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哪裡還有這樣的寶貝,小六那裡也有一個。我帶你去,但是你不能傷害我們。”小東西聲音又高昂起來。
秦音卻是意外:“小六是誰?也是靈鐵嗎?難道小六也誕生了靈智?”
“我是小七,小六是哥哥,當然比我厲害了。”小七理所當然道,談起小六就有一種興奮自豪感。
幾個呼吸之後,山坳不遠處,一個大大的深井出現在灌木叢之間,一眼望不到底。
秦音丟了一塊石頭下去,許久都未聽到迴響,簡直就是個無底洞。修士耳清目明,能聽十里之外的聲音,這個深井豈不是有千丈以上深度。
他不由得懷疑,這個小東西是耍他的吧?
“小七,小六在哪裡?”
小七從秦音手中飛出,身形鉅變之下,越發的有人形模樣。在秦音的感知中,小七的精魂發出一種晦澀的波動,傳入深井。大約沒多久,深井裡面就有東西飛出來。
同樣是一塊靈鐵,不過“小六”的原形比之小七更加的細緻,已經有了臉部的模樣,五官都有了模糊的痕跡。
小七和小六靠近嘀嘀咕咕幾句,兩個小東西就一起來到秦音面前,一塊黝黑的黑鐵令牌就被小六送上。
上面一個數字卻是“三十”,沒想到這次這一塊竟然是上一塊的十倍。
再看看這塊令牌本身材質,竟然是和月寒劍同樣來自幽月寒石,這塊令牌本身就是寶貝了。
正在秦音觀看令牌之際,兩個小東西竟然一眨眼就不見了。秦音連忙隨之躍下深井,視線盡頭處,隱約可見兩個小東西在瘋狂逃遁。
大約下降了幾百丈之後,在深井的中間牆壁上竟然有一個大洞,整個大洞明顯有修士開鑿的痕跡,洞口被做得十分威嚴,如同大殿正門,洞口上方也的確刻着“玄劍府”三個大字。
三個大字古樸蒼勁,書寫宛如行雲流水,又瀟灑不羈,透出一股狂傲。
在看到這三個字的時候,秦音突然想起西陳州北部大山中的玄劍宗。
門是開着的,不知道是不是那兩個小東西進去忘了關。
入內,只有一個偌大的大殿,沒有其他通道。大殿中央是一個祭壇,陣法鐫刻陣紋,繁複晦澀。
那兩個小東西此時已然不知所蹤,只有祭壇陣紋軌跡光暈流轉。秦音猜測或許是傳送的陣法,但又不像是,傳送陣沒有這麼詭異,且複雜。因爲傳送陣並不需要祭壇,需要的更多是能夠承載空間裂痕的空間石,用來分割開空間甬道,用來進行空間傳送。
這一點,秦音通過典籍有過了解,一些簡單的陣法,他也能夠擺出來。可是這個陣法,似乎是用來禁制什麼,或者說隔絕什麼。
正要上前,祭壇卻先發生了變故,陣法竟然自行流轉,一縷黑色光煙在祭壇上凝成一個修瘦男子模樣。
男子睜開閉着的眼睛,嘆了口氣,眼神迷茫。
“我又苟活了多久?”像是在問秦音,又像是在問自己。
秦音不言不語,此人這般潛藏在地底,與人世隔絕,不問世事,自己闖進來,也不知人家把自己作何身份。
男子獨自傷感一會兒,這纔看向外界來客。
“你不該來,離去吧!”看了許久,宛如無盡金鐵襲來的鋒銳目光之中,帶着火焰燒過之後的餘燼,已是死灰,與死無異。
隨即,秦音的身體就被莫名的力量裹挾着朝外面去隨着深井往外扔。
只是一個眨眼之間,秦音已是落回地面。心有餘悸之下,卻是不敢再去打擾那位前輩,只知若非那位前輩看來不是嗜殺之人,恐怕自己今日已是下了九幽。
那兩個小東西身上的氣息似乎與那位前輩有些相似,應是有些關聯,走了便是走了,想必再追也是無用。於是秦音感知了陳冬所在方向,神情頓時一緊。
陳冬此時情況不妙,獨自面對三人,對方三人修爲都不可小覷。
身形流轉。一道白光閃過,須臾已是到了陳冬身邊。
“陳道友,在下來遲了,些許小事耽擱,讓陳道友久等了。”秦音道過不周,渾沒把眼前的三人放在眼中,當然,其實他來與不來,陳冬也都不會有事,畢竟修爲境界不是絕對。
僅憑陳冬站在那裡任那三人各施手段,卻巋然不動,就可以看出,陳冬同樣沒有將這三人放在眼中。
“道友需要幫忙嗎?”當然,秦音絲毫沒有動手的樣子,只是在那裡看着,可是卻給那三人平添了很大的壓力。
“我們走,沒必要鬥下去了!”其中一個男子見狀,只能無可奈何道。
其餘兩人紛紛收手,回到那個男子身旁,便要一起離開。突然,卻聽得一聲:“就這麼走了麼?未免太不將陳某放在眼中了!”
陳冬語氣冰冷,但是卻又沒有什麼情緒在其中,依舊讓人不寒而慄。
男子轉過頭來,臉色極爲難看:“怎麼,難道還想將我們三人留在此處不成?”
秦音微微笑在看好戲,卻置之不理。
“每人留下兩百萬,作爲買命錢,然後自斷一臂,我不再追究。”陳冬說出離去的條件。
那三人一聽,登時發作:“姓陳的,你當我們三個是泥捏的?!欺人太甚!”
其中更有一個準備一言不合就動手,完全沒有考量是否不自量力。
陳冬聽罷點點頭,看來自己是泥捏的。在那三人還在愣神憤怒之際,一道殘影已是掠過幾人周身,過後,陳冬回到原地,手中握着三顆還在跳動的血塊,鮮血點點滴落在地。
秦音皺着眉頭看着陳冬此時冷漠的樣子,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排斥感。
沒有人去管那三人的下場,因爲沒有人會在意他們,三具屍體此時還活着,修士不同於人,沒了心臟依舊可以存活好幾天,可以通過自身靈力搬運血氣,只要有充足的血氣。
陳冬注意到秦音的微表情,冷笑一聲:“怎麼?可憐他們?”
那三人被奪取心臟,尚且不敢輕舉妄動,血氣漸漸僵硬,最多一時三刻就會血氣崩潰,身隕而亡。
陳冬目光閃爍,突然把三顆心臟拋給秦音,道:“早有一日,你會比我還要殘忍,你都會憎惡自己。這是早已註定的,你逃避不了,主人已經甦醒,很快,你就該去走上你該走的路了。”
秦音皺眉:“道友,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冬身影已是掠上高空,呼嘯而去,秦音耳邊傳來一句:“玉春樓老琴師甚是想念你,你還記得他嗎?”
此語一出,秦音頓時如遭雷擊。猶豫了一下,隨手將手中三顆心臟渡入那三人體內,然而化作一道遁光追着陳冬而去。
留下三人不明所以,之前想動手的那個問道:“大哥,這……?”
爲首的男子臉色陰晴不定,變幻了數次,咬咬牙:“他留了我們三人一條性命,我們不是白眼狼,日後還他一條命罷了。”
其餘兩人點點頭:“那現在怎麼辦?”
“主上的計劃不容打斷,現在去配合其他人完成下步任務,這樣主上或許不會再追究我們的死活。”
爲首的男子手上變幻出一縷煙霧,迅速形成一個黑色的人形模樣。
“主上!我等……”
三人恭敬地跪下,不敢擡頭看黑色的人影,正要說話。
“我已知曉!”
黑色的人影往秦音離去的方向眺望了一眼,然後渡出三縷黑色的菸絲,流入三人體內,瞬息之間,三人體內的傷勢,甚至心脈的斷裂處都已痊癒。
三人大喜:“謝主上,不知主上有何吩咐。”
黑色人影突然幻滅不定,像是受到什麼傷害似的,模糊了許多,地上卻多了一塊青銅陣盤。
“將此物投擲到北面百里處的深井內,用幽魔獸的血液開啓。”
“是,屬下遵命!”
……
礦山羣中,模糊的視界難以看清百里外的任何東西,甚至連靈念都受到一定的壓制。
秦音捕捉着陳冬若有若無放出的那縷氣息,似乎想要將自己引到哪裡去。
突然,追了沒多久,那縷若有若無的氣息終於徹底消失。眼前所處地界卻是完全被黑霧所瀰漫,空氣中充滿了窒息的壓抑。
遠處更是傳來不知名野獸帶着戰慄的嘶吼,聲音漸漸虛弱,越來越輕微。許久,秦音終於可以確定那聲音的所屬已經生生虛弱而死。
收斂自身氣息往前走了沒幾步,地上點點滴滴血跡沿着一個方向延伸着。
“兵主!我不服……我不服……!!!”虛無之中,一個不甘的聲音嘶吼着喊出來。
“願賭服輸,既然你膽敢覬覦本座,那麼就要承受失敗的後果。於此地封禁千年,肉身受魔焰侵蝕,千年後方允許你脫困。若你熬過千年,肉身受魔焰煅煉,必然強大至極。若你熬不過,那你就死在這裡吧!”
另外一個冷漠的聲音居高臨下,對前面那個聲音的主人宣判着。
“你把我困在這裡,難道你不怕我父王掀了你這兵獄?”前面的聲音威脅道。
“哼!白圖,你們狼王若是敢踏足萬里之內,本座自會先他前去,將他縛來此處與你作伴!區區幾個虛境本座還未懼過。”
秦音聽着這一段對話不禁心驚,此處究竟是哪裡?難道已經到了礦窟的腹地?
此時又聽得前面那個白圖聲音急急忙忙道:“兵主,就算你不怕我父王,可是族羣裡還有仙境長老,更有至境的老祖,難道你也不怕嗎?”
兵主聲音沉默,幾息之後才幽幽道:“至境麼?自然有人會應付!用不着你操心,你就在這裡呆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