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老虎不明白爲什麼厲害的老妖怪一下都跑出來了,眼前這個女的雖然看着它一口就可以吞掉,但是它也明白,如果它真的敢吞,它就很可能會被塞進別的豺狼的肚子裡。
秦音不語,黑老虎看着場中的氣氛漸漸凝滯,大呼不好,覺得該不是要打起來了吧!怎麼辦?
“算了!你的琴我借用幾天,用完還你。”雨青桐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你若是怕我走了,也可以跟着。”
說罷,雨青桐便望着南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前輩……”秦音沉滯許久,覺得自己一直不說話也不禮貌,人家表面上也沒有要強搶的意思,於是道。
雨青桐轉身看了他一眼,便朝南邊而去。
秦音想了想,暫時自己已經得了解咒之法,替西皇之女曦解了咒。至於月寒劍且先留着,以當時那位上使出手情況看,顯然不是目前自己可以抗衡的。
於是黑老虎變作妖身跟在了秦音身邊隨着雨青桐不急不緩地走着。
於是,在不久之後,一件震驚周圍數州的大事發生了。
在赤州,青帝從八百里外開始叫戰,一路打到血雲宗門前,血帝不得不出來,與青帝一戰,雙方不分勝負。
血帝重傷,青帝遁走。
此事引起軒然大波,可以說震驚大荒。
千百年了,這期間從來沒有發生過如此高境界修士的打鬥。所以衆人矚目,都想知道青帝是否能夠逃脫血雲宗的追捕,畢竟血雲宗除了大帝還有其他至境皇者。
……
赤州境內,十萬大山中的一座,黑老虎馱着雨青桐跟在秦音身後,秦音警惕地注意着四周。
“前輩,爲什麼追我們只有道之四境修爲的弟子,而那些生死境以上的人卻沒有追上來?”秦音已經和好幾波道之四境的修士交手過。
雨青桐安靜地靠在黑老虎的背上,臉色如常,看起來依舊是那個在血魂宗門前揮一揮衣袖,仙人都要被震殺的恐怖存在。可是,秦音知道,眼前的這人,自己如今輕易可以殺她。
“血魂宗的生死境之上若是有任何異動,都會被青木宗的人發現,青屬之人能夠通過世間同源之物傳達感知,所以血魂宗的人都已經被盯上了。血魂宗這次被我打了個破破爛爛,如果正面和青木宗交手,必然打不過。所以,他們高階存在不敢親自出手尋我。”
雨青桐解釋道。
秦音點點頭,沒想到他們還會考慮到這層因素。
“不過接下來,就看你的表現了,仙人和虛實境不好出手,可是生死境還是會遇到的。我現在弱不禁風,你懂得的。”
雨青桐眨了眨眼睛,笑了一下,然後就閉上眼睛睡覺。睡得那叫一個安穩!
秦音默然,這個傳說中的存在和他猜想的有些很不一樣。
行走一夜,幾人甚至不敢升空飛遁,唯恐被血魂宗的修士發現。可是最終還是被一些幸運或者不幸的修士發現。
秦音果斷殺了六人,可是殺人留下的血腥氣味很快又引來了更多人,他不是青屬,無法依靠青屬的氣味去將血腥氣味消除。
來的人當中有生死境!不止一個!
秦音面色冷了下來,再不復之前的輕鬆。
兩個生死境,而且是宗門修士,無論心性,還是功法手段,都不是榕城城主可以相提並論的。
畢含在血魂宗並不得意,甚至人前還要矮着他旁邊這位同是生死境的高崖一頭,爲什麼,他不能人道。但是他又極爲好色,或者說不是好色,對視對於美女的蹂躪的慾望。就像是,自己得不到的,就要毀滅。
畢含獰笑着,上面已經告知,青帝此時是最虛弱的時期,毫無自保之力。
“青帝,這片大地最高貴的女子,不可侵犯的存在,是嗎?”畢含盯着在黑老虎背上漠然的雨青桐,雙眼中全是貪婪還有厭惡。
“本座的運氣真好,竟然擁有這樣的機會,讓我在這個時候遇見你!放心,我會好好的享受這個過程。”畢含完全無視了秦音的存在,他的眼中只有一個青帝,一步一步逼近着雨青桐。
高崖皺着眉頭,說實話,他是真心瞧不起畢含。不管怎樣,青帝是和宗主一樣最偉大的存在之一,不該死在畢含這樣卑劣的小人手裡。
所以一個閃身,高崖已是落在了青帝面前。
“高崖……你!”畢含驚怒。
雨青桐這才擡了擡頭,若有若無地看了一眼高崖。然後,雨青桐面前就站着一個青年,神色凝重,卻風姿綽約。
高崖略微一打量,有點詫異。目光穿透,對於面前之人一目瞭然:不到雙十的年齡,入道巔峰的修爲,資質很好!但宗門不是沒有過。
可是再看,肉體的強度竟然罕見的達到了極高的層次,幾乎要趕上本身的修爲境界。周身氣息流轉,駁雜卻又極爲精純,相互之間並不混雜,遮掩。證明其同時修煉數門強大功法,而且都修煉到了不低的層次。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此子眸中的神采,除了一抹凝重,竟然還有藏得很深的——好奇!
高崖冷冷地呵斥了畢含一句:“你在一旁看着就是,不許出手。”
畢含不會違逆,高崖有這個自信。
果然,畢含臉色變化數次,欲言又止,卻終究沒有發作。
高崖這才認真地看着秦音,然後對着雨青桐問道。
“青帝陛下,我知道您是至高的存在,即使如今,依然值得我等尊重。可是你就靠這樣一個毛頭小子來保護嗎?您不覺得太過兒戲,還是看不起我等?”
高崖很氣憤,時至如今,雨青桐依舊對發生的事情置若罔聞,也不與自己搭話,純粹地居高臨下無視了他。
雨青桐依舊沒有被他引起多大的情緒波動,只是漠然地低頭髮呆。可是卻有另一個聲音發出:
“前輩,晚輩想試一試!”秦音很恭敬,也很認真,沒有半分作僞,好像真的單純只是想要試一試,沒有半點畏懼拖延的意思。
可是就是這樣,高崖並不能升起半點讚賞,如果是讚賞的話,之前看他的第一眼就已經給過了。如今只有對於他不知天高地厚的蔑視。
“無知,本座不知道青帝如何對你有這麼多的信心,可是本座會讓你明白自己能力的卑微。”
高崖冷聲道,身後畢含嘲笑的表情讓他更加的憤怒。
“鮮血,吾所欲!”
高崖一擡手,只是一道神通術法,秦音頓時覺得自身氣血狂涌,暴躁異常,雙眼血絲暴現,竟然有脹裂的趨勢。
氣血亂竄的巨大痛楚使得他腦子裡陡然一片混亂,渾然不覺面前高崖越走越近。
“鮮血,吾所欲!”是血魂宗血魂經中的一門神通術法,秦音殺了幾個血魂宗內門弟子之後就得到了完整的修煉功法?可是這門神通術法在那些所謂優秀內門弟子手上幾乎完全沒有什麼威力,秦音輕易就能抵抗那種鮮血蠢蠢欲動的狂躁感。
但是如今換了一個人,變成高崖來施展,秦音頓時就要萬劫不復,可見生死境與道之四境的差距。
高崖停了手,秦音身上的氣血依舊狂躁不已,僵立在那裡不能動分毫,竭力保持頭腦的清醒,不被痛楚湮沒了意識。可是這樣卻要清楚地承受着每一分每一毫氣血衝行的痛苦。
高崖不去看秦音,他並沒有殺一個狂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的慾望。他想要認真對待青帝,曾經呼風喚雨的青帝,如今坐在他面前的青帝。
他從來沒有見過青帝,可是從見到雨青桐的第一刻起,他就認定她是青帝。清純至極的青屬氣息,還有那若有若無的來自靈魂悸動的感受,都告訴他這就是青帝。
“青帝,本來你不該死在我們這樣的螻蟻手中,可是,你沒有更多的選擇了。至少我能夠給你應有的尊重,不死在我身後卑劣之人的手中。”
高崖強行使自己語氣平緩,不顯得那麼鄭重,那麼太敬畏對方。
“高崖,你……?”畢含一聽,立即喊到,這就是對於他畢含一次侮辱。可是他卻也不敢怎樣,頂多憤怒表示抗議。
“你自裁吧!死得有尊嚴一點。上面傳令下來,以防萬一,只要你的本體,不要活人。”高崖緩緩道。
說得很是自然,讓一位受創沒有自保之力的大帝自裁,顯得何其霸氣!的確,高崖正是這麼想的。
雨青桐看了看一旁僵立不動的秦音,有點難過的,失望的,絕望的情緒滋生。
“可是我不想死啊!怎麼辦?”弱弱的聲音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青帝陛下,雖然我很想親自動手,可是您也別逼我!”高崖語氣生硬了幾分。
雨青桐認命了,掐動手指,就要顯現本源。
突然,周圍一股陰冷的意味瀰漫,讓人不覺一驚。
高崖轉身盯着身後那個被自己一招制服的小子緩慢地撬動周身凝滯的血竅,身體開始恢復自如。
“的確是天賦異稟,即使是宗門內也少有能與之相媲美的晚輩,而且功法也與血魂宗大相徑庭。若非今日事關重大,本座也會動了心念引你入門,可惜!”
高崖嘆息道,如此材質確實是引起了他的惜才之心。
高崖卻是不打算再動手了,於是對門下那幾個跟過來的弟子道:“秋源,你們出手,將他擒下,帶回宗門煉製血奴,如此材質,不能浪費了。”
秦音此時已經勉強回覆了自如,可是強行突破血竅帶來的痛苦依舊存在,十分劇烈。但是他並不在意那幾個血魂宗弟子,他可以對付。他真正在意的是兩個生死境的存在,單一一個他或許可以抗衡,可實際情況卻不會對他有任何的偏倚。
幾個血魂宗弟子得了令紛紛躍躍欲試,在他們看來,秦音已然是能夠和宗門內那幾個變態的存在相媲美的天才,如果能將其擒下,那麼必然自己等人在宗門內的地位也可以得到提高。
還未等幾人靠近,突然一股陰冷壓抑的氣息蔓延,就像是什麼有一層紗纏繞在他們的脖子上,然後,一道殘影飄過,幾人紛紛手中的兵器紛紛落在地上,脖子上,還有手腕上都多了一條血線。
幾人又驚又怒,可是那份差點被殺的恐懼纏在心頭,使得他們不敢發作。
秦音一口血噴出,從新屹立在雨青桐身前,與高崖之間。
強行衝破經脈堵塞,使用還未完全恢復的力量,給了幾人足夠的威懾,卻也使得自己受了不輕的傷。
“何必呢?”雨青桐輕聲嘆道,看不出表情。
“是啊,何必呢?!”高崖贊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