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紋理,不是傳說中的‘竹青’嗎?!”
竹青?這是什麼東西?
不明就理的羽菲,當聽到有人對蒼軒炎文提到“蘇姓女子”時,她很是自然地就聯想到了自己。
放眼整個宴會,會被如此稱呼的,恐怕就只有她這個半生不熟的“外人”了吧。不過如果剛纔她沒聽錯的話,似乎是聽到了“青蛇?”
就在羽菲揣摩着竹青是什麼,青蛇又是怎麼回事時,卻突然聽到從自己的左腳邊傳來了一陣細微地嗖嗖聲,且還伴隨着物體蠕動的輕微聲響。
“哧——哧——”
心底有些疑惑所發出聲響的究竟是何物的羽菲,順着出聲處看去,只見入目所及的,竟然是一條只有50公分左右長的,全身碧綠碧綠的細如筷子般大小的青蛇,正吐着蛇信子,仰着腦袋用它那比豆丁還小的黑色眼珠子,正直直地盯着羽菲看。
本來還一臉從容表情的蒼軒炎燁,在看到羽菲和竹青之間的距離後,面色瞬間變得比地獄閻羅還陰沉,一聲暴喝對着遠處的羽菲吼道,嚇得他周邊因看見竹青而想尖叫的女子生生地將到嘴邊的尖叫給嚥了回去。
“該死的,別給我動!”
所謂竹青,是天龍大陸對一種蛇類的尊稱,竹青在蛇類中的地位就如林鷹在飛禽中一樣,而它身上所帶有的毒素,更是萬中挑一的劇毒。
雖然竹青的數目比林鷹多,也不那麼稀罕,但對在天龍大陸上,只在皇室中及江湖渺渺幾人中見過這種劇毒之王的蛇類,在這宴會中對竹青有所聞的人們,心裡還是畏懼的,就怕下一秒,自己就成爲第二個被竹青咬,倒在地下身亡的人。
被蒼軒炎燁大喝着別動的對象——羽菲,有些莫名地看了正急急往自己這邊飛奔而來的蒼軒炎燁,和在她身邊不敢動彈,但臉上神色卻是焦急,且額邊不斷流下冷汗的蔣如雪。
眼前這個小東西,究竟是什麼厲害的傢伙呢,居然讓蒼軒炎燁連聲音和臉色都變了……
心底對竹青好奇的羽菲,不顧蔣如雪焦急的眼神,和之前蒼軒炎燁的警告之聲,緩慢地將手放到了火鳳琴的琴絃上,按照之前和林鷹溝通的方式,片刻便彈奏出了幾個音,組成了簡短卻明瞭的句子,悠揚地迴響在這安靜的宴會中。
“哧——哧——”
{孃親,我好害怕,那個惡人快追過來了,你快帶我回家,嗚嗚……}
就在羽菲琴音消失的同時,那條碧綠的竹青突然扭動起了細長的身軀,邊吐着蛇信子叫喚着,邊快速地向着羽菲所在的方向前行。
而這竹青的速度再快,卻終是沒快過已經恢復了武功,對羽菲的安危擔心不已的蒼軒炎燁。
只見竹青在離羽菲只有一步之遙之際,蒼軒炎燁已經快如閃電般地將竹青給捏在了自己的兩指間,逼得這細小的竹青不得不露出毒牙,吐着信子……
因爲蒼軒炎燁是在看臺中,所以他這強悍的一面,瞬間一覽無遺地落入了衆人的眼中,使得原先看蒼軒炎燁眼神還頗爲不屑的不少官員,此時眼底都露出了恐懼。
嗯,果然還是要出狠招,看來之前朕想的“辦法”都太過溫和了。——高座上,看着蒼軒炎燁已經把場面給穩住,並“收服”了不少官員心的蒼軒炎文,不由在內心裡“檢討”起了自己的做法。
被蒼軒炎燁護在身側的羽菲,滿眼不可置信,吃驚地微張着嘴,視線不離竹青的看着它,認真傾聽着它究竟在“說”什麼。
“哧——哧——”
{呃,嗚嗚,孃親,救命……嗚嗚……}
直到再一次確定自己是真的聽到竹青的呼救聲後,羽菲才嚥了咽口水,伸出另外一隻沒有拿火鳳琴的手,拉扯着蒼軒炎燁,在引得他的注意力後,臉上露出苦笑地指了指竹青,開口說着連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的話道。
“如果我說我聽得懂它在說什麼,並且它是在向我喊救命,你信嗎?”
當羽菲低聲以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聽得見的聲音如此對蒼軒炎燁說着時,她自己都覺得可能是自己產生了幻聽,否則怎麼可能會聽得懂竹青在說什麼呢?她可是從來沒學過獸語的啊!
側過頭的蒼軒炎燁,在見到羽菲眼底的懊惱,和她臉上莫名的表情後,什麼話也沒說地再次看向了竹青,並將它拉到自己的眼前。
一時間,四目相對,兩隻對竹青而言碩大的金眸,就那麼與竹青對峙着,它那豆丁大的黑眼珠,在羽菲眼底,突然就顯得有些可憐了。
這眼睛小,就連互相瞪眼,都沒有任何的優勢啊……
“你最好是聽得懂,否則你要是傷害了她,我立馬讓你碎成斷,煮成蛇羹!”
一聽蒼軒炎燁這麼威脅竹青,羽菲便知他是選擇相信她了,可這無理由的信任,卻是令羽菲倍感壓力。
只因就連羽菲自己都不確定,她是不是真的能聽懂竹青在說什麼,而之後她和它是不是能好好的溝通。
蒼軒炎燁,你究竟是對自己的實力信心百倍,還是對我信心百倍呢?
當竹青從蒼軒炎燁的“毒掌”中脫困後,它第一時間便滑動着自己的身軀,順着羽菲的褲管,在蒼軒炎燁炯炯有神的金眸監視下,羽菲還沒反應過來之時,一骨碌地爬到了她的左手腕上。
而羽菲直到從左手腕上傳來的陣陣涼意,才意識到這個小傢伙,正緊緊貼着自己,已經一圈一圈地纏繞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哧——哧——”
{呃,嗚嗚,孃親,這裡都是壞人,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當羽菲再次聽到竹青的嗚咽聲後,終於有些哭笑不得地伸出另一隻手,不再那麼害怕和排斥地,嘗試地像對待林鷹般,親暱地點了點竹青的小腦袋,無奈地道。
“你知道什麼是‘孃親’麼,就一直亂叫,嗯?”
啊咧?!
當發現竹青的出現後,就一直如臨大敵,想着要如何保護羽菲脫險的蔣如雪,強迫着自己無視他們英明神武的王爺以迅雷掩耳之勢將這竹青如同抓小鳥一樣給吊在手裡。
而後又強作鎮定地見他們偉大的王爺在“威脅”了這竹青一頓後,將它給放生。
最後只見這條竹青盤旋到了那個蘇姓女子的手腕上,就如同一隻碧綠的鐲子般地詭異。
以上這些,蔣如雪都能壓着心底的各種各樣的翻騰的情緒,可當羽菲對竹青那麼親暱,嘴裡吐露出如同對待“孩童”一樣的話後。
蔣如雪自認爲強大的心臟,終於再也受不了地要崩潰了!
她究竟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啊?!
他們東楚國新晉封的王爺,對着一條青蛇嚴肅非凡地進行着威脅,而那個神智看起來無比正常的,令蔣如雪舒服的身着淡粉色的長裙的女子,她卻是那般親切地對待那條青蛇,說着“孃親”兩個字!
她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被急召而來的年老太醫,在替那位中了毒的千金診斷片刻,併爲她服下解藥後,便對着高坐上的蒼軒炎文回稟道。
“皇上,李部尚書的千金乃中了竹青之毒,此毒甚猛,不過幸好李千金是被年幼的竹青所咬,且發現的早,否則李千金性命堪憂啊!”
竹青之毒?
在這偌大的皇宮裡,如果隨處都可藏匿着這樣致人身亡的毒蛇的話,那麼他蒼軒炎文該死多少次了呢。
“皇上,您看那竹青竟然盤旋在那個蘇姓女子的腕間,甚是可疑啊!”
怎麼也扯不下竹青的羽菲,朝着說出這句影射她是“兇手”的人看去,發現東楚國的官員,比南雀國的確實聰明瞭許多。
明明就已經認定了她是真兇,卻還講得如此隱晦,這是怕明着護着她的蒼軒炎燁找麻煩呢,還是不敢私下揣測蒼軒炎文這位帝王的聖意呢?
本來還處在震驚中的蔣如雪,一聽那個官員如此明顯地說羽菲就是兇手,雖然現在的她沒有證據能證明不是羽菲做的,但直覺令蔣如雪相信羽菲是清白的,且按照常理來推斷,這確實不太可能,除非是有意栽贓嫁禍差不多。
“哪有人這麼笨,將‘兇器’給帶在身上,讓人指證的啊!”
在宴會中的衆人,除了敢直言的蔣如雪說了有利於羽菲的那一句話後,再無其他人發言,都只是默默地等待着蒼軒炎文的下一道旨意。
蒼軒炎燁之所以沉默不說話,是因爲他在觀察宴會中的其他人,看哪些人有端倪。
且就蒼軒炎燁的狂傲而言,他自信沒有人可以從他的手中將羽菲帶走,也斷不可能栽贓於她,除非對方不想活了!
而過了好一會,蒼軒炎文都還沒有任何的舉動,則是因爲他對羽菲手腕上的那條瘦小的竹青,有着模糊的印象,似乎在哪裡見到過,可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
“皇上,這似乎是嫺貴人宮中所飼養的那條小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