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號飛船。
司盛離開之前, 許思立就已經轉移到了飛船上,相比剛接管的星盜基地,還是自家地盤讓他更有安全感一些。
暗影豹蹲在他身邊, 按照司盛的吩咐,寸步不離地守着他。
而安德魯等護衛也守在外面的走廊上, 半點也不敢放鬆,生怕他又出現什麼意外。
丁博士和他的“妹妹”, 自然也轉移到了飛船上, 被分別安排在許思立左右兩邊的房間。
既然知道他們實際並沒有血緣關係, 昏迷的女子又是羅蘭德皇室的血脈, 於情於禮, 許思立都不可能再讓他們住在一起。
丁博士對這個安排也欣然接受。
對於基地的安排一時沒有頭緒, 許思立乾脆放下這事,準備到隔壁去找丁老先生聊一聊。
暗影豹踱着步子跟上。
它的獸身跟星際獸相比已經算是嬌小,但在人類眼中依然算是龐大。
許思立瞅了它一眼,考慮到老人家受不得驚嚇, 他遲疑了一下, 還是讓暗影豹變成人類形態。
小皇帝的命令就是主人的命令,九月沒有怠慢, 點點頭緩緩化做黑衣青年的模樣,繼續跟在許思立身邊。
“話說起來,茶陌和海歌怎麼樣了?”
許思立很久沒關注過他們了,聽說茶陌幾次找上九月,想把小人魚託付給他, 不過都被九月拒絕了。
“不清楚。”
提到茶陌, 九月明顯有些不高興,只是面對許思立, 他也不敢甩臉色,只微抿着脣一副酷酷的不愛說話的樣子。
許思立聳了聳肩。
雖然好奇他們兩個到底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過往,但也識趣地沒有多問。
茶陌想去海里找尋人魚一族,這件事許思立是知道的,他甚至還來跟他求助過,被拒絕後就沒有再提。
其實許思立也不是不想幫,但眼下羅蘭德自顧不暇,確實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管這些古族的事情,或許等遊戲公測的時候,可以讓玩家去看看。
而海里的危險,九月應該也很清楚。
可能也是因爲這樣,所以一直不肯答應茶陌幫忙照顧小人魚吧?從這點來看,九月倒也不是不關心茶陌的。
許思立在心底想着兩人的八卦,面上倒是沒什麼特別的表情,就好像剛剛只是隨口一問。
九月繃着張酷臉,率先走出房間。
“刷刷刷——”忽然,拔劍聲四起。
九月頓時警惕起來,馬上釋放出陰影準備帶小皇帝逃離。
“等等。”
許思立及時出聲,正準備和黑衣青年打起來的安德魯等人,聞言也遲疑地停了下來。
他們沒有見過人類形態的九月,見黑衣青年忽然從房間裡出來,而且表情兇巴巴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直接就當成了刺客。
許思立沒想到會搞出這樣的烏龍,經過他被綁架的事,這羣皇家護衛也難免有些神經緊張起來。
“這是追影,元帥的契約獸。”他解釋道。
提到追影,安德魯等人便反應了過來,只是依然審視地看了黑衣青年幾眼。
在九月的眼睛不耐煩地變成豎瞳時,他們才終於相信了,對他的態度也從警惕變成了震驚和感嘆。
原來傳說是真的,世界上真的有能夠變成人形的古獸!而且還是元帥的契約獸,司盛大人不愧是羅蘭德的守護神!
見誤會解除,許思立就沒管他們,敲門之後,擡腳進了隔壁的房間。
丁博士並沒有休息,他坐在光腦前,正在查詢着什麼,到了星空號之後,他就可以跟外界聯繫了。
許思立想起弗蘭達星際聯邦對他的判決,再看他難看的臉色,便心中瞭然。
“羅蘭德陛下。”
丁博士起身,對他行了一個有些笨拙的禮儀。
雖然語言不通,但有即時翻譯器,兩人交流起來倒是沒有什麼障礙。
“您都知道了?”
許思立看了眼光腦屏幕,問道。
丁博士明白他在問什麼,苦笑着點了點頭。
他原本以爲,是這位羅蘭德陛下沒有將他的求救信息轉達給弗蘭達星際聯邦,所以聯邦纔沒有派人來救他。
然而沒想到的是,他現在竟然已經成了叛徒,還上了通緝榜。
“收到您的求救信息後,我就讓星際聯盟的聯絡官幫忙轉告給了您的國家。”
“只可惜,弗蘭達星際聯邦的高層認爲,您一天不證明自己,您的信息就一天不能信任,所以……”
許思立沒有再說下去,但丁博士顯然已經聽懂了。
“我是被人陷害的。”
並且,他也知道是誰陷害的。
丁博士摘下眼鏡,用手帕輕輕擦拭着鏡片。
“被星盜劫持的時候,我就感覺到奇怪了,這次出行,我明明做好了嚴格的保密措施,沒想到還是被星盜組織盯上。”
“我早該猜到是有人要對我動手了,結果卻因爲我一時不察,險些連累了薇爾……”
說到這裡,丁博士用力地抹了抹臉,可以看出他的愧疚和難過。
隨後他又說道:“非常感謝您的搭救,羅蘭德陛下,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我的感激之情。”
許思立搖搖頭,“我會來到這裡,也是機緣巧合,您不用太放在心上。”
“我現在來找您,想必您也能猜到原因。”
丁博士放下雙手,又重新將眼鏡戴上,擡眸透過鏡片望着許思立,目光落在他臉上時,神情又有些恍惚起來。
“您是想問薇爾的事情吧?”他問道。
許思立頷首,看着他說道:“薇爾女士,應該不是您的親妹妹吧?”
丁博士再次苦笑,“是,每個見到我們的人,都會這麼說。”
畢竟從年齡外表上看,他都可以做她的爺爺了,誰又能相信,他們實際只相差了十歲呢?
“如果您覺得冒犯的話,我很抱歉,但我還是想說,我懷疑……薇爾女士是我們家族失散在外的親人。”
許思立看着老先生,神情嚴肅地說道。
其實不用懷疑,因爲洞察術,他直接就可以斷定了,只是眼下不能確定是哪一位親人,跟他又是什麼關係而已。
“事實上,我也是這麼想的。”丁老先生注視着他,“銀髮紫眸,您跟她一樣,擁有着如此美麗又獨特的容貌。”
“而且,從您的身上,我也看到了薇爾年輕時的樣子。”他沉吟道,“很難相信,你們沒有血緣關係。”
許思立彎了彎脣,“感謝您的讚美,這的確是我們家族特有的標誌。”
“所以,您介意跟我聊聊,您和薇爾女士的故事嗎?”
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一位羅蘭德皇室會流落在外?又爲什麼會陷入昏迷?
丁博士看着他,想了想說道:“您有酒嗎?”
許思立一怔,然後笑了。
“當然。”
他從空間膠囊中取出一瓶度數較低的葡萄酒,又拿出兩個玻璃杯。
深紅色的酒液撞入杯中,發出咕咚咕咚的響聲。
丁博士盯着看了會,最後端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神色中的愁苦,倒是緩解了一些。
他晃着酒杯,輕聲開口:“我跟薇爾確實不是親兄妹,但我們的年齡並沒有外貌看上去相差那麼大。”
“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我才30歲,剛剛進入研究院不久,而薇爾,也是剛從偏遠星球到首都學習的小丫頭。”
“那一年,她大概20出頭,跟你差不多的年紀。”
老先生陷入了回憶之中,許思立也凝神細聽,時不時抿一口酒,或者爲老先生添上一點。
“薇爾雖然什麼都不懂,在生活常識方面無限接近於零,但卻擁有十分神奇的能力。”
許思立頷首,這指的應該是元素師的異能。
丁博士又說道:“我對這個能力很感興趣,於是跟她的接觸也漸漸多了,她幫助我做實驗,而我教她在現代社會生活所需要知道的常識和技巧。”
“我不曾詢問過她來自哪顆星球,對那時醉心於研究的我而言,這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說到這裡,老先生苦笑了一下。
“所以,認識那麼久,其實我對薇爾的情況卻知之甚少,我一直覺得我在乎的是她這個人,她的出身並沒有多麼重要。”
許思立沉默地爲他添了一杯酒。
雖然出身並不重要,但如果連去了解一下對方基本情況的念頭都沒有,那兩人的交情可能不會太深吧。
丁博士似乎回想到了什麼,臉上流露出幾分遺憾和落寞。
“那時候,我剛接手了一個項目,每天都很忙,薇爾那邊的事情也就暫時放下了,期間甚至在封閉式研究院待了一年。”
“等我出來的時候,薇爾已經離開了弗蘭達。”
“在重新跟她聯繫上,確認她的平安後,我也沒有太放在心上,畢竟在這個時代,即使相隔一個星系,想要見面也是很簡單的事。”
“可是我沒有想到,那次分別,就是二十多年。”
“如果早知如此,或許我會更珍惜往日相處的時光,事實上,我現在也常常想起那段歲月。”
丁博士再次抿了口酒,“這期間發生過很多事情,各種陰差陽錯之下,我們總是無法相見。”
“再後來,也就慢慢斷了聯繫。”
“直到事隔二十多年,再次重逢後,我發現她依然是那般年輕,那般美麗動人,時間並沒有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跡,而我卻已經成了一個糟老頭子。”
許思立聽得有些唏噓。
薇爾是元素師,還是水系的,本就擅長保養,很何況她還是二星實力,壽命已經延長到了兩三百歲。
而丁博士,很明顯是百歲種族。
兩人即便沒有分開,估計也無法走到一起吧。
看到許思立的表情,丁博士忽然笑了一下,透出幾分豁達來。
“其實在分開的那二十多年裡,我已經慢慢覺察到了自己對她的心意,只是年輕時太遲鈍了,沒有好好珍惜這段緣分。”
“不過,在多年後再次相遇時,我又想通了。”
老先生微擡頭,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燈,似乎回想到了什麼,有些悵然地笑了。
“我一直記得我們再次相見時那個情景,也清楚看到她眼底的悲傷。”
“她是個特別容易心軟的姑娘,看着作爲舊友的我老去,她就這樣難過了……”
如果真的在一起,她又該如何傷心呢?
許思立點了點頭,等老先生的情緒穩定了些,才繼續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她發生了意外。”
丁博士哀傷地道,“那時發生了一場規模不小的動亂,她恰好在那顆星球,等我再接到她消息的時候,她已經重傷垂危。”
“等救治過來後,雖然勉強保住了性命,但她的精神海受到損害,精神力紊亂,導致她無法再清醒過來,成了植物人。”
“從那時起,我便一直照顧着她。”
“我每日都在祈禱,只希望在我有生之年,還能再看到她睜開那雙美麗的紫色眼睛,對我說上一句話,無論說什麼都好……”
許思立聽着這個故事,心中有些說不出的難受,也大致在腦海中勾勒出了薇爾·羅蘭德的形象。
二十歲就離開了艾雪星,距離現在也過去三四十年了吧,恐怕這麼多年她都沒有回來過,所以思諾的記憶裡纔沒有她。
“後來的事,您也知道了。”
這時,丁博士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她對您的歌,尤其是那首《萌芽》有反應,所以我纔想着帶她去羅蘭德。”
“我其實猜到了,她應該是羅蘭德人士,只是……”丁博士頓了頓,深深地望着許思立,“您真的是羅蘭德的皇帝陛下嗎?”
許思立沒有否認,在丁博士面前,確實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沒錯,我是羅蘭德現任君主,而薇爾……她應該是我的某一位長輩,不知她昏迷有多長時間了?”
丁博士回想了一下,“大概快十年了吧。”
竟然已經這麼久了……
許思立不禁說道:“丁老,這麼多年,您能一直不離不棄地照顧她,對羅蘭德皇室而言,絕對是莫大的恩情!”
“如果您有什麼需要我做的,您儘管提出來,我一定會盡全力滿足您的。”
丁博士擺了擺手,他看着許思立,遲疑了一下道:“羅蘭德陛下,您是不是準備帶薇爾回去了?”
“暫時應該還不回去。”
許思立道,“我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可能再有一個多月的時間。”
看着丁博士糾結的表情,他想了想道:“您的恩情,羅蘭德銘記在心,但薇爾女士,我是一定要帶她回到羅蘭德的。”
“落葉歸根,她應該也是想回家的。”
“我明白的。”
丁博士苦笑道,“只是照顧了她這麼久,想到要再次分開,心中就難免……”
他知道要到羅蘭德帝國一趟有多難,所以這次分開,很可能就真是永別了。
“或者……您不如跟我回羅蘭德吧。”許思立看着他,又起了心思。
原本他就打着把人留下的主意,現在因爲薇爾這層關係,倒是不好強迫老人家了,得看他個人意願才行。
“您現在回弗蘭達星際聯邦,估計會比較艱難。”
許思立誠懇地說道:“雖然羅蘭德的科技水平不高,但您到了羅蘭德,那就是研究院院長,像這種學術迫害的事情,我敢保證,絕對不可能發生。”
沒想到這位羅蘭德的皇帝陛下,竟然直接承諾了他研究院院長的位置,丁博士不禁有些震動。
“這怕是不太妥當吧?”
他一個外來戶,剛來就直接做了一把手,肯定會有很多人反對的。
“放心,沒有什麼不妥的,羅蘭德我做主,沒有誰敢反對,您只要說願不願意就行。”
許思立大手一揮,十分霸氣。
丁博士被他說得有些意動,弗蘭達星際聯邦那個環境,他也確實不太想待了,竟然直接認定他是叛徒,連讓他辯解的機會都不給……
只是這事畢竟影響頗大,他還是沒有立即答應下來。
“可以再讓我考慮考慮嗎?”他問道。
“當然沒問題。”許思立點頭,“在我們返回羅蘭德之前,您給我一個答覆就行。”
“接下來您就安心在星空號上住着,有什麼需要就跟安德魯他們說。”
許思立端起紅酒杯,碰了碰他的杯沿,笑着道:“希望您能考慮清楚,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
然後,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
“那我就不叨擾了,您好好休息吧。”
他放下杯子,起身離開丁博士這裡,又跑到了薇爾那個房間。
女子依然安靜地沉睡在營養艙之中,就好像睡美人一樣,等待着被人喚醒,又或者像這樣永遠地沉睡下去。
許思立又仔細看了看她的數據。
血條是滿的,但有一個“沉眠”的負面狀態,類似茶陌之前那樣,只是她的主意識和潛意識都昏迷了。
他不太確定萌芽能不能救治她,不過妮婭既然能治好茶陌,想來就算萌芽無效,也能回去找妮婭解決。
這樣想着,許思立放心下來,給她拍了幾張照,又用音律之神的短笛爲她吹奏《萌芽》。
果然,《萌芽》並不能立刻讓她清醒。
不過從營養艙的監控數據來看,她確實在聽到曲子後,腦電波要更活躍一些,這點丁博士倒是沒說錯。
在確定這點後,許思立就沒有再待下去了。
他的酒量真的不行,剛剛就喝了那麼一杯紅酒,度數那麼低,他現在就感覺有些暈乎乎的直犯困。
等司盛閃身回到船艙的時候,沒在房間裡看到他,剛想出去找,就聽到了浴室裡傳出來的聲音。
他走過去一看,就看到青年渾身溼噠噠地躺在浴缸裡,俊臉上泛着醉人的紅·潮,雙眼微閉着,眼睫上凝結了水珠。
大概察覺到了他,青年輕輕撩起眼皮,看着他露出一個醉醺醺的笑,“盛哥……”
司盛深吸一口氣,壓下身體明顯的變化,走過去蹲在他面前,伸出撫上他的臉頰。
“怎麼又喝成這樣?”
他皺着眉,想起了那天他在克奇巴爾大酒店,也是喝得爛醉如泥,心情抑鬱的樣子。
許思立歪頭,蹭蹭他的手掌心,無辜地說道:“我……我就陪丁老喝了一杯……”
說着,雙手勾住他的脖頸,嘻嘻一笑,“盛哥,羅蘭德馬上就要有研究院了,我要把丁老拐回去當院長,你說好不好?”
司盛看着他的笑顏,再聽那迷迷糊糊的醉話,不禁也跟着彎了脣角。
“這是他的榮幸。”
說着,他目光下移,視線落在青年極具誘惑力的脣上,最後忍不住湊近了他,在即將碰在一起時,又低聲道:“我想吻你。”
許思立挑眉,有氤氳的水珠從他劉海滑落下來。
那水珠順着他的臉頰,一路滑過青年精緻的下巴,纖長白皙的脖頸、鎖骨,最後從微微敞開的領口,滲入他單薄貼身的雪色襯衫。
青年歪了歪頭,眼皮半撩,貼在他耳邊道:“只想吻嗎?”
迴應他的,是男人撲過來的高大身影。
明明只分開了兩天一夜的時間,兩人卻像分離了很久一樣,那股黏糊勁更甚以往。
這大概就是……小別勝新婚吧。
到了中途,許思立的酒慢慢醒了,但都已經開始了,哪裡還有結束的道理?
等第二天他迷迷糊糊醒過來,已經是快中午的時候了。
而旁邊,卻沒有看到司盛的身影。
一開始許思立還沒有多想,揉了揉腰,翻了個身想要賴牀,直到他看了一眼窗外,發現飛船竟然在宇宙中緩緩移動,他才猛地清醒過來。
星空號被納入了烈星基地,他記得昨晚看到的情景還是基地的建築和天上的金屬殼,並非宇宙星空。
所以,星空號跑外面來了?
許思立將精神力延展開去,發現的確如此。
按照周圍的碎石來看,星空號應該還在碎石星帶之中,但是爲什麼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許思立狐疑地爬起身,準備去外面看看。
結果還沒下地,房間中有身影一閃,司盛再次出現在他面前。
“醒了?”男人摸摸他的頭髮,溫柔地問道,“餓了嗎?”
許思立怔了一下,“有點。”
接着他才啊地一聲,反應過來,問道:“盛哥,星空號現在要去哪裡?我們離開烈星基地了?”
“嗯。”司盛點頭,又問他想吃什麼。
許思立只好說了幾樣,又接着問:“那烈星基地呢?”
難道就繼續丟在碎星帶嗎?
然後,他看到司盛從兜裡摸出一張卡牌,輕輕放在他的面前,說道:“在這裡。”
許思立看着那卡牌上畫着的金屬圓球,再看下方“烈星基地”的字樣,不由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