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蠢到對付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炎王’,只派出這些人。”
又或許如果知道對手是炎王,他們根本就不會接下這個任務。
其實雲亦塵想說的並不只有這麼一句話,只是後面的那句,他卻是含在了口裡沒有說出來。
蒼軒炎燁在江湖上的威名,及他的殘忍,不知爲何,雲亦塵不想讓羽菲知道,這並不是他想替蒼軒炎燁隱瞞。
只是這些話,雲亦塵不想是經由他的口說出,就好似他要特意抹黑蒼軒炎燁在羽菲心中的形象般,雖然雲亦塵自己也知道,蒼軒炎燁在羽菲心中的形象好不到哪裡去。
“亦塵、如牧,你們太慢了。”
對雲亦塵的到來,蒼軒炎燁並不感到驚訝,或許早在之前他就已經發現了雲亦塵的氣息,而未言明。
此時的蒼軒炎燁打鬥的很是悠閒,對着那不足爲懼的十幾個黑衣蒙面人,他幾乎不用挪動腳步,凡是冰寒劍劃過的地方,對方必定皮開肉綻,灑下一片猩紅,而蒼軒炎燁冰寒如霜的臉上,卻是放鬆和滿意的表情……
蒼軒炎燁的臉上雖是冰霜一片,可蔣如牧硬是將他的粗神經給發揮了到義,在對着向自己襲來的一個黑衣蒙面人抵上自己的長劍後,語帶不滿地回答道。
“那些傢伙早就佈下了陷阱,我和小云子這速度還算快的了。”
昨晚那個易容成店小二的殺手,應該是早料到蒼軒炎燁他們會識破自己的計謀,也做好了施毒不成,再生一計,另下陷阱的計策。
爲此纔會在雲亦塵他們去報官,並打算離開時,又從四面八方衝出那麼多的官兵,而在他們脫離官兵的追擊後,又出現了無數的殺手。
嚴格說起來,雲亦塵和蔣如牧的經歷,並不比現在的蒼軒炎燁和羽菲他們輕鬆。
只不過雲亦塵不是一個會爲自己辯解的人,而蔣如牧至多也就是說上一兩句,其中的兇險,只能讓聽者自行想象了。
或許是知道無論再如何繼續下去都已無望完成任務,又不想死在蒼軒炎燁的冰寒劍之下,忍受那痛苦不堪的最後時光。
爲此餘留下的五個黑衣蒙面人,在不具有任何的優勢下,都沒有打聲招呼,也沒有任何的交流,就全部服毒自盡了,快得令雲亦塵他們都沒有反應過來,而蒼軒炎燁則是完全沒有想留下活口的打算。
至此,全部的黑衣蒙面人都已死亡,滿地的屍體,和滿地的鮮血,濃重的血腥味,林中已無任何動物的叫聲,早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蒼軒炎燁站在滿地都是血跡和屍體的中間,面無表情,陰寒的目光從地上一掃而過,毫無同情之色,而他的脣邊還揚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細微弧度,在初升的陽光下,看起來格外詭異。
蒼軒炎燁,羽菲知道他不是在笑,對這些血腥的場景,他也沒有任何的憐憫之心。
對着這些屍體,或許現在的蒼軒炎燁沒有了以往的殺戮之心,只是麻木,可這樣於普通人無異的蒼軒炎燁,此時的羽菲並不覺得害怕,而是心疼。
究竟要經過怎樣的非人的遭遇,碰上什麼樣的血腥,受過什麼樣的煉獄,纔會變成像蒼軒炎燁這樣,無心無情,對人命,有的只是冷漠,對這世間,有的只是漠然,就連對自己的性命,也全然不在意……
雲亦塵看着地下遍地的屍體,想着接連幾日來他們所遇上的事,眉宇間染上了愁苦,語調不再輕鬆地陳述了一個事實。
“這一路,果然再無太平之日了。”
雖然也知此次回東楚,路上不會太平,但直到現今爲止,所經歷的已太多,這接下去的日子,不知還會出什麼紕漏,無論如何羽菲和蒼軒炎燁都不能出絲毫的差錯!
對雲亦塵的憂慮,除了蒼軒炎燁冷哼了一聲外,其他人並無做出其它的迴應。
“哼。”
自此這次的毒箭暗殺便告一了段落,而對着那些死去的殺手,雲亦塵等人都沒有再去理睬,只是將馬車上扎着的箭給拔了出來,扔到地上,便收拾了一會,準備繼續趕路。
畢竟想要從殺手的身上,是查不出什麼線索的,如果真能查出什麼,那或許又是一場陰謀的開始。
之後的一路行進,都還算順利,午間蒼軒炎燁他們並沒有找到可以用餐的地方,於是便吃了些乾糧,打了些野味,將就着吃了一餐。
現在雖是夏末初秋,可在中午趕路仍是會覺得熱,於是在飯飽之後,雲亦塵在詢問了蒼軒炎燁的意思後,便決定在樹陰下休息片刻,之後再上路。
“噔噔噔——噔噔噔——”
抱着雪熊涼乎乎的身子,感受着這份涼意的蔣如雪,在聽到從後方傳來的馬蹄聲後,臉上舒適的表情瞬間跨了下來,心底不禁嘀咕着。
這究竟都是些什麼事,還有完沒完啊!!!都不讓人休息的!
這還是第一次,和蔣如牧一樣愛好武藝的蔣如雪討厭起了和人交手,直想將這些處處爲難於他們,阻礙他們回東楚國的人給變不見了。
都已經進入了備戰狀態,自動自發地退到羽菲身邊的蔣如雪,在聽到前方那個一馬當先的,看着有點熟悉的身影,邊狼狽地躲着,邊沮喪地叫喚着時,蔣如雪眼皮一跳,她好像知道那個傢伙是誰了。
“大哥——威倫哥——你們,別動手啊!”
蔣如潮,蔣如雪的雙胞胎弟弟,當初硬被留守在東楚國都城,還被蔣坤勇將軍給關禁閉的傢伙,他怎麼也來了?
由遠及近,從馬背上下來的蔣如潮,命跟過來的隨從將馬給牽走,對着一臉疑惑的蔣如牧和風威倫,就是一陣抱怨。
“大哥,怎麼才月餘不見,你和威倫哥下手都忒狠了啊?”
其實這怪不得蔣如牧和風威倫,畢竟任誰在經歷了這麼多的血腥戰役之後,對突然出現的人馬,都不會抱持着期待的心態來看,別說此時將蔣如潮當作敵人來看了,要不是他喊得及時,估計風威倫都會用上他“與衆不同”的異能來對付他們。
蔣如牧是粗心,但有些事他心裡還是清楚的,蔣如潮之所以沒有跟着他們去皇家陵墓,也沒有跟着蔣如雪一起來西武國接應他們,這應該都是蔣坤勇的意思。
“你怎麼來了?誰同意的?”
蔣家只有這麼兩個兒子,可不能一次性都陷入危險,讓蔣家斷了後。可現在看蔣如潮所帶的這些人馬,蔣如牧一眼就發現了其中那個護衛頭子,那可是自家老爹蔣坤勇在軍中的得力助手啊。
對蔣如牧的智商,蔣如潮已經不再抱指望了,於是在鄙視着他的同時,蔣如潮說了一長串,令聽者想打他的話後,才終於講出了重點。
“沒有我們英勇神武,蓋世神功的父親大人的同意,大哥,你以爲我能活着踏出都城一步嗎?”
蔣如雪本是打算給自家弟弟一頓爆打,外加一個“驚喜”——雪熊的,可無奈卻被人捷足先登了,而那個人還是她所不能惹的——蒼軒炎燁。
“皇兄還給了你什麼旨意?”
不用多想,單看跟在蔣如潮身邊的護衛,和那幾個守在蒼軒炎文暗處不離的身影,感覺敏銳得形中野獸的蒼軒炎燁,一下子便知道他們是保護蒼軒炎文的暗衛了。
看來應該是他們從西武國回來的消息,被東楚國在西武國的探子傳回了蒼軒炎文那裡,而消息裡應該也提到了此次回去的兇險,爲此蒼軒炎文才會派蔣如潮如此明目張膽地前來接應。
只是不知這次,蒼軒炎文要以何種藉口和西武國的君王武尤烈解釋了,不過有武尤婷的幫忙,這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纔對。
“還是王爺英明,皇上說全憑王爺發令,無論做什麼,皇上都給您撐腰,讓您放心大膽地‘殺’回去,呃,蔣如雪我說你別打我啊,皇上的原話就是這樣的啊!”
在見到蒼軒炎燁一行人後,一直被留在都城不允許跟隨出來的蔣如潮,本來心情就比較亢奮,一高興之下自然沒怎麼注意蒼軒炎燁的臉色,自然也就不怎麼害怕他的陰森了。
於是便將蒼軒炎文當初對着他所說的話,給原原本本轉述了出來,完全不予考慮這話要是被有心人士聽了會引起什麼樣的風波。
只是蔣如潮的話還沒有說完,蔣如雪就受不了他性子的,早蔣如牧一步給敲上了他的腦袋,還給了他一個意外的驚喜。
“啊——蔣如雪,你給我把它拿開,拿開啊!!!”
本來一直被蒼軒炎燁拉在身邊,不讓她離開半步的羽菲,在見到蔣如潮抱着雪熊,一副慘白臉色,卻又不敢將它給丟到地上的驚慌失措的樣子,不由好奇地多看了幾眼。
同樣被這雙胞胎姐弟給吸引了注意力的蒼軒炎燁,嘴角一揚,身上的寒氣減少了不少,金眸忽閃着有趣的光芒,對着羽菲解釋道。
“姐姐愛毛茸茸的動物,弟弟卻是怕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