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一到住的地方,春妮兒就跑了過來,上下打量着我,心疼的對我說:“看你,這幾天都瘦了。”
我笑笑說沒事兒,又問了問她這幾天山子的狀態,她說吃了賴醫生的藥,山子的狀態很穩定,氣色也好了很多。
山子的脖子裡仍然裹着紗布,不過他不再梗着脖子了,他笑呵呵的看着我,“怎麼樣,這幾天受苦了啊!”
“哪有什麼苦啊,山裡除了冷點,別的沒什麼,景色也美的很!”我衝他得意的眨了眨眼,“我們還遇到一個採藥的姑娘,長的跟天仙似的呢!”
賴沙陀聽我這麼說,嘴裡罵了一句,然後自己搖頭苦笑了一聲。
他把包裡的東西全倒了出來,先把石斛根上的那些泥土放在盤子裡,用小鑷子把裡面的碎石子兒夾了出來,然後打開了兩個小瓶子,把裡面的一些藥倒在了那些泥土裡。
他又把那些鐵皮石斛平整的擺好,仔細的把上面的葉子全摘了下來,又給這家男主人借了一個搗藥罐,把葉子全放進搗藥罐裡,叮叮噹噹的杵了很長時間,把葉子全部搗成了糊狀,然後把這些糊糊全部摻進了那些泥土裡。
他把那些稠乎乎的藥用小塑料袋一份一份的包好,先放在一邊,最後又把鐵皮石斛的莖用刀剁碎了,裡面又摻了些粉末狀的藥,最後也把這些碎末兒分別用小塑料袋裝了起來。
“你過來,坐下。”他衝山子招了招手。
山子老老實實的走過去坐下,賴沙陀輕輕解開了他脖子上的紗布看了看,“嗯,不錯,有好轉。”
我聽了之後非常的高興,趕緊和春妮兒也跑過去看了看。
“你倆能看明白?”賴沙陀看着我和春妮兒說,我倆都搖了搖頭。
“看不明白就一邊去,別擋着我!”他順手拿過來一小袋泥土,均勻的抹在了山子的傷口上,不過看山子的表情,應該沒什麼感覺。
“什麼感覺?”賴沙陀邊用手抹着藥土邊問他。
“沒感覺,不疼不癢的,就是覺得很舒服。”山子的表情很愜意,“就像憋了很久之後,突然吸氧了一樣。”
“嗯,看來用對了。”賴沙陀拿過一包鐵皮石斛的碎末兒打開了。“來,張開嘴。”
“幹嘛?”山子問了一句。
“毒死你,幹嘛!快張嘴!”賴沙陀用力的捏了捏他的脖子。
山子張開了嘴,我不知道他是被賴沙陀捏疼了還是自己主動張開的,賴沙陀把那些碎末兒一股腦的全倒進了他的嘴裡。
“靠,好辣!”山子含着滿嘴的碎末兒就叫了起來。
“別叫喚,趕緊嚼了嚥下去!”賴沙陀一把把山子的嘴給捂上了。
“嗚嗚......”山子痛苦的嗚咽起來。
等他艱難的把那些藥全嚥進去後,他的眼淚也流出來了,“這什麼玩意兒啊,辣死我了!”
“不想變成死妖精就老老實實的吃藥用藥。”賴沙陀又開始用手拍他的腦袋,“老實點!放在以前,我一下把你脖子擰斷嘍!”
他那些藥放在我的懷裡,“外敷的一天一次,吃的一天三次。全部吃完後,再看看他什麼情況。”
“那他什麼時候能好呢?”我焦急的問。
“那就看他的造化了,我還是給你說那句話,我不能保證我能治好他的。”他看了看我,“不過,他有你這樣一個朋友,肯定會慢慢好起來的,放心吧。”
我謝過賴沙陀,趕緊幫着他給山子重新纏了紗布。
“賴大夫,那除了這些鐵皮石斛,真的沒有有別的辦法了嗎?”其實這個問題我已經問了他多次,真不知道他是否已經聽煩了。
誰知他笑呵呵的對我說:“關於妖精的病情,我是不會和一個瘋子探討的。”
說完他緊接着暴跳如雷,“你給我滾蛋!再囉嗦你們給我都滾蛋!”
第二天我們便離開了那小寨子,坐車又回到了賴家村,賴沙陀幫我們找了一家人家住了下來,我們仨租人家的房子,房租是由賴沙陀來支付,當然了,這錢我們是全部包含在給賴沙陀所有的費用裡的。
就這樣又過了幾天,山子的身體狀況明顯的好轉,雖然那傷口沒有癒合,但是正在慢慢的結血痂了,山子也越來越有精神了。
一天中午,我們三個吃過午飯,坐在院子裡聊天。
山子守着春妮兒問我:“你們以後想生幾個孩子?”
他這話一出,弄的我非常尷尬,誰知春妮兒卻湊上來,雙手搭在我的肩上,滿臉緋紅的看着我,“山子問你呢,快說!”
我笑了笑,“呃,這個嗎,再說吧。”說完,我就想扯別的。
“不行,快說!”春妮兒又來勁兒了,使勁的搖晃着我的肩膀,山子看了在旁邊嘿嘿的壞笑。
“討論這個太早了吧?”我瞪了一眼山子,“別聽山子的,他就是想看咱們笑話!”
誰知春妮兒撅着嘴說道:“不說也行,那你得說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啊,都行,都行!”我不想當着山子的面和她討論這個問題,“那你也得先過了我父母那一關吧,現在談這個確實有些不合適。”
“那等山子好了,你帶我回家吧,反正我媽你是見過了!”春妮兒又得意起來,看她的樣子,對見男方父母是很有把握的。
我也開始逗她,“呦,小丫頭很自信呀,看來你挺有經驗啊,說,見過幾次家長了?”
“你真討厭!”春妮兒使勁推了一下我的肩膀,“不和你說了!我去倒水!”說完,她站起來跑進了屋裡。
山子看了看春妮兒的背影,“我說,這姑娘挺好的,對你好,對你的朋友也好。”說完他指了指自己。
“你總是在感情這方面畏首畏尾的,唉......”他嘆了口氣,“我這麼打算的,等我稍微好點,咱就回去,我陪你一起去見春妮兒她媽,把這事定下吧,姑娘家臉皮薄,別老這樣對人家,你也主動點!”
“我,我還沒心理準備,春妮兒是個好姑娘,她......”
我還沒說完,山子就火了,“你看你看,又是這一套,別廢話了,你這事老子就給你做主了!”
我搖了搖頭,其實在我的心裡,已經慢慢開始喜歡春妮兒了,可她是個富家千金,家境殷實,而我只是一個到了而立之年還沒有脫貧的所謂的有志青年,我能給她什麼,什麼也給不了,不管怎麼說,愛情是離不開面包的。
山子看我發愣,他臉突然一拉,“你這混蛋,是不是還沒忘了琳達那娘們兒呢,說!”
“你胡說八道什麼!沒有的事兒!”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我突然想起了老臀開始給我打電話的情形,也是我和山子在一起鬥嘴聊天。
“喂,你好!”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但那聲音十分的焦急,“丁甲,我是琳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