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雲亦塵小心翼翼,不發出任何聲響地,靠近牀榻掀起高聳的被褥後,動作同樣敏捷,沒有任何聲響的蒼軒炎燁,如同獵豹般迅速地點了終於露出身影的,兩個重疊着的男子的穴道。
“吼——”
“小心!”
電光石火下,幾乎是風威倫一掌攻向蒼軒炎燁的時候,羽菲便發出了警告,而後將事前就已經準備好的火鳳琴給拿在了手上,對着風威倫那超出常人,又比之血族的指甲稍短的利爪飛射出了含着火鳳異能的利刃。
利刃和尖銳之物碰撞的聲音,頓時在房內響了起來。
“鏗——”
就在蒼軒炎燁、羽菲、雲亦塵、風威倫四人氣氛緊張地敵對着之時,那個之前被風威倫給壓在身下不知是準備當“食物”,還是當墊被的粗神經鼻祖我們的蔣都統。
居然一臉睡意惺鬆地邊柔着眼睛,邊緩緩從牀榻上坐了起來,對着一臉敵意的蒼軒炎燁他們愣問着。
“呃,你們這是怎麼了?”
如果之前蔣如牧的話是驚得羽菲一臉黑線的話,那麼現在他還不自覺向後靠向風威倫的舉動,便是令羽菲氣得牙癢癢的了。
血族只要受了他們獵血師的異能攻擊,自身的能力便會減弱幾分,如果不吸食人血來維持力量的話,那麼普通的血族不一會羽菲便能把它給制服了。
可現在蔣如牧這個活動的“食物”庫,竟然還一臉猶不自知地向着危險源頭靠去,要是風威倫真的咬了他,把他當作力量能源來用的話,羽菲真怕就算自己出手再快,蔣如牧都會因被咬到頸動脈而亡!
在如今已經失去了“風威倫”的情況下,羽菲絕對不會想看到另一個夥伴接着死亡,而最爲令她不能接受的還是,蔣如牧是死在現在的“風威倫”手中!
同類相食,這是在現代時,羽菲最爲痛惡,和最爲不能忍受的悲劇。
她雖表現得無心無情,但並不代表羽菲沒有憐憫心,昔日的好友,幼時的夥伴,現在的血族和敵人,如果真的在其他夥伴眼前,生生殘害了另一個同伴,那將是怎生的一種酷刑!
對着蔣如牧的接近,風威倫做出了一個令羽菲心驚膽戰的擁抱動作。
“如——牧——”
如果不是因爲風威倫之後嘴裡艱難沙啞,吐露出來的那兩個字,羽菲一定會控制不住自己,在風威倫將腦袋向着蔣如牧頸項靠近時,用火鳳琴發出利刃,將眼前這兩個都將淪爲血族的男子給斬殺。
幸好……
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剛從鬼門關逛了一圈的蔣如牧,仍是粗神經地忽視了蒼軒炎燁和羽菲他們三人的敵意,對着身後在自己右邊頸項裡拱來拱去的風威倫就是一陣驚呼。
“怎麼了,威倫你說話的聲音怎麼變了?”
怎麼才一晚,風威倫這傢伙的聲音就變成這樣啦,明明昨晚還聊得好好的,而且這種不自覺撒嬌的舉動,真的會是那老成的傢伙,會做的嗎?
雖然不知道羽菲爲何會對風威倫有那麼大的敵意,但同樣被之前的情景給驚出一身冷汗的雲亦塵,在確定這裡的肅殺之氣明顯減少了後,才放下手裡的被褥,在一直注視風威倫和蔣如牧兩人的情況後,猶豫地向羽菲請教道。
“蘇姑娘,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風威倫蒼白得如死人的,都能看到臉上筋脈的臉色,那沒有任何生氣的雙眼,青紫的雙脣,和他雙掌上不應該在一晚就長得那麼細長的指甲。
這些都還是雲亦塵匆匆一瞥,在肉眼可見的情況下觀察到的,至於衣物下究竟是什麼情況,應該也不怎麼樂觀。
以上這些,都在在說明了風威倫的異常,讓雲亦塵聯想到了在那個詭異的墓穴裡,風威倫被那個人形蛇咬下一塊肉後,在最初的時候,曾經也有是這樣的臉色,這樣無神的雙眼,青紫的雙脣,只有指甲沒有變化。
當時雲亦塵是如何的憂心忡忡,那種心驚肉跳的感覺直到現在他都還能回想起來。
可再和現在看到的風威倫的樣子相比,雲亦塵覺得自己的心已經涼得不會產生任何波瀾了。
原以爲沒事了,可沒想到最壞的結果,仍是出現了……
威倫。
對風威倫這從來沒出現過的情況,羽菲現在也不確定了,明明是被血族感染的表現和樣子,可風威倫似乎還有着自己的意識,居然還能叫出蔣如牧的名字。
這令羽菲不禁往好的方面去想,或許風威倫感染的程度沒那麼深,雖然這種可能性極低。
又或許是因爲蒼軒炎燁身上的天血的作用,所以纔會令已經呈現了感染趨勢的風威倫,還保有着人的意識,這說明想要讓他不完全轉變爲血族,還是存在這種可能性的!
“我不確定,或許,沒事。”
一想到可能是後者的因素,才致使風威倫現在的情況出現,羽菲瞄向蒼軒炎燁的眼神都變得熱切了幾分,如果在現代研製出這種藥物的話,那麼被血族感染的人,就不會無藥可救,只能等着被屠殺的命運了!
一直警惕着風威倫舉動的蒼軒炎燁,在感受到從羽菲那裡傳來的異常熱切的眼神後,眼皮不自覺地抽了幾下。
此時的蒼軒炎燁,一點也不覺得被羽菲這樣看着是一種光榮……
“如牧。”
風威倫第一遍叫蔣如牧的名字,還顯得生硬和遲疑,而第二遍,就帶上了肯定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嘆息。
果然,風威倫還是有種自己的意識的!
“威倫,放開蔣都統,讓我看看你究竟怎麼了,是傷口惡化還是其它因素造成你現在這樣。我相信,你也不想傷害蔣都統的,是吧?”
最後一句,羽菲說得越加的輕,彷彿怕驚醒了風威倫一樣。
結果還是很令羽菲欣慰的,只因她的話起效果了,風威倫只是掙扎了一會,抱着蔣如牧的手臂緊了又鬆,鬆了又緊,最後在蔣如牧仍是一頭霧水的時候,將他給一舉推下了牀榻,讓他跌了個四腳朝天。
被推下牀榻本來還氣憤難當的蔣如牧,在艱難地爬起來後,扒着牀沿就對着牀榻上仍穩穩坐着的風威倫一通叫喚,可當他看見風威倫奇怪的樣子後,一驚,就往後跌了下去,變得結巴地怪叫道。
“風威倫,別以爲你救了我,我就會對你客氣啊,你,怎麼會這樣?!”
對蔣如牧似被驚嚇到的舉動,風威倫在瞟了他一眼後,嘴角露出苦澀的笑意,低下頭看着自己光亮、細長的指甲。
呵,竟然變成這樣的怪物了……
羽菲以眼神示意雲亦塵將震驚的蔣如牧給拉起來,帶他出去,不想讓他再說出什麼不合適的話,和什麼會傷了風威倫的舉動來。
而沉默低着頭的風威倫,就像不知道面前所發生的事情一樣的,如同雕像一樣就那麼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心裡同樣不好受的羽菲,在蒼軒炎燁的護航下,邁開了步子,站在牀沿,彎下身子,儘量讓自己的臉上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對着風威倫開口道。
“威倫,給我看看你受傷的左臂好嗎?”
“蘇姑娘,你還是保持你原來的樣子便好,否則我會以爲被那些怪物咬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很好,還會淘侃人,看來真的是有藥可以救了!
被風威倫淘侃的羽菲,沒想到自己難得的示好,居然會被這樣無視,一咬牙,在蒼軒炎燁反應過來之前,便一屁股坐在了牀榻上,粗魯地就將風威倫的手臂給扯了過來。
眼一眯,蒼軒炎燁壓下心裡即將上升的火氣,決定看在風威倫受傷的情況下,不計較羽菲這次的任意妄爲,居然沒經過他的同意,就去碰其他男人!
“這個圖案和那個人形蛇首領手臂上的一模一樣。”
蒼軒炎燁雖然還在生着悶氣,不過仍是和羽菲一樣仔細觀察了風威倫受傷的手臂。
原本被啃食了一塊肉的地方,居然在短短的幾天裡就長出了一塊完好的肌膚,如果忽略上面奇怪的圖案的話。
不是很明顯的圖案,不過細看之下,還是能看出這圖案上的是一條人形蛇,只是沒有臉孔。
放開風威倫受傷的那條手臂,羽菲神色複雜地說了一句令蒼軒炎燁和風威倫都驚異不已的話。
“那條人形蛇死亡的時間,似乎就是威倫被咬的時候!”
據那本冊子的記載,當初聖女之所以要將人形蛇首領給封印在玉白晶石裡,而不將它給殺死,是因爲在那個墓穴裡,它是不會真正死去的。
就算能在當時殺了它的身體,可它又會以着不知明的方式,進入到其它人形蛇的身體裡,而認出它的標記,就是人形蛇首領的左手臂會出現身爲統領的人形蛇圖案……
而就現在以風威倫的情況來看,他應該是在人形蛇首領死的瞬間,就被咬到了,照冊子上的意思來理解,那條人形蛇首領,應該是想佔據風威倫的身體,以此來獲得重生!
“殺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