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爲記得崔璐的囑咐,不敢鬧出太大聲音,只能用行動來磨妙妙,一會兒抱、一會兒蹭,使盡了渾身解數。
妙妙堅持了十分鐘,終於熬不住了,回答了張無爲,它竟然在抗倭戰爭之後去倭國生活過一段時間,是跟一個滯留在華國的倭國女人回去的。
張無爲從妙妙的眼中看出了一抹思念之情,不由得提議道:“姑奶奶,要不我帶您去找找她?”
“她早就死了。”妙妙的眼睛裡難得的沒有出現不屑,而是充滿了悲涼。
張無爲連忙先安慰了它幾句,然後問道:“您跟她說過話嗎?”
妙妙微微地搖了搖頭。
張無爲嘆道:“難道您只跟我說話了?”
妙妙白了張無爲一眼。“我這輩子和三個人說過話,算上你……不對,差點兒忘了我和趙嫣然那丫頭也說了。四個。”
一說起趙嫣然,張無爲又滿懷愧疚的說道:“對不起……”
妙妙輕輕地哼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張無爲感激的一笑,掏出手機來撥通了舅舅的電話,問了問金城惠那邊有沒有消息,結果還是沒有。
時間一晃過去了兩天,在這兩天裡,張無爲帶着妙妙去了兩趟金城惠父親的家,讓妙妙熟悉了金城父的氣味。
妙妙對於張無爲把它當警犬用,可以說非常氣憤,不過它很識大體,明確表示會幫張無爲,至於這筆帳,回國一定會跟他算清楚。
這天晚上,張無爲接到了舅舅張善治打來的電話,倭國間諜終於聯繫了金城惠,他們也用衛星定位到了她父親的所在。
張善治特意提醒了外甥,一定要儘快救人,對方沒能跟那個被抓的、叫本田的倭國忍者通上話,已經產生了懷疑。
張無爲急忙電話聯繫了崔璐,帶着妙妙趕去了她工作的夜總會。
崔璐從後門出來,看了一眼張無爲的手機上的定位,地點明顯是長嶇縣的紅燈區。
對於這個答案,張無爲很高興。他覺得紅燈區都比較亂,即使真的動起手來也不會引起多少關注。
但是崔璐不一樣,她很擔憂。因爲長嶇縣是倭國的港口城市,有很多的外國人,掌控長嶇縣紅燈區的黑幫是很兇殘的一羣人。
事到如今,張無爲也沒得退縮,當着崔璐的面粘上假面具,問道:“怎麼樣?看着不假吧?”
崔璐點點頭。“沒問題。”
張無爲向崔璐一笑,轉身就要走。
崔璐叫住張無爲,掏出自己的手機查了查詳細位置,應該是一家賭場,於是教給了張無爲一些倭國賭場的注意事項才放他走。
張無爲離開崔璐的夜總會,想了想,雖然有些捨不得,但是還是選擇了出租車,畢竟現在時間不再是金錢,而是生命。
長嶇縣的紅燈區距離張無爲所在的中洲,比碼頭近一些,張無爲“只”花了五萬多的車費就趕到了。
一人一貓下了車找向定位點,張無爲低聲問道:“姑奶奶,聞到了嗎?”
妙妙立刻瞪了張無爲一眼,兩隻眼睛只傳達出一個字。“滾!”
張無爲沒有辦法,只能繼續朝着定位走,果然到了一家賭場。
他本以爲倭國的賭場會像華國電視劇裡那樣,一扇半截的門簾,進去以後烏煙瘴氣,一羣男人圍着一小張臺子叫嚷。
不想這裡竟和米國電影裡的賭場一樣,金碧輝煌,各種現代化設備,賭徒們穿得也是有模有樣。
張無爲剛走進兩步就被人攔住了,一位侍者禮貌的說了句倭語,可是他沒有聽懂。
妙妙一看環境挺嘈雜的,貼近張無爲耳邊低聲說道:“他說我不能進。”
張無爲恍然大悟,但是沒了妙妙他又找不到人,一時間左右爲難,又聽妙妙提醒道:“先出去。”
“すみません”張無爲向侍者說了句對不起,轉身離開了賭場。
一人一貓回到街上,張無爲問道:“怎麼辦?”
妙妙低聲說道:“廢話,找後門和窗戶。”
張無爲點點頭,圍着賭場的大樓轉了起來,一邊走一邊問道:“如果有人守後門怎麼辦?”
“不用如果,一定會有。你要麼打進去、要麼跳窗。”妙妙說道。
張無爲想了想,如果打進去事情就鬧得太大了,暗暗決定還是跳窗。
一人一貓圍着大樓繞了小半圈兒,果然找到一條衚衕。張無爲探頭往裡一看,正好有幾個人在圍打着一箇中年男人。
他再朝上一看,二樓倒是有幾扇窗戶,但是牆面平得跟水面一樣,根本沒辦法往上爬。
這一下張無爲爲難了,而且越爲難就越着急,越着急就越想不出辦法,煩得直跺腳。
妙妙吩咐道:“還不上等什麼呢,這情況裝成行俠仗義不正好嗎?”
張無爲眼前一亮,打了個響指。“對呀!”
可是他剛往前走兩步,又停了下來,說道:“不行啊姑奶奶,我不知道怎麼說。”
妙妙無奈的嘆了口氣。“上吧,到時我教你,我說什麼你學什麼。”
張無爲點點頭,邁步上前用倭語大喊道:“住手!”
幾個倭國打手看向他問道:“你是什麼人?”
妙妙在張無爲的耳邊低語了一句倭語,張無爲跟着學舌道:“放開那個男人,垃圾們。”
幾個倭國打手真的聽話的放開了中年男人,不過是把張無爲圍了起來。
“動手吧。”妙妙在張無爲的肩膀上吩咐道。
張無爲想到沒想,運上無極境就爆發了氣之勢。
幾名倭國打手在平常人裡倒是能打得很,但是遇上張無爲,就只有倒飛出去的份,接連撞到身後的牆上昏了過去。
張無爲再一次忽略了妙妙在他肩上,卻絲毫未受氣之勢影響的事。走到被揍的中年男人身前,用倭語說了句“快走。”
中年男人說了聲謝謝,站起身逃走了。
張無爲前後看了看,找了一個跟他體形差不多的倭國人,脫掉了他的黑西服穿在了身上,低着頭走進了賭場的後門。
賭場的後門進去跟崔璐工作的夜總會一樣,也是一條走廊,有很多門,盡頭處是樓梯。
張無爲悄聲問道:“姑奶奶,拜託了,您聞到什麼了嗎?”
妙妙沒有再瞪張無爲,而是仔細的聞了聞,說道:“附近沒有,去地下看看。”
張無爲點點頭,躡手躡腳的下了樓。樓梯下來就是一扇鐵門,裡面沒有什麼動靜。
他扭頭看了看妙妙,見它點頭,才拉開鐵門走進去,不想裡面又是樓梯,不禁在心裡吐槽道:“倭國的設計師真有創意……”
這次張無爲還沒有下完樓梯,就聽到一聲聲吆喝,妙妙在他耳邊提醒道:“打牌的。”
張無爲點點頭,更加小心的邁步下樓,幾乎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
從樓梯上徹底下來,又有第二道鐵門出現在了張無爲的眼前。
不過這扇鐵門上下都有鏤空,他順着望裡一看,是一間大屋,屋裡有一間牢房,牢房裡有兩男一女,外有四個人,圍坐在桌前打着撲克。
妙妙在鐵門前使勁兒吸了吸鼻子,說道:“就在裡面。”
張無爲深呼吸兩下,拉開鐵門就爆發氣之勢。
四人中的三人飛了出去,剩下一個摔了個跟頭。張無爲知道這意味着這個人有內力,生怕他呼救,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
被捂嘴的倭國人並沒有急着拿開張無爲的手,而是一手抓住他的手腕,雙腿纏住他的腳,用另一隻手摸出把匕首刺向他的小腹。
牢房裡的女人隨即發出了一聲尖叫。
張無爲現在上下都被纏住,只能又爆發了一次氣之勢。
倭國人的頭正貼着張無爲的手,直接被他手心噴涌出的氣浪推了出去,像枚被髮射出去的炮彈一樣撞到了後面的牆上,撞出咚的一聲。
不過倭國人身體一向後仰,手裡的匕首順勢向上揚了起來,正巧劃到了張無爲的臉頰上,假面具直接被挑掉了。
張無爲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擡手一摸,滿手是血。
妙妙立刻跳回到張無爲的肩膀上,幫他舔舐起右臉的傷口。
張無爲豎起耳朵朝樓上聽了一會兒,沒有什麼動靜,鬆了口氣,從昏迷的倭國人身上翻出了牢房的鑰匙,打開了牢門。
牢房裡的兩男一女身體狀況都不錯,一看到牢門打開了,都站起了身。
張無爲連忙用倭語叫道:“金城桑!金城桑!”
“我是。”一個男人上前一步用倭語應道。
張無爲也看向男人,但是怎麼看也不覺得像金城惠發給他的那張照片,只好用蹩腳的倭語單詞問道:“您,女兒,名字。”
金城父親立刻回答了金城惠的名字。
張無爲點點頭,又看了看金城父親身邊的一男一女,對着幾人說道:“請保持安靜,跟我走。”
三人立刻都點了點頭。
張無爲帶着三人一步一步的走上樓,又過了第一道鐵門,妙妙突然輕輕地咬了他一口。
他急忙看向妙妙,見妙妙的眼裡是“有人”二字,急忙在樓梯上蹲下了身體,同時朝着身後的三人比了個“噓”的手勢。
三人有樣學樣,也蹲了下去。
片刻,妙妙朝張無爲點了下頭。
張無爲朝身後的三人一揮手,慢慢地上了樓,順着走廊衝出了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