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時候,發生了什麼嗎?告訴我!”白臉兒帶着芍藥落在城外不遠走進西嵐城。
芍藥欲言又止,最後想到小香,終於道:“秦音,嬤嬤把玉春樓賣給別人了,我走之後,小香繼續待在玉春樓,我不放心。”
“賣了?爲什麼?”白臉兒想起那個徐娘半老的嬤嬤,師傅以前似乎和她很熟悉,她似乎也知道師傅的來歷。
“嬤嬤的侄子賭錢輸了很多錢,還把玉春樓當抵押給了賭坊。賭坊的大老闆早就想要得到玉春樓了,所以前些天就設計陷害了嬤嬤的侄子。嬤嬤去找她背後的靠山,可是這一次她的靠山和賭坊的大老闆合夥做生意,收了好處,就不管這件事了。嬤嬤沒辦法,只能打算把玉春樓賣了。我和你走了之後,小香肯定不能跟我了,可是我放心不下她。”
芍藥對玉春樓已然無了半分眷戀,但是卻放心不下小香。
白臉兒考慮了一下,道:
“回去問問小香,看她怎麼打算的,如果可以,我在城裡置辦一處不引人注意的宅子,太大了容易招來禍事。就讓她離開玉春樓住進去,也算有個家。
至於她如果有了喜歡的人,那更好,我們也不用太擔心,但是那個人必須可靠。”
“嗯!也只能這樣了。”
芍藥聽了稍稍安了心。
玉春樓,芍藥回了房,白臉兒來到嬤嬤玉孃的住處敲門。
玉娘此時正在爲侄子的事煩心,侄子他爹孃已經在家裡哭鬧了好多天了,央求她把侄子從賭坊贖回來。可是這玉春樓是她一輩子的心血,怎麼能夠輕易放開。
玉娘打開門,看到外面並沒有人,奇怪了一下,還是關了門。可是回屋內一看,卻發現屋內白臉兒坐在那裡等她。
“玉姨!”白臉兒喊道,對於玉娘,他還是很感激的,以前得了她不少照顧。
玉娘驚訝地看着白臉兒:“秦音,是你!你怎麼回來了,你都去哪兒了?怎麼走了也不說一聲?”
白臉兒伸手示意她先不要問:“玉娘,這次我回來,是想問問關於我師傅的事情,您知道多少?”
玉娘想了想,彷彿事情難以啓齒。
“關於你師父,我知道的不多,但是有一件事很奇怪,你師父應該還沒死!”
玉娘語出驚人,但是白臉兒除了震驚,卻很快就相信了。
玉娘回憶道:“因爲,就在你走之後,我好像看到他了,就在樓裡,可是別人好像看不見他似的。他問我,你去了哪裡,我說你離開了玉春樓,應該不再回來了,他就走了。”
“我明白了。”白臉兒驗證了自己的纔想,於是留下一句話就走了。
臨走,又告訴玉娘:“你侄子的事,我幫你解決。”
白臉兒來到銀勝賭坊,賭坊裡熙熙攘攘,人挨着人。
白臉兒從身上掏出一張銀票,很快贏了一大筆錢,對着賭坊的人道:“我要賭一樣東西。”
...
一會兒,白臉兒和賭坊老闆羅千山兩人對峙而坐,羅千山不可思議地看着白臉兒的面龐,怎麼也無法相信這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年。
羅千山拿出玉娘侄子的借契,這是白臉兒要賭的東西。明面上,他還是要願賭服輸的,可是,爲了玉春樓做了那麼多事,怎麼可能輕易放手,玉孃的侄子是她唯一的破綻。
白臉兒冷笑着拿走契據,走在城外林子裡,聽着周圍樹木的雜亂聲,以及突然傳來的冷箭聲。
白臉兒想了想,西嵐城還有它的秘密,也不好太過隨意,於是息了動手殺人的念頭。
手在林子裡揮揮,瞬間結了一層煞在周圍,在不遠處躲藏的人紛紛中了煞氣侵蝕,相互間狂暴肆略,白臉兒突兀地消失之後,都互相打了起來,毫無原因。
玉娘住處,白臉兒還是那樣飄身進了玉孃的房間:“借契,我已經幫你拿回來了,安心做生意,我只幫你這一次。”
說罷,一陣莫名清風拂過,房內已經杳無人蹤。
玉娘看着白臉兒消失地奇異,卻並不大驚小怪,當年的老琴師也是這樣。
小香還是不願和芍藥分開,白臉兒只得帶着芍藥和她一起回了南林。
至於他的師傅老琴師,他明白,事情並不簡單,想要知道爲什麼,也不是那麼容易,所以他並未刻意地去找尋什麼。
回到南林,還剩下兩個月,他打算用這剩餘兩個月的時間幫芍藥築基,並且自己進入道之四境。
現在的白臉兒介於及道的邊緣,只需要水到渠成的功夫就能完成。
所以他這兩個月並沒有去修煉任何東西,只是在無盡的梨花海里枯坐,靜己心,修己意。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而且是剛好兩個月。
白臉兒從半個月的最長時間枯坐中醒來,睜開眼,赤着腳,踩着花瓣,站在梨花雨中,衣袖隨風舞動。
旁邊被梨花覆蓋的月寒一聲劍鳴,從花海中飛騰而起,白臉兒抓住劍柄,往虛空一掃,遠處一株梨花樹上的梨花紛紛落盡。
“師弟,你果然及道了,那我們的約定也就該履行了。”
肖芳從天而降,重重地落在地上,落腳處頓時陷進去一個巨大的坑洞。
白臉兒笑了笑:“師姐,你也及道了,只是師姐的道,似乎不是獸皇之道。”
肖芳靦腆一笑,的確,她及的道,不是獸皇之道,而是霸道,霸絕一切的霸道。
及道有無數種方法,被分爲三類,一類是以力成道,那便是自身力量修爲突破一個極限,或是以殺伐之道爲道。
第二種便是以意志的突破成道,這是境界體悟的成道。
第三種是願力成道,就是許下一件自己根本難以做到的事,然後做到這件事,專注着這件事,以此成道。
白臉兒的方法總的來說有點像是第二種,又有點像第三種,或者說都不是。
他及道是因爲碎了自身過往的道理,所以成道,似乎像是境界的體悟,又有點集心念於此,以願力成道的感覺。
而肖芳就很乾脆,純粹的以力證道。
不過她爲何不是獸皇之道,而是霸道,這和她那個爹有關,因爲她的成道借得是他爹的強者之道,所以受了影響。她的道不純。“我也以爲師弟你會是以殺伐成道,但是現在看來不是。”肖芳感受着白臉兒身上的氣息,和她預想中的不一樣。
白臉兒危險莫名。
芍藥從屋裡出來,看見外面有客人,上前來見禮。
“見過師姐,小女子芍藥。”芍藥溫溫婉婉。
“這是...”肖芳看着白臉兒,腦子有點呆滯。
“這是芍藥。”白臉兒沒有解釋什麼。
“哦。”
...
天乾殿。
幽谷谷主寒山闕掃視殿下的諸位弟子,每一個都是達到了道之四境的修爲,有的更是臨近凝道之境。
“今日,爾等共四十八位內谷弟子,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麼就不要後悔,修道修仙之途,荊棘載途,本就是一條逆天之路。是生是死,已經由不得人,但是永遠不要屈服,永遠不要墮了我幽谷的名聲。”
“謹遵谷主令!”衆口一詞。
白臉兒排在末尾,望着殿上威嚴的谷主,這是他第一次入殿,也是第一次見到谷主。
“現在,所有出戰弟子,上前點魂燈。”
魂燈採集一絲精魂之力,可以感受主魂的存在,無法被隔斷聯繫,所以宗門用這個來得知在外弟子的生死情況。
大殿前的廣場上,一座巨大的陣圖被銘刻在地上,不時有幽光流轉。
“請上宗巡使!”谷主身旁一位威嚴的中年人站出來,對着高空一聲喊。
頓時從高空裂開一道巨大的縫隙,伸出一直寬約十丈的巨大巴掌,對着地上的陣圖一按,只是輕輕虛按,可是地上的陣圖就好像活了似的,發出白茫茫的光,彷彿要脫離地面,不停地震顫。
“所有服役弟子,入陣!”從裂縫傳來威嚴的聲音,不容人拒絕。
四十八位弟子紛紛踏入陣圖,被白茫茫的光吞噬。
當所有的弟子進入之後,巨大的手掌虛握,地上的陣圖就和白茫茫的光域一起漸漸縮小,匯入巨大手掌的掌心。
手掌縮回裂縫裡,裂縫也隨之合上,從始至終,手掌的主人都沒有露面。
谷主寒山闕望着那隻手掌消失的時候,耳邊聽到一句話:“等我回來,我就給你與我一戰的機會。”
寒山闕聽見這句話,周身戰意澎湃只一瞬就被壓制了下去。
“法則之道,我也觸摸到了,只是還是要戰過才知高下...”
寒山闕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