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扶蘇睡去時已經到了深夜,因爲有心事,整夜睡眠並不好,一大早便醒來,眼睛血絲瀰漫,輕輕揉了揉雙眼,一夜的睡眠並未讓整個人得到好的休息。
王葭還在熟睡當中,扶蘇動作輕緩的掀開被子,走到外室,並未喚人來給自己穿好衣物,簡單洗漱之後,便坐上輦車趕往咸陽宮前殿,準備召開今日廷議,扶蘇一夜思考心中有了初步的方案,但是還是要集思廣益,找打更加符合當今時期完善的治理之法。
這次相比之前的廷議,扶蘇召喚的吏員頗多,像車府令丞、衛尉監、治粟內史丞這種中級吏員,扶蘇也召喚至咸陽宮中,整個咸陽宮前殿變得不再如往日廷議般寬敞,頗顯的有些擁擠。
扶蘇在曲臺宮中批閱了一些奏簡之後,估計人差不多快到齊了,乘坐輦車向前殿駛來。
看到皇帝進入前殿,原本有些嘈雜議論的百官立即不再言語,按照自己的位置站好,扶蘇看到今日來人之多,咸陽宮前殿還是小了太多,似乎應該將議事之地慢慢轉移至可以容納萬人的阿旁宮前殿中去了。
“朕自回到咸陽之後,便在日夜處理重要的政事,今日將一些冗積的奏簡批閱完畢,召大家來進行此次廷議,希望大家可以暢所欲言。”
今日廷議之重要,自然史官要在一旁記錄,扶蘇說話期間,一旁的史官迅速寫下“皇帝召百官與會咸陽宮議,人數之衆,前未有能及。”
今日廷議衆人皆知皇帝會有極其重要的事要提出,丞相馮去疾便識趣的未提出什麼事情來商議,皆等皇帝開口。
“先帝守威定功,安危之本,耗時不到十年,便將延續五百多年的天下戰亂消弭一空,天下之人莫不虛心而仰先帝,秦國本爲西北邊陲之國,自孝公用商君之法,迅速強盛起來,及至先帝之時,先帝不願天下民衆久居戰火之中,奮而興兵誅滅暴亂,使天下之民可以安居於故土,朕無能,未能守先帝之基業,若不能恢復先帝之疆域,朕無言面對秦國曆代先君。”
聽到開頭誇讚始皇帝的話,百官微微點頭的有之,心中不以爲然的有之,但是聽到扶蘇口稱“商君”之後,官員中的儒生卻精神一震,皇帝未曾用“商鞅”、“衛鞅”、“公孫鞅”等稱呼,而是用商鞅在河西之戰中立功獲封商於十五邑,尊稱爲商君的稱號,皇帝絕不是簡單的隨口說出的這句話。
叔孫通就當沒有聽出來皇帝這句話有什麼不一樣般,還是看着上面說話的皇帝,但是其他儒生可沒有這麼淡然。
曾任儒生博士現任太學府官職的方同和身邊的另一個儒生說道:
“皇帝口稱商君,這件事不一般啊,當今皇帝的老師不是儒生淳于越麼,往日皇帝爲公子之時,素有‘仁愛’之名,但是聽今日所言,皇帝似乎有法家傾向啊。”
“或許是皇帝一時未曾注意到這件事,是我們多想了,皇帝的仁德你我又不是沒看到,稱呼只是隨口一說的罷。”
不只是他們二人在討論,儒生小圈子皆在輕聲議論着,本來兩個人偷偷說話,前殿又大,自然不會有什麼動靜,但是議論的人一多,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便讓上面的扶蘇注意到了,扶蘇自然也不知道這些人在討論什麼,想不到自己的一個“商君”稱呼讓儒生們開始擔憂起來了,看了一眼討論的儒生們,儒生注意到皇帝看過來的目光,便立即住口,不再言論。
“諸位有何話語?皆可打斷朕,直接說出來,朕不會怪罪。”
扶蘇以爲他們有什麼諫言,便詢問了一句。
看到無人說話,叔孫通站出來說道:
“衆人皆聽陛下言先帝有感,忍不住議論了幾句,還請陛下勿怪。”
看到他們不再說話,扶蘇也知道可能只是討論了一下什麼東西,未再深究,繼續說道:
“朕曾說過,不能恢復先帝基業,絕不將‘玉璽’從極廟中取回,如今秦國府庫空虛,想做何事皆無錢財糧粟,今日午膳之前,朕欲與諸位商議富國之法,朕已命人在興樂宮中準備飯食,正午之時,朕欲請諸位同朕共食,之後再回此處商議令一事。”
”唰”的一聲,這次是百官都嘟囔了一句。
“陛下今日要商討的事很多呀!”
“竟然要商討一天。”
“哎,聽到沒有,今日有好吃的飯食了,嘿嘿。”
“我早上還答應幼子去教他騎馬,這下要失信了。”
衆人各自小聲說了兩句話之後,前殿又恢復了安靜,丞相馮去疾也很納悶,今日皇帝要商議何事,竟然要商議一天之久。
“敢問陛下今日要商討何事?”
聽到馮去疾的詢問,扶蘇笑了笑,沒先說要商討何事。
“今日在商討富國之法時,朕欲與各位商定年份記載之事,往時六國各有其君,各有其年份記載之法,今日朕欲在秦國之內統一年份之稱。”
很明顯扶蘇提出的這個議題很輕鬆,蒙毅看到衆人在討論着怎麼統一年號,當先說道:
“不若就以去年陛下即位爲元年吧,往後便依此爲基,逐年相加。”
聽到蒙毅的話,百官之中頓時附議聲一片,皆以爲可以依右軍師所言,以扶蘇即位那年爲元年,反正這是不影響大家各自利益的事,又能討得皇帝歡欣,何樂而不爲。
扶蘇擺了擺手,“朕之功與德與先帝相比差之甚遠,不可以朕即位之年爲元年,朕欲以先帝平定六國,統一宇內之時爲元年,年號爲開平,以後皇帝皆不設年號,以開平元年爲基,逐年相加,至今年爲開平十四年,今後各典籍記載皆按此來記錄。”
“臣等同意此法!”
史官立即接着在一旁記錄“廷議之時,皇帝與百官議‘年號’,以始皇帝統一六國之年爲元年。”
看到百官皆同意此事,也在扶蘇意料之中的,這件事不是關乎國家的大事,以這件事開頭是爲了慢慢提出更爲深刻的問題,先讓百官從剛纔緊張之中緩過來,不然衆人皆高度緊張中盯着皇帝要提出的問題,必然會加大阻力。
“接下來朕欲與諸位商討秦國土地之事。”
聽到扶蘇說土地之事,蒙恬、蒙毅、趙基、王離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似乎在說“陛下開始當日戲弄我們般戲弄百官了,接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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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最後一章公衆章節了,後面的章節就不好意思再寫題外話了,畢竟要訂閱了,希望大家加一下羣號:309646847,討論什麼都可以。我要去認真寫一下上架感言去了,有些人真的是要真心感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