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癡情的孔墨寒

在肖瀟的懇求下,劉巖不得不接受了即將舉辦訂婚儀式的現實,但堅持一個原則,這件事情不能讓遠在神泉縣的父母知道。top/?小說排行榜這個想法與肖瀟不謀而合,她也不希望這件事情影響到以後的終身大事。還有一個對此事非常苦惱的人,就是程樂樂,她覺得自己輸得不明不白,本來已經冒充劉巖的女朋友,在劉家混得一席之地,只要步步爲營,還是有反敗爲勝機會的,但計劃往往沒有變化快,肖冬雨不按套路出牌,搞出了這樣的花招,她比肖瀟可惡多了!原本以爲劉巖會拒絕,沒想到被肖瀟一番洗腦,竟然接受了這個建議。

楊曉靜和肖瀟商量了很多細節,比如以晚宴的形式邀請客人,儘量讓賓客醉酒,然後在宴會結束之前,草草宣佈一下了事,儘量淡化訂婚的事情,以後也有迴旋餘地。擔心劉岩心情不好,張羅這件事的時候,肖瀟並沒有讓他參與,用肖瀟的話說,劉巖在這場鬧劇中只是一個演員,哄小東西開心即可。

肖家幾口人都在忙忙碌碌,劉巖這個訂婚儀式的男主角反而無所事事,肖瀟沒空陪他,程樂樂來了大小姐脾氣,也不願意搭理他,於是有足夠的時間督導城市亮化和建築立面改造工程。因爲有濱南市政府的大力支持,工程進展非常順利,如果不出意外,各方面的收入加起來,不僅能還清一千萬鉅債,而且能餘下不少以後的發展基金,看來逆境中追隨自己的那些老兄弟,都能分到一個大紅包了。

這天劉巖正在藥廠和邱老五商量擴建廠房,購置一條先進生產線的時候,意外來了一個客人,孔墨寒。

孔大律師已經很久不曾登門了,自從那一次誤會了劉巖和葉秋雨的關係,就再也沒給過劉巖好臉色,雖然在葉秋雨的安排下,幫助劉巖解決了好幾個棘手的問題,但從不與劉巖私下接觸,總是擺出公事公辦的姿態。

這次孔墨寒酒氣熏天,來到藥廠二話不說就拉着劉巖去喝酒。劉巖很詫異,只好陪着孔墨寒去了海燕的夜巴黎。

孔墨寒似乎有一肚子不順心的事情,也不多說話,接二連三地往肚子裡灌啤酒。劉巖當然不能看着孔墨寒自己喝,於是跟着頻頻舉杯,好在這段時間跟邱老五多次拼酒,酒量大增,還不至於醉的不省人事,可孔墨寒卻不成了,喝着喝着就趴在桌子上放聲大哭,絮絮叨叨地說着有關情啊、愛啊的事情。劉巖認真聽了半天,終於明白了一個大概,原來孔墨寒和葉秋雨很早就認識了,那時候,兩個人都剛剛大學畢業不久,葉秋雨是《冰城日報》的記者,孔墨寒是一家律師事務所的律師,二人因爲一個官司相識,彼此覺得人品不錯,就經常聯繫。在這期間孔墨寒並不知道葉秋雨的家庭背景,於是開始發起火辣辣的追求。葉秋雨也覺得孔墨寒是個值得託付終生的人選,於是答應相處一下試試。相處一段時間以後,孔墨寒跟隨葉秋雨去了葉家,這才知道葉秋雨的父親位高權重,一時間壓力倍增,生怕葉家看不起自己。孔墨寒是一個很爭強好勝的男人,爲了以後在葉家不至於矮人半頭,就開始拼命進修,遠赴國外深造。這一走就是好幾年,再次回國的時候,孔墨寒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小律師,而是司法界赫赫有,名的孔大律師,本以爲多年苦練終於可以修成正果,卻發現葉秋雨變了,每次和自己約會的時候總是心不在焉,還莫名其妙地拿着一些小禮品發笑。很顯然,那些不值錢的小禮品都是某個男人送給她的。孔墨寒意識到在自己海外求學這幾年,又出現了一個男人,並且成功地叩開葉秋雨的心扉。如果說當初自己和葉秋雨所謂戀愛的時候,葉秋雨是在盲目地尋找愛情的感覺,但她對那個神秘的男人,已經是不折不扣的愛情了,只有陷入愛河的女人,才能做出那些幼稚而離譜的表現。

孔墨寒非常想知道自己的情敵是何方神聖,於是偷偷觀察葉秋雨的一舉一動,卻發現那個男人從來沒有出現過,甚至連電話都沒有。孔墨寒覺得很痛心,猜想葉秋雨一定是在自己離開的日子裡,心靈空虛,被某個花花公子趁虛而入。孔墨寒認爲自己的猜想沒有錯,而且覺得自己是有責任的,就很認真地和葉秋雨長談了一次,聲明自己對葉秋雨的傷心歷史並不在乎,會一如既往地對她好。孔墨寒的深情表白並沒有換來葉秋雨的感動,反而換來了一句“神經病”。然後兩個人發生了相識以來的第一次激烈爭吵,都說了許多很絕情的話,二人的關係也從戀人徹底變成了陌路人。

正式分手以後,孔墨寒快要發瘋了,到處尋找那個欺騙了葉秋雨感情的壞男人。孔墨寒的瘋狂舉動終於引出了葉秋雨的父親葉德江。那時候葉德江已經調任中央,成爲舉足輕重的大人物。二人談了很久,葉德江並沒有說那個男人是誰,只是說那個人有老婆,也有孩子,而且在幾年前就遠赴海外了,好幾年音信全無。葉德江還說,女兒和那個男人之間並沒有發生什麼齷齪的事情,那個男人也並不是欺騙女人感情的壞蛋。葉德江的言下之意,還是很看好孔墨寒,希望他可以與女兒重修舊好。一個父親不管站在什麼樣的高度,終歸還是一個父親,即便是日理萬機,心裡也丟不下親生女兒。葉德江在百忙之中抽時間與孔墨寒長談這麼久,已經是他所能做的極限了。孔墨寒很感激,又找到了葉秋雨,誠懇地承認了錯誤,並希望能夠重新開始。葉秋雨猜到父親一定找孔墨寒談過,於是對孔墨寒提出的建議不置可否,這一拖就是好幾年,所以兩個人的關係看上去很奇特,說情侶不像情侶,說朋友又不像朋友,孔墨寒總是想再進一步,葉秋雨卻百般推拒,堅決不肯答應。

孔墨寒不止一次想找出葉秋雨心中的那個男人是誰,卻勞而無功,後來劉巖出現了,孔墨寒很驚詫於葉秋雨對劉巖的態度,曾一度以爲劉巖就是那個男人,因此對劉巖的態度很惡劣,幾天前孔墨寒見葉秋雨樂此不疲地幫劉巖給金鱗神丹找銷路,積壓多年的火氣終於爆發,再次與葉秋雨發生爭吵,並且給葉秋雨下了最後通牒,要麼立即與自己結婚,要麼就連朋友都不要做了。葉秋雨這次與上次爭吵不同,態度很平和,語氣也很平靜,她說:“墨寒,感謝你這些年以來對我的好,你的心意我能明白,我是真心真意把你當成好朋友的,所以我不想騙你,你猜得沒錯,在你出國學習的那幾年裡,我愛上別人了,是真的愛上了,而不是喜歡,那個人是花花公子,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他有妻子,也有情人,我從未想過會愛上這種男人,但是很遺憾,愛情不能人可以控制的,愛上了就是愛上了,怎麼逃避也不行。我想跟他一起走,但他不肯帶上我,一走就是十年,連個電話也沒有打過,反而是她的情人經常給我發電子郵件,說一些關於他的消息。我不知道他在哪裡,也沒辦法去找,我明白這段愛情很可能沒有結果,也曾經試過要放棄,我努力讓自己愛上你,但是墨寒你知道嗎?我沒有辦法再愛上別人,一想到嫁人了,從此就會連一點希望都沒有,我覺得活着很沒有意義。在這幾年裡,我不止一次勸你不要等我,因爲我無法給出一個期限。現在你又讓我選擇,你讓我怎麼選呢?一邊是愛情,一邊是友情,這個難題困擾了很多人,其實在我的心裡早就有答案了,只不過是不想傷害你而已,今天既然你逼着我做一個了結,那我只能說,我寧願活在那一點點虛無縹緲的希望你,你懂了嗎?”葉秋雨說完這番話以後,就沒有再搭理孔墨寒,一個人離開了。

孔墨寒有些發傻,這麼多年的默默付出,竟然敵不過一個十年不肯露面的花花公子,一種挫敗感無情地吞噬着孔墨寒的自信心,他覺得生無可戀,但爲了父母家人,又不能輕易地放棄生命,於是他選擇了喝酒,每天醉生夢死。酒醉還有三分醒,孔墨寒心裡明明白白,自己後悔了,不是後悔愛上葉秋雨,也不是後悔多年的等待,而是後悔不應該親手撕開傷口上的僞裝。孔墨寒真希望人生像電腦遊戲那樣,可以存檔和提檔,哪怕僅僅是回到吵架的前一天,他會避開爭吵,哪怕每天都裝糊塗。孔墨寒決定再次去找葉秋雨道歉,但找遍了所有能想到的地方,還是不見葉秋雨的身影,無奈之下來到濱南市,想找個人陪着大醉一場,於是想到了劉巖。

劉巖聽孔墨寒斷斷續續講了這個和愛情有關的故事,心中有些感慨,看不出葉秋雨這種硬朗的女人,內心中也有如此柔弱的一面。但柔弱並不是脆弱,因爲柔弱,所以執着,她可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瓜,在愛情的豪賭中輸掉了全部。想想自己當年那樣深情而純粹地愛着飄雪,不是看不出飄雪對自己流水無情,卻下意識地視而不見,這何嘗不是和葉秋雨一樣,爲了那一點點虛無縹緲的希望,堅守着可笑的執着。

劉巖不知道該怎麼幫孔墨寒,或者說他不知道該怎麼幫葉秋雨,兩個人都沒有錯,似乎那個所謂的花花公子也沒有錯,畢竟他沒有欺騙葉秋雨的感情,只能說是造化弄人吧。

劉巖感慨着別人的故事,也爲自己的情感經歷而傷懷,好在自己是幸運的,傷痕累累的時候遇到了肖瀟,是肖瀟在自己人生最絕望的時候拉了一把。有時候大徹大悟可能只是因爲一個人,或者一句話。

孔墨寒喝醉了,躺在酒吧的地板上喃喃自語。劉巖獨自一個人喝着酒,一杯接一杯,他也醉了。

就在隔壁包房裡,一個小地痞模樣的男人低聲撥打着電話:“少爺,劉巖在夜巴黎,喝醉了。”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陰冷的聲音:“想辦法把這個消息告訴何非凡,半個小時以後,再告訴安然,你留在附近,伺機加一把火,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嗎?”

“明白,讓安然看見何非凡的人殺死劉巖。”小地痞低聲說道。

“不不不,不要真的殺死,關注劉巖的人太多了,我才猜不出他的背景是什麼,只要讓何非凡的人做出殺死劉巖的姿態就可以了,安然沒有那麼深的城府。”神秘的聲音篤定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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