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男人挺拔的背,馮建廷眉毛皺了起來,不悅爬上他的臉,“你現在這個樣子,倒是讓我有些好奇,那個女人究竟哪裡比我們家晚晚好了,讓你這麼惦記,”
腳步一頓,秦晉深面色悠地沉了下來,垂在一旁的手緊了緊,怒意在他胸腔裡蔓延,他忍了下來,回頭看過去,嘴角掛着笑,突然問道:“書記,您去過G城嗎?”
馮建廷淡淡擡眼:“沒去過,怎麼?”
“我打算在G城投資一個項目,那裡風景不錯,建一個度假村,明年年初打算開工,到時候落地建成,書記得第一個給我捧場。”
馮建廷臉上一點兒表情也沒有,眼神幽幽放着光,他盯着秦晉深看了數秒,笑了:“這個你放心,到時候一定會去。”
“那就好。”男人意味深長一笑,“G城風景不錯,書記沒去過,可惜了。”
書房的門關上,馮建廷臉上的笑一點一點消失,五十多歲的男人臉上的肌肉動了動,像是神精抽搐,又像是某種不可控制的情緒。
G城!
馮建廷狠狠摔了手上的杯上。
楊秘書推開門進來,看到這樣的氣急敗壞的領導,臉色一變,立刻走進去:“怎麼了書記?”
馮建廷冷哼數聲,因爲剛纔的動作,髮絲有些凌亂,他伸手撫了撫頭髮,平復氣息:“沒事,秦晉深走了?”
“我一直在外面站着,秦總走了我才進來的。”
馮建廷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
樓下。
電視裡放着馮晚平時最喜歡看的連續劇,可她今天的心思卻全然不在電視機上面,她一直往樓上去看,已經半個小時了,父親和秦晉深的話還沒有談完嗎?
她昨晚捱了秦晉深的打,回家後越想越不甘心,知道秦晉深一向對她父親很是敬重,只有父親的話,他纔會聽進去一點。
她這纔給在省外出差的父親打了一個視頻電話。
她在電話裡哭的很傷心,素顏上五指清晰,告訴父親秦晉深不僅罵了她,還動手打了她,父親回來一定要替她做主之類的話。
馮家就她一個子女,她母親多年前又去世了,父親對母親情深,一直沒有另娶,所以一直都很疼她,知道她被男人動手打了,一定會替她狠狠出氣。
果然今天父親一回家,就打電話叫秦晉深過來了。
兩個人在樓上談了那麼久,也不知道在說一些什麼。
馮晚雖然希望父親罵罵秦晉深,可是也不願意看到父親真的教訓他,畢竟她還是愛那個男人的,看到他被教訓,她心裡也不好受。
現在半個多小時過去了,秦晉深還沒有下來,她越發的擔心是不是父親的教訓過了頭……
咬咬牙,也扔下遙控器,打算起身上去看看,剛站起來,聽到樓梯上有了沉穩的腳步聲。
她擡頭看過去,秦晉深正從樓上上來,西裝革履,昂貴的意大利皮鞋踩在木質樓梯上發出富有底蘊的腳步聲,男人雙腿修長,五官略顯冷硬,神情寡淡毫無感情。
看不出來他心情如何。
馮晚盯着他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來他跟父親究竟談的怎麼樣。
男人下來,朝她走過來,馮晚張了張嘴,喊道:“阿晉……”
秦晉深看也沒看她,從她身邊經過,繞開她,出去。
馮晚臉色一白,僵硬在原地,雙手顫抖。
*
老武站在車邊抽菸,看了好幾次手錶,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還沒有人出來,他一雙濃眉越蹙越深,心裡也越發的擔心。
還不出來,不會是有什麼事吧?
正想着,身後有動靜響起,他擡頭就看過去,看到秦晉深的身影,他長長鬆了口氣。
扔下手裡的煙,碾了一腳踩熄菸蒂,他走過去,“怎麼樣?”
秦晉深擡擡下巴,“先回去。”
老武點頭,正要轉身,看到他身後追出來的人,扯了扯嘴角,一笑:“桃花債來了,小心。”
“秦晉深!”
馮晚聲音至他背後響起。
秦晉深皺了皺:“不用理她,走。”
老武挑了挑眉,開了車門。
穿着拖鞋的馮晚跑了出來,看到男人依舊不停,她大叫一聲:“秦晉深,你給我站住!”
秦晉深正要彎腰進車,身後突然一股力量襲來,他擰眉低頭看下去,腰間一雙手,是馮晚的,她結結實實撲了過來,從他身後,將他一把抱住。
“鬆開!”
男人低聲警告她。
馮晚抱着他不放,“今天你不跟我說清楚,我就不讓你走!”
“原本以爲你聰明,原來也是一個蠢笨的人。”毫不帶感情的聲音響起,鄙夷而譏諷,馮晚一顫,不可置信看着他,“你說……什麼?”
扯開腰間女人的手,秦晉深想也沒想的甩開,他力氣大,一點也不憐香惜玉,馮晚被他甩的連連後退兩步,腳上的拖鞋掉了一個,狼狽極了。
“本來不想把話說的那麼清楚明白,既然你纏着要一個說法,那我就給你一個說法。”
秦晉深站在黑夜之中,他身後的背景就是黑漆漆的一片,眼裡只有冷冷的光,“馮晚,我們之間從來就沒有開始過,所以也就沒有所謂的結束,以後別來找我,你要是聰明,就應該明白我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明白?她當然明白,他說讓她不去找他,無非就是讓她從今往後都別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樣絕情,這樣狠心。
馮晚死死看着他,臉上全是不甘心和恨意,“就是爲了那個蘇小染,你纔要跟我結束?”
男人低低一笑,“聽不懂話?說了沒有過開始,哪裡來的結束。”
呵,開始都沒有……
那麼這些年算什麼?
她當初第一眼看到他,就愛上他清冷的氣質,甩了跟她相戀多年的霍止炎,轉而花着心思去追求這個男人。
他一直對她若離若即,她以爲他就是這樣的性子。
原來,他是打算心底裡認爲,他們之間就從來沒有過關係嗎?
馮晚不信,不服,不甘,眼裡閃過扭曲的怒意,“秦晉深,我告訴你,我馮晚不是別的女人,容不得你說不要就不要,你不要我,無非就是因爲那個女人,逼急了我,我會讓那個女人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啊!!!”
話未落,脖子被用力扼制住,修長的五指狠狠掐着她的脖子,男人眼裡一片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