎文無視其他人投來的異樣的眼光,擡眼兀自看着已經落下山頭的只留下微弱餘輝的陽光,彷彿又回來了12年前,看見了那個會因自己不給他留下喜愛食物,而和自己發脾氣的那個手足。
“皇上,請您讓蔣都統守在您身邊,否則臣等萬不能安心搜尋蘇姑娘的下落。”
領了命,也已經分派好人馬的風威倫,在接到蒼軒炎文的命令後,便一直沒打開的眉宇,終於在說出這句進言後,方稍稍撫平了些。
炎燁的安危固然重要,羽菲的情況也同樣危及,但相比之下,身爲一國之君的蒼軒炎文的性命和安全,就顯得更爲重要了。
在失了炎燁的行蹤,弄丟了羽菲的現在,風威倫絕不允許再讓蒼軒炎文出任何的差池,否則就是萬死,他都難辭其咎!
“呵呵,威倫你還真是有風尚書的風範,這樣子和風丞相阻攔朕出皇城,來青國完全是一個表情啊。”
看着風威倫那嚴肅異常的表情,蒼軒炎文顯得清秀的五官,頓時染上了笑意,就連眼睛都笑彎了。
如果不是爲了要顧及皇室的威嚴,風威倫相信,他們的皇上一定會撫着肚子大笑出聲的。
這性子,還真是數十年如一日,只是在二皇子失蹤後的這失憶12年來,他們皇上卻從未如此開懷過。想來是炎燁的恢復記憶,給了他們皇上無限的希望,終於可以認回皇弟了——
只是,皇上啊,我們能不能回了東楚皇宮再顯露你的真性情,現在可是在外面,在青國的領土上啊,您能不能顧及點我們東楚的形象呢——
一肚子淚水只能往回吞的風威倫,現在都能想像得到自家老父面對這率性而爲的皇上,是怎生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了。
幸好他沒入朝爲官,也沒有任何的官職,否則真要讓他面對這樣的君主,風威倫覺得自己遲早有瘋掉的一天,自家老父的定力,果然是深厚得無人能及啊——
本來正樂呵着的蒼軒炎文,在發現風威倫一臉敬佩之意的表情時,眼珠子一轉,他立即明白了風威倫是在敬佩誰,於是心情甚好的蒼軒炎文不由輕聲詢問道。
“威倫,你在偷偷說朕的壞話嗎?”
“皇上,您就依了微臣的進言,讓蔣都統守在您身邊吧!”
這樣,您要是再想出什麼花樣,起碼還有一個武功高強的如牧守在您身邊陪您折騰,我才能放心去找蘇姑娘啊。
在蒼軒炎文好奇的表情下,風威倫的臉色趕緊正了正,收起其它的情緒,一臉正氣地對着蒼軒炎文再次勸着,將自己心裡的淚給倒流了回去。
這次回去後,他一定要好好孝敬老父,伺候着這樣的君主,確實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幹的事。
就連風丞相都能擺平的蒼軒炎文,眉宇一挑,對風威倫的固執有些意外。
“威倫,如果你硬是要蔣都統守在朕身邊的話,那朕就回東楚了。”
在旁邊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卻仍沒得出個什麼結論的蔣如牧,看風威倫一副都快哭出來的樣子,終於不忍心地說出了自己的建議。
“皇上,要不您和臣一起去找蘇姑娘怎麼樣?”
在這裡惟一擁有官職的蔣如牧,雖然他見蒼軒炎文的次數並不比風威倫多,但粗神經的他卻從自家將軍老爹那裡聽到過這樣的話。
【如牧啊,如果你有機會和皇上一起出徵,記得不要反駁皇上的話,他說是什麼就是什麼,他說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當時的蔣如牧還以爲自家將軍老爹是屈服於皇權之下才說出這翻話的,可現在一看,好像又不是那麼一回事。
不過像蔣如牧這樣不愛思考的人,他只知道風威倫是擔憂蒼軒炎文的安危,想讓自己保護他,那麼跟他在一起,不就得了,哪還用得着糾結這麼多,說這麼些話啊,真是浪費時間。
這會兒功夫,都不知可以找蘇姑娘找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