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灩雙脣被堵,笑意卻未曾收斂,脣角反而又漸挑了兩分,一雙美眸依舊清洌洌,笑盈盈地瞧着近在咫尺的俊面。
她的脣一如夢中的清甜誘人,貼上去便將體內那股剛剛被壓下的邪火又點燃了起來,鳳帝修背影一僵,雪白的衣衫靜垂,掩不住賁擁而出的堅挺肌理線條,每一寸都蘊含着無限力量皆呼嘯着要將掌心困着的女人揉進身體,佔爲己有。
只他強吻片刻,呼吸漸重,卻分明感受到旖灩的無動於衷,竟還叫他感受到這女人漸翹的脣角。他閉着的眼眸微睜,恰便迎上旖灩清明含笑的目光。
鳳帝修面上一熱,生平頭一次感受到了羞惱是何等滋味,眯起的鳳眸卻因某女的不知分寸而一瞬翻涌起嗜血的冷笑來,黑沉沉卻似有紅光跳躍其間。
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令男人顏面掃地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旖灩被鳳帝修這森冷的一眼瞧的身子一僵,突然意識到不妙來,好似有些玩火太過。
可不待她彌補錯誤,鳳帝修探進旖灩小嘴的脣舌便驀然撤出,改而輕輕描繪起她微挑的脣瓣,一點點將男性的氣息暈染在她的脣上,不厭其煩地引誘着她和他一起沉醉其間。
原本生硬扣在她腦後的大掌也放鬆的力道,緩緩下移,帶着薄繭的指腹若有若無滑過她小巧的耳,柔嫩的脖頸,落在曲線曼妙的背上,一寸寸熨燙着她的肌膚。
旖灩此刻是當真意識到錯誤了,再笨的男人在情事上都是無師自通的,她不該懷疑着一點,更不該天真的以爲一個聰明絕頂,霸道狂獰的男人在男女之事上會變得拙笨。
鳳帝修的吻技似經過她那日的調教後一下子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他的脣舌滾燙掃過她涼若冷玉的脣瓣,他的手指帶着淡淡的藥草香氣揉捻撥弄着她的耳珠,他的掌心滾燙若烙鐵一般在她背脊上滑着,旖灩清靈靈含笑的眼眸不可抑制地破碎開來,睫毛顫抖着閃過一絲慌亂。
鳳帝修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顫抖,脣離了她,卻將額頭抵着她的,兩人鼻息交錯,他黑亮的眼眸一錯不錯地盯着她,同樣閃過嘲弄之色,低啞着聲音道:“怎麼?這便怕了?”
理智告訴旖灩,這是鳳帝修的激將術,這時候衝他低個頭服個軟沒什麼。可感性卻使她在他譏誚的眼眸下瞪了瞪眼睛,無比愚蠢地道:“我會怕你?就你這些手段還不是我教的。”
鳳帝修聞言倒半點都不氣惱,只眯着眼盯着旖灩,道:“既是不怕,怎不敢閉上眼睛?嘴硬!”
他黑亮的眸子像是能穿透她的身體,直看到她正砰砰跳動的心房,旖灩在這樣一雙眼睛的盯視下,脖子一梗,立馬死死閉上眼睛,繼續嘴硬地道:“笑話,我怎麼會不敢閉……”
她話未說完,鳳帝修便挑起一縷得逞的笑意來低頭用脣堵住了她明顯言不由心的話,旖灩唔了一聲,脣舌已被席捲。黑暗中,感官更加敏銳,男人的氣息、懷抱、撫摸鋪天蓋地將她包圍,原本紛亂的心跳更加小鹿亂撞地不受控制。
鳳帝修無疑是玩弄人心的高手,他先前分明就是故意製造緊張氣氛,算準了她的反應,誘她心慌意亂,瞧她忐忑難安,他纔出手,真正展開攻勢。
只可惜旖灩明白的太晚了,且此刻她更無法說出示弱的話來,只能睫羽顫抖地感受着鳳帝修似帶着火焰的手掌撩起宮裝衣襬隔着褻衣在她腰線上遊移。
旖灩先點的火,好容易他才壓下躁動,這女人卻不知好歹,不分輕重地又挑撥了起來,一旦隱忍不住,鳳帝修又豈會輕易放過她。時輕時重的吻耐着性子一點點撩撥着女人的神經,好一陣含弄吸咬,直到她脣中香津四溢,心悶氣短,身子軟在他的掌心下,睫毛顫抖不停,而垂着的左手也不由擡起似推似拒地抵着他的胸膛,鳳帝修才發出一聲低笑。與此同時,他撫着她腰線的手撩開褻衣鑽了進去。
旖灩聽到他那聲含糊不清的低笑,本能地一個機靈睜開眼睛,可卻瞧見鳳帝修緩緩從她紅脣上退開,一道**的唾線隨着他脣齒離開被勾出她的紅脣,閃爍在她迷濛睜開的眼底。
這一幕太過旖旎,旖灩一顆心似要跳出心房,臉頰由緋紅直躥漲紅,難以相信僅僅是一個親吻竟叫她如此狼狽害怕,竟可以給她如此震撼心扉的感覺。曖昧的空氣充斥左右,她震飛的心魂還沒從那一縷銀線上復位,男人的手已貼上了肌膚,帶着炙熱的溫度驚得旖灩背脊一僵,瞪大了眼睛。
鳳帝修卻又低笑了一聲,那笑聲沉黯嘶啞,卻又該死的性感,幾分誘惑,幾分嘲弄,瞬間便叫欲反抗的旖灩拗勁一起,閉上了嘴巴。而鳳帝修濡溼的雙脣已點過她的下巴,沿着優美的脖頸滑了下去。
旖灩半眯着眼睛蕩起一層媚色水光來,隨着他密密麻麻的親吻,大掌的遊移而氣喘連連,直到他大手貼上肚兜,另一隻手邪惡地撩起裙襬,旖灩才驚嚇過度,意識到眼前男人這回當真是被惹惱了,不是在和她玩鬧。也顧不地臉面了,掙扎着去推他。
鳳帝修因她的動作擡起頭來瞧向旖灩,亭子下的湖水映着粼粼月色閃動在她的面頰上,絕美的容顏紅豔豔地染着蝕骨的嫵媚,被吸的滴血的小嘴開闔着,鮮潤宛若沾染了露珠的海棠花瓣,月光一晃,甚至能瞧見脣瓣間香舌的誘人光澤。她多數時候清冷無垠的美眸此刻泛着柔媚的光盯視着他,幾分羞惱,幾分控訴,卻又帶着朦朧情動的嬌態。
鳳帝修黑眸愈加翻涌,粗喘一聲俯身,身子再度一壓將旖灩逼在欄杆和他堅硬的身軀之間。旖灩面色大變,用左手去推鳳帝修,只覺他身上的溫度燙的駭人,因他強勢的動作,睜大的眼睛湖光晃動,竟有些恍惚眩暈,她想倘使她再倔強地不肯認輸便真要被吃幹抹淨了。
“停,停下,我錯了,我不該笑話你,以後再不敢了。”她到底哀嘆出聲,一張俏臉紫紅起來。
鳳帝修卻不管不顧,清俊的面頰從她胸前擡起,手上的動作半點不停,啞聲道:“晚了,今兒非要你見識下處男的手段不可!”
他那聲音咬牙切齒中滿是兇狠的果決,旖灩單臂受傷,動作不便,哪裡是鳳帝修的對手,眼見他竟像是魔障了般鐵了心,她腳下亂踢,聲音也顫抖起來,道:“你不能這樣,我還傷着呢!”
鳳帝修頭都不擡,含糊不清地道:“嗯,我會小心的……”
旖灩總算嚐到了自作自受的滋味,聲音越發顫抖起來,卻不知是因害怕還是別的,道:“我……我心裡還不願意,不能這麼強迫我。”
她這話卻顯然對此刻的鳳帝修起不到任何作用,只聽到他聲音又暗啞了兩分,道:“我能!先得了你的身再搶你的心,也是一樣,還可能更爲有效一點。以前我真是傻了,有捷徑竟傻得不去走。”
他說着終於擡起頭來望向了她,湊近在她脣邊沉聲道:“只要達到目的,何必在意過程,灩灩說是不是?”
鳳帝修的眼睛已看不到一點平日的清冽,暗沉沉像是要將她吞噬進去,旖灩臉色有些發白了,道:“你錯了,什麼清白不清白的我根本不在乎!”
鳳帝修陰測測地一笑,揚眉道:“不在乎啊?那很好呢,灩灩這會兒何必再如此抗拒?小心肝,乖乖的,我會溫柔些的,嗯?”
旖灩聽他用低沉又沙啞的嗓音在耳邊說着,只覺那聲音極爲磨人耳朵,着聽的她脊背一麻,雙腿一抖,神情卻越發慌亂了,惡狠狠地又道:“我不願意,你若強要,只會將我推遠,你會適得其反的,我保證!”
她的話是狠戾的,可她微顫的軟膩膩的嗓音卻根本就不是那回事兒,鳳帝修的脣噙着旖灩紅豔豔的耳珠,聞言邪笑一聲,在她耳邊吐氣如熱浪,分外認真而嚴肅地道:“灩灩,我沒強要,你這明明就是半推半就啊!”
鳳帝修的話令旖灩微白的臉色唰的一下又迅速漲紅,一股羞慚充斥了她的全身,她就不明白自己是怎麼在情事也淪落到這般被死死壓制的地步的。鳳帝修見她似被噎住了般閉上了嘴巴,報復地大手又動了動,引得旖灩身子一抖,雙眸緊閉,恨聲道:“狄休!鳳帝修!你到底是誰,起碼該讓我知道碰了我身子的人是誰吧?”
她這話原是惱恨而言,可卻如咒語般竟令鳳帝修驀然停止了所有動作。他的動作驟然停止,旖灩先還不大確定,待重新感受到湖面清新而微涼的風穿過皮膚,她才愕然地睜開眼睛。
入目卻見鳳帝修的頭靠在她的左肩肩窩,身體有些僵直地喘息着,調整着呼吸,雖則他的雙手還貼在她的身上,可卻不再動作,只有掌心燥熱的汗水正一滴滴滲透她的肌膚。
旖灩愣過之後勾起脣來,他果真還是在意這個的,便像頭一次他在水中親吻她會生生將一張假面從臉上撕去一般。她很清楚,這時候不能再重蹈覆轍地招惹他,故他趴在胸前喘息,她很乖巧地一動不動,連呼吸都放清淺了些。
一時間小亭中波光晃動,清荷送爽,寧靜中偶爾傳來兩聲蛙叫,再便是鳳帝修由急促而漸轉綿長的喘息聲,還有旖灩低低響動的心跳聲。
半響,再不聞鳳帝修的調息聲,旖灩才推了推他,些許彆扭地微紅着臉,道:“沒事了就……就起來!”
鳳帝修卻沒有動,旖灩忍不住又推了他一下,道:“放開,我……”
“你怎樣?”
旖灩話未說完,鳳帝修終於擡起頭瞧向了她,他的聲音依舊帶着低啞,眸光倒影了湖水,古井般閃着灼亮的光芒,撩撥着旖灩的心絃,叫她的聲音一下子斷在喉間,像受驚了般別開了視線,臉上又是一紅,耳朵也跟着燒起來,這才咬了下脣,繼續道:“我……我腿麻了。”
小亭的欄杆建的有些矮,座椅也是窄窄的一條,因他欺近,她的身子已半躺在了椅上,斜靠着亭柱,一雙腿卻被逼地無處可放,不知何時已被逼的順着他的意掛在了他的腰上。因他壓在她的身上喘息,這半響她的腿已然沒有了知覺,稍稍一動便鑽心的酥麻。
旖灩言罷,扭開了頭,一陣羞窘。只道這具身子到底還是不行,若換了前世,哪裡會這片刻功夫便肢體麻木,還是在這種情況下,太是丟臉了。
鳳帝修聞言,見旖灩扭着頭,目光落在湖面上,湖水光影爲她鍍上了一層朦朧的光,鼻尖亮閃閃的分明還有着微落的香汗,睫羽輕顫,稀疏而纖長的影子掃着臉頰上的緋麗之色。他再度抽了一口涼氣,忙錯開眼睛舔了舔脣,這才壓下差點又被撩起的慾念。
遂低聲一笑,用盡全身氣力纔將探入旖灩裙中的邪惡大手撤了出來。
旖灩舒了一口氣,回過頭來,卻見鳳帝修正飛快地給她整理着凌亂的衣衫。
剛剛在紫苑殿中,她換這一身的鵝黃宮裝本就匆忙,原便微亂的衣裙經這半響迷亂,外衫早已散開,繡着紅梅的肚兜繫繩可疑地飄在外頭,本貼身的兜兒也古怪地半片跑到了褻衣外頭,大散的衣襟左肩露出,隨着她呼吸凌亂的肚兜下襬鼓動不已,裙襬處白生生露出一截腰肢,粉嫩的冰肌上有着幾點引人遐想的紅痕,無比警示着方纔所發生的荒唐事。
旖灩不可則以,一瞧臉上便再度燒紅,懊惱地想推開鳳帝修逃地遠遠的。鳳帝修感受到旖灩身子一顫,卻沒敢再擡頭瞧她,只迅速地拉好她的裙襬,又整好小衫,籠好宮裝,這才擡手扣住她的小腿,聽旖灩倒抽一口氣,他又笑了一聲,卻放慢動作,將她雙腿合攏,一手拖着,一手穿至她腰下,將人抱起好好放坐在了依欄上。
復單膝跪在地上,將她僵硬的雙腿放在腿上,令她雙足踩着他的大腿,雙手輕輕從小腿慢慢往上捏。他捏一下,旖灩便抖一抖,顯然這種僵麻比疼痛更難忍受,偏她呲牙咧嘴地不肯叫出聲來,就聽抽氣聲不時響起。
鳳帝修到底沒忍住又笑出聲來,他的笑低低沉沉從胸腔中盪出,一下下響徹在靜寂的小亭中,卻似都震過她的耳膜,震到了心底去。那麼得意,那麼愉悅,放肆和可惡。
旖灩愈發惱羞成怒起來,兩腳擡起去踢他一張盡在腳底的俊面,只可惜雙腿一擡,便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骨血,旖灩慘叫一聲,無影腳沒碰上鳳帝修的臉,卻被他大手握住了腳。
旖灩瞪向鳳帝修,迎上他含笑的眼眸,怒聲道:“還不都是因爲你,我才這樣的,放開,不用你裝好人,還笑話我。”
鳳帝修卻揚眉,一手握住她的雙腳,一手快速脫掉了她的繡鞋,旖灩一愣,凶神惡煞起來,“你幹嘛!放開!我自己運動下就好。”
鳳帝修卻雙眸一眯,道:“逞能!看來你是還不曾學乖,怎麼?想再嚐嚐逞能的後果嗎,女人?”
旖灩被他盯得立馬閉上了嘴巴,鳳帝修也不再搭理她,將繡鞋丟掉,右手成拳在她腳心穴道上輕壓。一時間小亭便又恢復了寧靜,旖灩目光忍不住落在鳳帝修身上。
男人跪在身前,一雙修韌優美似玉雕般的雙手正捧着她的腳,無比認真地揉捏着,他的俊面微低,墨發散下一些遮住了眉目,從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寬闊的額頭,和一條挺直的鼻樑。
旖灩目光閃了閃,心裡有些動容,像這一池湖水般泛起漣漪來。
鳳帝修感受到旖灩的目光擡眸望去,四目相對,兩人俱是一顫,旖灩目光一閃,尚未轉開視線便聽鳳帝修開口,道:“灩灩,我明日便向太傅府提親,可否?”
鳳帝修單膝跪在地上,用一種仰望的姿態盯着她,目光中卻有着強勢的威壓,旖灩聞言愕住了。
嫁人嗎?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也從來不以爲自己會有嫁人的一天,更沒有信心能和一個人,一個男人攜手一生。爲人妻,甚至爲人母,這對她來說,都太過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