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唯!慢點!等等我……”千葵追着小唯,出現在後巷;前頭奔跑的小唯,好似聽懂般,在小蓮腳邊停下,回頭,衝着千葵搖搖尾巴,重新邁開優美步伐,順着幽靜小巷,奔向繁華鬧市:“……該死!你不能跑慢點嘛!”千葵低咒,來不及歇息,再次追着小唯步伐而去。
“二小姐!您去哪?等等奴婢……”小蓮不及多想,急忙跟上。
一狐二人,在擁擠人羣中迅速竄動;好似不知疲憊般,無休止的奔跑。
半個時辰後……
小唯在靈光寺前頓下腳步,乖巧趴在階梯上,衝着千葵搖着尾巴。
“咦?!小唯怎會將我們帶到靈光寺?”望着面前寺廟,千葵狐疑走向小唯,彎腰將它抱入懷中:“說,將我們帶到這兒有什麼目的?”
“嗷~~”小唯睜着圓溜溜的眼睛,衝着千葵嗷叫,模樣別提有多麼可愛。
千葵脣角一抽,不客氣揉了揉它的腦袋:“你還真回答啊!可惜我聽不懂你的嗷叫!”
“二小姐!既然小唯將我們帶到這兒,定有它的用意,不如我們進去瞧瞧!”
“看樣子,是挺熱鬧的!”環視一圈古色古香,繁華鼎盛的靈光寺,千葵的心,不由開始/蠢/蠢/欲/動。
“二小姐有所不知,這靈光寺的籤向來靈驗;平日裡,便已是香客絡繹不絕,更何況今日乞巧節,自然更加熱鬧非凡!”
“我還真沒聽說過!”千葵努力搜尋這具身體裡,有關靈光寺的記憶,卻終究是一片空白。
“二小姐自小便離開帝都,不知這靈光寺之事,實屬正常!”小蓮淺笑,嚮往望着近在遲尺的靈光寺:“二小姐!既然來了,不如我們進去求支籤吧!”
“求籤?!”千葵側目,戲謔勾起小蓮下巴:“說說,你想求什麼籤……不會是姻緣籤吧?”
“二小姐……”
“吆~~臉紅了!看來真被我一語道中!”千葵笑的眉眼彎彎,打趣瞧着小蓮滿臉羞紅:“真沒看出來,你小小年紀,就已開始嚮往男/女/之事!”
“二小姐!您別亂說,不然奴婢不理你了!”小蓮羞憤跺腳,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呵呵……”千葵被小蓮神情逗得前仰後合:“……好!我不說,我不說……走,我們進去!”千葵努力憋着笑,免得小蓮無地自容。
“……”小蓮擰眉,咬了咬脣瓣,心中的嚮往,終是壓過羞憤;邁步,跟上千葵步伐。
大堂內,香客雲集,千葵與小蓮站在人羣后面,隨着人羣慢慢蠕/動。
“二小姐!好像要排好一會才能到我們?”
千葵目不斜視,淡定開口:“就當是證明誠意,慢慢等吧!”
“哦!”
一炷香左右,千葵與小蓮總算是接近佛像。
“二小姐!”小蓮將一隻籤盒遞予千葵,自己拿起另一隻。
閉眼,跪與墊子之上,雙手捧着籤盒輕輕晃動,不多時,一支籤從籤盒內掉出。
撿起地上的籤,千葵並不急離開,而是靜心等待着小蓮。
‘砰’的一聲細微輕響,小蓮緩緩睜開雙眼。
“我們去解籤!”扶起小蓮,向着門旁解籤師走去。
“二位施主好!”解籤師雙手併攏,對着她們輕輕點頭。
“大師好!”千葵、小蓮回禮。
“請姑娘出示籤文!”
千葵側目,撞了撞小蓮:“你先來!”
小蓮下意識搖頭:“不!還是二小姐您先來!”
“麻煩!”千葵撇了撇嘴,將手中籤文交予解籤師。
解籤師放在掌心看了眼,微笑擡起目光:“不知姑娘此籤,是求平安還是求姻緣?”
“……”千葵被問的一愣,她還真沒想過,自己要求什麼!
“既然姑娘未想過這個問題,就請恕老衲多言幾句……”解籤師撫了撫已有些花白的鬍鬚,慈祥笑道:“……姑娘此籤若是求姻緣,則爲上上籤;若是求平安,則爲下下籤!”
“啊?!”小蓮心頭一震,比千葵還緊張:“大師!您能不能說的具體一點?”
解籤師輕輕點頭,再次撫了撫鬍鬚:“若是求姻緣,從籤文來看,姑娘命中註定之人,已出現在姑娘的生命中……”
千葵聞言,自動將在這個時空所認識的男子,在腦海中一一過濾,又一一否決;不由深深懷疑,解籤師所言的可信度!
“……若是求平安,從籤文來看,姑娘近日必有血光之災,還望姑娘出門萬事小心……”
“那可有化解之法?”小蓮焦急詢問,眼巴巴望着解籤師。
解籤師搖頭:“一切天註定,不可逆天而行!”
“怎麼會這樣……”小蓮擰眉,望向千葵的目光隱隱泛紅:“……二小姐!這可如何是好?”
“沒事!我命硬,老天爺也奈何不了我!”千葵安慰拍了拍小蓮香肩,對於這個剛認識兩日,便對自己忠貞不二的丫鬟,很是好感。
“呵呵……”解籤師倏然毫無預兆低笑,望着千葵目光充滿仁慈:“……姑娘說的沒錯,籤文上雖說,姑娘近日會有血光之災;但以姑娘的面相來看,這未必是一件壞事!”
“此話怎講?”千葵挑眉,好奇心被勾起。
“……”解籤師但笑不語,將籤文遞還給千葵:“……天機不可泄露!”
“……”說了等於沒說!
小蓮卻不似千葵這般泄氣,眼睛直直盯着解籤師:“大師!您的意思是不是說,我家小姐雖有血光之災,但最終會逢凶化吉?”
“可以這麼理解!”
“太好了!”小蓮拍了拍胸口,高懸的心,總算可以落回原位。
望着比自己還緊張的小蓮,千葵失笑:“不要想我的事情了,先讓大師看看你手中的籤文!”
“哦!”小蓮如夢初醒,忙將手中籤文遞給解籤師:“大師!我想求平安!”
解籤師接過,細細看了眼:“不錯!從籤文來看,姑娘父母安康,其餘家人也沒什麼大病大災之象;至於二姑娘你,近日會受到驚嚇,卻無性命之憂!”
“您確定我父母安康?”無視解籤師說自己的問題,小蓮全部心思都放在她父母身上。
解籤師點頭。
“太好了!太好了……”小蓮興奮連連呢喃,眼眶不由自主溼潤,最後竟演變成,如孩童般低低抽泣:“……太好了!太好了……”
“小蓮……”面對一個如此傷感的人兒,千葵有些手足無措:“……別、別哭了……”
“奴婢沒哭!奴婢沒哭……”小蓮一遍遍擦拭臉頰淚水,可它卻似故意與她作對般,不停地滑落:“……奴婢沒哭……奴婢只是高興的……高興的……”
她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令千葵鼻子不由發酸,試探開口:“你很久沒見過你的父母了?”
“……嗯!”
“想他們了?”
“……嗯!”
“那爲何不回去看看?”
“……”小蓮垂眸,貝齒緊咬櫻脣,久久未語。
千葵恍然:“是不是因爲沒有自由?”
“……嗯!”
望着面前小小的,眼睛如同兔子般的人兒,千葵不由有些心疼,第一次,如此深惡痛疾舊社會的奴役制度。
“明天我帶你去看他們!”
“二小姐……”
“別哭了!”千葵擡手,輕輕拭去她臉頰淚水:“我雖然沒能力讓你常伴他們左右,但我還有能力,讓你偶爾回去看望他們一下!”
“二小姐……”
“噓!”千葵搖頭,做個噤聲手勢:“什麼都不要說,乖乖擦乾眼淚!”
小蓮深深吸了口氣,硬生生擠出一抹笑容:“二小姐!謝謝您!真的謝謝您……”
“別再客套了,不然我就收回方纔所言!”千葵故意恐嚇,牽起小蓮手掌:“我們先出去,別妨礙大師替香客解籤!”
小蓮此刻纔想起,她們還霸佔着解籤位置,忙歉意望了眼解籤師與香客,隨着千葵匆匆離去。
“師姐!”一道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嗓音,自千葵身後響起。
千葵回眸:“大師兄!小師妹!你們怎麼會在這?”
“我聽說這裡的籤很靈,便拉着大師兄一起來瞧瞧;沒想到剛到這兒,就遇到師姐你了!”景旋心情大好,湊至千葵身邊:“師姐!你陪我進去求支籤吧!”
“不好意思,你來晚了!”千葵揚了揚手中籤文:“我已經求過了!你還是讓大師兄陪你進去吧!”
“這樣啊!”景旋失望耷拉下腦袋,隨口問了句:“師姐求的籤怎麼樣?”
“一般般!”千葵說的隱晦,不想她爲自己承受這不必要的擔憂:“大堂內的人很多,你和師兄快去排隊,我去後院等你們!”
“好!”
望着一前一後離去背影,千葵倏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大師兄!你也老大不小了,記得求一下姻緣!”話音落,四周目光齊刷刷射向慕華商。
慕華商身體明顯一僵,臉頰染上一抹可疑紅暈:“閉嘴!”
“……”千葵俏皮衝着他輕吐舌尖,拉着小蓮逃命:“走!我們去後院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