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曼來到了營帳之中,土裡王在牀榻上全身被白布包裹起來,一旁兩個巫師正在給土裡王摸着什麼特殊的藥膏。頭曼心頭的憤怒瞬間消散了,滿臉的驚訝。
頭曼的隨從也是如此,土裡王好歹也是堂堂一個部落之王,怎麼會被大火燒的如此嚴重。
“土裡王,你這是怎麼了?”頭曼驚訝的問道。
“回稟大單于,昨晚秦軍襲營,放火燒營的時候,我的王帳恰好是被直接點燃了,我沒能及時逃出來。”土裡王說完白布下的老臉上充滿了羞恥。
頭曼看着土裡王,雖然知道土裡王在撒謊,但是他也不能當衆拆穿下屬的謊言,否則土裡王在部落裡的威嚴會受到影響,土裡王可是自己的心腹。
“你好生修養,這仇我會給你報的。”頭曼說道。
“多謝大單于。”土裡王說道。
營帳的門簾被掀開,乾乾淨淨的渾邪王走了進來,看到頭曼之後,立刻跪下說道
“拜見大單于!”
“說說,昨晚秦軍襲營的時候,你在幹什麼?爲什麼任由大火蔓延,沒有組織士兵滅火!”頭曼問道。
渾邪王看了一眼躺在牀上慘不忍睹的土裡王,渾邪王神色複雜的說道
“昨夜秦軍襲營來的突然,而且我渾邪王部的水源不夠,只能滅掉了小部分的火,剩下的火,屬下無能爲力。”
看着渾邪王,頭曼一鞭子摔在了一旁的桌案上,雕刻着華麗花紋的桌案頓時變成了兩半,桌案碎裂的聲音讓在場的人一驚,渾邪王更是嚇的全身顫抖,土裡王眼中露出了肉疼的神色,這桌案是他用一百多個奴隸從其他部落換來的,就這樣被頭曼毀掉了,他怎麼能不心疼呢?
“該死的秦軍,本單于定要將他們全部殺死,用來祭祀狼神。”頭曼冷聲說道。
說完頭曼便直接離開了,頭曼離開之後,渾邪王和土裡王都鬆了一口氣,看着滿身燒傷的土裡王,渾邪王搖了搖頭,昨晚他們之所以沒有及時阻止秦軍的襲營,並非如他們所說的那樣,而是他昨晚接受了土裡王的邀請參加了土裡王的宴會,宴會結束之後,他和土裡王的戰將都帶着女人下去睡覺了,這纔沒有第一時間帶領士兵形成有效的攻擊和滅火。
“土裡王好生休養吧。”
渾邪王說完便離開了營帳,土裡王也沒有再說什麼,安心的讓巫師給自己抹着藥膏。
王賁站在城頭上看着城下空蕩蕩的鬆了一口氣,昨晚襲營之後,他們算是徹底惹怒了匈奴,他們預計今天會迎來匈奴人更加猛烈的進攻纔對,就在王賁還沒徹底鬆氣的時候,就看到大量的騎兵身上揹着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朝着邊城跑來。隨着匈奴騎兵逼近將身上的東西丟到地上,王賁清楚對方要幹什麼。
大量的沙土被丟在城外,很快就有了兩人高,剩下的騎兵還在不斷丟着沙土。
“放箭,別讓他們築起土山!”王賁說道。
士兵們聽到王賁的命令立刻朝着下方的匈奴騎兵射去,但是面對箭雨,不同於衝鋒的攻城戰,這些匈奴士兵立刻散開,跑出了秦軍弓箭的射程範圍之內,只有一些沒有來得及的騎兵被射中。
“停下,等到敵人的士兵穩定土山的時候再射箭。”王賁說道。
不斷有着匈奴騎兵帶着沙土來到了邊城外,將沙土丟過去,然後快速的跑開,很快有着士兵和工匠來到了土山下,藉着堆起來的沙土開始築土山,正在建造的士兵和工匠,還沒有動手便迎來了秦軍的攻擊,這些士兵和工匠蜷縮在沙土堆後躲避着弓箭。
看着攻擊過後,繼續堆築造土山的匈奴士兵,王賁放棄了箭雨洗地的行爲,而是調來了一批精銳的弓手,將匈奴士兵和工匠當做靶子來射箭用。
隨後一天的時間內,匈奴方面不斷派出士兵去堆築土山,而秦軍也是不斷的射箭阻止匈奴人築起土山,但土山還是被匈奴人不斷填人命的方式給築造了起來。
到了第二天上午的時候依舊是如此,但是下午的時候,王賁以爲匈奴人還會繼續建造土山的時候,整個匈奴大軍再次出現在邊城外,左賢王看着還有半天就要建造完畢的土山心中十分的無奈。
他一天半的時間讓部下去建造土山,這讓頭曼等不及了,秦軍襲營的事情讓頭曼心中憋了極大的怒火,而他這般消極攻城的行爲讓頭曼更是怒不可遏,將他叫去訓斥了一頓後,便讓渾邪王和土裡王帶領士兵也參與到了攻城中。
“左賢王,還請下達攻城的命令。”渾邪王說道。
左賢王看了一眼渾邪王和土裡王的金刀護衛只能讓身邊的號令兵吹動了攻城的號角,渾邪王和土裡王兩部雖然名義上是服從他的命令,但實際上這兩人都是頭曼派來監視他的人,頭曼的目的就是要讓他耗費足夠多的士兵攻下城池,從此削弱左賢王部的實力。
一場慘烈的攻城戰再度展開,面對秦軍的箭雨襲擊,不過片刻第一波攻城的匈奴士兵便死傷大半,而剩下的人則是繼續朝着邊城衝去,而秦軍的箭雨間距明顯長了很多,頭曼爲了快些拿下邊城,派人包圍了整個邊城,面對匈奴人的四面進攻,邊城的人手頓時被分散開來,防禦也不如之前那般頑強。
王賁看着下方源源不斷攻來的匈奴士兵,看向自己身邊的守軍將士,因爲人手的分散,他們的人手出現了不足的現象,雖然土山沒有建造完成,但也成爲了一個平臺能夠有效的對着城牆上的士兵造成殺傷。
隨着夜幕的升起,攻城戰再度停下,整個城牆上沾染了鮮血,一些士兵正在搬送着戰死士兵的屍體送到城內,王賁咬住白布將自己手臂上的傷口包裹住,面對匈奴人不要命一般的攻城,他們的死傷也十分慘重。
頓弱、陳守將和副將都來到了王賁身邊,三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帶着很多的傷口,尤其是頓弱,現在的頓弱完全靠着長矛支撐才能夠走路。
“這些匈奴人竟然還有用青銅錘的,一時沒有防範,被打到了。”頓弱說道。
“我們現在還有多少人能用?”王賁問道。
“我那邊還能動的人剩下三千。”頓弱說道。
“我這裡差不多也是三千。”“南城遭受的攻擊較弱,還剩下四千。”
“我這裡能動的人還還有三千五百人。”王賁臉色沉重的說道,一天的時間他們傷亡了快三分之一,而匈奴人那邊則是更加慘烈,城池下大量的堆成了小山般高,匈奴人正在清理戰場。
看着下方正在運送着屍體的匈奴人,王賁下令道
“讓將士們好好休息,明天匈奴人的進攻比今天更加慘烈。”
“諾!”
夜幕下的和平很快就被打破,第二天的太陽剛剛升起,匈奴人的進攻再次到來。
左賢王看着遲遲攻不下的城頭,整個人也有些煩躁了起來,今天是他答應頭曼的最後一天,若是攻不下城池,他必然會被頭曼藉此報復,爲此左賢王讓自己麾下的本部士兵也加入攻城。
看着下方不斷衝鋒的匈奴士兵,原本秦軍還能夠佔據城頭,但隨着匈奴士兵再度架起更多的雲梯,秦軍和匈奴人開啓了城頭爭奪戰。
看着自己的士兵攻上了城頭,左賢王立刻站起來說道
“讓大軍全部壓上,必須要拿下城頭!”
攻城戰最關鍵的便是城頭的攻防,誰佔據了城頭,誰便是這場攻城戰最後的勝利者,一場關於城頭的攻防戰再度拉開,匈奴人不斷爬上城頭,而守軍一度將城頭搶回,又在匈奴人的進攻下丟失。
王賁一劍刺穿眼前的匈奴人,藉着面前匈奴人的屍體當做護盾,朝着前方的匈奴士兵衝去,透過屍體的劍刃刺穿了身後的士兵,王賁將長劍拔出,將二人推下了城頭,下落的士兵被屍體砸下,守軍再次搶下了城頭。
看着下方還在源源不斷衝上來的匈奴士兵。
“秦軍萬勝!人在城!”王賁舉着長劍喊道。
“人在城在,秦軍萬勝!!”王賁身後的士兵喊道。
王賁帶領着守軍朝着前方爬上城頭的匈奴士兵衝去,再次將衝上城牆的匈奴士兵打退之後,王賁身邊的守軍已經不剩下多少,看着下方還在源源不斷衝鋒的匈奴士兵,王賁看向了西南方,眼中露出了堅決。
就在王賁準備好與城共存亡的時候,萬馬奔騰的聲音響起,一股漆黑的騎軍正在朝着戰場衝來,馬匹奔騰讓整個大地都爲之顫抖。
戰車平臺上的左賢王猛然站起來,看着右方衝出來的騎軍,左賢王迷住了眼睛,看着這對方的旗幟,隨後臉色頓時大變喊道
“派遣人手去擋住他們,秦軍的援軍來了。”
城頭上,一名士兵也發現了援軍激動的喊道
“將軍,我們的援軍到了,是蒙武將軍的黃金火騎兵!!!”
王賁看去,黑色的大旗上寫着蒙字,黑色的騎軍毫不停息的朝着匈奴大軍衝去,看到援軍的到來,王賁也是再度來了動力。
“兄弟們,援軍來了,跟我守住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