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好看漂亮的手指是馮晚曾經很喜歡的,如今卻要命一樣攫住她的脖子,卡着她的呼吸,她臉色漲紅,快要死了一般。
眼裡慢慢露出恐懼。
屋檐下的保鏢看到這邊的情況不對,慢慢的走了過來。
她喉嚨裡發出‘咕咕’的聲音,秦晉深掐着她,將她狠狠按在車門上,背對着保鏢,天色又暗,兩個保鏢一時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試探的開口:“馮小姐?”
馮晚發不出半點聲音。
秦晉深掐着她的脖子,眼神兇狠,低聲一字一句警告她:“你要是敢起一點對她動手的心思,馮晚,你父親的面子我也不會給,明白嗎?”
馮晚使勁拍打他的胳膊,臉色由紅變白,似乎下一秒就要死去,她艱難揮舞着手。
“馮小姐!”兩個保鏢這纔看出不對勁,齊刷刷拔出腰間的槍,對着秦晉深走過來,呵斥:“放開馮小姐!”
黑黝黝的槍口快要頂上秦晉深的後腦勺,那男人卻動也沒動,仍舊維持那個姿勢,目光如隼一樣盯着馮晚。
馮晚看着他黑漆漆的眼睛,很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他要她的保證。
如果她不保證,他今天晚上可能會掐死她。
“秦先生,放開馮小姐!”
保鏢們最後的警告,他們的責任是保護馮晚,當馮晚的生命遭遇到危險的時候,他們第一任務就是解決對危險。
其中一個保鏢咬了咬牙,打開保險,眼看就要去扣扳機——
氣氛冷冽肅然。
“秦先生,我在說最後一次,放開……”
保鏢話還沒有說完,斜裡一道黑影過來,動作又快又凌厲,保鏢剛一側頭,腦袋捱了重重一拳,砰的一響,眼前冒着金花,保鏢轟然倒地,在也爬不起來。
另外一個保鏢冷汗唰的一下就流了下來,剛打開保險,正要轉動槍口,耳邊清楚的聽到‘咔嚓’一響,那是摸槍人在熟悉不過的保險聲音,猶如死神。
太陽穴上被金屬頂着,老吳不輕不重的開口:“扔掉槍。”
保命要緊,保鏢立即照做。
老武冷哼一聲,用力一踢,將東西踢出去老遠,這才收了手裡的槍,對他擡擡下巴,“滾一邊去!”
保鏢冒着冷汗退到昏倒在地上的同伴身邊。
老武退到秦晉深身邊,看着男人森冷冷的模樣,皺眉,“你真想今天晚上掐死她?”
馮晚的呼吸越來越弱,眼睛開始泛白,張大嘴巴像離水的魚,渴望空氣,眼裡冒出求生的意志,在男人冷酷無情的眼神裡,她拼盡最後一絲力氣,緩緩點了一下頭。
‘砰’的一下,她被甩到草地上。
空氣像水一樣涌進她身體,馮晚趴在地上一邊咳嗽一邊用力踹氣,全身都是冷汗,背後溼了一片,她手腳並用的爬着就要往屋裡跑。
老無急了,“趕緊走,驚動了她爸就走不了了!”
秦晉深面色寒沉的上了車。
馮晚一邊哭邊往樓上跑,客廳裡還有兩個保鏢,看到她狼狽的進來,都嚇了一跳:“小姐!”
馮晚一腳狠狠踹過去,“廢物,外面的動靜你們聽不到?長着耳朵是幹什麼用的?!”
她一腳下去把火氣全撒在了保鏢身上,保鏢吃痛,捂着膝蓋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上了樓,楊秘書正好從書房裡出來,一轉身就看到馮晚光着腳,一愣:“大小姐……”
“讓開!”
馮晚狠狠推開他,衝進書房就看到裡面馮建廷正在打電話,馮建廷看到她進來,皺了一下眉,對着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些什麼,就收了線。
“爸!”馮晚眼淚迸發出來,頭髮是亂的,衣服是亂的,腳上還光着,那模樣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馮建廷立刻走過去,“怎麼回事晚晚,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了?”
馮晚一邊哭一邊說:“阿晉……阿晉他剛纔差點殺了我!”
在車邊那男人掐着她的脖子,眼裡嗜血,她看到了殺氣。
如果不是她拼命點了一下頭,做出承諾不會去動蘇小染,秦晉深更本不可能會放了她。
馮建廷笑起來,抽出紙巾給她擦擦眼淚,“秦晉深是聰明人,這裡是馮家,他就算在沒腦子,也不可能做出這種事。別哭了,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沒有誤會!你是沒有看到剛纔他那個樣子,太嚇人了!”馮晚到現在手都還在顫抖,她擡了擡頭,“爸,你看,這是他弄的。”
她皮膚白,脖子那裡一圈紅痕,看起來怵目驚心。
馮建廷皺了皺眉,叫道:“楊秘書。”
站在門口的楊秘書探進半個腦袋,“書記?”
“去把家庭醫生叫過來。”
“是。”
馮晚眼淚又掉了下來,“爸,我就說了一句要去找那個女人的麻煩,他就把我弄成這個樣子了,差點還要殺了我,他……他怎麼那麼狠?”
馮建廷沉默了一會兒,問:“你要爸爸怎麼給你出氣?”
“我……我……”
“讓秦晉深身敗名裂?”
“不是……”馮晚立刻否認,“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些,我雖然很生他的氣,可是我沒有想過要這樣對他,我只恨,恨那個女人破壞我和阿晉的關係。”
擡手揉了揉女兒的頭頂,馮建廷笑了,“這難道還不好辦嗎,他中意那個女人,又不許你去傷害她,可是可以借別人的手啊,這個世界上,做一些事情,更本不需要自己親自動手,傻女兒,明白了嗎?”
馮晚一愣,父親的意思是,借刀殺人?
……
車內很安靜,副駕駛的男人一個字也沒有說,只是沉默的抽菸,他眉宇鎖着,盯着指間的煙,煙霧繚繞,他的五官很快被籠罩住。
“咳。”老武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我說你剛纔,怎麼那麼沉不住氣?”
在馮家的地盤,甚至在人家家門口,就對馮晚下那樣重的狠手,萬一馮建廷愛女心切,跟他撕破臉怎麼辦?
他難道就沒有想過這一點?
秦晉深斜睨了他一眼,知道他的話裡的意思,“放心,就算當時馮建廷從屋裡出來看到我那樣對馮晚,他也不會把我怎麼樣。”
“你就這麼自信?”
“不是我自信,而是我瞭解那個老東西,他是寵馮晚,可是馮晚跟他的事業和野心比起來,一文不值。”
而他現在還有利用價值,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很好的棋子,馮建廷怎麼可能會爲了馮晚而跟自己去撕破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