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輸仇看着大鐵錘的目光那叫一個灼熱,像極了一個變態。
對於後背被打成篩子的大鐵錘,洛言是沒興趣多看一眼,那狀態實在有夠滲人,看多了容易做噩夢:“你若感興趣,此人就交給你了。”
被打成這幅樣子的大鐵錘,就算還有些許生氣,救活了也廢了,倒不如廢物利用,讓公輸仇過把手癮。
本就是帝國的叛逆,洛言對於這種愚忠之人沒什麼勸說的想法。
這年頭最不缺的就是鐵頭娃。
“王爺放心,老夫一定將其打造成一具完美的戰爭機器,近些時日在樓蘭研究兵魔神,有了一些獨特的靈感,倒是可以用在他的身上,一定將其身體用到極限。”
公輸仇搓了搓雙手,笑眯眯的說道。
類似於大鐵錘這樣的身軀當着是可遇不可求,尤其是這種魁梧的骨架,乃是上等的材料。
洛言沒有在這件事情糾纏太多,比起這件事情,他更關心中央大廳的密室:“那邊調查的怎麼樣了,可有結果?”
“已經安排好了,他們若是真的走水路,一定會有驚喜。”
公輸仇輕撫鬍鬚,笑容收斂,緩緩的說道。
“那我等着~”
洛言單手撐着腦袋,看着密道的位置,輕聲的說道。
明珠夫人站在洛言身旁,俯身靠在洛言肩膀上,胸口沉甸甸的溫軟壓在他的脖頸位置,青絲散發着誘人的香味,身段呈現完美的弧度,惹人眼熱,狹長的眸子盯着洛言,媚聲道:“倒不如直接炸了,這機關城留着也沒什麼用。”
毒還是你毒……洛言心中嘀咕了一聲,面色卻是淡定的說道:“這是最後的辦法,目前沒必要。”
“怎麼,捨不得墨家的那個小美人?”
明珠夫人緩緩起身,手指輕輕揉捏的洛言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道:“長得確實不錯~”
“……”
洛言懶得與明珠夫人辯駁,腦袋隨意的靠在她身前的溫軟處,享受着這一刻寧靜,至於明珠夫人試探性的話語,無視是最好的選擇,他不信明珠夫人知道雪女與他的那些事情。
明珠夫人若是知曉了這件事情,那他就得考慮將墨鴉換掉了。
沒興趣……明珠夫人看着一臉淡定的洛言,眸光微閃,有些意外:“本宮還打算將她捉回來送給伱,既然你沒興趣,那就算了。”
“這麼說來,我若是拒絕,豈不是辜負你的一片真心?”
洛言睜開了眼睛,打趣的掃了一眼明珠夫人,調侃道。
“一個玩物罷了,你若喜歡,收着便是。”
明珠夫人淡淡的說道,絲毫不以爲意,反正洛言也不缺女人,他身邊盡是一些絕色佳麗,而且身份皆是不一般。
這萬惡的舊社會,當真令人慾罷不能……洛言笑了笑,沒有迴應什麼,比起和雪女這點破事,他現在更關心燕丹那邊的事情,也不知道趙高和章邯處理的怎麼樣了,按道理,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
那陣容別說滅燕丹等人了,就算是陰陽家也能端了。
……
中央大廳的密室內。
衛莊草草的處理了大腿的傷口,些許傷痛並不影響他的心動,類似於他這種實力的人,某種程度上,身體已經脫離了正常人的範疇,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強化,一顆子彈只要不打中要害,影響不會太大。
當然,若是成了大鐵錘那樣的篩子,其結果自然不會太好。
脫離正常人那也是血肉之軀,而非鋼鐵之軀。
“看來我們都成了誘餌,你們的等待註定徒勞。”
衛莊擡頭看着面色凝重的衆人,冷漠的潑着冷水,站在他的角度上,他是不怎麼喜歡這種沒有意義的等待,將自己的生死交在別人手中,這種行爲太過愚蠢,比起等待救援,他更喜歡用劍殺出去。
洛言埋伏的人手雖然很麻煩,可他有一定把握殺出去。
若是蓋聶願意聯手……那洛言等人又算得了什麼。
別問,問就是膨脹。
高漸離目光冰冷的盯着衛莊,沉聲的說道:“你若是不願等待,可以出去。”
“我倒是想出去,你們敢打開密室大門嗎?”
衛莊斜睨了一眼高漸離,眼神和語氣充滿了冷漠和不屑,根本不拿正眼瞧人。
高漸離握緊了水寒劍,深吸了一口氣,忍住了。
衛莊看向了蓋聶,冷聲的詢問道:“師哥,你真的要和這些人陪葬嗎?不如與我聯手殺出去,活着纔能有未來,死了,就什麼也沒了。”
“小莊,你還記得自己因何揮劍。”
蓋聶目光平靜的看着衛莊,聲音平和的說道。
衛莊眉頭緊鎖,深深的看了一眼蓋聶,冷笑道:“師哥,都陷入絕境了,你依舊不忘說教,還真是沒有一點長進,爲了這些弱者,將自己的一切賠進去,這就是你的選擇?”
蓋聶並未辯駁什麼,看着班老頭,冷靜的說道:“班大師,救援的人有可能來不了,我們需要早做打算!”
以他對洛言的瞭解,對方現在敢這麼悠哉的坐等,那外面顯然已經佈滿了天羅地網,所謂的救援,來多少死多少。
衛莊的話雖然不好聽,可有一件事情沒說錯,比起靠別人,眼下只能靠自己。
“事到如今,老夫也不瞞着諸位,此處確實有一條生路,中央大廳的密室可以連通地底暗流的機關獸玄武,藉助它可以避開秦軍逃出生天,可一旦選擇這條路,那便代表放棄機關城,此事不是老夫所能決定的!”
班老頭面色凝重的說道。
因爲墨家機關城內還有着成百上千的墨家弟子,選擇這條路,無疑是放棄他們所有人,更是將墨家的根基拋棄了。
聞言,在場的衆人都是面色變了變。
范增和項梁更是神色一輕,心中鬆了一口氣,他們倒是不怕死,可少羽是項氏一族以及楚國的希望,決不能這麼死在這裡。
“墨家鉅子不一定來得了。”
衛莊淡淡的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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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語很扎心,也很刺人,令在場的墨家弟子都是臉色變了變,他們都知道衛莊話語的意思。
一時間,密室內再次陷入了詭異的平靜。
有了生路的情況下,衆人也不討論了,靜靜的等待了起來。
……
……
另一邊,燕丹正在趕來的路上,雖然是被東廠殺手擡着的,但終究沒有辜負班老頭等人的期待。
同時。
盜跖也是匯合了逍遙子等人,待看清楚眼前這幾人,他的心直接哇涼哇涼的,眼神都是絕望了,機關城內等待的救援似乎永遠也等不到了,單憑逍遙子等人,如何能救助機關城,甚至他們自身都難保。
“事不可爲,我等也沒辦法,此事也是鉅子的意思,我等只能暫保自身,以待來日。”
逍遙子從盜跖口中得知了機關城的情況,神色也是凝重異常,沉默了片刻,緩緩的說道。
眼下這種情況,他們就算有心也做不了什麼。
機關城註定滅亡了。
盜跖聞言,臉色也是難看無比,沉默不語。
張良沉吟了少許,開口說道:“既然退守了中央大廳,想必此處應該有退路,不然當年墨家祖師爺不會設計這麼一處地方。”
盜跖神色微變,此事他倒是不清楚,若真如對方所言,那機關城不是沒有希望。
“其實相比起此事,我更好奇帝國爲什麼會盯上我們,而且是在這個特殊的時間節點,是帝國得到了什麼情報,亦或者我們之中出現了奸細,這件事情纔是至關重要的。”
張良清秀的面容頗爲凝重,沉聲的說道。
這個問題在看到趙高等人的瞬間,他心中便是浮現出來了。
帝國要對付墨家機關城,此事可以理解,可爲何對方能算準他們這行人會來,甚至提前準備好了埋伏,似乎早就知曉了他們這些諸子百家高手會抵達一樣,若非如此,怎會突然遭此絕境。
盜跖和逍遙子也是神色微變,其餘幾名諸子百家的高手也是皺了皺眉頭。
“此事不會是巧合,不過眼下不是計較這件事情的時候,機關城應該是守不住了,而且此番趕來的諸子百家高手也損失大半,墨家鉅子更是生死不知,現在只能寄希望於他們自己!”
張良緩緩的說道,巧婦難爲無米之炊,眼下這種情況,就算計謀再多也無用。
亂拳打死師傅。
何況這種碾壓之勢。
說到底還是吃了情報的虧,張良不明白究竟哪一環出了問題,秦國爲何會突然動手,就算真的要對諸子百家動手,也不該突然這麼大陣勢的對付墨家機關城。
說句不好聽的話,攻打一個墨家機關城至於耗費這麼多人力物力嗎?
墨家弟子滿打滿算不過千百號人,殺雞焉用牛刀。
奸細……張良心中多了一層陰霾。
盜跖沒有再說什麼,他明白張良的話語,沉吟了片刻,道:“那我返回機關城探查情況,諸位,你等先行前往墨家另一個據點等候,我等若是安全逃出,會前往那裡與諸位匯合。”
衆人聞言,點了點頭,便是應下,隨後繼續逃亡。
……
白鳳追蹤盜跖,待發現他與逍遙子等人匯合之後,他便是果斷返回了,逍遙子的實力他先前見過,自然不願意與這位人宗的掌門交手,何況,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不過很快,白鳳悠然自得的情緒便是沒有了,因爲姍姍來遲的墨鴉將他攔住了,同時帶來了一個消息。
逆流沙被洛言端了,洛言翻臉不認人,直接對衛莊等人動手了。
“……”
白鳳微微蹙眉,沉默了片刻,看着墨鴉,輕笑了一聲,淡淡的說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沒什麼變化,說翻臉就翻臉。”
如今的洛言可不是曾的那位韓國先生,貴爲帝國唯一的異姓王,身份尊貴,怎麼還這麼幹。
雖然之前也預感到了,但洛言這翻臉的速度也忒快了吧。
敵人都沒解決,他就直接翻臉了。
真就是一鍋端唄。
墨鴉聞言,心中是認可白鳳的話,洛言確實沒什麼太大的變化,若是真要說變化,頂多說他的心更冷了,可他以前的心也沒怎麼熱過,他的溫柔只對極少一部分人,簡單點說,是家人。
“你和我說這些,是希望我歸降?”
白鳳看着墨鴉,輕聲的說道,他並未感知到四周有羅網的人,自然猜到了墨鴉的意思,眼前這位老大哥對他還是很不錯的。
“隨你,不過,逆流沙終將成爲過去式,你也可以換個方式生活,比如找個媳婦,生兒育女。”
墨鴉看着白鳳,說出了自己的美好期盼。
身爲老大哥,他還是不想看着白鳳在殺手這一條道路上走到底。
用洛言的話來說,這是一條犯罪的道路!
秦國的律法是不會容忍這些人的。
曾經只是騰不出手腳,需要發展國內經濟民生,現在國泰民安,這些諸子百家以及江湖衆人自然需要清算一番,說句不好聽的話,這些人全殺了,無辜的人也不會太多,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揹負着人命。
“你對女人這麼感興趣,爲何你不娶?”
白鳳皺眉看着墨鴉,反駁道,他覺得墨鴉這是將自己的意願強加在自己身上,他自小就對女人沒啥興趣,女人只會影響他的速度。
“我和你不一樣~”
墨鴉想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事情,眼中閃過一抹傷感,片刻之後,盯着白鳳,淡淡的說道:“隨你怎麼想,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好自爲之。”
說完,墨鴉轉身離去,白鳳年紀越大越不可愛了,看久了還有點嫌棄。
白鳳看着墨鴉離去的背影,良久,低聲自語:“怎麼走,是我的事情。”
當年從墨鴉身邊獨自離開,現在的他也不需要墨鴉安排什麼。
說到底。
叛逆期延長,沒結婚的“小朋友”皆是如此,不知道生活需要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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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半個時辰左右。
燕丹等人終於抵達了機關城,同時押送到了洛言的面前,此刻的他模樣極爲悽慘,全身浴血,氣息萎靡,偏偏還甦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