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裡深深地嘆了口氣,最後揚起笑臉,擠出一抹苦澀的笑容,道,“你現在有空嗎?”
“什麼?”臧舶烈有些詫異,目光奇怪而深沉地盯着她。
“我想……我想請你吃飯好不好,反正我早餐也沒吃多少,我們就到昨晚那間咖啡廳去點些西餐吃好不好?”尹沅希吞吞吐吐地說道。
臧舶烈聽罷卻劍眉蹙緊,語氣低沉地說道,“我剛剛是怎麼跟你說的?讓你進去上課,你要氣死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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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沅希爲難地皺了皺眉,最後垂下眼眸,臉色上浮現出一抹可疑的紅雲,支支吾吾了半響後,小小聲說道,“我擔心你……想和你吃個早餐不行嗎?”
這話,臧舶烈用了半天的勁才消化下去,嘴角漾起了一抹得意的弧線,但稍縱即逝,他清咳了一聲,道,“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我說擔心你,想跟你坐一會行不行,等你臉色好些了你再走……”尹沅希索性一股腦將心裡的擔憂全說出來,反正她也沒看他,沒那麼大的壓力。
“啊?我還是沒聽清楚……”某人帶着笑意地聲音再次傳來。
“你……”尹沅希氣紅了臉,這男人不是存心拿她開心嘛,她咬了咬牙,忿忿道,“沒聽清楚就算了,愛吃不吃拉到!”
說罷,沒有等他迴應,便轉身,急匆匆地往遠處的咖啡店走去。
臧舶烈知道她臉皮薄,不敢再鬧,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地追上她,長臂一伸,搭在她肩上。
“你,你這樣讓別人看見不好……”尹沅希惱羞成怒又緊張害怕,到底是大白天,還在學校不遠處,萬一被人瞧見怎麼辦?
“我現在頭暈,那你給不給我依靠一下?”臧舶烈微闔着眸子看着比他矮一個頭的小腦瓜子,哼哼道。
一聽這話,尹沅希沒有再掙扎了,但是奔往咖啡廳的腳步還是挺快的。
自從這次見面後,哪怕尹沅希心裡不願意承認,她的行爲也已經證明她在戀愛。
臧舶烈受傷的這段時間,他只要發短信說要見她,她都會想盡辦法出來見面,因爲那天在咖啡廳里約好的,她要給他送一個月的午 .、看書^:網武俠、 餐,直到他傷好爲止。
有了那天的教訓,尹沅希不會再傻到約他校門口見面了,而是在全市範圍內打起了游擊戰,也是爲了嚐遍這個城市最富有名的小吃,甜品,西餐,僅除了尹沅希最喜歡的那家餛飩店去過三次,他們幾乎都沒有重樣地每天見面,圍着桌子吃喝。
好在,尹沅希的分班考試沒有受到早戀的影響,她如願考入了文科的班,準備爲高考做衝刺了。
臧舶烈傷好之後,見面的時間也少了,他得到了父親的重用,聽叔叔說,臧舶烈拼搏心很重,且每次派給他的任務都完成得非常出色,將來有可能會被父親提拔成分區的小老大,只要他好好幹,這個位置一定是他的。
尹沅希卻十分擔憂,每次和他見面,他身上都帶着大大小小不等的傷口,這樣活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是最沒有保障的生活,她不想臧舶烈再這樣下去,可她也找不到任何方式提起,畢竟只要她一說話,父親和叔叔就會懷疑到什麼,這個家裡,除了管家和徐媽是親近她的人,父親的手下,是下了死命令不給找大小姐麻煩的。
所以,她只能從臧舶烈身上下手,希望他能儘快脫離組織,找到一個正當平穩的工作,她也不用總是爲了他每次出任務而擔心得睡不好覺了。
暑假開始了,天氣轉爲焦灼的炙熱,而莘莘學子們,卻還要在這樣的環境中爲自己人生的第一個轉折點拼搏。
進入高三後的學習就是與時間賽跑,一星期只能休息一天的日子,臧舶烈決定給她放鬆放鬆,於是這個禮拜六的晚上見面,恰巧,這天也是中國傳統的七夕情人節。
尹沅希下了課便直奔家中,把她上週纔買的一套水藍色碎花連衣裙翻找出來,洗澡打扮,在晚上八點鐘之前趕到了和臧舶烈約定的地點。
左等右等不見他的蹤影,幸好是鬧市區,她可以借逛街打發一點無聊時間。
今天原來是七夕啊,她從商鋪一些廣告牌上得知,心裡喜滋滋的,沒想到臧舶烈也搞這種浪漫,不知道他會不會給她帶禮物,如果她沒有回禮是不是表示很不上道呢,想了想,她便去商場的一家手錶店裡給他挑選了一塊時尚運動型的手錶包裝好,滿懷期待地瞪着他過來。
但眼看着九點來到,商鋪開始打烊,他還到。
撥打他的電話,一直都是未能接聽的狀態,等待開始變成焦慮,第一次感受到情人沒有下落那種無助和緊張的感覺,想去找他,又不知道他身在何方,又不敢離開這裡,怕他來了之後看不見自己,一番思想鬥爭在還不太成熟的尹沅希心中猶如古時兩國交戰一般慘烈,悽楚,假設從一開始的憤怒變成只剩希望,這半個晚上,她過得心驚膽顫的。
好在,十點半正,對面馬路有道熟悉的身影出現了,她看着他被燈光映照得有些黯淡的光影,眼眶一紅,忽然有了想哭的衝動。
“沅希……”
他走到了路邊,興奮地叫着她的名字,然而下一秒,就看見尹沅希忽然朝他衝了過來,一下子撲到了他的懷裡。
“沅希?”
“你怎麼現在纔來,我打你電話你也不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啊,你遲到了多久我就擔心了多久,你是不是存心想報復我啊……”聽着她埋在胸前的嗚咽,臧舶烈眼中浮現出一層寵溺,他摸了摸褲袋,纔想起自己的手機落在宿舍了,急忙拍着她的背,解釋起來。
“出門太急忘了拿手機,一出門就遇到一個哥們出了一點事,過去幫忙了一下,我也以爲一下子就好了,沒想到情況比較複雜,這不,我是很不情願地想走又被拖着,只能勉爲其難地幫他們處理好就馬不停蹄的趕過來了……別哭了親愛的,你掉淚我會心痛知道嗎?”
“還說呢……你以爲我想爲你哭啊,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我生怕你出什麼事了……”尹沅希掄起小拳頭使勁地捶打在他胸膛上,那點力道,對於早已經被風雨洗刷得如鋼鐵一般堅硬的臧舶烈而言,猶如撓癢癢一般。
他輕輕地抱住她,將她垂在臉邊的秀髮別到耳後,俯頭,在她耳邊輕聲哄道,“傻瓜,我怎麼可能出事呢?就算不爲別的,我也記得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女孩叫尹沅希的天天等着長大,嫁給我做妻子的人在等我回來,我怎麼可能捨得離開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