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盧一劍挑飛了斗笠人手中的竹笛,隨後子游一腳踹在了斗笠人的心窩上,斗笠人當即倒飛了出去。子游當即運轉輕功,一個瞬身就來到了斗笠人的身後,一腳踹在其腰間,在斗笠人騰空的瞬間,子游一道禮規天成打出。
斗笠人當即感覺出自己全身被禁錮住,當即雙手結印,一道道淡藍色的內力將其包裹,想要抵擋禮規天成,但一道銳利之氣當即斬開了淡藍色內力,斬斷了抵抗禮規天成的內力,頓時斗笠人全身的內力當即被鎖死,任由斗笠人怎麼調動內力都無法感覺到。
做完這一切的子游並沒有着急動手,任由斗笠人掉在地上,整個人抽動了兩下。
子游將手中的湛盧往地上一插,臉上帶着猙獰的笑容摩拳擦掌的看向了斗笠人,躺在地上的斗笠人看着臉色猙獰的子游,心中頓感不妙,掙扎的向後退去,邊退邊看着子游問道
“你你要幹什麼!?”
“我要幹什麼!?我要爲我那條七八十斤重的魚報仇!”子游咬着牙說道,那可是七八十斤重的魚啊,不是買的,更不是漁網撈的,而是自己親手釣上來的,馬上就要釣上來的時候,卻因爲別人搗亂讓它給跑了,這讓子游怎麼忍!?
子游鬆動了一下手指,就在斗笠人還想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一個沙包大的拳頭已經碰到了他的眼睛,隨後子游一腳踩在斗笠人的腹部,斗笠人當即慘叫一聲。
“我讓你打擾我釣魚!”
“我讓你沒事吹笛子!”
“我讓你”
子游咬着牙一邊罵,一邊動手,一想到自己七八十斤重的魚就那麼跑了,子游手上的力度更重了幾分。斗笠人在子游的摧殘下不斷的慘叫着,頭上帶着的斗笠也早就不知道被打掉什麼地方去了。每當斗笠人想要求饒的時候,子游的總能精準無誤的將沙土踢到斗笠人的嘴中。
河對岸的五人聽着響徹河流兩岸的慘叫聲,不由得齊齊流下了一道冷汗。
“這人是和先生憂愁嗎?”墨鴉摸着下巴問道,如果沒有仇,他根本想不到爲什麼子游要用如此羞辱的方式去痛扁那個斗笠人。
“肯能是先生還在小聖賢莊讀書時的仇人吧。”雪女有些不確定的說道,她是最早跟着子游的人,根本不認識這個斗笠人,而且依照子游的性格,從不記隔夜仇,一般都當場報了。
少司命則是搖了搖頭,手中結印,一旁的樹葉凝聚成了一行字,說的是陰陽家和儒家有仇,陰陽家的人沒事基本上不會去小聖賢莊。
陰陽家和儒家的矛盾也是歷史矛盾了,當初幾家在齊國亂鬥,都把腦子打出來了,陰陽家的人除非腦子抽風了纔會去小聖賢莊招惹荀子的弟子。
想不到緣由,他們看着對面還在被痛扁的斗笠人,只能齊齊聳了聳肩,不再說話,隨後各自回去忙活自己的事情,處理食材的處理食材,燒烤的燒烤,玩火的玩火。
子游狠狠的踢了斗笠人一腳,啐了一口說道
“以後給我記住了,不要再跟我吹你的破笛子,尤其是別人在釣魚的時候。”
“唔唔..系..道..了。”斗笠人腫着臉口齒不清的說道。
子游一手提着斗笠人,將竹笛插在自己的腰間,一手提着湛盧回到了河對岸,此時五人已經收拾好了食材,正準備開吃。子游將手中的斗笠人丟在一邊伸手接過了雪女遞過來的烤肉,吃了一口。
“說你是什麼人!?”子游看着斗笠人問道。
聽到子游詢問斗笠人,其他人也是圍了上來,他們也挺好奇這個斗笠人的身份的,雖然子游和陰陽家之間可以說得上是死敵了吧,但陰陽家有名有姓的人他們都知道,但從沒聽說過這個斗笠人,甚至連少司命這個陰陽家五大長老之一的都沒聽說過,這就不得不讓人深思了。
斗笠人沒有說話,閉上眼睛一副完全任人處置的樣子。
“好,我就喜歡你這種嘴硬的人,雪兒把這根笛子燒了。”子游從腰間抽出竹笛說道。
“你敢!”
斗笠人當即睜開眼睛,面目猙獰的衝向了子游。可惜被封印了修爲的斗笠人一腳就被墨鴉放倒在地,斗笠人趴在地上擡起頭對上了子游充滿玩味的眼睛。
“對付一個大宗師,如果你拿他的生命來威脅他,他會當場給你們表演一下什麼叫做可殺不可辱,但是你拿着他們重要的東西來威脅他們,他們八成屈辱的臣服。”子游手上把玩着竹笛說道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這根笛子的材質是湘妃竹吧,陰陽家的人,手中拿着不一般的湘妃竹做的笛子,這不得不讓人聯想到陰陽家的長老湘妃啊!”
衆人看向子游的手中的竹笛,翠綠的竹笛上佈滿了褐色的雲紋紫斑,若是仔細發現這根竹笛上的雲紋紫斑所形成的的圖案正是一條龍魚,而且此形狀並非是人工雕刻,而是渾然天成的。
陰陽家的長老,湘妃,陰陽家神秘的斗笠人,珍惜的湘妃竹笛子,以及神秘人激動的反應,一時間讓衆人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紛紛用着八卦的眼神看着斗笠人。
“這根竹笛該不是個定情信物吧!”焰靈姬調侃的說道。
子游把玩着竹笛,忽然一停,將竹笛對準了陽光,在陽光穿過竹笛上肉眼無法察覺的縫隙在地面上形成了一行字,只不過這字並非是秦國的文字,而是楚國的文字。
“魚鱗屋兮龍堂,紫貝闕兮朱宮,靈何爲兮水中。”子游輕聲念道。
“是,屈原的《九歌·河伯》。”雪女當即說道。
“你是河伯?”子游看着斗笠人詫異的問道。
河伯當即扭頭過去不再說話,河伯如此模樣當即讓衆人確定了他的身份正是河伯。只不過衆人知道了河伯的身份之後,關注點並不在這個上面,而是河伯和這根湘妃笛之間的關係。
少司命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事情,看向了子游,子游領悟了少司命的意思之後臉上帶着八卦看向了河伯說道
“小依說,湘夫人的幽離谷中有兩根生長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湘妃竹,是歷代湘夫人精心培育出來的,據說是歷代湘夫人最爲珍貴之物,但是她在陰陽家聽說其中一根竹子不知道被誰給砍斷了。”
聽到子游的話,衆人眼中放出了精光,子游就差直說這根笛子就是那根湘妃竹了。
“傳說中,河伯的妻子應該是落水之神宓妃啊?傳說中宓妃爲伏羲的女兒,因爲討厭自己的追求者九隆,因爲各種巧合被河伯帶走,最後成爲了河伯的妻子。但之後因爲河伯經常去尋求各種女神的歡心,冷落了宓妃。後來宓妃遇到了大羿,於是便和大羿在一起了。而且大羿還射中了河伯的一隻眼睛。”子游將河伯、宓妃和大羿之間的三角戀故事簡略的說了一下。
“既然你這個河伯都有人擔任,那麼宓妃應該也有才對。”焰靈姬看着河伯說道。
根據陰陽家對天命的追求,若是河伯是陰陽家的人,那麼陰陽家一定還有着宓妃的存在。如此來說河伯應該和宓妃是夫妻,而湘夫人是和湘君一起的,但是現在看來,這恐怕又是不爲人知的狗血愛情故事了。
聽到子游等人說到宓妃,河伯當即睜開眼睛,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河伯眼中的兇光無法掩蓋。看着河伯的反應,衆人更想知道其中的故事了。
少司命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河伯,好像是想到了什麼,拉了拉子游的衣角。子游當即領悟了少司命想說的,輕咳兩聲轉述了起來
“陰陽家中,湘夫人並非是一人,娥皇和女英,兩人是一對長相一模一樣的親姐妹,兩人修煉的功法分別是白露欺霜和上善若水。根據陰陽家中的記載,湘夫人與湘君乃是夫妻,二人想要真正突破宗師,需要進行雙修。
但娥皇修煉的水術白露欺霜,與舜修煉的土術“皇天后土”相互剋制。而女英修煉的水術上善若水,能與舜修煉的土術“皇天后土”相輔相成。
根據陰陽家的規定,歷代湘夫人都應該修煉上善若水纔對,但是這一代的娥皇卻擅作主張修煉了白露欺霜,至於其中的原因,除了當事人和東皇太一之外沒人知道。”子游看着河伯笑着說道。
衆人眼神看向了河伯,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現在看來這位娥皇想必是爲了某個人才修煉了和湘君相互剋制的白露欺霜。聽到子游說到這個時期,河伯的眼中升起了一股追憶的神色,彷彿思緒回到了曾經那個年少的時候。
“現在可不是讓你追憶的時候,來說說你爲什麼來刺殺我。”子游拿着竹笛敲打着石頭說道。
看到子游拿着自己的竹笛敲打石頭,河伯當即眼睛發紅,掙扎着想要上前,卻被墨鴉死死的按住了。
“倒是一個癡情的人。”焰靈姬笑道。
“如果你還不說,我立刻讓人把他燒了。”子游冷聲說道。
“我說,我說。”河伯停止了掙扎說道“我來刺殺你是因爲楚南公,我當初離開陰陽家遊歷天下,最後在楚國的雲夢澤隱居不出,前段時間楚南公找到了我,告訴我瞭如今陰陽家的處境,希望我能夠出面刺殺你。”
“漁父你認識嗎?”子游想到了那個硬抗鐵鷹銳士劍陣的倒黴蛋。
“認識,我們都是同一批的弟子。”河伯點頭說說道。
“其實,我很不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楚南公在你們陰陽家的地位爲什麼會這麼高?但是因爲他是楚國智者嗎?曾經我以爲他是陰陽家文道的繼承人,但是經過我的調查發現他好像和陰陽家文道並沒有關係。”子游說道。
和陰陽家成爲敵人之後,子游就開始大範圍的蒐集關於陰陽家的情報,其中最爲引人矚目的就是楚南公了,楚南公並非是陰陽家的職位,而且楚南公的手段明顯不僅僅是陰陽家那麼簡單,而且楚南公知曉陰陽家絕大多數的隱秘,還能調動河伯這樣陰陽家隱藏起來的力量,這就不由得讓人深思了。
河伯聽到子游的話也是一愣,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楚南公在陰陽家內並不是長老,也不是護法什麼的,之所以備受尊崇除了他自身的實力之外,更多是來自東皇太一的態度。東皇太一十分親近楚南公,自然陰陽家的人對楚南公也多有尊敬。
“看來這個問題你也不知道,我再問你一個問題,陰陽家還有多少隱藏起來的力量?”子游問道。
“這個我不能說。”河伯說道,這是背叛師門的事情,哪怕他的笛子被毀了他也不能說出來。
看着河伯一臉決絕的樣子,子游也沒有想着繼續逼問下去,而是問道
“除了你之外,陰陽家還有多少人來刺殺我?”
“不清楚,我只知道南公離開雲夢澤之時說過,他要去碣石宮。我能說的我都說出來了,你能把笛子還給我了嗎?”河伯說道。
“你也是陰八脈的人?”子游問道。
“不是。”河伯說道。
陰陽家的陰陽兩脈,子游聽焱妃說是根據陰陽家對當初的祖師,鄒衍的追隨所區分開的,陰八脈的人主張緊隨鄒衍的學說,致力於完善陰陽家的陰陽五行之說,但陽脈並不同,陽脈追求的天命,至於這個天命是什麼,焱妃認爲就是蒼龍七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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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問題,你和湘妃到底是什麼關係?”子游好奇的問道。
“啊!?”河伯微愣,他原本以爲子游會問一下陰陽家的秘密什麼的,陰陽家秘密很多,但並非是什麼都不能說的。可是讓他怎麼都想不到的是子游竟然問起來他的私事了。
聽到子游終於問到正經事情上,其餘幾人立刻拿着烤肉、烤魚和野果子坐在河伯的四周,準備聽這陰陽家不可多得八卦之一。看着自己周圍這羣人的態度,河伯真的很想問一句,你們真的是儒家嗎?小說家都沒有你們這麼八卦的吧!
看着子游手中的竹笛,河伯便開始講述了自己和湘妃、宓妃以及湘君之間的愛恨情仇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