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這華其謙這句話一出,立馬就覺得自己有些犯了規矩。本來小叔和嫂子便要保持距離,這倒好,自己一時迷了心竅,反要帶嫂子出去玩兒。

他心先忐忑了,生怕蘇棋棋說什麼規矩,或說自己輕薄了她,可本就是自己犯糊塗,便想算了,忍了聽吧。不曾想,蘇棋棋不僅不怒,反倒也神秘兮兮的靠近他,一股清香越發明顯。就見蘇棋棋鬼鬼祟祟的看向華其離,嘴裡低語“行啊,一言爲定啊。明天,你可要早些來尋我,咱們可以出去多玩些時候。”

蘇棋棋話音落了,華其謙心便穩妥下來,還覺着和這蘇棋棋有了點惺惺相惜的感覺。畢竟這世道要尋個能和她一般不樂意守那些陳年八股的規矩,嘮嘮叨叨說什麼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姑娘,可難得很。想着,看向仍然在安慰白蕊兒的大哥,不免暗自嘀咕,這公主嫁給大哥,真是可惜了。

蘇棋棋興沖沖的和華其謙眨眨眼睛,再裝着若無其事的樣子,想走進大門。剛到門口就聽那白蕊兒正哀怨的問“離哥哥,你不帶蕊兒出門,是不是蕊兒做錯了什麼?”

蘇棋棋不自禁抱着肩膀抖了抖,覺的這白蕊兒不去演電視劇實在太可惜,活生生的就是演藝界的重大損失啊。默默吐槽後,想象自己是一陣風,希望能夠從他們擋住的大門邊上溜進去,正覺着自己快成功了,就聽那華其謙粗聲粗氣的說道“小弟難得回家,還請大哥白姑娘借個道,讓小弟回房喘口氣。白姑娘那麼柔弱,大哥不如扶她去房裡詳談罷。”

白蕊兒臉色頓時嬌羞一片,似怨似嗔得瞪了華其謙一眼“其謙,你怎麼纔回來。你可知,蘭心表妹來尋過你,住了好長時間,你都沒回來。我差人四處找你,都尋不到你。你可知。。。”白蕊兒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團,蘇棋棋捂着腦袋,默默吐槽,白姑娘,您記性真好。不過您嘴巴怎麼就不覺得渴呢。

蘇棋棋被擋在門口,聽這白蕊兒家長裡短,她自己倒不覺得什麼,只知道囉嗦。可華其謙倒是聽出味來了,冷眼瞧見蘇棋棋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暗歎,這公主不守規矩是好的,不過有點笨啊,哦哦,是了,腦子壞的。

同情心一起,便笑道“多謝白姑娘照拂。長嫂如母啊,”華其謙拖長語氣,白蕊兒聽着一喜,剛想說什麼謙虛的話,那華其謙便接着又道“長嫂如母,我這嫂子都沒說我呢,白姑娘,我求求你,放過我罷。”

蘇棋棋被華其謙的話點撥醒悟,意識到剛纔白蕊兒這番話裡,怎麼都透着當家主母的意思。還話裡話外顯擺自己對這兩兄弟有多熟稔,多好。若是換了一般的女子,聽到自己未來夫君寵愛的女人這麼顯擺,再怎麼強勢,心裡總要酸上一酸。

只是蘇棋棋心裡早就打定主意要換自己夫君的人選,所以對白蕊兒說的這些話,半絲感覺都無。但蘇棋棋還是嘆了口氣,畢竟那華其離好歹也是自己欽定的未來夫君,雖然說要換人,看着自己被別人話裡話外的擠兌,居然都不開口相幫一句。最後還是自己的小叔子幫忙。

蘇棋棋暗暗對天禱告,被我替身的蘇棋棋,還好你去的早。以你古人的身份,你大概想都不敢想,去要求皇上另行賜婚罷。要是你天天見着自己夫君半點忙都不幫自己,真是會活活氣死啊。

蘇棋棋見華其離想張嘴的樣子,忙笑道“白姑娘也是好心。二弟,你就別計較了。”華其離剛想斥責華其謙這麼戲弄白蕊兒,聽蘇棋棋這麼一句,卻又偃旗息鼓。只輕咳兩聲“都進去說話。”

蘇棋棋暗道,早就該進去說話了啊。誰說的,古人封建內斂啊,你和白蕊兒在門口恩恩愛愛半天,都不怕有人看啊。

自然進去後,蘇棋棋回住的院子,人家家務事,蘇棋棋很識相的不參與。剛踏進院子,就聽“小姐,不不,公主,您可回來了。”

蘇棋棋見一個陌生的中年婦女衝了過來,一把摟住她,上下端詳“公主,您可好一些了嗎?奴婢聽說您撞了頭,奴婢連忙忙從淮陽來長安,日夜兼程總算讓奴婢見到您了。”蘇棋棋迅速回憶自己搜索到得信息。得出的結論,想必這個人就是華其離口裡的屏姨。

“可累着了?”蘇棋棋試探着搭話,那屏姨抹着眼淚,卻笑道“不累。奴婢見着小姐,不不,瞧奴婢,呵呵,小姐都封了公主,奴婢還改不了口。”桂嬤嬤從旁走了過來,插話道“屏嬤嬤,讓公主先回屋子再說話罷。公主可出去一天了,必是累了。”

屏姨連連點頭“是是,奴婢糊塗。”說着便攙扶着蘇棋棋進房。蘇棋棋正好瞧見桂嬤嬤擠眉弄眼,忙道“屏姨,你若是不累,給我蒸些點心可好。我可餓了。”屏姨搓着手道“是是,奴婢知道公主喜歡吃奴婢做的飯菜。奴婢先去給您弄點心,隨後給您備飯,咱們吃完再說。”說完興沖沖的便往廚房跑去。

“桂嬤嬤,你尋我什麼事兒?”蘇棋棋問道。桂嬤嬤看了眼廚房,才道“今天宮裡來人,說是皇上想念公主。若公主身子好些,便請公主三日後去宮裡品茶。”

完了,蘇棋棋只覺得這兩個黑色大字,嘭的砸在自己腦門上。其他還好說,品茶啊,品茶這麼高雅的事情,卻和蘇棋棋半點邊都沾不上。可是蘇棋棋這人別的本事沒有,裝傻賣癡頭一名,打定主意,到時候便全數推到撞頭上去。順便再把和華其離的婚給退了。想到這裡便又高興起來,拉過桂嬤嬤問“明天我可還要出去。嬤嬤幫我好好打點一番。”

桂嬤嬤自是以爲和華其離,便笑着恭喜“果然,華公子還是有眼色的。那白家姑娘有什麼好的,不就是嬌弱一點,美一點嘛。可娶妻娶賢,公主這麼好的人才,他還求什麼。”

蘇棋棋摸摸鼻子,本想直接告訴她,不是華其離而是華其謙。又想他們這兩兄弟長一模一樣,只要不開口,誰也看不出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之後和那個屏姨相處,蘇棋棋將屏姨的事兒摸個清楚,凡是不知道的就推說頭疼。嘖嘖,蘇棋棋心裡樂得很,還好這前身患了這病,真是萬事黑鍋都是這個病來背,甚善甚善。

這麼期待着到了第二日早晨,那良辰自是知道今日蘇棋棋要同華其離出門。心知上次自己急躁,怕是已惹的公主不喜,還連帶讓其他同伴笑話。這次便越發謹慎“公主今日出門,不若給您梳個朝雲鬢,顯得富貴。”

蘇棋棋心道,我今天跟那個華其謙一起出去,是出去玩兒來着,最好給我梳個馬尾辮,穿條牛仔褲就善了。只是現在客觀條件不允許,但能從簡還是從簡。

“不,給我梳個辮子就得。”蘇棋棋吩咐“不用插什麼髮飾。衣服的話,簡單一些。”良辰哦了一聲,暗自嘀咕,難不成公主爲了爭寵連自個兒身份都放下了,乾脆民女打扮?她也謹慎,雖有疑惑,但不多問。

蘇棋棋裝扮妥當,就見鏡中自己,素着臉,梳着的辮子垂到腰際。身穿淡綠長裙,卻不拖地,露出一雙玉牙白底的繡花鞋。蘇棋棋左右看看甚是合意。只覺得自己這身打扮,配合自己的細巧眉目,頗有種鄰家森系女孩的風姿。

蘇棋棋思緒回到頭一次見到現在的長相,心道,本來以爲配合自己一身的細白嫩膚,加上穿越定律,總得搭一個就算不是天姿國色,也得要一個絕世出塵的相貌。哪裡知道自己姿色只是中上,再加上旁邊有個白蕊兒襯托,那中上的姿色,硬是給擠到了地平線下。

良辰在一邊提醒“公主,華公子可說什麼時候來接您?”蘇棋棋扭頭看向良辰,只看得她眼神閃爍,便笑道“良辰,你是不是喜歡那個華其離?”

良辰噗通跪倒,也不說自己喜歡,也不說自己不喜歡,只迭聲說道“公主恕罪,奴婢,奴婢身是公主的人,一切都由公主做主。”蘇棋棋這時腦子倒清楚了,聽良辰口口聲聲說做主,便接口問“你要我做主?你可是想做他的小妾?”

良辰愣了愣,低聲說“做奴婢的,能得主子青眼就了不得了。哪敢盼那麼許多。”蘇棋棋嘆了口氣“小妾,小妾,不管受不受寵,你總先佔了一個小字,就生生比人低了一等。”

蘇棋棋扶着良辰站起“你瞧那華其離對白蕊兒死心塌地,就算你隨了他,你有什麼好處?”良辰咬着下脣卻不搭話。蘇棋棋心道,這人的心思啊,一旦定了,確實難以糾正過來。反正自己也好心提醒過她了,要是她一心一意要跟華其離死磕,自己也沒辦法。

屏姨這時走了過來,笑眯眯的說道“公主,早飯都備得了。不如先用點,再說話。”蘇棋棋笑着點頭。良辰倒是從蘇棋棋剛纔的話裡聽出,蘇棋棋不會讓她做小妾,不免心碎了一地,但眼前的是主子,她也不能做什麼,自是去後院捉雞罵狗出口惡氣。

桂嬤嬤也走了過來“公主,華公子來了。不如一起請他用飯了,再出去逛逛。”屏姨聽桂嬤嬤這話,連連點頭“是了是了。奴婢再去準備一副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