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肖瀟的授意下,案情調查非常順利,陸陸續續又找到了一些佐證材料,就連一向對安然照顧有加的好心大姐也變了口風,翔實地列舉了安然平時的言行,並推測這個小姑娘肯定是勾搭總經理不成,纔出此下策,意圖脅迫劉巖就範。當然,這些並不是說明夏之雪廣告公司的白領們敢不顧董事長的禁令,而是因爲肖家在黑白兩道的影響力太大了,肖瀟想搞定一件事,自然會有人出面幫忙,至於普通的小白領,誰能受得了那羣凶神惡煞的恐嚇?得罪了夏哲最多是丟了工作,而得罪了黑道上的人,睡覺都得提心吊膽,於是大家不約而同地開始替劉巖鳴不平,把安然貶低得一無是處,好像沒有男人就無法生存的蕩婦,那天晚上如果不被劉巖狠狠搞一下肯定寂寞難耐去自殺。
肖瀟看到那些調查筆錄的時候感到啼笑皆非,以她這些年對劉巖的關注,當然對安然有所瞭解,她喜歡劉巖的事情不用懷疑,主動勾搭也有可能,但那些白領們的敘述也太誇張了一些,彷彿劉巖就像一個無助的初中女生,而安然變身爲橫行霸道的地痞流氓,逮着機會就放肆地騷擾劉巖一番,讓劉巖很苦惱,卻毫無辦法。
肖瀟懶得去考慮這些證詞的真實性到底有幾分,她覺得物證已經足夠了,現在該去和那個所謂的受害人談談了。
對於安然,肖瀟是一點好印象都沒有,明明知道劉巖對陳飄雪的感情那麼深,還躍躍欲試去當第三者,而且絲毫不覺得這事很羞恥,簡直就是在丟全體女人的臉。難道剛剛走出學校的女大學生都是這個樣子嗎?真是無法想象!
安然的面容有些憔悴,嘴角鼓起了水泡,毫無活力地坐在肖瀟的面前。肖瀟沒有表露出絲毫同情,而是暗暗在心裡對自己說:可不能被她表面的樣子騙了,她可不是什麼好女人,儘管夏哲是這件事情的主使,但絕不排除安然抱有渾水摸魚的打算,如果自己沒有猜錯,安然的終極目標就是劉巖的屈服,然後帶着夏哲給她的五十萬嫁給劉巖,再一起去外地生活,這個混賬女人,竟然想人財兩得!是可忍孰不可忍!拿老孃當傻子嗎?
肖瀟壓住了心頭的怒火,換上一副相對平靜的表情,一本正經地問道:“安然,既然你說你是受害人,就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說說吧,要詳細,不能錯過一個細節。”
安然一呆,偷眼瞄了瞄正在負責記錄的商浩,很羞憤地低下頭,使勁捏着自己的手指。
商浩也看出了安然的尷尬,小聲對肖瀟說道:“肖隊,這樣的案子,你看我是不是迴避一下,換個女警來記錄。”
肖瀟喝了一口手裡的茶水,這是最近幾年纔有的習慣,審案的時候都要準備一大杯茶,肖家的人都笑話她那根本就不算是品茶,糟蹋了上好的碧螺春,肖瀟卻仍然我行我素,就好這口,你們誰有意見?你們誰敢有意見?
肖瀟微閉着眼睛,似乎在品味茶裡的味道,但是就那樣咕咚一聲嚥下去的一大口,又能嚐出什麼呢?肖瀟終於放下了茶杯,有些不高興地對安然說道:“你心態別那麼骯髒好不好?我們辦案就像大夫給你檢查身體,你在醫院裡不肯脫褲子嗎?”
這話說得粗俗不堪,不僅安然受不了,就連商浩也漲紅了臉,慌忙站起身:“那個……肖隊,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兒事,要不換個人吧……”
肖瀟扭頭看了看尷尬的商浩,很不滿地說道:“那天晚上的監控錄像你都看兩遍了,怎麼沒見你不好意思呢?現在見着真人,就變得性格內向了?”
一句話說得商浩冷汗直流:“不是……這個……那個……肖隊,我真有事兒……”
肖瀟不屑地揮了揮手:“那好吧,你去忙你的吧,也別換人了,我辛苦一點自己問了,你到時候給我籤個字就行。”
如果別人說這樣的話,商浩肯定不敢答應,但提出這種無理要求的是肖瀟,只好認了,趕緊答應下來,然後就像發生地震一樣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等商浩走遠了,肖瀟才啪地一聲合上記錄本,起身走到肖瀟的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仰起頭對着自己。
“還別說,小妞有幾分姿色,不過身材太差,瘦巴巴的沒有二兩肉,抓一把全是骨頭,沒幾分鐘就癱了,你以爲耍點小手段劉巖就能娶你當老婆?”
“我……”安然覺得自己的大腦裡轟地一聲巨響,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肖瀟伸出手指在安然的腦門上重重地點了一下:“你以爲監控錄像的視頻被做了手腳就不能恢復嗎?老孃手下有很多高人,當老孃不知道是你自己把自己銬起來的嗎?老實給我交待,手銬是誰給你的?藥又是誰給你的?五十萬是誰存進你的戶頭的?只要我凍結了你的賬戶,你的母親還是做不了手術,懂嗎?”
“你……你……”安然完全被肖瀟說懵了,全身哆嗦,不知道該怎麼辦。
“知道我爲什麼這麼生氣嗎?”肖瀟眯起了眼睛,眼神中涌起了一股濃烈的殺氣:“你們配藥根本不講究劑量,如果不是劉巖命大,你就捧着他的骨灰盒結婚吧!”
“什麼!”安然霍地站了起來:“夏總說那藥對人不會有傷害的,他還說……”話說到一半,安然猛然意識到已經泄了底,張大嘴巴,看着似笑非笑的肖瀟。
肖瀟仰起頭,看了看天花板,很嘲諷地笑了笑,突然揮起手重重地打了安然一巴掌,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知道嗎?你徹底毀了劉巖,夏哲和陳飄雪的背叛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是背叛友情,這一次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放棄了,更不要說所謂的愛情,現在他被逼得淨身出戶,一無所有,連活下去的信念都沒了,這些都是你們做的,這就是你想要的嗎?山盟海誓地囔囔着愛劉巖,你就是這麼愛的嗎?”
安然用手捂着臉,很傷心地哭了起來:“怎麼會這樣啊……怎麼會這樣啊……我不知道會變成這個樣子……這是爲什麼啊……我不想這樣的……”
餘怒未消的肖瀟拎着安然的領子,輕而易舉地把她提了起來,然後重重地摔在椅子上:“疼嗎?看守所裡的人就是這樣打劉巖的,一個有尊嚴、有骨氣的男人,一個堂堂正正、頂天立地的爺們,被那羣人呼來喝去,看不順眼就可以打,可以罵,這樣的場面你很願意看是不是?”
安然癱軟在椅子上,早已哭得泣不成聲。
肖瀟卻沒打算就這樣放過她,繼續說道:“你覺得你們的所作所爲劉巖不知道嗎?就算前些天他被愛情衝昏了頭腦,心裡只有陳飄雪一個人,對別的事情遲鈍了,那麼這些天關在看守所裡,他還能想不清楚前因後果?你也太小看劉巖了!他能猜到幕後的指使人是夏哲,也能猜到你和夏哲是一丘之貉!你別以爲可以用那點破事威脅到他,我可以輕輕鬆鬆證明你就是一個爛貨!”說着從公文包裡拿出了夏之雪廣告公司員工的調查筆錄,重重地摔在了安然的面前。
安然惶恐地翻開,看了幾頁就遠遠地扔到桌子那邊,尖叫道:“他們怎麼可以這麼說!我沒有!我不是那樣的女人!我那晚之前還是個……”
肖瀟不屑地打斷了安然的話:“這個事我沒懷疑過,所以你還算有點良心,也真心想和劉巖以後過日子,假如夏哲用別的辦法讓劉巖一無所有,你還能對劉巖這麼好,我會請最好的大夫主刀,治好令堂的病,還會支持你和劉巖在一起。不過很可惜,你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所以也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你再看看這份資料,比那份更有看點。”說完又掏出幾頁紙交給安然。
安然看過之後險些氣瘋了,撕心裂肺地嚎叫:“你們胡說!我什麼時候交過男朋友!這幾個男人我都不認識!我什麼時候當過小姐!還有我什麼時候去醫院修補過那個!他們怎麼可以胡說八道!”
肖瀟單手搭在安然的肩膀上,輕輕一用力,就把她按回了椅子:“你說對了,剛纔那些夏之雪廣告公司員工的調查筆錄,是有人引導他們那樣說的,而這份完全是我編的,只不過編得合情合理,每個人都能出來作證。你們不是想用僞造的案件來冤枉劉巖嗎?你不是想用這個假暴力事件脅迫劉巖嗎?那好,我就做一套你的假經歷,嘖嘖,真是豐富啊,十六歲就和自己的體育老師發生關係,大學時交過五個男朋友,其中還有一個外籍留學生,同時還做應召女郎,你覺得我把這份無懈可擊的材料交給法官,法庭合議的時候會怎麼判?假如我交給劉巖呢?他又會怎麼想?”
“不要……”安然嚇呆了:“求求你不要這麼做……這些都是假的……”
肖瀟的臉色一變:“對,這些的確是假的,問題是誰能相信這是假的?衆口鑠金,積毀銷骨,想讓你萬劫不復,實在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不要指望着我能同情你,我不會重複農夫和蛇的故事,劉巖對你那麼照顧,可你又是怎麼對他的?你自己好好想想該怎麼做吧!”
“我……我該怎麼做……”安然已經完全沒有了主意,小小年紀的她哪裡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又怎麼會是肖家大小姐的對手。
“這是我準備好的調查筆錄,你簽字吧,出去以後就說你早就是劉巖的情人,而且喜歡玩那種刺激的遊戲。至於夏哲那邊,我會處理的,他不敢再找你的麻煩。還有你母親的手術,我會從北京請來這方面的專家,費用不需要你來操心,夏哲給你的五十萬,就當是替劉巖瀟灑一回的事情買單了。你給我記着,以後離劉巖遠一點,我不希望他的身邊有你這種陰險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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