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炎燁竟然施展寒霧陣兩次?!”
在雲亦塵左側,自看見蒼軒炎燁這半獸化的形態後,內心便受到不小衝擊的羽菲,在發現雲亦塵那無比心痛的表情後,沉着嗓子對他問道。
“雲亦塵,你是不是還瞞了我什麼?”
那個寒霧陣是什麼,爲什麼雲亦塵一聽到蒼軒炎燁施展了兩次,他臉上的表情就變了?
這是否與蒼軒炎燁變成現在這種半人半獸的形態有關?
這麼想着的同時,羽菲將專注的眼神又移到了蒼軒炎燁的身上,看着他兩條修長的雙腿,盯着他兩隻獸化了的毛茸茸的巨掌。
最後,纔看向蒼軒炎燁那個不管誰看到都會產生懼意的,呈兩種狀態的腦袋,和他那雙詭異的瞳仁——
蒼軒炎燁,你究竟有着什麼樣的過去,纔會變成現在這樣?
在這已經慢慢散去寒霧的密林裡,羽菲站在透露點點日光的樹蔭下,就那麼與轉向注意力,看向她的蒼軒炎燁對視着。
此時,在蒼軒炎燁那雙與衆不同,令人害怕的碩大瞳孔裡,羽菲看到了自己略顯纖瘦的身影,筆挺、無畏的立着——
可就是蒼軒炎燁這樣,讓那些御林軍膽戰心驚的形態,在羽菲的眼裡,竟是不覺得害怕,她似乎在那雙瞳孔裡,看到了困惑,和掙扎。
困惑於羽菲的出現,掙扎於要不要進行攻擊——
第一次,羽菲不忍直視着現在的蒼軒炎燁的眼神,她率先避開了他的注視。
而在過了好一會,羽菲都沒得到雲亦塵的回答後,她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詢問道。
“雲亦塵,我再使用火鳳,能讓他再變回來嗎?”
想到那晚雲亦塵讓自己,用在現代對付血族的能力,來使蒼軒炎燁從獸形轉變成人,再看看現在的蒼軒炎燁,羽菲覺得可以再試一試。
不過,這些都還需要得到雲亦塵的幫助及認可,畢竟他跟在蒼軒炎燁身邊時間最爲長久,對蒼軒炎燁的一些情況也一定更加清楚,知道怎麼做對他最爲有利。
“蘇姑娘,在下也不確定。”
內心震驚巨大的雲亦塵,對羽菲之前的那個問題,喃喃張口,卻不知要從何說起,又能從何處說起。
所以當羽菲又接下來說出這麼一個辦法後,雲亦塵空白的腦子一頓,方給了羽菲這麼一個模糊不清的答案。
事實上,這也怪不得雲亦塵,只因面對現在的蒼軒炎燁,他真的也是束手無策,雲亦塵甚至不知道,這次蒼軒炎燁還能不能再變回原來的樣子——
而當雲亦塵的這個答案一說出來後,不止羽菲用着懷疑的眼神看向了他,就連對他滿懷期待的蔣如牧,都側目斜睨了雲亦塵一下。
此時的蔣如牧,似乎不能相信那個一直讓他那麼信任,凡事運籌帷幄,一副沒什麼事能難倒他樣子的雲亦塵,竟然也會說出這麼沒把握的話。
而且對象還是雲亦塵最爲關心和在意,不惜犧牲自己也要保全的蒼軒炎燁——
“亦塵,你不是最瞭解炎燁的狀況嗎?怎麼會不確定讓他變回來的方法呢?”
再看羽菲,雖然她的驚訝不小與蔣如牧,但在面上她表現得卻是比蔣如牧這個年長的人好太多了。
只見羽菲在原地深吸一口氣,對着似乎還沒從眼前這個令他驚訝的情況緩過神來的雲亦塵慢慢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雲亦塵,既然你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那麼我們就還是照那晚的法子來,我使用火鳳,看看能不能讓蒼軒炎燁恢復過來。”
當羽菲說出了自己的打算後,現在也沒想出辦法的雲亦塵,也只能報持着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無聲的對羽菲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她的決定。
只是就在平時考慮周到,萬事都想好後路的羽菲和雲亦塵這兩個心思細膩的人決定完後。
蔣如牧這個大老粗瞪着眼,將自己的手臂和沒一處完好的自己生生往他們兩人眼前一站,沒好氣地說着。
“你們這是都沒看到我的慘狀,還是故意的啊?現在的炎燁又不是對蘇姑娘百依百順,什麼都好說的白虎了,單看我這樣就知道很難靠近它了,你們有什麼好辦法再不受傷又不傷他的情況下靠近他?”
蔣如牧雖然不知道羽菲口中的火鳳究竟要如何施展到蒼軒炎燁的身上,可就連弓箭都得在一定範圍內纔會起作用,這蘇姑娘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在沒靠近炎燁的情況下做到吧。
可真是這樣,問題就來了。羽菲他們得怎麼靠近現在完全與他們溝通不了,且有林鷹幫助的此時半人半獸的炎燁呢?
單看那晚蘇姑娘讓林鷹走的樣子,蔣如牧便知道她絕對不會傷害這個空中霸主的,不管怎麼說,它都在他們危難之際幫過他們。
本打算就此展開行動的羽菲和雲亦塵,在蔣如牧的一番說辭後,兩人想要動作的身子,瞬間都停了下來。
羽菲和雲亦塵對視一眼,似乎都在對方的眼底看到了苦笑和憂愁。
還真是關心則亂,就連蔣如牧這粗神經的人都想到的問題,他們兩人竟然忽略了,如果真這麼莽撞的衝上去,後果真是難以想象——
先不去考慮半人半獸的蒼軒炎燁,羽菲看着還在旁邊撲哧着翅膀的林鷹,奇怪的對這一直在密林裡的蔣如牧問道。
“那隻林鷹是怎麼回事?”
在南雀國都城那晚,這林鷹和白虎可是誰看誰都不順眼的不是麼?
一個是空中的霸主,一個是陸地上的王者,一山什麼時候能容二虎了?而且就眼前的架勢來看,林鷹似乎還屈從於炎燁之下?
經羽菲這麼一問,被蒼軒炎燁和林鷹一起攻擊,吃了虧的蔣如牧,張口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林鷹來得甚是突然,就在他有機會能將蒼軒炎燁給擊倒在地時,這林鷹就不知道從哪個地方飛了出來,壞了自己難得的計劃。
一想到一個,蔣如牧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啊!不過。
轉眼一想,蔣如牧把自己所知道的,和剛纔發生的一五一十的和羽菲、雲亦塵說了,並且將了自己的推測。
“那隻林鷹是來幫炎燁的,雖然不知道爲什麼。”
當蔣如牧說完這顯而易見的事實後,羽菲和雲亦塵都看向了站在一邊的林鷹。
那小眼神,那撲哧的樣子,哪裡還有那晚在南雀都城時的兇猛樣,哪裡還有空中霸主的氣勢,活脫脫就是一隻馴養的蒼鷹。
“蘇姑娘。”
“嗯。”
雲亦塵說一句,羽菲輕應一聲,兩人便在蔣如牧疑惑不解的眼神之下開始了行動。
這個行動說起來簡單,可實際要操作,卻是挺有難度的。
只因他們先要讓林鷹不來摻和他們隨後對蒼軒炎燁的攻擊,否則林鷹真要發起狠來,除了羽菲幾個人,估計沒人招架得住。
所以羽菲在和雲亦塵得到一致的共識後,她便拿出腰間的火鳳琴,打算先和林鷹溝通,讓它等會別阻止他們對蒼軒炎燁下手。
而云亦塵則是帶着御林軍轉而對上了一直盯着羽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蒼軒炎燁。
受着傷的蔣如牧本來也打算上陣的,可再看到雲亦塵投射而來的沒溫度的眼神後,他果斷放棄了,還是休息一下吧,要不然回去可有他的苦頭吃了。
只要一想到自家將軍父親有多麼喜愛雲亦塵,多愛他去蔣府,多聽他的忠告,蔣如牧就覺得頭皮發麻。
他要是不聽雲亦塵的,估計回到東楚,回到蔣府後有他受的了。
於是一身襤褸的蔣如牧就拿着雲亦塵遞給他的止血藥,邊塗抹邊站在一塊大石上了,藉着旁邊大樹的遮擋,觀察起了雲亦塵和羽菲的動靜。
雲亦塵這邊,他帶着大部份的御林軍將半獸化的蒼軒炎燁圍成了兩層,在以不傷害他的前提下,並蒼軒炎燁他進行起了車輪戰。
可雖是這麼說,雲亦塵他們在面對着想向羽菲那裡靠近的蒼軒炎燁,卻是沒什麼辦法,圍困他也只是緩兵之計,撐不了多久。
而在另一邊,由兩名御林軍守護的羽菲,則是拿着火鳳琴,向着林鷹靠近。
雖然那晚在南雀國都城時,羽菲曾經召喚來了林鷹,但羽菲卻不以爲自己真的有着憑音馭獸的能力,最起碼現在心緒不寧的她,沒有那份自信。
且照雲亦塵的說法,那晚她是因自身天龍之子的力量覺醒了,所以纔會有了召喚林鷹的能力。
可這所有的一切,就在羽菲將雙手撫上火鳳琴時,有了變化,當那些熟悉的曲譜浮現在自己的腦海裡時,羽菲閉上了眼,隨後悠揚的令人心肺舒暢的曲子就這麼慢慢從她的十指間流泄了出來。
在一旁看着這一切的蔣如牧,如果不是因爲他是當事人,且關乎到他們幾十人的生死的話,他真的會笑出來。
這都什麼事呢——
就在蔣如牧無語之時,因羽菲的琴音而有所影響的林鷹,也不再虎視眈眈的在上空用着它那炯炯有神的利眼盯着他們了。
而是站在了一個樹枝上,很是人性化的打量起了羽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