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霍焰知道了這事兒的前因後果,回來與林映月說了,笑得打跌,“旁人都說我這個雍州小閻王,狠心冷情,卻沒想到白逸之這人更狠啊。他也真是……,不嫌棄頭上發綠,居然連如此陰毒手段都想得出來。”
林映月聽了卻沒笑,而是嘆息,“說起來,白逸之也是遇人不淑命苦啊。”
霍焰聽了,臉上笑容微微收斂。
他似笑非笑,“你好像很是關心白逸之,擔心他受苦了。”
林映月聽了這話,不由眉頭皺起,“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還在計較,那天白逸之在書房說的那句話?我都跟你解釋過了。”
霍焰輕笑,“有些事,其實說出來的?”言畢,就轉身出去了。
林映月不由一陣胸悶氣短。
這人!愛吃醋,簡直吃的沒邊兒了。
接下來的日子,小夫妻倆都是冷麪冷言的,氣氛頗爲冷淡。下人們見主子臉色不好,都是戰戰兢兢,生怕說錯一句話就被牽連了。
一個多月後,京城傳來一個舉國震動的消息。
昌平公主和趙玫兒、柳漪,都死了。
事情還得從頭說起。
話說昌平公主帶着女兒回去,一路上,柳漪各種不要臉的做小伏低,就只差沒有給昌平公主舔腳了。哄來哄去,總算把昌平公主給暫時哄好了。
昌平公主想着,橫豎女兒和白逸之和離了,又瘋了,已然是不好嫁出去的。即便真的能嫁出去,她也不放心啊。所以,女兒自然是養在公主府的。
說起來,不嫁人也好。
女兒住在公主府跟她一起逍遙快活,沒什麼不好。
既然這麼想了,那麼像柳漪這種跟貓狗一樣的男寵,也不算回事兒。服侍她昌平公主一個人是服侍,服侍她和女兒兩個人也是服侍,無所謂了。
反正關起門來都不算事兒。
如此,日子倒也過得如魚得水。
偏巧趙玫兒有一天心血來潮,要去皇覺寺賞花。昌平公主也是閒不住的人,整天或者就是找樂子,便帶着她和柳漪去了。
因爲沒人管,三人在外頭也是毫無顧忌。
卻不料,正在三人聯牀快活着,卻被上門拜見的主持大師給撞破了。昌平公主爲免事情敗露,當即讓人把主持大師給捆了,然後放火燒了皇覺寺。
偏偏當時跟着主持大師去的,還有一個小沙彌。
小沙彌在後面聽着情形不對,就回避開了,正好躲過一劫!等下了山,得知從小撫養自己的主持大師被燒死,便把事情真相抖露出來。
消息一傳十、十傳百,衆人都知道昌平公主不僅包養男寵,還帶着女兒一起淫亂,簡直傷風敗俗到了極點!周圍百姓們大都是信佛的,就便不深信,也對經常佈施的主持大師很有好感,因而民意憤然爆發!
衆人將昌平公主的車馬圍住,合力掀翻了。
因爲人太多,侍衛們也擠不到跟前去。百姓們越來越憤怒,先是噴口水罵,結果遇到昌平公主和趙玫兒反罵,很快便動起手來。
最後,昌平公主和趙玫兒、柳漪三人,竟然被活活打死了。
消息傳到宮中,太后既丟臉又痛失愛女,一下就氣得中風過去!皇帝爲此也是大感臉上無光,所以就連昌平公主和趙玫兒的後事,都是草草了之。
至於柳漪,早就被扔到亂墳崗喂狗了。
林映月聽說了全部過程,心中唏噓不已。
霍焰躺在美人榻上,修長的身體舒展,還伸了一個懶腰,“啊……”打着哈欠,好似一隻長長的慵懶大貓,看起來很是悠閒。
林映月嘆道:“這還真是,惡有惡報啊。”不過一想到解決了昌平公主和趙玫兒,頓時輕快不少,“也好,不然被她們天天惦記着,時時擔心着,日子實在太難受了。只是白逸之有些可憐……”
霍焰忽地挑眉,陰陽怪氣道:“喲嗬!心疼白逸之沒老婆,沒人疼啊。”
林映月不由氣得怔住。
她惱火的站了起來,甩了一句,“神經病!”然後不理他出去了。
霍焰心裡也覺得沒有意思。
可是白逸之就像是一根刺兒,扎得不深,卻時不時的提醒他。提醒他記起當初,白逸之曾經數次營救林映月,還對林映月表白,並且一直飽含深情。
沒當想到,他都已經身邊沒別的女人,卻總有一個男人惦記林映月,就不舒服。
而且,是很不舒服。
霍焰翻身起來,也不吭聲兒,就自個兒出門騎馬跑遠了。
林映月去外面逛了一圈兒,回來的時候,聽說他去了外面也沒在意。想着,不過是出門喝點酒,或者瞎逛逛,到吃晚飯的時候自然就回來了。
哪知道,一直等到天黑也不見人。
林映月有些着急,吩咐丫頭,“派幾個小廝出去,到街上找找,世子爺去哪兒總得有個信兒,真是急死人了。”
雖然明知道在雍州沒人敢惹霍焰,但還是擔心啊。
結果下人出去找了一圈兒,氣喘吁吁跑回來,稟告道:“世子爺去了城郊的玉泉山莊,說是要休養幾天,先不回來了。”
林映月不由緊緊握住了拳頭。
但是當着下人,還是強忍住了惱火吩咐,“知道了,退下罷。”
玉泉山莊!玉泉山莊!
那不就是當初江夫人和江雲曦休養的地方嗎?霍焰此刻陰陽怪氣的,懷疑自己關心白逸之,所以他就賭氣去懷念江雲曦嗎?也是,親親表妹呢。
林映月氣得肝有些疼。
聽竹上來問道:“奶奶,要不……,今兒天色晚了,明兒一早你去玉泉山莊看看,再勸世子爺幾句,他也就回來了。”
“愛咋咋地!”林映月也是火大。
她若是這個時候去做小伏低,倒好似心虛,真的因爲擔心白逸之愧疚呢。霍焰要在玉泉山莊呆着,那就呆着吧。那種鳥不拉屎的破地方,又沒有玩的,他一個人孤魂野鬼的,不信他能住多久!
但是,林映月沒有想到,她賭氣,霍焰也賭氣,而且氣性比她的更大。霍焰去了玉泉山莊住着,一天、兩天……,七天,九天,眼看就要第十天了。
聽竹等人都是紛紛勸解。
甚至就連鎮南侯,好些天不見兒子也開始擔心,派人過來通知林映月,去接霍焰,今天務必要讓霍焰回府。林映月不能違抗公爹的命令,加之有個臺階下,便打着鎮南侯的旗號去了玉泉山莊。
此處景緻倒是很好,樹木翠綠,繁花綻放,很有一番清新怡人的意趣。
只可惜,林映月沒有半點心思欣賞。
她問清楚了丫頭,得知霍焰在後花園裡面呆着,便自己進去。一進院子,就見霍焰躺在一處葡萄架下,閉着眼睛,根本就不管來人是誰。
林映月忍了忍氣,喊道:“世子爺,侯爺讓你回去。”
“哦?”霍焰緩緩睜開眼,挑眉道:“是我爹找我回去?不是你?反正我這個兒子素來不聽話,隨意吧,我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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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映月氣得咬牙,只得又道:“我也請世子爺回去。”
霍焰臉色好看了點,不過他被林映月晾了快十天的火氣,一時半晌解不完。雖然沒有繼續對吵,但也沒開口答應回去,抿嘴不言語。
林映月走到他身邊坐下,無奈道:“你怎麼跟小孩子一樣的脾氣?賭氣十天,還在外頭沒鬧夠嗎?到底要怎樣?非得我跪下來求你不成?”
霍焰哼道:“行啊,那你跪下來求我。”
“你……”林映月不由噎住。
霍焰脾氣上來了,大得很,不僅不順着臺階下,反倒挑釁,“看來還是心不誠啊。”
林映月氣得眼淚都滾出來了。
她的淚水,在眼眶裡的打轉兒,心口也是一陣一陣的疼。這幾年和霍焰的柔情,都被他冷的冰凍起來。眼下的情況,倒是想起當初他的專權霸道,不由一聲冷笑,“世子爺有命,豈敢不從?”
林映月“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霍焰本來是氣她的話,想引得她說幾句軟和的好話,沒想到,她居然真的跪了!不由又是心疼,又是上火,騰地一下跳了起來,“好好好!算你厲害!”
林映月心裡火辣辣的一片,燒得疼,胸口一起一伏的,“是你讓我跪的。”
霍焰叫道:“我讓的?我讓你……”他氣得在原地轉來轉去,惱火道:“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還真聽話啊?那我要你永遠都不想着白逸之,你也聽嗎?”
“呵呵。”林映月擡頭冷笑,“我什麼時候想着白逸之了?你自己有毛病!但凡我說一句白逸之,你就疑心,還是我的錯不成?我平時提起過白逸之嗎?是昌平公主死了,順口說到哪兒而已,你就……,反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還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