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屯墾戍邊

顯然吃肉對現在九原北的士兵與將領誘惑都很大,蒙恬和王離派下人手去準備今日晚飯之後,士兵聽聞要給錢買肉吃,都迫不及待去購牛宰羊來過過牙祭。

今天的晚飯氛圍,顯然不同於以往。工地民衆用餐的地方,一片喧囂沸騰,人人都爭先恐後的前往領取飯食的地方。

下午扶蘇放出話後,早已經經過層層傳話,都知道今天要吃肉了。刑徒和民衆也被巡查的士兵通知,今天扶蘇公子要慰勞大家,今晚喝肉湯。

整個長城和直道封底施工地的民衆與刑徒沸騰了起來,口中大喊着“扶蘇公子”,監管的士兵並未去斥責,反而笑着跟着一起喊“扶蘇公子”。

扶蘇聽着看着眼前這番情景,無疑更加堅定了改變自己命運的決心,看着一碗肉湯便可以滿足的民衆,扶蘇想到:“我的命已不再單單代表着我自己了,從2000多年後穿越過來,交給我的還有對整個大秦子民的責任。”

晚上大帳中一片歡騰景象,這時扶蘇清了清嗓子,清朗說道:“扶蘇被君上責令來上郡監軍,今晚把大家聚在一起是有兩個原因。一是我初來,跟大家熟悉一下。

另外便是我如今對匈奴情況和工程進度並不知曉詳細,便隨蒙將軍來長城前線,還請各都尉說一下如今敵我情況。”

蒙恬率先開口說道:“長城工事如今進展順利,但是距離全線完工,尚需一年時間,如今軍事要地與匈奴可能出現的地方,已經基本完成防禦工事,剩下的就是連爲一體。”

扶蘇點了點頭,“我來之前已經跟御史大夫和御史丞兩位談過長城軍團和民衆與刑徒之人的糧草供給方案,耗糧情況雖有改善,但是依然龐大。如今我來時,也看過了沿線的情況,心中有個初步方案,令我們長城軍團可以實現自給。”

蒙恬跟在座的都尉聞言一驚,實現糧草自給,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如今秦國稅賦很重,正是長城軍與南征軍巨大耗糧所帶來的。

在座的各位都是秦國高層官吏,又是常年帶兵之人,自然知曉帝國一些情況以及軍隊對物資的巨大消耗,扶蘇這話放出來,立馬很多都尉心中對扶蘇看低很多。

這些都尉心中覺得,扶蘇剛來,便誇海口說要完成近百萬士兵民衆的口糧自給,這簡直是浮躁自大,不由得便對扶蘇的恭敬態度改變了。

秦皇子本就沒有多大政治權力,在座各位可都是實權都尉。衆人心中那些心思扶蘇看不到,但是這些人臉上的不以爲然的表情,確是讓扶蘇捕捉到了。

任誰也不可能想到扶蘇有2000多年積累的經驗。

扶蘇想到的正是西漢晁錯的“屯墾戍邊”,這一延續到21世紀還在使用的邊疆政策,在2000多年後的中國新疆邊疆,仍然有着很多的軍人家庭,進行着“屯墾戍邊”。

蒙恬知道扶蘇不是無地放矢之人,雖然心中也不相信,但是還是開口問到:“敢問皇子是何策?”

扶蘇等衆人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時,緩緩開口說出八個字:“獎勵移民,屯墾戍邊。”

衆人細細咀嚼着扶蘇的這八個字,顯然並沒有領會到如何獎勵移民,什麼是屯墾戍邊。

王離最先忍不住問道:“還請公子細細解釋下什麼是‘獎勵移民,屯墾戍邊’。”

扶蘇開口解釋道:“如今我看君上雖移大量黔首前來上郡,九原等郡,但是河套地區地廣人稀,水源充沛,十分適合耕種與放牧,想要使河套平原繁榮起來,需要大量的人口來充實,來開墾。僅僅給予一級爵位,似乎對於黔首的吸引力還不如上陣殺敵得爵來的大。所以,我欲向咸陽獻策,通過豐厚獎勵來吸引民衆,前來開墾河套,上郡,九原郡。”

王離這時聽出了扶蘇的重點,豐厚獎勵來吸引民衆。便提出自己的建議說:“帝國如今國庫緊張,拿不出太多獎勵出來。”

扶蘇笑道:“無需國庫出資,只需到時分發一些農具便可。”

蒙恬不愧是帝國最拔尖的人才,立刻便說道:“公子是說通過優厚的政策扶持條件來吸引民衆?”

扶蘇對蒙恬投去讚許的目光,“不錯,咸陽方面可以制定一系列的獎勵政策,來吸引大批黔首過來,這樣有了人口,發展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兵源也會得到解決。”

扶蘇看向蒙恬,對他說道:“這件事能不能行,還需在座各位商討一下,然後蒙將軍來與幾個郡守協調好之後,我們便一起交由咸陽朝會決定。”

蒙恬便看向王離和其他都尉,其他都尉面面相覷,打仗可以,讓他們出安邦定國之策實在是爲難他們了。

蒙恬便開口道:“公子此策來看實在是長遠之計,我願跟皇子一起向咸陽提出施行。”

扶蘇意料之中蒙恬會附議,便開始解釋另一個政策,“移民需要很多準備工作,在長城工事結束之前,我們可以等待咸陽方面的答覆,那麼我所說的‘屯墾戍邊’便是讓戰事結束時,留下戍守的士兵開墾農田,進行屯田,農閒時進行軍事訓練,其中細節還需跟各位商討後,由父皇那邊補充施行。”

如果說‘獎勵移民’這一政策在座的除蒙恬外很少看到其長久之效,那麼‘屯墾戍邊’這一政策實在是讓大帳中的都尉認識到了這一政策的可行性。

王離旁邊的一位都尉開口說道:“公子的意思可是讓士兵戰時打仗,閒時進行農事?”

扶蘇點頭道:“正是如此,保衛北疆邊防、解決駐軍的糧餉、發展邊疆的經濟,如此一來便可達到強兵足食的目的。”

“好!”扶蘇話剛落地,大帳內一片叫好聲,“公子深謀遠慮,實在是讓我等整天在邊疆大帳的武夫汗顏。此策若推行,哈哈哈,我軍不但對與匈奴僵持不再被動,甚至在糧草充足的情況下,主動出擊也不是不可能。”

扶蘇笑道:“哈哈,魏都尉豪氣,主動出擊匈奴的願望在不遠的將來會實現的。”

這時蒙恬也說道:“公子此次前來,實在是北疆之幸事,帝國之幸事。秦人以急農兼天下,夫定國之術,在於強兵足食。公子此策有良式在前,我明日便於諸郡守商討後跟皇子一起向咸陽提議。”

爲了保衛西北邊防,晁錯提出了《募民實邊書》,桑弘羊提出了《擴大輪臺屯田書》,趙充國三次向朝廷提出《以兵屯田》。這三大著名的屯田書,就是西漢政府屯田制敵的主要方略,奠定了我國屯墾戍邊的理論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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