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說那些話,她就該死,如果她不是威倫的妹妹,哼。”
最後一聲冷哼,已經充分表達出了蒼軒炎燁對風未鴦的寬宏大量。
與此同時,被蒼軒炎燁擁着坐在樹幹上避蔭的羽菲,聽着身後男子清冷的回答,看着底下在河岸邊沖洗身上血腥味的風威倫他們,突然內心頗有感觸。
她是不是要慶幸,蒼軒炎燁對她的感覺是特別的,和所有人都不一樣,否則在她對蒼軒炎燁有了如同風未鴦那種程度的感情後,是不是也要被身後的男人那樣棄之敝履。
因着羽菲一直未再言語,抱着她,卻感覺不怎麼真實的蒼軒炎燁,不得不輕咳了一聲,做着從未做過的事追問道。
“你在想什麼?”
一向以自我爲中心,從來不考慮別人感受的蒼軒炎燁,雖然絲毫不覺得自己對風未鴦的態度有什麼錯,只不過因着之前羽菲的那句,{燁,她沒有錯,只是因爲喜歡你罷了},令蒼軒炎燁的內心纔有了計較。
蒼軒炎燁不喜歡羽菲爲其它的事分心,更不樂意見因其他女子的糾纏而令羽菲煩惱,爲此在風未鴦避着他,而對羽菲說出那翻話時,他纔會那麼嚴厲的警告她。
對羽菲這樣如風般難以捉摸和緊緊握在手心裡的奇妙女子,蒼軒炎燁儘管有着無盡的耐心,可他卻不願意多費那些無謂的時間,如果可以一勞永逸,又何必徒增麻煩呢。
羽菲感受着腰間蒼軒炎燁箍着自己的手勁又變大了些,纔回過神來,決定轉移話題,想到了之前那些被風威倫他們解決了的人馬道。
“燁,剛纔那些人,你有頭緒嗎?”
在離開西武國都城武尤婷安排的客棧時,蒼軒炎燁所接到的那封所謂的交給蒼軒炎文的密函,他曾言明過上面有毒,而那毒素的來源,卻未可知。
而如今,在他們回東楚國的路上,又出現了不知哪方人馬的敵手,對此,羽菲不得不關心。
對羽菲話題的突然轉移,蒼軒炎燁英挺的眉輕微地蹙了蹙,抱着羽菲的手也一變,將原本背對着自己的羽菲一轉,兩個人頃刻間變成了面對面,鼻息間的距離也僅有一掌的距離。
金色的眸子裡,是異常的嚴肅和認真,逼得和它對視的羽菲,也不得不專注地注視着這好像會迷人心智的雙眸。
“菲兒,還記得我在客棧時和你說過的話嗎?”
{菲兒,歸程時,如果我不在你身邊,記得誰的話都不要輕信,除了亦塵!}
不期然的,蒼軒炎燁當時在客棧裡對羽菲說的話,一字不落地又浮現在了羽菲的腦海裡。
蒼軒炎燁爲什麼在自己提問後,要說出這樣的話,似乎是在提醒自己?
羽菲沒有點頭,也沒有答話,只是想着蒼軒炎燁之所以這樣回答的原因。
不能相信雲亦塵以外的任何人,那麼便是他們這趟回東楚的路程裡都是不平的嗎?而其中的原由,是因爲在他們這個隊伍裡,有叛徒嗎?
一想到“叛徒”二字,羽菲原本還迷醉在蒼軒炎燁金眸裡的湛藍色瞳孔,瞬間變得犀利了起來,如果真是這裡的人泄露了他們的行蹤,那麼……
正當羽菲想得出神時,駕着馬車而來的雲亦塵,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下了馬車,並打理好了中午他們的膳食,對着坐在樹上,只顯露出兩條腿的蒼軒炎燁和羽菲的方向道。
“王爺,蘇姑娘,你們餓了嗎?”
被蒼軒炎燁勒令去一旁呆着,不得靠近羽菲身邊的白舞,一聽雲亦塵來叫他們吃飯,彷彿有了藉口般地立即地衝到蒼軒炎燁他們所坐的樹幹下,拍着爪子,對着上面的羽菲就是一陣吼叫聲。
“吼吼吼——”
{聖女,該吃飯啦!}
這個總是和他搶菲兒的笨熊!
和羽菲面對面的蒼軒炎燁,金色的眸子只是一掃樹下的白舞,就令它的吼叫聲變得如貓兒般,只不過就算這樣,之前它的叫喚仍是引起了羽菲的注意。
拍拍蒼軒炎燁的胳膊,羽菲對着他笑道,“燁,我們下去吧。”
細作的事,先暫時放一邊,無論是不是這裡的人選擇背叛他們,而背叛的原因又是什麼,羽菲都不會原諒踏上“叛徒”這一條路的人!
在和血族的爭鬥裡,就是因爲有了“叛徒”的出現,才令多年前的那場計劃周密的討伐計劃失敗,也同樣是因爲“叛徒”的出現,纔會令羽菲的母親死去……
在蒼軒炎燁帶着羽菲出現在火堆旁邊,準備一起解決中午的食物時,在河邊和蔣如牧差點“打”起來的蔣如雪,立即蹬蹬蹬地跑到了周圍都快凍成霜的蒼軒炎燁身邊,一點也沒察覺到的問着。
“王爺,這會我的身上沒味道了吧?”
因爲之前在河邊清理自己時,蔣如牧和風威倫身上的血腥味過得,都到了河中央清洗,蔣如雪因看到風威倫手臂上的圖案,而嚷嚷着被蔣如牧給打擊了一翻。
當時要不是風威倫從中調節,這兩兄妹只怕會以着這樣小小的藉口,就開始“切磋”起了武藝。
而最後雖然未打起來,可蔣如牧說蔣如雪身上的體味過重,怪不得雪熊不喜歡她抱這個原因,卻是令她耿耿於懷,所以纔會出現現在這樣的場面。
心裡對蔣家兄妹的對話和行爲感到好笑的羽菲,接過蒼軒炎燁遞過來的食物,順口就接了蔣如雪的話,給了她否定的答案。
“蔣姑娘,你身上哪裡會有什麼味道呢。”
羽菲最爲討厭的兩樣事情,一是黑暗,一是血腥味,對這兩點,羽菲不知蒼軒炎燁是如何得知的,可之前他之所以會那麼對風威倫說出“洗乾淨自己”這樣的話,羽菲不用多想,都知道蒼軒炎燁是爲了自己。
這個男人啊,就連這樣細小的細節都考慮到了……
於是在羽菲的“護航”下,蔣如雪終於又有底氣地重新去找自家兄長“理論”了。
“蔣如牧——”
在經過了這樣一場插曲後,前行的路上總算不那麼壓抑和沉悶了,只不過這是針對什麼也不知情的蔣家兄妹而言,且在隨後風未鴦跟上來後,氣氛又有了微妙的變化。
風未鴦對蒼軒炎燁的感情,風威倫一直都知道,雖然之前她在馬車內的那翻話風威倫沒聽到。
不過在見到雲亦塵獨自駕着馬車前來,而風未鴦隨後纔跟過來時,他便能想象得到自己外表看似柔弱,內心卻對認定事情固執不已的自家妹妹,或許在馬車上對羽菲說了什麼不應該說的話。
否則以雲亦塵的爲人,是不可能將風未鴦丟在後面的,應該是想讓她仔細想想。
作爲兄長,風威倫對風未鴦是寵愛有佳的,對她的這場永遠得不到回報的戀慕之情,他會以着兄長的方式支持着她,只是。
“未鴦,無論你做什麼兄長都會支持你,只是兄長也希望你不要辜負父親的期望。”
風威倫自知自己已經無法完成風尹遊的夙願,雖然他不想將風家傳承後代的責任強加在風未鴦的身上,可現實就是如此殘酷,沒有兩全的辦法。
只因被血族病毒感染的風威倫,現在已經沒有了孕育子嗣的能力,就算他不喜歡蔣如牧,也無法傳宗接代,所以在此次回到東楚都城後,風家延續後代的責任,無疑都會壓到風未鴦的身上,而她卻……
無人打擾的一個角落裡,靜靜坐在草地上的風未鴦在聽到風威倫的話後,擡起憔悴的臉,對着他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謝謝你,哥。”
對不起,哥,即使知道得不到,做了後永遠得不到原諒,我也想要試一試。
因着風未鴦那無助的表情,風威倫心疼地將她給抱在了懷裡,就像小時候她受了委曲,卻躲在角落,不願意跟別人說,默默承受時一樣,風威倫都會在一處找到風未鴦,抱着她,輕拍着她的背,給她以無言的安慰和鼓勵……
在旁邊打鬧剛停止的蔣如雪,在如願地抱到雪熊後,眼神奇怪地看着前方安慰着風未鴦的風威倫,捅了捅在自己身邊的兄長,疑惑地問道。
“大哥,未鴦受什麼委曲了?”
“吼吼吼——”
{那個女人要和聖女搶大魔頭!!!}
被蔣如雪抱着的雪熊,一聽她的話,便激動地揮舞着小爪子,說着蔣如雪不懂的話回答道,也不知它是對風未鴦的沒眼光感到不高興,還是因爲她要搶羽菲的“東西”而氣憤。
只不過白舞的激動,在蔣如雪看來是那麼的可愛和,奇怪。懷裡的這個小傢伙,之前無論是自己給它吃的,還是哄它,逗它,它可從來沒給過如此激烈的反應啊——
“咦,大哥,你說白舞在說什麼啊?”
“與其管那麼多,不如管好你自己。”
見着風威倫對風未鴦的親暱動作,被蔣如雪問着問題的蔣如牧,不知爲何心情突然變得不是很好,於是在瞟了前方一眼後,聲音有些沉悶地對着蔣如雪說完後,就轉身走了,來了個眼不見爲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