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開看到魂燭走後也沒動怒,臉色有些陰沉的說道
“來人,本相要進宮拜見大王太后!”
“諾!”
郭開在傭人的服侍下換上了官服,走出相府之後,門口的馬車早已等候多時。郭開坐在馬車上臉色還是有些陰沉,倒不是對魂燭的話感到生氣,而是對娼後將朝堂大權交給趙佾感到了不滿,他這次入宮除了拜見找娼後要一個理由之外,更多的是想要查看近期的州奏章和趙王遷的批覆。
趙佾掌握朝堂的這段日子如果沒做什麼事情,郭開是絕對不相信的,爲了防止自己陰溝裡翻船,一着不慎丟掉全家性命,他必須要仔細的檢查這一個半月以來趙國上下發生的所有事情。
大梁城外,秦軍大營中。
王賁看着地圖手中正在比劃着什麼,李信在一旁也推算着什麼,秦軍的高級軍官都聚集在了這裡,他們正在想着該如何攻下大梁。這些校尉在看到自家主帥和先鋒將軍都在沉思想着什麼,悄悄的將聲音放低了下來。
“大帥和將軍這是怎麼了?”一名校尉小聲的問道。
“應該是在考慮馮相和頓弱將軍和燕軍的戰事。”一旁的人小聲的說道。
王賁聽到兩人的對話,不由得看了過去,兩人當即神色變得正經了起來。王賁和李信兩人的確是在想着頓弱和燕軍的對戰,根據他們的推算這兩天就是燕軍遞達煮棗的日子。
“王師大人呢?”王賁看着營帳內的衆人問道。
“回稟大帥,王師大人帶人離開軍營了,走之前說去四周勘察地形去了。”一名校尉說道。
王賁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示意他們繼續討論攻打大梁的事情,而他自己和李信則是做着擊敗燕軍之後,該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小的代價攻佔整個魏國。
打着勘察地形之名,實則遊玩的子游帶着雪女、少司命和焰靈姬三人正在河邊燒烤,子游和少司命坐在河邊手中拿着一根竹竿,正在釣魚;墨鴉和白鳳兩人正在處理着食材,釣上來的魚,從樹林中捕殺的獵物,以及採集來的果子;負責燒烤的自然是在各地偷師成功的雪女;焰靈姬負責掌控着火候。
子游坐在岸邊整個人面無波瀾,眼中時而閃過的急躁與這悠閒的氛圍格格不入。少司命感覺到了子游有些急躁,一手握着竹竿,一隻手握住了子游的手,眨着眼睛像是在安慰子游。
子游無奈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司命,輕聲說道
“我不是在爲戰事感到焦慮,戰事是王賁和李信的,他們的能力足以應對大多數情況了,如果有他們應對不了的還有着在楚國的王翦,咸陽的尉繚,上黨的蒙武,怎麼都輪不到我焦慮。”
聽到子游不是因爲戰事感到焦慮,少司命有些不解的看着子游,除了戰事之外她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情會讓子游感到焦慮。
子游用餘光看了一眼他和少司命身後的兩個竹簍,一個竹簍中滿是肥美的河魚,而另一個竹簍中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滿載而歸的是少司命,空空如也的是他。
子游前世就是一個釣魚佬,作爲釣魚佬最不能忍受的事情就是空軍,而且自己旁邊的人掉的一條比一條大,更他媽讓人無法忍受的是旁邊的人還是一個新手美女。
少司命自然注意到了子游的動作,眼中流露出了些許無奈,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從開始釣魚到現在爲止,子游跟她換了兩次位置了,每到一處她都是滿載而歸,而子游別說魚了,甚至連烏龜都釣不上來。
“肯定不是我的技術問題,一定是這條河有問題。”子游看着河面喃喃自語道。
忽然的子游的竹竿一動,子游當即屏氣凝神,感受着竹竿傳回來的動靜,子游平靜的臉上當即面露興奮的神色,他相信這次絕對是一條大魚,就在子游拉動着竹竿,準備將魚釣上來的時候,一陣笛聲響起,平靜的河面頓時變得洶涌了起來,見狀子游連忙拉動手中的竹竿。
突然翻騰起來的河水讓魚兒猛然受驚,不斷的撲騰着,子游不斷的收力,魚兒猛然從河中躍起,一條十分肥美,大概有六七十斤左右的大魚頓時吸引了子游的目光,魚兒很快又落了下去。
看到自己的魚再度落入水中,子游有些焦急,手中的力道不由得又大了幾分,但隨着笛聲的不斷傳來,河面變得更加洶涌異常,忽然子游的耳朵中響起了一道清脆的聲音。
那是竹竿上魚線斷掉的聲音,子游手上力道不減,竹竿頓時被擡起,但根本不見剛纔的大魚,只有斷掉的白色魚線,看到這裡,子游的臉色頓時陰雲密佈。一旁的少司命看着如此的子游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子游周身遍佈着殺意頓時吸引了白鳳、墨鴉、雪女和焰靈姬的注意。子游眼神冰冷的看着河對面,只見一道穿着麻衣帶着斗笠的人手中把玩着一根竹笛,正在朝着他們緩慢的走來,很明顯剛纔的笛聲和突然洶涌起來的河面是此人的手段。
“雪兒,把我的湛盧拿來!”子游聲音低沉冰冷,充滿殺意,讓五人頓時感到不寒而慄。
雪女聽話的將湛盧交給了子游,同時拉着少司命退後了一步,墨鴉和白鳳當即來到子游身後,神色緊張的看着對面的斗笠人。剛纔子游突然變得肅殺起來明顯是因爲河對岸的人,所以二人第一時間認爲對方是極爲難對付的對手,否則根本不可能讓子游如此認真的對待。
墨鴉看了一眼子游的狀態,心中已經做好了拼命的準備,他跟子游的日子很長了,但還是第一次見到子游如此模樣,小聲的對着身邊的白鳳說道
“如果情況不對,你立刻去軍營叫救兵!”
白鳳剛準備點頭,子游冰冷的聲音響起
“叫什麼救兵,我今天必須弄死他!!”
說完湛盧出鞘,一道駭人的劍氣朝着河對岸砍去,鋒利的劍氣頓時將河面斬開,寬闊的河流頓時被分成兩半,河牀暴露在了空氣中,原本漂浮在水中的河草短時被分成了兩半掉在了河牀上。
河對岸的斗笠人眼皮直跳,臉上有些慌亂,他根本沒想到子游如此不講武德,大家上來不應該是先互報姓名,說點讓人聽不懂的話,然後再擺開架勢開戰嗎?怎麼現在你直接上來開大招了。
看着將河流直接截開的劍氣,斗笠人雖然有些驚慌,但手中動作不斷,當即數個手印變換着,體內雄厚的內力涌現出去,在自己身前形成了一道內力屏障,擋住了子游的劍氣。
內力屏障和劍氣碰撞的瞬間,內力屏障當即一震,斗笠人臉色一驚,他沒想到子游這一道劍氣如此厲害,將玉笛插入後腰,手中不斷結印。被分開的河流頓時沸騰了起來,兩條水龍形成環繞在了內力屏障的兩旁,兩隻水龍發出一聲怒吼,一口咬住了劍氣,將前進的劍氣攔住。
隨着水龍的一聲怒吼,劍氣與水龍的屏障當即炸開,水龍化作漫天落雨紛紛灑灑落下,就在斗笠人鬆了一口氣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湛盧破開了落下的雨水,朝着斗笠人殺了過來。
子游手持湛盧在漫天落水中殺向了斗笠人,看着全身爆發着驚天殺意的子游,斗笠人眼皮直跳,這股殺意沒有殺妻滅子之仇根本不可能出現,他確定自己是和子游第一次見面,怎麼可能有如此大仇。
雖然斗笠人都很多疑惑,但湛盧傳來的殺意讓他根本沒有時間去想事情緣由,當即拔出後腰間的竹笛,迎上了湛盧。
竹笛擋住了湛盧,清脆的碰撞聲響起,子游眼皮微跳,他沒想到一根竹笛竟然擋住了湛盧,而且他清楚的感知到了竹笛上並沒有包裹着內力,看來這根竹笛也是寶物了。
但子游並沒有因爲竹笛是寶物就手下留情,手中的湛盧力道更重了三分,沒有絲毫猶豫的砍上了竹笛,哪怕是你是寶物又如何?老子的魚就是被你和這根破笛子整沒了,釣魚佬從不空軍,沒魚,你就去給我當魚!
斗笠人不斷揮動着手中的竹笛抵擋着子游的進攻,子游手中儒家劍法信手捏來,若是一般人早就應對不住了,斗笠人依舊是遊刃有餘的抵擋着子游的進攻,一手不知名的劍法十分精湛。
看到斗笠人劍法也不弱,子游當即運轉內力,背後的河流中河水升空,凝聚出了大量水劍,子游手中劍訣一捏,大量的水劍朝着斗笠人殺去。
斗笠人手中竹笛擋住湛盧之後,當即後撤一步手中掐訣,周身陰陽家龍遊之氣瀰漫,一隻巨大的龍魚在半空中出現,龍魚捲起巨大的魚尾擋住了大量的水劍。
河對岸的幾人自然看到了子游和斗笠人的交手,看到斗笠人用出陰陽家的龍遊魂兮,當即將視線看向了少司命。
“小依,你認識對面這個斗笠人嗎?”雪女問道。
少司命搖了搖頭,龍遊魂兮可不是一般人能夠使用的,在陰陽家只有護法及以上纔有能力學習和掌握,哪怕是他們這些長老都沒有資格學習,哪怕學了也無法掌握住。整個陰陽家也只有東皇太一、左右護法和楚南公掌握了,但對面這個斗笠人明顯不是其中之一。
子游自然也認出了對方用的是龍遊魂兮。
“陰陽家的人?”子游有些意外的問道,但手中動作並沒有停下來,手中結印,周身頓時繚繞着龍遊之氣,接着在斗笠人震驚的目光下,瀰漫起的龍遊之氣逐漸凝聚成了一隻高一丈二尺,背有五彩,獅頭、鹿角,虎眼、康身、龍鱗,牛尾的神獸。
“麒麟!?”斗笠人震驚的說道,子游用出龍遊魂兮本就讓他驚訝不已,但子游的龍遊魂兮所凝聚出來的本相更是讓他震驚。
麒麟,傳說的瑞獸,也是儒家的神獸,儒家典籍中記載着孔子出生之前和去世之前都出現了麒麟,據傳孔子出生前,有麒麟在他家的院子裡“口吐玉書”,孔子死的時候也有麒麟現世。不僅如此麒麟同樣也被當做是聖君的象徵。
不僅僅是斗笠人驚訝,哪怕是河對岸的五人也是十分的驚訝,麒麟的名聲太響了,哪怕是三歲小兒都知道麒麟的象徵,他們雖然知道焱妃將不少陰陽家的秘術都交給了子游,其中就包括龍遊魂兮,但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子游龍遊魂兮的本相。
陰陽家的龍遊魂兮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正如斗笠人的龍魚,子游的麒麟,焱妃的三足金烏,這些都是三人的本相,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相,而龍遊魂兮修煉大成就會顯現出施術者的相。
“你怎麼會我陰陽家的龍遊魂兮!?”斗笠人沉聲問道。龍遊魂兮可是陰陽家不外傳的秘術,現在竟然泄露了出去,這讓斗笠人開始懷疑起陰陽家內部是不是出現了內鬼。
子游沒有回答他,而是操控着麒麟衝向了龍魚,斗笠人發現了子游的進攻,當即操控着龍魚進行反擊。麒麟一躍而起,張開大口,直接朝着龍魚咬去。
斗笠人自然不會讓子游得逞,當即操控着龍魚揮動着尾巴朝着麒麟的頭掃去,但麒麟躍起,前蹄當即踩在了龍魚的魚尾上,藉着壓制住龍魚的魚尾,麒麟朝着龍魚撞去。
被麒麟的角撞擊的龍魚,當即朝着後方倒去,龍魚周身的龍遊之氣當即潰散了不少,而斗笠人相應的的到了反噬。
趁你病要你命這是子游一貫的做法,一手操控中麒麟不斷進攻龍魚,一隻手運氣湛盧朝着斗笠人殺去,斗笠人雖然被反噬了些許,但連輕傷都算不上,看到子游再度殺來,斗笠人也是一手操控着龍魚進行反擊,一手握着竹笛應對子游。
看着子游和斗笠人打的有來有回,河對岸的人五人想要上前幫忙,但考慮到自己實力和對方的差距又停了下來,他們貿然上前不僅不會幫到子游反而會成爲累贅,五人只能站在對岸時刻關注着戰局的變化。
龍魚終究不如麒麟,在麒麟的一聲啼叫下,頭前的角直接抵在了龍魚的身子上,當即龍魚發出了痛苦的哀嚎聲,而正在和子游交手的斗笠人當即吐出一口鮮血,手中竹笛的抵抗也慢了下來,子游眼神一凝,當即殺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