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半前要做試管嬰兒的時候,我不知情;這一次他們悄悄找你,暗中設局讓你入套,我依然不知情。我知道,在你眼裡我知不知情無關緊要,因爲這件事是我們華家做的。所以不管我是什麼樣的立場,對你的傷害都是實質性的。”他看着我,眼睛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東西。
“所以呢?你現在找我來,要幹什麼?”我問。
華遠樹說的即便是實情,我心裡也沒半分感激,這兩個多月以來我的經歷讓我變成了鐵石心腸。他們像我生命當中的上|帝一樣,隨意改變我生命的軌跡,這種恨是一兩句道歉解決不了的。
一個人的改變可以很快,快到只需要一個瞬間;也可以很慢,慢到一生也改不了。
“我想給你補償。”他說。
我笑了起來:“補償,是錢麼?除此以外,你還能給我什麼?其實你們有錢人把事情想得太麻煩了,總以爲女人會想盡辦法貼上去的。”我說着看着對面一玻璃裡自己的倒影,笑得完美。
倒影裡的自己在笑,很開心平和的在笑。
我很滿意自己的狀態,繼續不急不緩地說:“其實你們是對的,如果不是爲了錢沒有人會出租子+宮給別人生孩子。”
“求你聽我講完,雖然我沒資格要求你能理解,也談不上原諒。”他說。
我閉上嘴,看着他。
“我知道的時候你已經在新加坡了,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認出來了,因爲你和孩子太像了。”他沒理會我的話,接着往下說,“那天晚上我也不是有意要冒犯你,而是有人刻意安排,我被自己家裡人算計了。”
他說的那天晚上應該是在沈末會所的那個晚上。
女人對這種經歷的害怕是終生的,我縱然比別人堅強一點,但一想到在黑暗中一雙陌生的人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甚至差一點把我強+上了,我就覺得心在發抖。
“我想好了,如果你願意,我回去和我現在的太太解除婚姻,然後娶你。”他看着我,很認真嚴肅地說。
他不說還罷,一說我徹底怒了!
“你說娶我,我就應該感恩戴德對嗎?我就應該舉雙手歡呼對嗎?你真的以爲你想娶我,我就一定會答應對嗎?”我一連串問出這幾個問題,覺得有點胸悶,緩了一口氣才說,“不管是什麼時候,你都以一種高高在上的態度在施捨我,這些我不需要。我想回到從前的生活,兩個月以前,你有辦法嗎?”
華遠樹大概沒想到我會這樣問,啞口無言。
“你把我叫過來,就是爲了向我展示你的優越感,那就不必繼續談下去了。”我站起來拿自己的包,“還有一點,不管你現在的太太是誰,你的這種態度對她也是一種傷害。在你眼裡,女人是什麼?衣服嗎?想怎麼換就怎麼換?”
我說完頭也不回的走,纔到門口胳膊被華遠樹大力拉住,然後我就被他直接推到了牆上。
他的臉近在咫尺,我嚇了一跳,厲聲問:“你想幹什麼?”
他一怔後退了一步,臉上顯出懊惱的表情:“對不起,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聊聊。”
“如果你能讓時間倒流,那一切都好聊,如果不能就免談吧,我現在需要的不是錢,也不是一個帶着負疚感的婚姻,而且我不缺男人。”我把他推開,“關於孩子的病,我和你媽媽說得很清楚了,不必再重複一遍了對吧。”
華遠樹好像是被我罵傻了,雙手無力的垂了下來,看着我拉開門走出去。
我記得很小的時候,我老爸說過一句話,錢是人的膽。有錢人真的是什麼事都敢做,因爲他們知道只要用錢,就能把一切擺平。
原來我不相信,現在不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