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韓信帶領大軍正在前往符離塞的路上,他並不知道尉繚準備和他正在的交戰一場。韓信根據已知的情報確定尉繚真正的目的是北上,在符離塞的軍隊只不過是佯攻,爲了讓符離塞的軍隊不敢輕舉妄動罷了。
齊國。
子游已經進入齊國多日,一路上他聽到了不少關於叛軍的消息,比如說叛軍在稷下擊敗了拱衛淄博的齊軍,現在正在朝着淄博攻去,曾經輝煌的稷下學宮被叛軍毀之一旦。
同時齊王建向秦國求援的消息也被子游得知,子游以嬴政給予他的虎符讓駐紮在饒安的大軍南下支援齊國。在子游離開咸陽的時候,嬴政給了他虎符和調動大軍的詔書,爲的就是以防萬一,所以他才能調動新鄭的白亦非,否則白亦非可不會念着舊情用全家和新鄭軍隊的性命來前往東郡。
子游此時已經抵達昌國城,昌國城和淄博之間距離極近,中間只隔着一個稷下。但是叛軍並沒有攻打昌國,而是直接在稷下擊潰秦軍前往淄博,叛軍的意圖子游很清楚,他們的想法和後世一個清君側成功的老四是一樣的。
齊王建手上有着齊國的統治權,有着大量的政治資源,只要給齊王建足夠的時間,他就能調動整個齊國剩下的大軍甚至在民間徵發百姓成爲士兵和叛軍交戰。而叛軍手中不過只有三萬人,其中兩萬人還是收編的降軍,他們耗不起。只有快速拿下淄博,清君側,掌握統治權,到時候齊國的軍隊自然不會在來攻擊他們了。
子游坐在茶棚之中喝着茶水,茶棚的小廝端着茶水再給子游滿上。
“您真不愧是儒家的先生,竟然還能如此淡定的在我們這喝茶。”小廝看着子游崇拜的說道。
“哦?爲什麼這麼說?”子游看着小廝問道。
“聽您的口音是桑海人吧,您不知道啊,前段時間那些該死的叛軍剛剛從我們昌國城經過,雖然沒有攻打我們昌國,但禍害了不少村莊啊,百姓們都逃入了深山中避難去了,我這個小茶攤也沒了客人。還有啊,這些叛軍竟然在稷下學宮放火殺人,據說好幾個老先生都死在了裡面。
昌國城附近的百姓都逃走了,行商的車隊也都繞道走了。而您現在竟然還朝着淄博的方向去,所以說您有膽識。”小廝擦着桌子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是去淄博的?”子游看着小廝好奇的問道。
小廝撓了撓頭滿臉的尷尬說道
“我是猜的。儒家在我們齊國多年,我們齊王一直對儒家以禮對待,現在我們齊王被叛軍圍困,我覺得儒家的先生們怎麼也會去救我們齊王的。我們齊王雖然比較軟弱,但從沒有增加賦稅,發動徭役什麼的,也是一個不錯的大王。”
“你這當街議論齊王,就不怕被官兵聽到了。從而抓了你?”子游看着小廝問道。
“害,我們大王纔不會在意這些呢?叛軍來之前,我這個茶攤是淄博到昌國的必經之路,我聽不少的來往行人都這麼說。”小廝說道。
“哈哈哈。”子游大笑道,從懷中掏出了一把秦國的銅錢放在了桌子上“我身上沒有帶着齊國的錢幣,這些秦國的半兩錢伱要是收下的話就當做是賞你的了。”
“客人給的哪有不收的。我們這裡什麼都收。這些秦半兩錢到時候我可以拿去城中和秦國的商隊換錢!”小廝欣喜的將一把銅錢抓起來說道。
忽然間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馬蹄聲,子游和小廝看去,一杆齊軍的大旗在半空中,大旗下是一支軍隊,爲首的人穿着齊軍的盔甲臉上帶着嚴肅。
“哎!是我們昌國城的縣尉大人,看來大人是去救大王的。”小廝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
“你爲何嘆氣?你不是希望有人去救齊王嗎?”子游問道。
“之前,縣令已經帶着昌國的軍隊在稷下和叛軍打了一場了,結果我們的軍隊輸了。現在我們昌國還有多少士兵啊?”小廝無奈的說道“真不知道這些叛軍是怎麼做到的,面對人數衆多的大軍,竟然還能打贏了。”
“你覺得淄博會被攻下來嗎?”子游問道。
“不會,我聽說大王已經下令讓其他地方的軍隊來支援了,還向秦國求援了。秦國的軍隊那可是真正的虎狼之師,他們打這些叛軍應該能贏。”小廝說道。
“哈哈哈,多謝你的茶水了。”子游起身說道。
“好嘞,先生您一路順風,我建議您最好還是不要去淄博了,萬一被那些殺紅眼的叛軍發現了,肯定是要沒命的。”小廝說道。
“雖千萬人吾往矣。你也說了齊國恩待我儒家,齊王有難,我又怎麼能夠置之不理呢?”子游朝着齊軍大旗走去。
“好先生,當真是好先生!”小廝看着子游牽馬而去的背影感慨道。
昌國縣尉看着迎面走來的子游眉頭一皺,高聲呵斥道
“前面那個儒生,快快讓開道路。”
子游沒有讓開道路,而是繼續朝着前方昌國縣尉而去。昌國縣尉見此,讓一旁的士卒上前去詢問子游的來歷。
士卒點頭策馬朝着子游而去,來到了子游的面前勒住了馬匹厲聲問道
“你是何人?竟然敢阻擋我們軍隊的道路,你可知道我們是要去支援大王,迎戰叛軍的!”
“在下,儒家子游,正是因爲知道昌國縣尉想要帶兵勤王,所以特來相助!”子游抱拳說道。
“儒家的子游?你等着,我去告訴我們縣尉。”
士兵策馬返回。
“縣尉大人,前面那個人說自己是儒家的子游,是來幫我們的。”士兵說道。
“什麼!?你沒有聽錯嗎?你確定是儒家的子游先生嗎?”縣尉一陣激動和慌張看着士兵問道。
“是,我確定我沒有聽錯。他說他叫子游。”士兵說道。
“你個小混蛋,子游先生的名字你是能叫的嗎?”縣尉直接打了士兵的頭頂一巴掌。
士兵頓時有些委屈,他就是如實傳話,怎麼還捱打了。
“你們幾個跟我過去拜見子游先生。”縣尉對着身邊的士卒說道。
“諾!”
縣尉帶着幾個士卒策馬朝着子游而去,在距離子游還有十幾步距離的時候,突然停下下馬朝着子游走去。子游翻身下馬迎了上去。
“拜見子游先生!我早就聽說過子游先生的威名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昌國縣尉對着子游行禮說道。
“見過縣尉,縣尉言重了。危難之際,尚且銘記王恩,率領孤軍就敢勤王保駕,這纔是大丈夫所爲。”子游還禮說道。
“子游先生言重了,食君之俸祿,爲君盡忠罷了。剛纔聽下面的人說先生是來相助的嗎?”縣尉緊張的看着子游。
“沒錯,不知道縣尉現在有多少士卒?”子游問道。
“實不相瞞,八百。”縣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他們這八百士卒是整個昌國城的士兵了,原本昌國城有着六千士卒,但稷下一戰,死傷慘重,只剩下了八百守城的士卒。
“縣尉當真是勇士也。”子游行禮說道“如果縣尉相信子游的話,將這八百人交給我。”
縣尉思索了一番問道
“先生有多少勝率?”
“目前看來只有八成。實不相瞞,三日前遇到了齊王使者,我已經命令駐紮在饒安的六千秦軍精銳趕赴淄博,他們都是百戰老卒,只要我們暫時緩解叛軍攻打淄博,等到他們到來即可。”子游說道。
縣尉看了一眼子游,最後咬了咬牙說道“好,包括我在內的八百多人現在全部交給先生指揮。”
“好,事不宜遲,我們馬上趕路,可有淄博附近的地圖?”子游問道。
“有,先生等我去取。”縣尉帶着自己的副手返回去取地圖去了。
“大人,我們難道真的要將士卒交給子游先生嗎?他可是之前秦國的太尉啊。”副手說道。
“我們還有別的辦法嗎?若是不相信子游先生,我們這點人只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讓子游先生帶兵,淄博之圍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縣尉無奈的說道。他當然知道子游是秦國的人,並且一心爲秦,但是他們這八百人若是直接前往淄博,無異於自殺。子游身爲秦國太尉,更是在天下有着各種威名,秦軍滅韓也是其爲統帥,讓其帶領他們這八百人才有一絲的勝算。
副手無言,將地圖交給了縣尉。
縣尉將地圖交給子游之後,子游帶着大軍繼續前進,同時觀看着的地圖。
“派人去搜集附近的黑色布料,在上面寫着秦字,當做秦軍的軍旗舉起來,替代齊軍的軍旗!”子游說道。
“這是爲何?”昌國縣尉問道。
“你覺得現在的叛軍是害怕秦軍,還是害怕你們?”子游反問道。
“當然.是秦軍了。”昌國縣尉低落的說道。
他們五萬人被三萬人打的落荒而逃,叛軍怎麼還可能害怕他們。反而是秦軍,自從秦昭襄王任用白起開始,六國的軍隊哪個看到秦軍不膽寒。這些年秦軍連續滅國,早就將齊軍的膽子嚇破了。
昌國縣尉按照子游的吩咐派人去搜集黑色的布料,用來製作秦軍的軍旗。八百人中子游挑選出了十幾個人充當探子,在前面探路,並且觀察四周的地形。在經過稷下的時候子游看着已經化作一片廢墟的稷下學宮,子游心中十分的沉重。十幾個老人帶着幾十個年輕人正在廢墟中翻找着什麼,有個老人舉着一個被燒燬了一半的典籍放聲痛哭。
稷下是子游少年時生長的地方,更是子游一舉成名之地,現在被付之一炬,子游心中是說不出的難受。
昌國縣尉看出了子游心情沉重,小心翼翼的問道
“先生?”
“我無事,繼續前進吧。”子游說道。
“諾。”
不多久子游帶着軍隊即將抵達淄博。
“大人,前面是入龍口,是前往淄博的必經之路,也是一處吊橋,有着叛軍八百人駐守。”探子說道。
“子游先生,要想前往淄博這是必經之路,淄博環水,一共有三處吊橋可以通行,這裡有八百人駐守,其他地方一定也有叛軍的駐守。我們也有八百人,可以衝殺一次,搶奪此處的吊橋。”昌國縣尉說道。
子游看了一眼昌國縣尉,眼中充滿了懷疑。
“叛軍佔據吊橋,中間無法過河,他們只要在對岸控制住吊橋,用弓箭射殺我們,你又該如何?”子游問道。
“這我齊國的士兵沒有怕死的,只要爭取渡河成功,我們就能搶奪吊橋。”昌國縣尉理所應當的說道。
子游看着昌國縣尉,此刻他多麼的想罵一句sb,但還是忍住了。這樣的辦法已經不能說是愚笨了,而是根本不通兵法,讓一個沒打過仗的人都知道這樣是送死。一縣之縣尉竟然如此不通兵法,這讓子游很是懷疑。
“你這縣尉是什麼來的?”子游小聲的問道。
“我曾經在軍中待過一段時間,後來經過家父運作才成爲昌國縣尉的。”昌國縣尉小聲的說道,他對於自己父親在後勝處給他買官的事情也是有些不恥的。
“原來是這樣,沒事了。”子游頓時便不再懷疑了,如果是買來的話就很正常了。原本他以爲昌國縣尉是有勇無謀而已,現在看來就是一個愣頭青。
在秦國待的時間長了,子游都忘記了其他國家並非是跟秦國一樣,縣尉、縣令都要經過嚴格的挑選和訓練才能外放,尤其是軍事方面,縣尉更多的是從軍中的校尉級別選出的,而縣令則是要保證在縣尉犧牲的情況下他能立刻接手軍隊,指揮軍隊作戰。
齊國的縣尉都可以買賣來了,子游也明白了爲什麼一萬人的叛軍直接在極短的時間內攻打到淄博城下了,一將無能禍害全軍,若是齊國地方都是這樣的人在掌握軍隊的話,只要稍微懂一點兵法的人都能打通齊國了。子游不知道的是,齊國自廢武備之後,各國都不再攻打齊國,這讓齊國的軍隊越發的散漫,軍官的挑選也很隨意,這才讓齊國軍隊從上到下爛到根裡了。
“那我們該如何過河?”昌國縣尉問道。
子游看了看昌國縣尉,又看了看身後的八百軍隊,原本他以爲這八百人是精挑細選的精銳,但現在看來這應該也是沒有經過多少訓練的士卒了,甚至連秦國的炮灰營都比上,而奪取吊橋的事情是指望不上他們了。
“到時候我自然有辦法奪取吊橋。”子游說道。
“啊?什麼辦法您說一說,也能讓我學習一下。”昌國縣尉說道。
“天機不可泄露”子游說道。
“您是儒家的先生,怎麼還搞上道家這一套了。”昌國郡尉鬱悶的說道。
子游也沒有心情再管昌國縣尉,帶着軍隊繼續出發,很快就來到了吊橋前,對面的叛軍也發現了對面齊軍的援軍,於是立刻擺出防禦的陣仗。
子游看着吊橋,又看了看對面的叛軍。河對岸的叛軍也看到了對面的軍隊,看到對面舉着秦軍的黑色秦字大旗,頓時驚慌了起來,他們也知道齊王建向秦國求援了,但是沒想到秦軍竟然這麼快就到了。
“先生,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昌國縣尉問道。
“沒有我的命令你們一定不能亂動。”子游說完雙腿用力夾在馬腹上便朝着前方衝了過去。
昌國縣尉還沒有來得及詢問,便看到子游朝着前方的吊橋衝去。
“大人,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副手問道。
昌國縣尉思索了一番後說道
“等着,子游先生創造的傳奇事蹟太多了,說不準這次也能創造奇蹟。”
副手想要再說什麼,但還是閉上嘴不再說話。
對面的叛軍看到子游一人一馬朝着吊橋衝來,頓時哈哈哈笑了起來。爲首的千夫長更是笑的合不攏嘴,若是秦軍直接衝擊而來,他或許會害怕,但是一個人衝陣他覺得這人是活夠了。
“這人是瘋子嗎?一個人就衝過來了,來人放箭!!”負責八百人的千夫長大笑道“原來秦軍之中也有傻子的存在,哈哈哈!”
“放箭!!”
前排的弓箭手鬆開了弓弦,數十隻弓箭朝着子游射來。看着這些射來的弓箭子游不僅沒有減速,反而是驅使着馬匹繼續朝着前方衝去。在馬匹快到河邊的時候,子游從馬背上一躍而起,手中內力聚集。
半空中的子游看着迎面而來的利箭,周身內力擴散,將四周的利箭全部控制住。
看着半空中的子游控制住了利箭,無論是昌國縣尉還是對面的叛軍都愣住了,張大嘴巴看着這一幕。
子游手中內力凝聚,在子游的內力控制下,數十隻劍在空中旋轉一圈之後,箭頭便朝向了對面的叛軍。在叛軍千夫長驚訝之中,子游雙手向前一推,數十箭快速朝着前排的弓箭手射去。
“快快!再放箭,攔住他!”千夫長大聲的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