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端木絕陰沉嗓音倏兀響起,此時此刻堪稱一絕的臉色,隱隱透露出一絲冷厲。
千葵脖子一縮,一副怕怕神情;其實心中,早已樂開了花:‘讓你言而無信帶走小唯,今日我非讓你錯失佳人不可!’
只需一眼,端木絕便知千葵心中所想:“看來,你是不想知道小唯的下落了!”
千葵聞言。臉色明顯一僵,暗罵一聲,妥協:“好啦!方纔是我錯了還不行嘛!我道歉!”
“道歉?!”端木絕反客爲主,脣角一勾,故意刁難:“怎麼本王聽你的口氣,好像承認的很委屈似得?!”
“沒有!你聽錯了!”千葵下巴一揚,打死不承認。
“是嗎?”端木絕不置可否一笑,眸光在千葵臉上回旋:“既然不覺得委屈,那道歉總該拿出點誠意吧!”
“……”望着端木絕一臉算計神情,千葵心尖沒來由一陣亂跳:“……你、你想怎麼樣?”
“讓本王想想……”端木絕眼瞼微闔,好似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一側白冰,止住淚水,微微紅腫的眼眶,配上楚楚可憐嬌態,完全印證千葵對我見猶憐的見解。
“果然野花比家花香,爲了野花,不惜得罪家花的親妹妹……”千葵嘀咕,再次狠狠鄙視端木絕一番,從而暗暗決定,未免日後被這些古董男禍害,自己下半輩子還是打光棍的好!
“王爺……算了……”白冰柔柔開口,傷心欲絕的神情,好似隨時有昏倒的可能:“……其實她說的沒錯,無論我的琴藝如何高超,容貌如何出衆;我終歸是煙/花/之地女子,卑微的我,又怎有資格常伴王爺左右……”剛剛止住不久的淚水,再次順着眼眶滑落:“……雖然,我曾經天真幻想過,有朝一日能長伴王爺左右,可幻想終歸是幻想,總有醒來的時候……”白冰憂愁化不開的視線,對上千葵瞳仁:“……其實,我該謝謝姑娘纔對,是姑娘的一番話,將我從自我編織的幻想中驚醒,從而早日認清現實……”
“……”千葵嘴角一抽,完全不覺得她是在感謝自己。
“王爺……現在的我,已不敢奢求能常伴您的左右……只希望,在您還沒厭倦我之時,能偶爾來聽聽我撫琴……”白冰擡手,輕輕拭去臉頰淚水,勉強擠出一抹稱得上笑的紋路:“……哪怕有朝一日,您的心不在了;至少,您曾經給我留下過最美好的回憶!”
‘好高明的以退爲進之法,感動的我都想哭了……’千葵不得不佩服,煙/花/之地女子的口才;不由開始自我反思,好歹自己也是來自未來星球的新新人類,此刻竟有種自愧羞慚的感覺,實在汗顏!
端木絕眸光在白冰身上稍作停留,聲音聽不出喜怒:“你應該清楚,本王不喜歡女人的眼淚!”
白冰臉色一僵,黯然垂眸:“……對不起……”
千葵有些傻眼,偷偷嚥了口唾液:‘這麼久的哭訴,換回的竟是這麼一句絕情話語,真不知該說她太過多情,還是說帝王家人太過無情!’心裡想着,千葵卻知趣沒有出聲,免得不必要的火焰,燒到自己身上。
白冰委曲求全,與千葵純看熱鬧神態,令端木絕眉頭不由一壓,邁開步伐,居高臨下凝視千葵。
“呃……”壓/迫/性的身高,令千葵下意識後退:“……那個……有話直說,不要……”
“你方纔不是問,本王想怎麼樣嘛?現在本王想好了,你……”淡定眸光,從千葵移至白冰身上:“……向她說十遍自己錯了,並給予她精神賠償!”
“什麼?!”千葵錯愕瞪大雙眼:“還要精神賠償?!”
端木絕點頭。
“我沒錢!”千葵實話實說,怕他不信,果斷將腰間空空如也的錢袋,扔進端木絕懷中:“不信自己看!”
“沒錢好辦,將你身上最值錢的東西留下!”指尖輕挑,錢袋回至千葵腰間。
“最值錢的東西……”千葵下意識打量自己,最終目光停於腰間匕首之上:“……除了這把匕首,她想要什麼都行!”
“匕首……”只需一眼,端木絕便瞧出它的與衆不同:“……上等玄鐵打造出的兵器,的確是難得一見的寶物,不過……”端木絕身子前傾,幽深的眸光,如一泉深不見底的幽潭,令千葵不由迷失在裡面:“……它很快,便不屬於你!”
“……”千葵傻傻盯着端木絕幽深眸光,倏然一個激靈,被吸附的意識回至體內:“它是師傅送我的禮物,你想都別想!”
“如果本王非要不可呢?”
“那我就告訴阿瑪,你爲了一個煙/花/之/地女子,不惜傷了兩家顏面……”千葵不服輸揚起下巴,衝着端木絕嫣然一笑:“……當然,更重要的是,要讓阿瑪重新考慮一下,兩家聯姻之事!”
“你覺得本王會怕?”
“我相信王爺是個聰明人,所以我有理由相信,王爺想多個朋友,而不是敵人!”
“你好象很瞭解本王?”
“瞭解不敢說,但通常情況下,聰明人都會做出聰明的選擇!”
“那今日,本王要讓你失望了!”話音未落,指尖在千葵腰間一劃,下一秒,掌心中赫然多出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
“端木絕!你卑/鄙!”千葵急的跺腳,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把泛着寒光的匕首上:“你快把匕首還我,大不了我回府給她拿錢!”
“晚了!”端木絕慢悠悠輕啓薄脣,如幽潭的眼底,隱隱劃過一絲戲謔:“你所有歉意,都用這把匕首來表示吧!”
“我不要!”
“不要?!那就用自己的本事來說話!”
自知自己不是端木絕對手,千葵此刻只有着急上火的份:“端木絕!你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端木絕玩味勾起脣角:“本王若是沒記錯的話,是你欺人在先!”
“我那是爲姐姐打抱不平!”千葵臉不紅心不跳,找到個完美藉口
“你覺得本王會信?”
“管你信不信,反正我說的是事實!”千葵伸手,欲奪回匕首;端木絕卻先行一步,將匕首高高揚起:“端木絕!你到底想怎麼樣?”
“本王想怎麼樣,你不是已經知道了!”
“你、你……”千葵杏眼圓瞪,臉頰漲得通紅:“……你不僅言而無信,還是個無賴小人!”
“本王何時言而無信?”
“看來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千葵氣極而笑:“……昨日你明明答應我,只要小唯願意跟我走,它便是我的;可這才過了一夜,你就出爾反爾,一大清早便將小唯帶走……話又說回來,你若不將小唯帶走,我至於來這裡鬧騰嘛!”
“如此說來,一切都是本王的錯了?”
“是!”
端木絕低笑一聲:“容本王提醒你一下;第一,本王沒有強行帶小唯出門;第二,腿長在它身上,它愛去哪去哪,好像不是你這個主人能左右得了的吧!”
“你、你、你……”端木絕所言,重中千葵要害,她卻又不願意承認:“……你強詞奪理!”
“誰強詞奪理,某人心中最清楚!”
“……”千葵咬脣,深呼吸;再次咬脣,再次深呼吸,免得自己一時衝動,做出什麼後悔莫及之事:“……我們來打個商量,只要你將匕首還給我,我立馬閃人,絕對不打擾你們的郎情妾意!”
“免談!”
“端木絕……”
“嗷~~”狐狸低叫,打斷千葵暴喝。
“小唯!”千葵瞳仁一亮,三步並作兩步走至窗邊,撫摸着它毛茸茸的腦袋:“你早上怎麼招呼不打一聲,便出門,不知道我會擔心嗎?”
“嗷~~”又是一聲低叫,好似在迴應着千葵所言。
“好啦!看在你認錯良好的份上,就暫且原諒你一次,不過下不爲例!”看着萌態十足的小唯,千葵哪捨得生氣,伸手欲將小唯抱入懷中,小唯卻倏然嗷叫一聲,躍下窗戶,直奔端木絕!
“去哪玩了,這麼久纔回來?”端木絕垂眸,眼底有着難得一見的暖意。
“嗷嗷~~”小唯低叫,輕輕蹭着端木絕腳腕,好似在傾訴,也好似在撒嬌。
千葵回眸,脣角抽搐望着這有愛一幕:“小唯一定是母的!”不然怎會喜歡端木絕這個混球!
“嗷~~”狐狸從端木絕腳腕處擡頭,睜着圓溜溜的眼睛望着千葵,幾個跳躍,停與千葵腳邊,咬了咬她的裙襬,嗷叫一聲,躍上窗戶,跳出房間。
千葵一驚,急忙趴至窗邊:“小唯!小唯……你去哪?”
“嗷~~”小唯在院中衝着千葵搖尾巴,好似在呼喚她。
“等一下!這就來!”千葵鬼斧神差開口,回眸:“端木絕!你要真敢將我的匕首送人,我和你沒完!”擱下狠話,打開房門,追着小唯離去。
望着一人一狐離去方向,端木絕脣角隱隱有着絲笑意。
沉默良久的白冰見狀,心中沒來由一慌:“王爺……”
“本王還有事,明日再來!”
端木絕前腳出門,後腳,一抹詭異身影,悄無聲息進入白冰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