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室若縣磐

某學校。

晚自習下課鈴聲響過後,同學們推着自行車蜂擁而出。一個穿着白色長裙的女孩和同學打着招呼,騎上父母給自己新買的自行車,騎行在回家的路上…

幾天後的深夜。天空有些陰霾,看不到一點星光。潮溼的空氣使遠處的光線產生昏暗的感覺,是要下雨了嗎?

幾個醉醺醺的傢伙從這座城市裡最高檔的KTV走出來,攬着幾個美女歪歪斜斜地往停車場走去。

“站住!”黑影裡竄出一個胖乎乎的蒙面人。

其中的一個人睜着醉意朦朧的雙眼,不屑地說:“小子。知道我是誰嗎?別耽誤大爺爽!滾!”

蒙面人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們,伸手掏出一把嶄新的刀。

幾個人看到他掏出菜刀,不由地哈哈大笑。

和蒙面人說話的那人搖搖頭:“唉!算了!我實在懶得跟你理論。要錢,這有!要女人,等老子爽夠了,再給你!”說着從懷中掏出錢包,抽出一打鈔票甩過去。

大額面值的錢幣隨風飄落地上,蒙面人沒有去撿。而是目視着對方,冷冷的:“你還記得上週五,去郊外做過什麼!”

上週五?郊外?

那個甩錢的傢伙愣了一下。通過已經被酒精搞的斷斷續續的記憶中想起那是幾天前,跟幾個好友在西郊外賽車結束後。湊一起喝酒喝多了,幾個人開着一輛車搖搖晃晃返回市裡途中,碰到一個身穿白裙子的女孩子正騎着自行車返家。衆人在酒精的作用下用車試圖攔住,卻沒有成功。在慢慢地追逐過程中,自己用獵槍將那個女孩子擊倒。開車的那個傢伙沒來得及踩剎車,就從倒地的女孩子身上碾壓過去。

想到這,甩錢的那個傢伙緊張地注視着蒙面人,不由地倒退幾步。“你…你是她什麼人!?”說着,摸向身後的手槍。

蒙面人猛地一個轉身,菜刀旋轉着激射出一道弧線。刀刃在那個傢伙的脖子上輕輕地掃過,頸動脈的血噴射而出,手槍掉落地上。

雨飄落下來,越下越大。

另外三個傢伙和那幾個女人被這種場面嚇的腿都軟了,坐在雨水裡哆嗦着。

蒙面人走過去對她們說:“沒你們什麼事,都走!”

坐在地上的三個人用顫抖的聲調求饒道:

“大。大俠!放過…過我…我們只是陪他出來玩…玩的,我們什…什麼都不知道。”

蒙面人蹲下來,打量着這三個人。“本來打算連你們一起宰的,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暫時放過你們!再幹壞事試試,報應夠了,我還會回來找你們的!”

假期的結束,大浩也返回到地方學校。這一天,正在家中的書房背誦着文言文,搖頭晃腦地着:“齊侯曰:‘魯人恐乎﹖’對曰:‘小人恐矣,君子則否。’齊侯曰:‘室如縣罄,野無青草,何恃而不恐﹖’對曰,對曰…靠!又忘了。”

正打算翻書看看後面的句子是什麼,突然收到緊急信息!

趕緊起身丟下書,跑回自己的房間,輸入密碼進入內網。

視頻。

老炮的辦公室。

“校長!”

“嗯!”

老炮上傳三張圖片,一張照片是死者倒在地上,旁邊丟着一把手槍;一張照片是頸動脈被鋒利的銳器切開的特寫;一張是兇器的照片,那是一把嶄新的菜刀。

看着菜刀的照片,大浩感覺很可笑。這誰啊?看手法是我們這裡出去的,難道自己人乾的!?

校長說:“胖子失蹤了!”

大浩從椅子上蹦起來。“不會吧?”

“幾天前也就是上週五。他的妹妹放學回家途中,被一夥不知名的匪徒殺害了。”

大浩感覺窒息了一下,猛地把拳頭握緊。

老炮接着說道:“他是你的隊員,你要給我一個解釋!這個死者應該是殺害他妹妹的兇手。龍教官已經帶隊出發了,你知道規矩的。”

“龍教他們走了多久?”大浩頓時緊張起來。

“我還有個的任務需要他順道去完成,然後纔會趕往N市。以他的能力,我想應該比你現在出發晚兩個小時找到胖子。”

大浩感激涕零,忙抄下傳來的地址。緊急動身,趕到N市。

通過學習到的追蹤術,大浩發現了胖子,他正坐在天橋上的護欄上,喝着啤酒看着腳下川流不息的車。忙快步跑上天橋,喊他。

胖子頭也不回,舉起易拉罐喝上一口。“頭!沒想到是你來了,我等你們很久了。”

大浩感覺心頭一酸,忙說:“我是來找你喝酒的。”

在附近找到一家東北菜館,兩個人推門進去問老闆要單間。

“有!有!先生,你們幾位?”老闆娘獻着殷勤。

大浩告訴她,他們有好幾位。

服務員便領着兩個人上了二樓,找到一個小房間。

大浩走進去看看還行,就點上幾個菜。服務員轉身離開。因爲進餐館的時間有點晚,所以客人不多。不一會兒,酒菜全部上齊。大浩對服務員說:“我們有些事要談,不叫你就不用過來了。”

“好的。”服務員答應着,轉身走出去。

看着門關閉,大浩回過頭看着有些黑瘦的胖子,心如刀絞。

胖子很安靜地擰開一瓶二鍋頭,先給隊長斟滿,又給自己倒上一杯,低頭不再說話。

“胖子!”

“頭!現在的信息這麼發達,你不會不知道吧?”

“有警察,有法律。犯罪分子終歸會得到嚴懲的。”

“哈哈…”胖子流着淚大笑,問:“你是我哥嗎?”

大浩看着他,無言以對。

胖子從上衣口袋裡抽出妹妹的照片,遞給隊長。一個纖細瘦弱的漂亮女孩映入大浩的眼簾。胖子低下頭,嘟囔着:“妹妹是晚自習放學回家,碰上那幾個流氓的。他們開車想攔住她,妹妹逃脫了。拼命的跑。拼命地跑…那些畜生感覺無趣,就開搶打了她。怕妹妹死不了,又用車碾壓過去!”

“砰!”

雖然有心理準備,茶杯還是在手中應聲而碎。大浩忙極力地控制住心態,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你找到那些畜生了?”

胖子低着頭,平靜地說:“我把它給宰了,用的殺豬刀!”

事情終於落實,大浩感覺心向無底深淵落下去,找不到任何承載。

這麼大的事情不跟兄弟們商量,搞成現在這個樣子,想收都收不了。大浩是知道紀律的。龍教官正在趕往這裡的路上,既然胖子能被自己找到,教官肯定也能找過來。咬咬牙道:“你…你還是逃吧!”

胖子擡起頭時,已是淚流滿面。

“頭!我不怕死!可我就是不明白!咱們吃了那麼多的苦,受了那麼多的罪,拼了老命地去學去練。不就是爲了保衛我們的祖國,保衛我們的人民嗎?可是到頭來,爲什麼連自己身邊的親人都保護不了啊?”說完,嗚嗚大哭起來。

大浩的心裡一陣難過,走過去把他攬入懷裡,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看着窗戶外面的車來車往,感覺堵的難受。

胖子繼續嘟囔着:“爲什麼?這是爲什麼!?我到底做錯什麼?讓我的妹妹替我承受這一切!”

“頭!胖子的爲人你是知道的。一人做事一人當,既然做了就沒打算逃的!”

大浩艱難地點點頭。伸手抓起酒杯說:“我不知道你的真實名姓,但我知道名字不過是個代號而已。既然咱們能在一起,就是一輩子的兄弟!”

“頭!如果還有來世,您要是不嫌棄,我還給你做兄弟!”胖子一仰頭把酒喝下去。

大浩跟着一口把酒喝下去,把悲憤硬給壓下去。

一人一瓶二鍋頭下肚,胖子又打開一瓶。把酒斟滿,又給自己倒滿。舉着杯子站起來道:“時間差不多了,教官他們應該也快到了。兄弟對不住了!敬咱們隊裡的兄弟們一杯,頭!胖子先走了,您給捎到吧!”說完一口喝乾。

大浩看看杯子裡的白酒,又看看他,道:“你他孃的自己喝算什麼事!?再倒上一杯,咱們兄弟倆走一個!”

胖子沒二話,又給自己斟滿。

“你準備好了嗎?”

“時刻準備着!”

大浩用杯子碰一下胖子手裡的杯子說:“患難與共!生死不棄!”說完一口喝下去。

與此同時,房間門被打開,龍教官走進來,大浩連忙站起來。

“規矩!從我給你們當教官那天起,就說過。”教官說完,把子彈上膛的手槍丟在桌子上。

胖子決絕道:“我知道!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擔,別連累隊長就行。”

龍教官沒去理會他,而是看着大浩說:“你小子學的不錯啊,比我還快!?”

大浩感到一陣汗顏,忙解釋道:“這都是您教的好!”

“屁!”龍教官邊說着邊坐下來。把筷子從紙袋中抽出來,夾起一塊溜肉段放到嘴裡。慢慢地咀嚼着:“嗯!味道不錯。你們兩個小子光知道偷着喝酒,就不知道敬爲師一杯!?滿上。快!快!”

大浩忙拿起酒瓶給教官斟滿:“你看我這腦子!光想着規矩了…”

龍教官沒理這茬,拿起杯子聞聞:“這是純正的二鍋頭!味道正。你們還真會找地方。來!爲胖子一路走好,乾一杯!”

聽教官這麼說,大浩感到一陣的心痛,沒拿起杯子。

龍教官一口把酒喝乾,吧嗒吧嗒嘴很享受的樣子。然後看着還站在那的大浩:“咋了!?爲什麼不喝?胖子他老人家都準備好了。你個做隊長的還沒準備好?”

“報告!我喝不下去!”

“就這麼點心理素質?”龍教官不屑道:“隊友犧牲,任務就不執行了?”

“這是兩回事!”

龍教官沒再理會大浩,伸手拿過酒瓶給自己添滿,拿起杯子對胖子說:“我知道你已經準備好了!爲師敬你。一路走好!”

胖子舉起杯子一口喝下去,伸手去摸桌子上的槍。

卻被大浩搶先拿過手槍,打開保險。

“他是我的隊員,出了問題。我這個做隊長的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這事我來,放過胖子!”說完,對着自己的腦袋扣動扳機。

“咔!”子彈卡殼的聲音。

“這一批怎麼教的都些笨蛋!連子彈都能受影響!?”龍教官懊惱道:“笨蛋!”

大浩應道:“到!”

“胖子已經畏罪自殺。你這個笨蛋隊長留下來善後,處理乾淨後馬上趕回學校。接下來要展開叢林特訓了!”

“明白!”

“喝這點酒怎麼感覺有點暈?是不是沒吃晚飯的原因!?唉!這些笨蛋,就不能讓人省心…”

教官邊嘟囔着邊轉身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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