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人站在山谷中央,圍觀的弟子眼中全是羨慕的神色。
到了這個地步,這十六人皆是玄陽門新一輩弟子中的精英,而韓石,在其中最爲扎眼。
這十六人中,有十一人爲凝元九重,四人爲八重,只有韓石爲凝元七重。
對那些被淘汰的凝元八重弟子而言,韓石這個凝元七重讓他們情何以堪。
十三,是韓石重新抽到的數字,而他的對手名爲秦林,此人來自松林峰。
松林峰,是玄陽門內一個小峰頭,這一次,此峰破天荒地殺入前十六位,讓此峰的長老也不住點頭,滿面笑容。
而這笑容,在秦林抽到韓石之後,變得更加地從容起來,以秦林凝元八重的修爲,若是對上九重修爲的弟子,勝算很小,而如今,這唯一一個凝元七重,被秦林抽中可謂意外之喜,天佑松林峰再進一步。
韓羽作爲齊天峰的大師兄,不用抽籤,按規矩默認爲一號。
李辰則抽中了七號,這便意味着,這兩人在進入最後的決戰之前便要先決出高下,齊雲峰與飛天峰之間的淡淡的火藥味已經波及了整個玄陽門,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個抽籤結果一出,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執法首座面色稍有陰沉,說道:“對陣之序已然確定,接下來按照順序來,第一場韓羽對趙雲鵬。”
趙雲鵬修爲不低,達到了凝元八重巔峰,一身金系功法,讓人感覺到銳氣十足,但在韓羽的手中,卻沒有走出十招就抵擋不住,最後連兵刃都被凍住,無法抽出來,無奈認輸。
韓羽輕描淡寫的出手,讓衆人讚歎不已,對他更加看好。
韓石微微點頭,這趙雲鵬便是與他同組的黑衣弟子,想不到此人竟然也殺入前十六位。
“第二場,方佳韻對張默然”
“第三場,......”
從第二場開始,便不見了韓羽那般的輕鬆寫意,幾乎每一場,雙方的修爲都是極爲接近,想在短時間內分出勝負,十分不易。
這種程度的戰鬥,對那些早已被淘汰的弟子來說,可望而不可即,對陣的雙方,無論是誰,都有一身極爲不俗的實力,許多神通在施展之時,很多弟子都是目瞪口呆,方知,這些能夠踏入前十六位之人,皆不是易與之輩。
在許多弟子心中,他們此刻很想知道,在他們這一輩究竟會是誰站在最高處。
那些閃爍的光芒,映在他們的眼中,也映在他們的心中。
第六場的比鬥,在經過大半個時辰的纏鬥,勝負幾度易主後,終於以李維宇一招險勝爲結局,這令衆人大呼過癮。
“第七場,韓石對秦林”執法首座遠遠看着韓石,微微冷笑,在他看來這秦林是凝元八重修爲,沒有僥倖可言。
“韓石,我倒想看看你是如何出醜的。”
秦林雖然心中興奮,但絲毫沒有亂了章法,拱手抱拳道:“在下秦林,請賜教。”
韓石回了一禮,“不敢當,盡全力而已。”
秦林驀然張口,吐出三道烏光,烏光迎風長到三尺長短,在空中劃出三道弧線,如同長虹一般,帶着鋒銳的劍氣,刺向韓石。
三劍速度極快,這是御劍之術中上乘法訣,有乘風之喻,此刻倒真有如三陣狂風,席捲而來。
韓石的身形看似不快,卻在三劍襲來的剎那,在間不容髮中,連連避開鋒銳之處,反而在擦身而過的瞬間,連續彈出三道石元氣,撞擊在三劍上。
這撞擊竟然悄無聲息,但卻讓秦林心神爲之一顫,瞬間失去了對三道飛劍的控制力。
這一瞬間極爲短促,而下一刻,秦林卻發覺,他以心神所祭煉的飛劍,卻被三道極爲柔韌之力死死纏住,他幾乎是在瞬間,便看出這糾纏之力,只是一種尋常的法術,攝物術。
攝物術,又稱爲攝物法,此術乃是極爲基礎的法術,幾乎所有入門弟子都有曾涉獵,不過誰也沒有太過在意,在此術上深修,只是用此術來搬運物件罷了,誰會想到會有人用此術來對敵,不過此術就是因爲基礎,故而無巧可破。
唯一的辦法,就是在元氣上打敗韓石。
只是,他很快便發現,這唯一之法根本不是辦法。
此時從一旁看去,三把飛劍如同醉漢一般,在秦林與韓石之間,時進時退搖擺不定。
秦林額頭漸漸冒汗,剛開始時,他仗着凝元八重的修爲,並沒有將這韓石放在眼中,但很快,此人綿綿不斷的後勁,讓他感到,正在一點點失去對飛劍的控制。
秦林心中苦笑,他苦修五年有了凝元八重修爲,而這韓石不過七重怎麼會擁有如此厚重綿密的元氣。
半炷香的時間緩緩過去,秦林眼中露出苦澀,三柄飛劍上的靈識已經被韓石抹去大半,控制權幾已旁落,若是他再堅持下去,飛劍會徹底失去,從而波及心神,落個重傷的結果。
秦林無奈搖頭,說道:“在下認輸。”
韓石聞言微微一笑,鬆開元氣的限制,三柄飛劍也彷彿受了創傷,齊齊發出一聲悲鳴,緩緩地飛回秦林手中。
秦林苦笑着朝韓石抱拳,轉身離去,韓石面色平淡回了一禮,走到一旁閉目調息。
韓石這一勝不顯山不露水,頓時引發衆人的極大興趣,那秦林絕非軟弱可欺之人,此前他那三柄飛劍,如臂使指,讓人防不勝防,卻想不到今日敗在韓石之手。
“這韓石,莫非是丹武雙修?”很多人的心中突然間,閃過這樣一個想法。
隨着最後一場孫鑠苦戰獲勝,前八位皆已確定,按照順序排位是:韓羽,張默然,古騰,李辰,紫落,李維宇,韓石,孫鑠。
其中齊雲峰和飛天峰皆有兩人,水靈峰和正玄峰各一人,松石峰和羅雲峰各一人。
玄陽子和大長老皆面色淡然,這個結果早在他們預料之中,只是李輝被古騰擊敗,讓大長老頗爲遺憾,否則三人進前八,便可力壓齊雲峰一頭。
而古騰所在的松石峰,和韓石的羅雲峰一起,成爲了最大的兩匹黑馬。
玄武榜二十七,這是近千年來,松石峰弟子所能達到的最高位置。
這一次,古騰以凝元八重的實力,殺入前八,徹底改寫了松石峰的歷史。
但凝元七重的韓石,則讓人難以置信,看來羅雲峰這個弟子,不僅煉丹出類拔萃,一身修爲也絕不含糊,一時間議論聲此起彼伏。
這八道身影,吸引了無數道的目光,在衆人的心中,這八道身影將是他們仰望的對象。
第二日,爭奪前四的戰鬥打響。
第一場,韓羽對張默然。
張默然,是水靈峰新一輩的大師兄,天分極佳,擁有極品水靈根,半個月前一舉突破到凝元九重,讓水靈峰長老們極爲滿意,此人當有天才之譽。
張默然身爲大師兄,自然肩負着復興水靈峰之責,這次他不負衆望破竹連勝,一直殺進前八。
而此時,面對着韓羽,這個同樣在齊雲峰上被稱爲天才之人,一股昂揚的戰意頓時在他心中升起。
圍觀的衆多弟子,皆退到了三十丈開外,圍成一個大圈,而場地邊緣每隔一段不遠的距離便有一位元丹長老,聯手之下施展一門神通,名爲玄冥罩。
此罩透明無形,不會影響人圍觀,只是限制場中神通的威力不會波及四周。
張默然唯一抱拳,也不說話單手掐訣,無數的細小水滴在虛空中緩緩浮現,陽光折射下發出七彩光芒,恍若夢幻。
這些水滴越來越大,以張默然爲中心開始旋轉,猶如朝拜之衆。
少頃,張默然手指朝着韓羽一指,這些水滴如猛獸見到獵物一般,紛紛張開獠牙,如利箭一般射向韓羽,白光連連。
若有人可以看到,便能發現,這些水滴的形狀,與尋常水滴的形狀卻是恰恰相反,那尖細之處,反倒是在前,如此一來,一旦落到對手身上,便會化作一股尖銳的衝擊。
一滴自然不足以致命,若是千萬滴又會如何。
只是這些白光還未接近韓羽時,便紛紛速度變緩凝固,變成一粒粒晶冰掉落地面。
張默然彷彿早就知道會如此,白光的數量越來越多,漸漸地白光從原本距離韓羽三丈,已經漸漸接近到一丈,而且還在逐漸接近中。
韓羽雙手背立,看向張默然,“張兄的水系功法精湛非凡,只是此法對我無用,若是別無他法,恐怕你我勝負已分。”
韓羽雙手微微一擡,一股極度的嚴寒從其身上爆發,不僅瞬間將周圍的白光全部凍住,甚至逆流而上,襲向張默然。
感受到這森森的寒意,張默然陡然一僵凌空飛退十丈,面色略有陰沉。
而這股寒意,也向着場地四周蔓延,雖然被玄冥罩所阻擋大半,但依然有一小部分外泄,讓衆人在炎炎夏日中,體會到了冬日的降臨。
張默然運轉元力,將體內的寒意驅散,眼中露出驚駭,這韓羽的寒系功法威力極強,而且屬於變異的水系功法之一,對他的水系功法有相當的剋制。
而且這韓羽還有木系功法,威力更甚,今日他若不拿出底牌,怕是連一點機會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