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悄悄摸到了匈奴營地外,觀察着裡面巡邏的士兵和營地的佈置,然後悄悄的摸回了原來的位置。
“將軍,我看清楚了,這些匈奴人巡邏根本毫無規律,每個部落的巡邏和其他的完全不一樣,前面這兩個部落是匈奴的土裡部和渾邪部,這兩個都是匈奴中的大部落。”探子說道。
“你確定嗎?”頓弱問道。
“我確定,家父在世的時候帶着我曾經到雲中行商,恰好遇到了土裡部和渾邪部攻打雲中,我父親也是在這一次行商中感染風寒而死,所以我的印象十分深刻,不可能看錯的。”探子說道。
“人員配置呢?”王賁問道。
“五人一隊,一次兩隊。”探子說道。
“將軍,我們今晚還要夜襲嗎?”頓弱問道。
“我讓你帶來的火油帶來了嗎?”王賁問道。
“帶來了,我們將火油裝在了一罐子裡,每人帶着一個,一共三百個罐子。”頓弱從腰間掏出了一個罐子。
“有就好,傳我命令所有人待會散開,跟我衝進匈奴的大營中,將身上的火油罐子全部砸向這些帳篷裡,然後就撤退,明白嗎?”王賁低聲說道。
“諾!”頓弱說道。
前排的士兵將王賁的命令傳達到後方,等到所有人都聽到消息後,王賁一揮手,五個士兵手持弓弩朝着匈奴大營前進,到達合適的位置之後,五人張弓搭箭將箭矢對準了上方站崗的匈奴士兵。
“嗖~”
五枚羽箭插入在上方觀察四周的匈奴士兵,王賁看到高處的匈奴士兵被處理掉了帶着帶着身後已經準備上馬的士兵立刻朝着前方突襲而去。
馬匹的奔騰聲驚動了巡邏的士兵,但他們還沒來得及查詢情況,便被摸進匈奴大營的士兵用羽箭射殺,轉瞬之間,王賁帶着士兵已經衝入了匈奴大營,馬匹奔騰的聲音將熟睡中的匈奴士兵驚醒,值夜的士兵拿着武器便衝出了營帳,剛衝出營帳便被秦軍騎兵張弓搭箭射殺。
“速戰速決,將火油全部丟出去!”王賁一劍殺死衝到身旁的匈奴士兵說道。
頓弱將腰間的火油罐子朝着一個帳篷砸去,罐子頓時裂開,裡面的火油灑在了帳篷上,其他的騎兵也是有樣學樣,三百個火油罐子在土裡部和渾邪部內被砸開,一個火油罐子砸在草棚子上裂開了,下方熟睡的馬匹頓時被驚醒,火油刺鼻的味道飄蕩在整個整個營地之中。匈奴士兵也紛紛驚醒,朝着秦軍騎兵圍攻而去,雙方頓時亂戰一團。
“撤!!”
看到火油撒開的差不多了,王賁一劍將身邊的火盆挑飛到沾着火油的帳篷後立刻下令撤退,其他的騎兵聽到撤退的命令,也不再跟匈奴士兵纏鬥,附近有火盆的騎兵也紛紛將火盆挑飛了出去,在火油的助燃下,土裡部和渾邪部內燃起了熊熊大火。
一些沒來及衝出營帳的士兵,頓時被大火包圍,原大火在寒風的加持下朝着周圍快速蔓延起來。
大火驚動了附近的其他部落,秦軍夜襲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匈奴大營,大量的匈奴士兵朝着秦軍騎軍圍攻而去,王賁和頓弱帶領着騎軍朝着營外衝出,手中的利劍不斷砍殺圍攻上來的匈奴士兵。
邊城城頭上陳守將正在焦急的等待着夜襲的消息,忽然間看着遠處匈奴大營冒出的火光。
“將軍,你看匈奴大營失火了?”一旁的士兵指着火光的方向說道。
陳守將狠狠的瞪了一眼士兵,說道
“廢話,用你說,老子不是瞎子,來人調動一千騎兵跟我去支援王賁將軍。”
“將軍,若是你們都離開邊城,誰來指揮啊?”副將有些擔憂的說道。
陳守將看了一眼副將,神色有些陰晴不定,他自然是知道副將在擔憂什麼,擔心他們萬一都回不來了,整個邊城可就羣龍無首了。王賁帶着頓弱去襲營的時候,他也說過這句話,但被頓弱用不是還有你呢?給懟回來了。
“若是我們沒能及時回來,邊城就交給你了,不要多言,今天匈奴人的攻城打的老子很憋屈,老子入軍多年,從來是都老子帶人打別人,還沒有被別人打的像是烏龜一樣。”陳守將說完便直接下了城頭。
隨着邊城的城門大開,陳守將帶着一千騎兵朝着匈奴營地衝去。
此時匈奴營地內,王賁率領的三百精銳騎兵陷入了苦戰。
三百精騎雖然都是精銳但是面對人多勢衆的匈奴士兵傷亡不斷上升,就在匈奴士兵即將對秦軍騎兵形成包圍的時候,地面微微顫動,轟轟轟的聲音傳來,一時間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王賁騎在馬上看着遠處的火光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衝出去。
地面不斷在震動着,火光中無數馬匹受到大火驚擾發出了叫聲,馬棚上的火焰和營地內的火焰逐漸匯合,一萬多馬匹受到驚嚇,這些馬匹爲了求生朝着火焰外衝出。
原本即將形成的包圍圈頓時被從火中衝出的馬匹沖垮,面對萬馬奔騰這些匈奴士兵腦海中只剩下了一個想法,那就是跑,在馬羣的驅散下整個匈奴營地陷入了動亂之中,除了土裡部和渾邪部外,附近的部落營地都遭遇了受驚的馬匹的襲擊,一些正在帳篷中睡覺的士兵沒有絲毫準備就被受驚的馬匹衝入了帳篷中,當他們驚醒之後,映入眼簾的是衝向自己的馬匹。
在馬匹的衝擊下,營地陷入了動亂之後,所有人爭搶着逃跑,哭喊聲、大火燃燒的聲音、羣馬踩踏士兵的聲音不斷響起。
“兄弟們跟我走,殺出去!”
王賁看到匈奴人亂了眼中冒出精光,立刻朝着營地口衝去,其他人立刻跟上了王賁,剩下的騎兵依舊保持着隊形朝着外圍突破而去,出口的匈奴士兵強忍着心中的恐懼迎戰上去。
土裡部、渾邪部的動亂引動了整個匈奴營地,頭曼也被自己的下屬叫醒。
“大單于,秦軍襲營,縱火燒了馬棚,土裡部和渾邪部一萬多馬匹受驚朝着其他部落衝去了。”士兵說道、
“秦軍襲營!?巡邏的人是幹什麼吃的?怎麼還讓他們將馬棚燒了!?”頭曼暴怒的說道。
一旁的腰間插着金刀的護衛隊頭曼說道
“大單于,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現在應該讓人穩定營地。”
聽到自己的金刀護衛的話,頭曼冷靜了下來,吩咐道
“讓圖立、圖前帶着王庭護衛軍去穩定動亂,讓邪骨與帶人去守在大營外,不能讓秦軍跑了!”
“是,大單于!”
頭曼身邊的兩個金刀護衛立刻按照頭曼的話去傳達命令。左賢王部中,左賢王看着前方動亂打的營地臉上滿是冷笑。
“大王,我們需要去支援土裡部和渾邪部嗎?”左賢王的金刀勇士說道。
“去什麼?大單于自然會去支援他們,巴巴魯,讓我們的兒郎們好好休息,明天我們還有攻城的任務呢!”左賢王冷笑道。
“是,大王。”巴巴魯看了一眼火光大作的營地搖了搖頭。
左賢王看向了王帳的方向低聲說道
“頭曼,你不放心別的部落在前,讓自己的親信拱衛自己,沒想到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說完左賢王頭也不回的回到了自己的營帳內。
此時王賁率領着騎兵已經衝出了營地,身後頭曼派人追殺王賁的邪骨與帶着騎兵在身後緊追不捨。看着後方緊追不捨的匈奴騎兵,秦軍騎兵拿出手持連弩對着身後的騎兵扣動了扳機。
被弩箭射中的匈奴騎兵紛紛落馬,邪骨與看到這一幕心中有些驚訝,他不知道什麼秦軍的騎兵竟然有如此精湛的騎射水平了,下令
“射箭!!”
匈奴騎兵紛紛朝着前方的秦軍射箭,匈奴的箭矢射在秦軍身上彷彿沒有射中一般,秦軍的騎兵彷彿沒有任何事情,反手一陣弩箭,看到這一幕的邪骨與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了,他身旁的匈奴騎兵也是如此,有的匈奴騎兵甚至喊道
“怪物、秦軍的士兵都是怪物!”
走神的功夫,邪骨與帶領的騎兵速度慢了下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王賁帶着隊伍離開。擺脫了匈奴追殺的王賁看到了前方迎接的陳守將。
陳守將看着渾身浴血的王賁和衆多將士激動的問道
“將軍,你們沒事吧?”
“沒事,公輸家的打造出來的最新盔甲是好用,匈奴的刀劍沒辦法刺破我們的盔甲。”王賁拍了拍自己的盔甲說道。
這些盔甲都是公輸家仿造冷凝甲打造的,雖然在輕便和防禦上比不了真正的冷凝甲,但面對現在還停留在用劣質青銅乃至骨頭打造箭矢、刀劍的匈奴人來說已經是碾壓了。
陳守軍藉着火光看向了王賁身上的盔甲,三百騎兵的盔甲和他們的盔甲有着明顯的不同。
“追兵呢?”陳守將問道。
“不知道,剛纔還對我們追着不撒口,後面射了一輪羽箭速度就慢下來了。我們趕緊撤退。”王賁說道。
“好,將軍先走,我們殿後。”陳守將說道。
王賁點頭,帶着騎兵朝着邊城而去,陳守將帶着人殿後,在沒有發現敵人追上來之後,陳守將帶着人也撤離了,王賁帶着手下徑直的衝入了邊城之中。
“傷亡如何?”王賁停下馬說道。
“多虧了這些最新的盔甲,三百個弟兄,一個也沒有死,重傷五個,剩下的都帶着些許的輕傷。”頓弱看着身上的盔甲眼中充滿疼惜。
其他的騎兵也是如此,在衝殺在匈奴大營的時候,匈奴的武器砍在他們身上做不到實質性的傷害,尤其是面對匈奴人的弓箭,大部分都被盔甲擋住了。
“可惜了這種盔甲製作太難了,據說到現在爲止也只有羽林軍中裝備了大半,其他的軍隊只有少數的盔甲。”王賁拔下了插在盔甲上的羽箭說道。
看着羽箭的箭頭,王賁有些詫異,因爲這羽箭的箭頭並非是匈奴常見的青銅箭頭和骨制箭頭,而是鐵質的,雖然製作十分劣質,根本比不上秦國的箭頭,但這也足以讓王賁感到驚訝了,這說明匈奴人已經有工匠能夠打造鐵質武器了。
“看來先生說得對,這匈奴將會是我們今後最主要的敵人。”王賁看着箭頭說道。
匈奴人雖然沒有工匠,但匈奴人知道工匠的重要性,在劫掠各國的時候,除了錢財、糧食和女人之外,他們也會格外的注重工匠,每次劫掠都帶着不少的工匠回去。
“在大秦的鐵騎下沒有一個敵人能夠活着,匈奴人是厲害,但我們現在也不差。”頓弱拍了拍馬鞍和馬鐙說道。
王賁點了點頭,秦國之前和匈奴對戰,和其他國家沒什麼區別,都是依託城池,靠着強弓勁弩不斷消耗匈奴的有生力量。但要是正面硬對硬的對拼,秦軍的確不是匈奴的對手。
中原能和匈奴騎兵硬對硬的衝殺也只有趙國的武林鐵騎,但現在有了馬三寶,秦軍騎兵逐漸和二者站在了同一批次上。
隨着天色微亮,混亂的匈奴大營也平息了下來,狼狽不堪的匈奴人灰頭土臉的坐在地上,從其他部落調動來的士兵正在清理戰場。
頭曼在兩個金刀勇士的護衛下帶着手下來到了土裡部和渾邪部。
“你們的土裡王和渾邪王呢?”頭曼抓着一個士兵問道。
“回大單于的話,不知道,是土裡部的,大王昨天被大火燒傷,現在正在接受治療。”士兵顫顫巍巍的回答道。
看着滿地的焦土還有冒着黑煙的帳篷,頭曼心中愈發的生氣,喊道
“昨天巡邏的士兵呢?秦軍襲營,竟然沒有第一時間發現,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在場的土裡部和渾邪部匈奴士兵都不敢再說話,而是默默的低下了頭,看着垂頭喪氣的士兵,頭曼眼中的怒火彷彿要變成實質性噴出來一般,對着剛纔的士兵說道
“帶我去找土裡王,這裡有渾邪部的士兵嗎?讓渾邪王來土裡王的營帳中見我。”
“是,我這就帶大單于去見我們土裡王。”
士兵在前面引這路將頭曼帶到了土裡王所在的帳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