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瀟擺平孔墨寒的方法很簡單,把手機裡的照片給他一看,叫囂着絕不放過濱南市公安局的孔大律師就蔫了,百般哀求肖瀟把照片刪掉。使用若看小說閱讀器看千萬本小說,完全無廣告!肖瀟囤積居奇,哪能輕易刪掉呢,勒索了孔墨寒一頓大餐,不僅自己去了,而且帶着程樂樂和邱老五兄妹。席間孔墨寒也不隱瞞,把自己和葉秋雨之間的恩恩怨怨講了一遍,讓衆人唏噓不已。唯一邱老五幾度欲言又止,最後拍了拍孔墨寒的肩膀,很爲難地勸道:“孔大律師啊,我看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吧,都說天涯何處無芳草,葉小姐等了那個人十年,又怎麼會輕易放棄呢。我看你們這輩子註定是有緣無分,當不得夫妻……”
孔墨寒心中一涼,突然若有所悟:“邱先生,似乎你和秋雨早就認識,莫非你認識那個騙了她的男人?”
邱老五的目光變得散亂,不停地躲躲閃閃,支支吾吾不肯說,實在被追得急了,就說道:“孔大律師,我是看你癡情可憐,才勸你幾句,想讓我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我可沒那膽量,再說當年也不是那個人騙了葉小姐,人家對葉小姐始終彬彬有禮,不信你去問葉小姐的老爹,我是什麼都不會講的,你就別刁難我了。”
以邱老五的赫赫兇名,竟然能說出一個“怕”字,真不知道葉秋雨當年招惹上了一個什麼樣的煞星,邱小七顯然也知道一些,噤若寒蟬地四下看了看,然後低頭不語。肖瀟和程樂樂不清楚當年的事情,但從邱家兄妹的表情能看得出,此事非同小可。她們和葉秋雨的關係更好一些,打定主意有空找葉秋雨問一問,或許能聽一段故事。
肖瀟的辦公室衣櫃裡,有不少男人的衣服,都是按照劉巖的身材買的,所以劉巖不必擔心赤膊上陣,換了一身運動裝,看上去青春一些,然後小心翼翼地走出辦公室。劉巖本來想趁人不備偷偷溜出去,沒想到正趕上早會結束,一大羣警察從大會議室裡潮水一樣涌了出來,讓劉巖避無可避,只能迎頭走過去。
劉巖和肖瀟的曖昧關係在濱南市公安局裡早就不是新聞了,劉巖昨天被肖瀟扛進辦公室,一夜都沒有出來,這樁緋聞也在私下裡被傳得有鼻子有眼,此時見劉巖煥然一新地走出來,脖子上還帶着一塊吻痕,更驗證了傳聞的正確,於是不停地有人向他打招呼。老成持重的向他點頭致意,年輕的警察則直接叫他姐夫。
劉巖有些應接不暇,好不容易接受完衆人的檢閱,逃命一樣跑出公安局。因爲車子還停在夜巴黎門前,只好在大街上步行,也算對得起身上這身運動裝。這半年太多波折,讓劉巖終止了晨跑的習慣,現在慢跑幾步感覺也不錯,雖然已經太陽老高了。
劉巖正邊跑邊思考問題,突然一輛寶馬車從身後飛馳而過,尚未回過神兒來,一輛蘭博基尼追了過去,輪胎摩擦路面的聲音無比刺耳。劉巖最恨這些在鬧市飆車的富二代,不用看就知道是富二代,正常人幹不出這種事來。
劉巖腹誹了幾句,繼續往前跑,沒跑出多遠,就見剛纔那輛寶馬車和那輛蘭博基尼並排停在前面,三個不滿二十歲的年輕人正在爭執。
開寶馬車的是一個最多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紅彤彤的爆炸頭,畫着很濃的彩妝,碩大的耳環幾乎能用來拴狗,上衣很古怪,袖子和下襬是連着的,就像被單中間掏一個洞露出腦袋,衣服上有很多洞,能夠隱約看見胸罩是紫色的,好像有蕾絲邊,上面金光閃閃掛着各種裝飾,後背卻光着,有看不明白是什麼動物的紋身,紋身之上只有一根紫色的胸罩帶子,從而證明了之前的猜測,與肥大的上衣不同,褲子瘦得很難想象她每天如何穿上去,女孩的腿也的確瘦得可憐,像圓規一樣支在地上,那雙鞋更誇張,半尺後的鞋底,卻沒有鞋面,只用幾根帶子綁着,露出塗得五顏六色的腳趾甲。如果這些劉巖還能勉強接受,那麼讓他無法接受的就是吸菸了。女孩叼着一支摩爾,不停地噴雲吐霧。
開蘭博基尼的是一男一女,看上去都不滿二十歲,雖然穿着沒有寶馬女孩那樣誇張,但也帶有九零後的明顯特徵。
劉巖懶得與這種與這種人打交道,本來想繞過去,卻被蘭博基尼女孩攔住了。
“毛毛,說過多少次了,不許在鬧市裡飆車,這次是你有錯在先,剛纔就險些撞到這個人!”女孩拉着劉巖的袖子,希望他能站出來指證。
馬寶女孩很不屑地一撇嘴:“董婉兒,不許叫我毛毛,我有名有姓的,下次再聽你叫我小名,看我怎麼收拾你!”
原來開蘭博基尼的女孩名叫董婉兒,可惜瞭如此鍾靈毓秀的名字,用在瘋丫頭的身上真是白瞎了,焚琴煮鶴,大煞風景。劉巖正感慨着,就被董婉兒很暴力地掐了一把:“你快說啊,是不是毛毛剛纔開車嚇到你了?”
還沒等劉巖回答,毛毛也走了過來,拉過劉巖的另一隻手,圍着他轉了一圈:“讓我看看,撞到哪裡了?想誣陷我可不行!”
董婉兒氣得小臉通紅:“誰說撞到了?我說的是嚇到了,嚇到也不行!你忘記規矩了嗎?不可以在鬧市飆車!”
“你不飆車能追上我?你那蘭博基尼是從天上飛過來的啊?”毛毛顯然是在強詞奪理。
“星宇哥,你看她啊!”董婉兒說不過毛毛,就向站在一旁的男孩撒嬌。
男孩笑眯眯地走了過來:“毛毛,你先把這位大叔放開好不好呢?否則讓人看見,會以爲你想向這位大叔投懷送抱……”
毛毛白了男孩一眼,又回頭很認真地看了看劉巖,下意識地鬆開了手,然後使勁在褲子上蹭了蹭:“呸呸呸!朱星宇你可真敢胡說八道,本小姐天生麗質,現在可沒有早婚的想法,再說這個大叔也忒老了一點兒,不僅是歲數大,而且太土氣,你們看看,衣服哪能規規矩矩地穿呢?還是阿迪達斯,真土的掉渣兒,現在甭管真的還是假的,滿大街都是阿迪達斯,誰還穿這個啊!整個兒一呆瓜!”
董婉兒也覺得好笑:“知道是呆瓜大叔,你剛纔還抓住不放?”
毛毛一瞪眼:“去!明明是你先抓他的,我看你是春心蕩漾了,當着未婚夫的面就敢勾三搭四,感覺怎麼樣?這呆瓜大叔能比你那小老公強?”
董婉兒有些羞惱,卻說不過毛毛,只好故技重施,又向身邊那個名叫朱星宇的男孩撒嬌。
朱星宇對毛毛沒深沒淺的話也很不滿:“毛毛,別拿我胡說八道,婉兒還小,說不過你,你別欺負她。”
毛毛臉上的笑意更濃:“喲嗬!小兩口婦唱夫隨啊!怎麼着?想一起欺負姐姐?還真別說,小豬現在這副樣子還蠻像個男子漢的,姐姐喜歡……”
劉巖聽這幾個小孩子越說越不像話,懶得跟他們糾纏,向後退了幾步,悄悄離開,又開始慢跑。
有了這麼一段小插曲,打破了劉巖的好心情,心想現在的孩子可真囂張,不知道是他們的家長是怎麼教育的,不能說給很多錢就算是好家長,得多教一些做人的道理,至少要學會禮貌,憑什麼說自己是大叔啊!難道真的很老嗎?
劉巖正在心裡憋屈着,兩輛車又追了過來,在他的面前一個刺耳的急剎車停了下來,看來今天是陰魂不散了。
毛毛探出頭,先衝劉巖來了個飛吻:“呆瓜大叔,當我男朋友怎麼樣?”
劉巖一陣劇烈地咳嗽,他真的被嚇到了,如果有這樣一個怪模怪樣的女朋友,估計晚上都不敢睡覺,於是連連搖頭。
“哈哈哈哈哈!毛毛倒追老男人慘敗!這件事回去以後得好好說說!”只見董婉兒正舉着手機錄像呢,而且不停朝毛毛擠眉弄眼。
毛毛很氣憤,臉色特別陰鬱,下了車,直奔劉巖走了過來,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挑起劉巖的下巴,雙眼變得越來越迷離,小舌頭在紅脣上舔了一圈,自以爲很誘.惑地膩聲說道:“大叔,你就不想感受一下小女生的滋味麼?”
劉巖不禁想起肖冬雨,同樣是小女生,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就算是小話嘮李星琪,也比這號鳥人強多了。於是輕輕推開了女孩,不太高興地說道:“沒有興趣,我還有事,先走了。”
毛毛見自己用上了無往不利的絕招,劉巖卻還是要走,頓時感到很沮喪,一旁的朱星宇和董婉兒更開心了,不停地給毛毛拍特寫。
毛毛一咬牙,又想到了高招,用力把劉巖推上了寶馬車的後座,然後自己也鑽了進去,砰地一聲關上了車門。
“你……你想幹什麼!”劉巖從短暫的驚訝清醒過來,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的鳥人。
“嘿嘿……”毛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個……呆瓜……哦,不,大叔啊,你能不能配合我一下,動一動。”
“什麼動一動?”劉巖很不解。
毛毛很鄙夷地拋過一個衛生眼:“就是車震啊!這都不懂,你可真落伍!得了,不跟你解釋了,你趕緊動,越使勁越好,我可不能讓朱星宇和董婉兒看笑話,更何況還有賭注呢!”
“賭注?賭什麼?”劉巖一愣。
毛毛露出一個笑臉:“賭我能不能勾搭上你,如果我贏了,他們兩個就要在濱南一中校門口接吻;如果我輸了,我也得去那裡接吻……”
劉巖的大腦有些短路:“你?跟誰?”
“隨便找一個唄。”毛毛滿不在乎地說道。
劉巖很不喜歡這種不自愛的女孩子,隨手打開了另一側的車門,扔給她一句:“那你就去隨便找吧,我沒興趣陪你瘋。”
毛毛這次真的氣壞了:“唉!你這大叔怎麼這樣呢?配合一下又不少一塊肉,可真沒勁!”
見毛毛再次鎩羽而歸,朱星宇和董婉兒擊掌相慶,朱星宇得勢不讓人,走到毛毛的面前:“毛毛,看來你的魅力還是不行啊,連個土裡土氣的大叔都沒辦法搞定,真擔心一會兒去了濱南一中校門口,沒有人願意跟你完成賭注啊……要不,我配合你一下?”
“滾!”毛毛恨恨地瞪了朱星宇一眼,眼珠一轉,看向站在一旁的董婉兒,膩聲說道:“婉兒妹妹,你看沒看見啊,你家小老公在勾引我呢!你不吃醋嗎?”
董婉兒還是一副喜笑顏開的樣子:“我吃什麼醋啊?我老公親親你,就當是扶貧了,誰讓你連個大叔都勾引不到呢?”
毛毛把心一橫,扯着劉巖上了寶馬,氣哼哼地說道:“呆瓜,你跟我走,現在就去濱南一中,我讓你看看我的魅力!你就後悔去吧!”說着一踩油門,絕塵而去。
董婉兒向朱星宇一揮手:“追!小東西也該放學了,一起看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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