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82章

陽光下, 漫天的銀魚飛舞。

那位落下鐵索的戰士,身上還揹着一個玩家,他此刻並未放棄掙扎。

因爲輕身術的加持, 在風元素的託舉下,他們下落的速度比尋常減慢不少。

經過一開始的慌亂後, 這位戰士忍着腰傷,愣是在落入水裡之前調整好了姿勢, 一腳踩中一條飛魚, 借力往上蹬去。

“白晝, 用青藤術, 快!”

輕顏的聲音在團隊頻道中響起。

那名被戰士揹着的玩家, 終於找回理智, 他合上大喊大叫的嘴巴,手上綠光一閃,一道青色的藤蔓發出,朝天上的繩索纏去。

然而, 鐵索離他們距離太遠了。

至少有上百米遠, 這名爲白晝的玩家,因爲實力限制, 發出的藤蔓僅有五十多米,遠遠不夠!

眼看着藤蔓在達到盡頭後,虛軟地垂落下來,所有人都不禁屏息凝神。

已經到達河對岸的輕顏,看着這幕不由氣得咬牙。

她很想衝上鐵索去救人, 然而鐵索上還有戰士揹着玩家衝過來, 她要是衝上去絕對會撞車,這樣只會添亂。

好不容易到這了, 難道任務還是要失敗嗎?

趴在戰士背上的白晝都快哭了。

習慣了鍵盤網遊的他,就是個遊戲宅男,即使被譽爲大神,那也只是侷限在網絡遊戲中,而這全息遊戲……

太尼瑪真實了!

看着在戰士的閃躲下,不斷與他們擦肩而過的銀色飛魚,看着它們猙獰的牙齒,感受着河上撲面而來的腥臭味,再看下方宛如恐怖電影中才會出現的巨大河獸……

白晝真的哭了。

“白晝,你……跳下去吧。”

這時,輕顏的聲音再次響起。

團隊頻道中變得很安靜,只剩下白晝的喘.息聲。

下一秒,他帶着哭腔的迴應聲響起,“我知道了,阿菜子把我拍得帥一點!”

這種情況下,他已經成了負擔,反正玩家可以無限復活,但NPC死了,他們的任務就失敗了!

“羅傑,希望後面還能再遇到你。”

白晝忍着被河獸吞吃的恐懼,哭着說道,“好好活下去啊,別死了。”

那名躲閃着飛魚的戰士,聞言不禁臉色大變,他紅着眼睛道:“不要鬆手!我可以帶你上去的!我可以的!”

只是說話間,他又被一條飛魚撞到腹部,還好這魚是往上的勢頭,雖然他離鐵索更遠了一些,卻不是往河裡掉。

“兄弟,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給你添麻煩了。”

白晝也不知道爲什麼,明明只是個NPC而已,他幹嘛跟他說這些廢話。

他沒有去看底下的河獸,而是閉上眼睛,把環境音量調到最低,反正沒有痛感,不會疼的,忍忍就過去了……

青年這樣說服着自己,然後鬆開攀在羅傑身上的四肢,縱身往後一躍。

他聽到了羅傑帶着哭腔的嘶吼聲,他估計想下來救他,不過被飛舞的銀魚阻止了。

白晝有些鼻酸。

他又不是不會復活,說多少次了都不信,這些NPC腦子都有病!但是真尼瑪的戳心……

按照加持在他身上的輕身術,白晝大概一分鐘後會掉入河中,成爲河獸們的一場盛宴。

他在心中計算着,然而在大約四十秒之後,他感覺手上忽然一緊,在手上的力道作用下,他整個人開始往斜上方升去。

嗯?什麼情況?

白晝哆嗦着睜開眼睛,就看到纏在自己手上的青藤忽然繃緊,在青藤的帶動下,他在往鐵索上方快速靠近。

幸運的是,在這個過程中他沒有被飛魚撞到,不然他的血條可能已經清空了。

是誰救了他?

白晝很想看清楚,但他整個人隨着青藤在空中不斷搖曳,如果不是實感調到了零,他現在估計已經吐了,根本看不清上面發生了啥。

而那名羅傑的戰士也注意到這一幕,他心中一喜,在聽到耳麥裡隊長的命令後,就不再關注白晝那邊的情況,迅速以飛魚爲踏板往對岸靠近。

“羅傑6666”

“臥槽,這遊戲神了!NPC還會輕功!我們也能這樣嗎?”

“快開服吧啊啊啊,想玩!”

雖然是早上七八點,但直播間的雲觀衆卻早早就蹲在屏幕前了,看到面前這電影特效一樣的畫面,忍不住激情刷屏。

至於白晝爲什麼沒有掉下去……

只見鐵索的中部,一道漆黑的陰影從鐵索上射出,拉成了一道又細又長的黑色細線,將青藤的一端緊緊纏繞。

細線不斷往回收縮,帶着白晝往鐵索上拉。

這一幕雖然沒有那麼刺激,但其實也十分驚險,因爲以白晝的血量,估計只能挨兩三下撞擊。

如果他在半道上被撞死了,這場營救也就前功盡棄了。

“顏姐,誰、誰在、救、救我啊?”

白晝在半空中,被青藤甩得上上下下,卻還有心情詢問。

“是王狐。”

王狐是暗系武者,可以使用暗系武技,他將自己化身陰影,然後無限拉長成細絲,才勉強纏住那根青藤,將白晝救了起來。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包括白晝自己。

雖然他還在半空中晃盪,但不用進河獸的口中被撕成碎片,他感覺還是很高興的。

只是,他顯然高興得有點早。

天空中跳躍的飛魚,越來越多了。

終於,在王狐化身的陰影徹底收縮回鐵索,而他化作人形,馬不停蹄地用雙手將白晝拉扯回來的時候——

在他身後,一條銀魚張大嘴巴,直直地朝他的脖頸咬了過來!

王狐察覺到身後的動靜,但是此刻的他已經躲閃不及。

因爲連接白晝的藤蔓已經支撐不了多久,如果他躲避,勢必要耽誤時間,而剛剛那樣將身體化作細絲的做法對他的負擔很重。

短時間內,他已經沒辦法再化身陰影了。

他咬咬牙準備承受下來。

沒有人可以幫他——現在河面上太危險了,隊長不可能再讓人冒險過鐵索。

好在已經有四支小隊平安過河,就連羅傑那小子,在輕身術的加持下,憑藉優越的體能和技巧,也到達了對岸。

現在……就看能不能把這個叫白晝的臭小子救上來了。

雖然他也是元素師,但戰場上,優先讓精神系元素師活下來,這本就是守則之一,而且這個白晝還是木系的……

他看過傭兵小鎮的直播,一個木系元素師可以生產多少糧食?

如果這小子能留在蘭月城,能種植出大量的糧食,那絕對比他更有價值。

這些念頭只是一閃而逝,王狐快速地拉動青藤,趕在藤蔓斷裂前將白晝拉上來。

只要將他拉進隊長的精神力範圍,隊長就可以在岸上爲他加持風護盾,並安全將他拉到對岸上去!

飛魚破空聲越來越近,卻在這時——

“噗——”

一枚激光彈穿透了那條飛魚的魚腹,雖然沒有立刻將飛魚打死,卻讓它偏移了軌道,擦着王狐的肩膀掉進了河中。

正準備衝過去的李萊,緩緩停下了身體。

理智告訴他,他不能過去。

河面上太危險了,他沒有辦法保證自己的安全,他是領隊,他不能出事,不然剩下這一百多人,將可能喪生在接下來的路途上。

然而在王狐發生危險的時候,他還是沒忍住想過去。

是他派王狐過去的……

他不想眼睜睜看着他死。

好在悲劇沒有發生,他看到那枚激光彈的顏色,便認出了是誰——

鐳耀3000,是花隨!

漢姆跟他提起過的那名少年!

“隊長!”

這時,耳麥中傳出王狐的低喊。

李萊回過神,再仔細感受,發現在王狐的拉動中,白晝已經進入他精神力控制的邊緣,他連忙將一個風護盾加持在了他身上。

風元素在白晝身周匯聚,形成一個直徑兩米的防護盾,將撞擊而來的飛魚擋開。

風護盾對李萊的消耗很大,就算是他,一次也只能爲一人加持。

他白了一張臉,卻悶不吭聲地,控制風元素,託舉着被風護盾包裹的白晝,慢騰騰地將他往岸上移動。

看到如此,王狐鬆了一口氣。

他回頭,就見一團陰影纏繞在身旁的鐵索上,雖然在別人看來有些陰森恐怖,他卻感覺很親切。

“謝了,臭小子。”他咧嘴笑道。

“哼!”

花隨不屑的冷哼聲響起,然後他的陰影蠕動着湊近王狐。

“別亂動,我帶你過去。”

王狐一怔,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連這個技能都學會了?他就教過兩遍啊!

哎,果然天賦強大就是讓人羨慕啊……

他沒有動,甚至勉強用暗元素覆蓋在身體上,讓花隨能夠更好地裹住他——

這是之前許玉衡他們被拋屍時,那個黑色斗篷也用過的技能。

將王狐包裹起來之後,花隨的陰影面積擴大了許多,而且蠕動速度也變慢了。

雖然慢,但至少可以避免他們被飛魚攻擊。

“你怎麼這麼沉啊?你該減肥了!”蠕動的陰影傳出少年罵罵咧咧的聲音。

“那是你的元素吸納不夠,還太弱了。”王狐的聲音響起。

“我弱?到底是誰用個陰影拉伸就廢了?”

“臭小子,有本事你把身體拉伸個兩三百米試試看?”

“那我也比你強!”

師徒倆鬥着嘴,本來在加持輕身術後,只要一兩分鐘就能跑過去的鐵索,他們愣是花了十幾分鍾纔到達。

等到達了對岸,花隨的陰影把王狐吐出來,而他自己也變回了人形,累得在地上直喘氣——

之前在新兵營的訓練,讓他習慣了70%的實感設置,並沒有跟其他人一樣調節到0,這可能也是他進步很大的原因。

在他們成功上岸後,所有人忍不住歡呼,當然很快就被副隊鎮壓了下去——

過了河並不代表危機解除,喧鬧聲會惹來星際獸,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當然,現在也很麻煩。

看着對岸還剩最後一支小隊,再看河面上已經徹底活躍起來,變得密密麻麻的飛魚,顯然現在已經不是渡河的最佳時機了。

“隊長,現在怎麼辦?”有人詢問道。

李萊看着對岸,再看看身旁四支小隊一共一百二十多人,他遲疑了下道:“第五小隊原地休整,等明天凌晨飛魚活動減少了再渡河。”

“一到四小隊,馬上跟我出發,我們先前往蘭月城!”

他始終記得他的第一任務——護送十名元素師□□前往蘭月城。

那十名元素師□□早被轉移了過來,剩下的第五小隊,都是負責殿後的戰士和勇者。

有勇者們在,戰士的補給不是問題。

等他們將十名元素師□□送達蘭月城,屆時可以再回來接應他們,這是眼前最穩妥的辦法了。

服從命令是軍人刻在骨子裡的基因,NPC戰士們都沒有意見,而玩家們,雖然有些擔心,但眼下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畢竟看花隨和王狐的情況,想要依靠兩人將第五小隊運送過來,實在有些不現實。

爲了第五小隊的安全,李萊跟總部溝通過後,喬伊斯上將同意將飛行監控儀留下,幫助第五小隊。

畢竟兩大天險已經安然度過,接下來的路途,以李萊的能力將人安全帶到,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臨走前,李萊中校還是不放心,給第五小隊的隊長叮囑了許多注意事項,聽得玩家們都感覺不耐煩了,他才帶着四支小隊出發。

一百多人迅速融入了叢林之中,很快不見了蹤跡。

尼里亞河上空,銀色飛魚穿梭,背景的藍色天幕中,太陽越升越高了。

陽光穿透玻璃,從窗簾的縫隙照射進了室內,落在了寢宮中做功精緻華麗的大牀上。

銀髮青年閉目熟睡着,此刻,他淺色的眼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然後他睜開了雙眼。

剛剛睡醒,淡紫色的美麗眼眸中,還帶着一絲絲茫然。

他微皺眉,緩緩坐起身。

銀色髮絲披散而下,掩住他的肩膀和纖細優美的背部,以及細嫩肌膚上,點點曖昧的痕跡。

許思立捏了捏眉心,結果一動,便難受地捂住了腰,而裹到胸口的被子也滑落下來,露出光溜溜的上身。

低眉,瞥見身上的痕跡,他不禁一怔,昨晚的記憶也慢慢涌現腦海。

青年淡紫色的瞳眸微微緊縮,像是不可置信一般,脖子嘎吱嘎吱地扭動,僵硬地看向身旁——

他的身側空空如也。

嗯?司盛那個傢伙呢?

許思立眨眨眼睛,難道昨晚的記憶,是他做了一個帶顏色的夢?

這不對啊,要是夢的話,他這腰痠背痛是什麼情況?

還是……司盛吃幹抹淨就跑了?

青年臉上浮現一抹慍怒,只是很快,聽到有腳步聲響起,他慌忙拉過被子將自己蓋住,背過身閉上眼睛假裝睡覺。

他聽到托盤放在牀頭櫃上發出的響動,然後有淡淡的奶香味混雜着麪包的香味,輕輕地飄了過來。

“咕嚕嚕——”

許思立的肚子不爭氣地響了。

他有些臉紅,但還是閉着眼睛,假裝那咕嚕聲不是他的鍋,繼續裝睡。

然後,他感覺牀墊下陷,一具散發着溫熱氣息的身體鑽進被子裡,從後面抱住了他。

“陛下。”

男人靠在他的肩膀,略帶鬍渣的下巴摸索着他光滑的肌膚,讓許思立感覺有些癢。

他知道裝不下去了,只好睜開眼睛,側過身仰躺着,看向司盛。

金髮男子穿着一件雪白的襯衫,領口開了兩顆鈕釦,露出裡面冷白的肌膚和若隱若現的精瘦肌肉。

他低眉望着他,灰藍色的眼眸在背光中,顯得有些晦暗不明。

“您要起牀了嗎?”他說道。

許思立抿緊了嘴脣,昨晚在對他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之後,他怎麼還能這麼若無其事的?

他覺得很委屈,而許小少爺,是從來不會委屈自己的。

“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青年皺着眉,冷冷地道。

司盛一頓。

然後又微微彎脣,笑着道:“您想聽什麼?”

看着他笑意不達眼底的眼睛,許思立只覺得心底堵得慌。

“昨天晚上……我們……”

他咬了咬牙,“這跟我想的不一樣!”

司盛輕輕撫摸他的臉蛋,在他因爲生氣而變得紅潤幾分的脣上啄了一下,道:“那陛下想的是什麼?”

被他這一親,許思立的思路頓時被打斷,他看着他漂亮的嘴脣,好不容易纔拉回自己的神智。

“我說的那種不正當關係……就是、就是之前……你幫我,我幫你那種啊……”

“你……你怎麼可以……”

青年氣急敗壞,終於維持不住冰冷的面具。

司盛望着他,微微彎脣。

“那是臣想岔了。”

他輕聲說道,笑容裡再次帶上一絲肆意的邪氣,“那陛下想如何?”

想如何?

許思立還真不知道要如何,事情都發生了,難道還能當做沒發生過嗎?

他遲疑了一下,微張嘴,只是不等他說話,男人就堵住了他的脣。

還是那樣火熱又激烈的吻,帶着幾分懲罰的意味,很快就抽乾了許思立全身的力氣,將他的大腦變成一團漿糊。

迷迷糊糊中,他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與他親密地吻着。

等他恢復一絲清醒的時候,他已經被迫趴在了牀被之間。

身後,柔軟的白襯衣貼上他的後背。

男人的手掌撫上他搭在牀褥上的手背,五指從指縫擠-入,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抗議化作了喉底的一聲低吟,許思立不由自主地閉上了雙眼,感覺自己化作一葉小舟,在大海的狂風暴雨中搖曳。

許思立側着臉,半邊臉都埋在枕頭裡。

他的臉頰像染了胭脂一樣紅,微微張開的嘴巴,粗重地吐息,嘴邊隱約有一抹晶瑩滑落下來,他卻無暇去擦拭……

他感覺男人的下巴抵住他的肩,隨後探首,溫柔地吻了吻他的嘴角。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

許思立懶洋洋地趴在司盛懷裡,就像軟骨頭一樣,渾身散架似的沒了力氣。

雖然司盛無法傷害他,對他的攻擊會成倍反噬,但並不意味着他沒有感覺,而由於運動留下的酸爽感也無法避免。

當然,爽的成分居多。

可是他還是覺得很委屈,司盛從來對他都是溫溫柔柔的,即使有強勢的時候,也是諸如讓他睡覺吃飯之類的事情。

雖然他表面上不耐煩,但其實是覺得很窩心的,他能那麼快對司盛放下戒心,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爲他的體貼。

然而今天,司盛卻一改常態。

雖然依舊很有魅力,但許思立還是察覺到了司盛的異常。

好像從昨晚上開始就有點了……

但前面還好好的啊。

許思立忽然擡眸,望着閉目養神的金髮男子。

他想了想喊道:“司盛。”

司盛睜開雙眼,低眉對上青年清澈的眼眸。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他聽青年這樣問道。

司盛微微一頓,定定看了他幾秒,然後偏過頭去,視線看向別處。

“臣怎敢?”他低聲道。

許思立眨眨眼睛,看了他幾秒,身體開始蹭啊蹭地往上挪。

司盛皺了眉頭,卻並沒有看他。

他知道自己眼下的情緒是不對的,能夠得到神明大人,哪怕只是做一個見不得光的情人,他也應該滿足。

然而,他卻發現自己做不到。

他已經不能做到像最初那樣,只聽一聽他的聲音,只守護在他的身邊就能夠滿足。

他渴望得到更多。

他想要神明大人全心全意的愛。

司盛危險地眯了眯眼睛,卻在這時,一雙手捧住了他的臉頰,將他的臉掰正了,對上青年那雙瑩潤的紫眸。

“你果然在生氣。”他說道。

司盛心尖微動,然後下一秒,青年低首,在他的脣上吻了吻。

“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他軟了聲音,低低地哄着他,“我不計較你欺負我的事了,你也別生我的氣了,嗯?”

青年抱着他,輕輕吻了吻他的臉頰。

司盛凝眸望着他,感覺能聽到心上有什麼東西在碎裂。

“陛下……”

他伸手撫上青年的臉頰,低低地呢喃。

青年慢慢地彎起嘴角,微歪頭,像小貓似的輕輕蹭了蹭他的手掌心。

司盛望着他,感覺一顆心化成了水。

至於與他置氣的事,又哪裡還能記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