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就等你們給一個交待。”
正當蒼軒炎燁策馬而行,青國的人馬大大鬆了一口氣,覺得事情還有緩和的地方,沒有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燁王爺,燁王妃受驚了,剛纔的長箭乃是本殿下不小心所致,還望海涵。”
就在劉丞相卸下緊繃的神經,跟在蒼軒炎燁的身後而行時,卻突然聽到前方遠處傳來了一道自己並不陌生的嗓音——南雀國大殿下雀浦升!
據劉丞相所知,這來青國的使臣,原本是葉陽府邸的家主葉陽墨奇的,可在臨行的前兩日裡,不知爲何南雀國的君王——雀成宇卻突然改變了主意,讓一國的太子殿下親自前來。
這樣的變動,讓青國很是困惑,但來者皆是客,青國君王自然不會多言,畢竟這是南雀國自己的事。
“不用海涵,雀浦升,你接本王一箭,便扯平了。”
冷冷的,蒼軒炎燁開口了,而他所說的話,卻是令雀浦升身後的大臣不禁臉色一變,怒不可歇道。
“荒唐,我們殿下用是無心之舉,燁王爺這是要故意刁難嗎?”
“真正荒唐的人,究竟是誰,是誰仗着自己是南雀國的殿下,以一句‘無心之舉’,兩個字‘海涵’,就無視了東楚國的王爺?”
清脆的柔和之音,出自蒼軒炎燁懷中的羽菲之口,不是因爲雀浦升的猖狂無禮而不能坐視不理,而是因蒼軒炎燁身上的血腥殺意。
剛纔破空而來的利箭,明顯是針對羽菲而來,如果雀浦升好好道歉,或許蒼軒炎燁還不會如此震怒,只可惜對方的態度太令人失望了。
羽菲之所以要開口,爲的是在蒼軒炎燁暴走前,先壓下他心中的怒火,否則等會就不是回以一箭就能善了的事了。
雀浦升似乎沒想到羽菲她一介女子會在這個敏感時刻插話,雖然她有着“天龍之子”的尊貴身份,但雀浦升不愧是雀成宇的子嗣,對天龍之子,他並無敬畏之心,也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的熱衷。
能以天龍之子得天下自然好,只不過雀浦升更相信手中的權利,和自己的兵權,這纔是真正得天下的“利器”!
當初羽菲在南雀國的所作所爲,鬧得那滿城風雨,皇宮之中的雀浦升怎麼會不知道,只是沒將這一介區區女子放在眼底罷了。
可今日自己會來青國,會被雀成宇疏離,全是因都城裡那個該死的左相,而葉陽墨奇最爲在意的,便是如今蒼軒炎燁懷裡的人,爲此雀浦升纔會仗着自己南雀國皇子的身份,如此意氣用事。
而接下來,從他口中吐露出來的話,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了,完全是爲了揭露羽菲以前卑微的身份。
“燁王妃,不,或許本殿下該叫您一身蘇東家,當年我們南雀國紅坊裡的倚舞樓,可是在您的運營之下,才得如此遠名,那一曲‘狐女’,那和場‘天女下凡’,可是在我南雀威名遠播啊。”
“沒想到殿下如此關注本王妃,還真是令本妃惶恐。就不知剛纔那一長箭,南雀國裡,您的父皇是否會失望於您的箭術如此‘不小心’呢?”
羽菲可不是省油的燈,更何況對身份這種事情,她不在意,蒼軒炎燁更是不會在意。
雀浦升這想借着貶低羽菲的身份,來打蒼軒炎燁和東楚國臉面的事,自然是胎死腹中了。
羽菲是不想和雀浦升一般見識的,但她怕蒼軒炎燁會因雀浦升的話而遷怒於人,爲此只好接下了話,只是這話一出,卻是讓雀浦升啞口無言,他沒想到羽菲居然搬出了雀成宇來壓他!
而青國的劉丞相則是急的滿頭大汗,這利箭查不出來是誰射出的,不好交待,可這有人主動出來言明瞭,卻同樣是個難題。
只因東楚國和南雀國,他們青國哪個也得罪不起,哪個也不敢得罪啊!
至於喻少白,他只是在旁邊看戲,眼神裡全是興味,似乎一點也不擔心青國的處境。
“來人,將人壓下去,丈斃!”
正當氣氛緊張,大家都等着看雀浦升會如何應答,蒼軒炎燁又會如何做時,卻不料突然從後方傳來了一道蒼勁有力的聲音,而隨着這道聲音的命下,剛纔那個還出口說“荒唐”二字的侍從,已經被人當場拖出來了。
“王叔!”
“赫王爺。”
雀浦升怎麼也沒有想到,最後拆自己臺的,和拂了他們南雀國顏面的,竟然會是自己的王叔——雀成赫,那個在南雀國赫赫有名的戰將王爺!
當初爲追捕蒼軒炎燁和羽菲時,派出的賈將軍和瀟清,都死於追捕途中,令他們南雀國元氣大傷。
雀成赫作爲南雀國的一元猛將,本應和雀浦升同仇敵愾,可現在居然是倒戈相向了,這怎麼不令雀浦升震驚。
可雀浦升似乎忘了,當日追捕羽菲和蒼軒炎燁,本就是賈將軍理虧,存着一己私心要爲賈晨露報仇,才招到了蒼軒炎燁的趕盡殺絕。
否則以着雀成宇的脾氣,怎麼可能就讓這件事不了了之,任蒼軒炎燁和羽菲逍遙自在的呆在東楚國,成親之日,還派了南雀國的使臣前去祝賀。
再加上關於南雀國二皇子雀浦臨的戰死沙場,雀成宇或多或少都追查到了一些事情的苗頭,這件事和當時的賈將軍脫不了干係,卻還想陷害於羽菲,東楚國沒有追究已是萬幸了。
而沿路追殺東楚國的王爺,雖然當時還不知道蒼軒炎燁的真實身份,可這也相當於結下了仇,南雀國自然是不希望再多橫生事端了。
畢竟之前在邊境時,和北虎國還有了紛爭,現在的南雀國,需要的是盟友,而非敵人。
“是。”
雀成赫一出來,就毫不留情的要丈斃剛纔那個口出狂言的侍從,只見幾名南雀國的侍衛幾步走上去,不知從哪裡來的長棍,對着那個已經被按壓在地上的侍從就是一陣亂棍。
那個侍從自聽到雀成赫的命令,臉色就已發白,反抗自是不用說了,而一開始他還有悶哼聲,身子還人劇烈的震動。
只是越到後面,他就連進的氣都少了,而那藏青色的服飾下,已經明顯的染上了紅色,空氣中也瀰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此時站在這裡的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雀成赫是打算化作小事,就以這個侍從的死來了解。
不管怎麼說雀浦升也是東楚國未來的皇儲,雖然是他做得不對,不該對着蒼軒炎燁挑釁,對羽菲不利,但要在這當面向羽菲認錯和道歉。
這種事,別說高傲的雀浦升不肯做,就是雀成赫也丟不起這個人,自然是不會贊成的,於是便有了這個侍從如今的下場。
爲此,那個對雀浦升身邊貼身侍從下手的人,一點也不留情,是狠狠的打,把青國的立場給表明了,讓蒼軒炎燁看清他們的態度,希望他見好就收。
直至就連吸氣聲也快沒了,蒼軒炎燁都未開口說一句話,這邊快將手底下的侍從給打死的侍衛,心裡是愈加的沒底氣了。
如果人處置完了,而那邊蒼軒炎燁還是不說話,這場面可如何收場啊?
今日那利箭如果換作是對蒼軒炎燁而來,剛纔的那翻暗諷的話,說的是蒼軒炎燁,或許他還不會如此放在心上。
可很不湊巧的是,雀浦升很“幸運”的中獎了,他想傷害和打擊的人,正是蒼軒炎燁最爲看重,放在心尖,冷了怕她涼着,捧在手裡怕她摔着的蘇羽菲!
之前要不是羽菲私底下拽着蒼軒炎燁的手,不讓他說話,不讓他出手,這會雀浦升和他的侍從早就血濺當場了,哪裡還有現在雀成赫來演這麼一齣戲。
今天雀浦升對羽菲的污辱和對東楚國的不敬,蒼軒炎燁可沒想那麼輕易就罷手,反正以血腥收場是在聲難免了,但具體要以多少血腥爲代價,這就要看我們燁王爺的心情了。
沉寂,只有砰砰的杖棍聲在青國的皇宮正門不遠處響着,一聲一聲,彷彿不是打在人肉上,而是一塊沒有任何生命的棉布上,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令羽菲的胃不禁翻滾,有點難受的捂上了自己的口鼻。
“菲兒?”
第一時間發現羽菲不對勁的,自然是一直站在她身邊的蒼軒炎燁,只不過他的眼底卻有着不易察覺的疑惑。
這點程度的血腥,他的王妃不是早就見慣了嗎?
“沒事。”
安慰完蒼軒炎燁,羽菲側轉過身,看着前方那個年只不過四十,還未到五旬的戰功顯赫,驍勇善戰,本應威風凜凜的赫將軍。
這個男人,是青雅王妃辜負了一生的男子,而如今他眼底的憔悴和神傷,又有誰人而知。
雅王妃,你在地下可會安心?
靜寂中,羽菲看向了直立在前方的雀成赫,對着那個眼中全是堅毅,暗藏神傷的威武將軍如是說道。
“赫王爺,停手吧,區區一個奴才犯錯,何以計較至此,傷了南雀和東楚的和氣。”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