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美妙幽會夜1真疼真好

08.美妙幽會夜1-真疼,真好!

輕悠壓抑許久的情緒,終於爆發了。

難過,痛苦,矛盾,內疚。

就像一根絞緊的繩子,已經繃到了極點,再也絞不動了。

當看到那個人

那個她一直當做心理支撐

用來鼓勵自己的人時

再也忍不住,徹徹底底地宣泄了出來。

她緊緊抱着那副胸膛,將眼淚鼻涕都蹭在了男人的黑色毛料大衣上,咿咿嗚嗚地敘說着自己的委屈。

“……呀咕,呀咕……”

“寶寶,乖,我在這裡。”他一邊哄着,一邊利落地脫掉她身上的溼衣、溼褲、溼鞋,通通扔出車外,迅速關上車門,同時將車裡的暖氣開到最大。

“……嗚嗚,呀們……呀們都……氣咕我……呀們消厭死了……”

“誰欺負你,告訴我,回頭我就讓他們死無全屍,誅他九族!”他從車背椅後取出一條厚實的羊毛毯子,將白生生小冰棍子裹起來。

可是她還是凍得牙齒咯咯直響,沒半點兒血色。

聽到他的話,她覺得心裡特解氣兒,一股腦兒地就把壞蛋的名單都列出來了,“吶個……什麼達豬筒,根,根本就素……素個大騙子!”

“國民大總統姜嘯霖嗎?當騙子的傢伙,割舌頭,斷手指,看他以後還怎麼騙咱們寶寶。”

他從車載酒櫃裡拿出一杯烈性伏特加,含了一大口,拖起小冰棍兒的腦袋餵了下去。

她乖乖吞下,被濃烈的酒氣嗆得猛咳,頓時蒼白的小臉上染上一抹酡色,教男人微微鬆了口氣,又接着灌了她好幾口。

她覺得辣得難受,嚷嚷着不要,急得逼出一臉淚水,他舔幹她滿臉的水珠,覺得都帶着酒氣兒,大手不斷摩挲着她的臉頰、手臂、腰背、腿腳,給她升暖。

“呀咕,你壞,你也壞,壞死了!嗚嗚……”

“你這個小磨人精,天塌下來還有你爹、你大哥四哥頂着,你急什麼。今兒個你在冰天雪地裡折騰了多久?行,回頭我再跟你算帳。”

他安在軒轅家的內線報告說,她中午沒吃午飯就跑出門了,跟她到姜家大宅就失了蹤跡,他在這附近兜了幾個小時都沒見她出來,越找越心驚,生怕她又遭遇不測。要不是很肯定姜家不會害她性命,他怕自己真會忍不住帶槍衝進姜府去要人!

沒想到竟然在雪堆裡瞧見她露出的一截衣服,她要不叫出那一聲來,他真會立馬拿槍把姜嘯霖和姜愷之兩兄弟給斃了。

“……嗚嗚,都是我不好……愷之哥哥怎麼能那樣……嗚嗚,我對不起爹孃,對不起大家……我不好,我是壞女人……嗚嗚……是我害了軒轅家……我是,我是禍水……”

他心裡一揪,眉眼間卻閃過一抹戾色,“誰敢說你不好,我就斃了誰。姜愷之那混蛋心胸就這麼狹窄,虧我還以爲將你放在他這裡,就沒人敢欺負你了。乖,別哭了,軒轅家的事很快就能解決,你爹孃他們不會怪你,相信我!”

“亞夫,亞夫……”

“唉,哭吧!就算你是禍水,我也甘願被淹死在你裡面!”

他輕輕嘆息,解了自己的衣服,將她冰冷的小腳塞進懷裡,整個人兒緊緊帖在他熱燙起伏的胸膛上,一下下地搓着凍僵掉的小腳趾頭兒。

此時,小小的車廂裡,瀰漫着醉人的酒香,在昏黃的燈光下,相擁的人兒被染上一層溫暖的金光,看在車外跑來的人眼裡,刺得眼眸發酸。

而男人那一句指責的話,也隱隱約約地飄出。

四目相對,雖然隔着車窗,隔着一層薄薄的霧氣,姜愷之依然在那雙深黑的眼眸中,看到了濃重的鄙視和殺意。

揚起想拍車門的手,僵在半空。

軒轅錦業跑上來,猛拍車門,詢問妹妹的情況。

織田亞夫看了看油表,開暖氣的消耗太大,已經快用完,便指掇着錦業將尾車箱裡的汽油拿出來加上。在這樣深寒的天裡,引擎絕不能熄火,否則機油一凍住,汽車根本就發動不起來。

錦業一邊忙活着,一邊罵道,“姜愷之,你看看你乾的好事兒?你要真喜歡我們小七兒,心胸就得放寬敞些。織田亞夫都敢把她留在應天府,沒像當初一樣搶她走。你就不能男人點兒,接受小七做你妹子?!”

好不容易撬開了汽油洞子,他眼神瞄了下旁邊停下的那輛汽車,又嘆了口氣,勾上把姜愷之的肩頭,“說真的,兄弟,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也說過,要小七兒不是我親妹子,我一準兒也跟你一樣,猛追不捨。不追到手,咱就不姓軒轅。

可是,她到底是咱的妹子,做不成愛人,做兄妹也是三生修來的緣份啊!”

“諾諾,我就聽說過那麼一句,哪個大才女寫的,咳咳,”他一挺胸,似模似樣的朗誦出來,“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換來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瞧瞧,咱們今生能做兄妹,那得要幾萬年的緣份啊!你還不珍惜?”

不得不說,軒轅錦業這傢伙腦子夠靈,眼神夠毒,嘴巴也夠壞,舌頭夠活兒!

織田亞夫聽到他在那跟姜愷之胡吹亂侃,也忍不住盯了他兩眼兒,他立即諂媚地道了謝,接着又埋怨織田亞夫的“行爲”不夠禮數,要接妹妹回家。

總之,在應對這半個親人、大將軍,以及虎視在後的大總統,等幾方人馬時,靈活機動,舌璨蓮花,即顧着了自己人,也沒損着對方的面子,還給彼此未來的交往留下了十足的轉換餘地。

……

感覺到懷裡的人兒已經慢慢回暖,身子也沒那麼抖時,織田亞夫叫錦業上了車,負責當司機。

可輕悠恍惚之中聽到要回家,立即哭嚷起來,“不,不要回家……亞夫,亞夫,你別走。”

剛剛關住的淚水,又溢了出來。

他看着脆弱得一塌糊塗的人兒,真恨不能將人直接打包回自己的海景別墅。

卻深知,不能。

姜愷之急忙敲了車門,“讓輕悠去我家,我們有家庭醫生,她凍了這麼久一定會發高燒,不能拖了。”

“不,不不,我不要……我不要,亞夫,亞夫……”

他這一說,輕悠就叫着更兇了,手臂緊緊攬着亞夫的脖子,把人拱得直往後仰,只想遠離姜愷之那個聲源。

姜愷之臉色變得更爲蒼白,整個人僵在風雪中,雖然有他的副官爲他撐傘,他仍染了滿臉滿身的雪花,落在溼發後的眼眸,凝着緊緊裹在黑色大衣裡的小臉,滲出顫抖的浮光。

織田亞夫藹聲安撫着人兒,好半晌,人兒終是昏了過去,微張着一小嘴兒呼氣,小臉上染上了不自然的紅潮,顯是已經有發燒的徵兆。

而他們沒立即將車開走,車外的人也固執地站在風雪中,不要任何人管。

連大哥姜嘯霖連喚三聲,也充耳不聞。

車窗微微搖下了一公分,傳出織田亞夫低沉的聲音。

“姜愷之,你知道四年前我最後悔的是什麼?”

姜愷之上前一步,擋住了往細小車縫裡鑽的風雪。

織田亞夫也沒有給他回話的餘地,逕自說着,“當年她性子比現在倔多了。她口口聲聲說在家鄉已經有了要好的青梅竹馬,未婚夫,我妒嫉,我曾想過若教我查到這個人,我一定將他碎屍萬段,讓輕悠永遠也見不到他。”

“那麼,她的身體,她的眼裡,都只有我。”

“呵,你不覺得這種想法愚蠢幼稚得可笑麼?”

亞夫撫了撫懷中的小臉,露出一絲苦笑,卻是常人從未見過的溫柔如水,毫無掩飾。

姜愷之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織田亞夫,心中剛剛升起的不甘也滯在胸口。

“後來,我好不容易哄得她回心轉意,卻栽在了出雲的頭上。爲此我失去了我們的第一個孩子,終生後悔,甚至差點付出所有。”

“可我還是沒能挽回她,她餵我喝下你給的毒酒,不管我怎麼求她,她還是選擇跟你走了。”

那兩道沉黯的目光,彷彿一下具有穿透一切的力量,姜愷之幾乎下意識地想要閃躲,卻終是咬牙未動分毫。

“姜愷之,我只問你一句,你打算爲傷害她而付出多少代價?”

“你會不會後悔?”

“你捨得麼?”

漫天的風雪重壓下,天地已經糊塗了本來面目。

男人沉緩有力的聲音,似也飄散在風雪中,再不可尋。

車窗緊閉。

汽車引擎發出一聲震耳的轟鳴,輾壓着厚厚的積雪,緩緩開走,只餘下兩道筆直的車尾燈光。

矗立在風雪中的人,肩頭,腳下,都積滿了厚厚一層雪。

雪花糊塗了他的面目,眼睫下,卻慢慢滑下一滴晶瑩的水珠,在空中凝成了一顆冰珠,砸在細水堆裡,再不得見。

……

嗅着熟悉的氣息,輕悠睡得很沉。

可是當織田亞夫一動時,她抱着他腰的手,就會緊張地收緊,發出可憐兮兮的聲音。

駕駛座前的錦業看得又心疼,又頭皮發麻。

他沒直接開回軒轅宅,而是在織田亞夫的指示下,先開到了一家西醫院,由織田亞夫抱着人送進醫院的急診室裡,給輕悠降溫。

整個過程,三個小時十五分,輕悠幾乎都膩在織田亞夫身上。

物理降溫時,亞夫給輕悠擦酒精,錦業就在一旁裝冰袋。

兩個男人忙到零晨兩點,輕悠的情況才恢復過來。

亞夫看了時間,說,“我必須回瀘城。這裡交給你了,最好讓伯母過來。”

錦業不解,“你不再留會兒,等她醒了再走。我怕她待會兒鬧起牀氣,再哭下去,非把水都擠幹了,你捨得?”

亞夫深深看了懷裡的人,“今天我還有重要的會議要開。”

錦業立即明白,接過了亞夫的手。

亞夫又看着輕悠粉紅溼潤的小臉半晌,眸底都是不捨,終是不得不起身離開。

並說,“如果她鬧得兇,你就告訴她,我晚上會再來,讓她多吃點東西,不準再亂跑。”

他轉身走到門邊,又回過身,“小叔的事,和開廠的事,相信很快就有結果。這段時間,你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不用擔心。”

錦業點點頭,知道這是在寬他們家人的心,讓亞夫快走,別耽擱了正事。

對於男人的保證,其實他們已經不在意會不會真的兌現,光是這份千里送鵝毛的心意,已經難能可貴了。何況,他承諾的事,也從來沒有失信過。

當亞夫一走,昏睡中的輕悠就皺了眉頭,身子掙了掙,似乎仍是在藥效的作用下,投了降,眼角卻又滲出兩顆水珠來。

看得錦業直嘆氣,又於心不忍。

小妹,你知不知道你選了這樣一個男人,要吃多少苦?

……

那個時候,林家別菀。

林仲森拿着新出的報告,高興地跑進大廳大叫。

“雪兒,快來看,大新聞哪!”

林雪憶正在做臉,聽到這叫聲,也不得不揭下面膜,匆忙下樓來。

“二叔,什麼大新聞?”

林仲森抖着手上的報告,將套紅大字的頭版頭條遞到林雪憶面前,指着那粗黑體的標題,興奮得眉開眼笑,“看到沒,軒轅家買的那片地,全部都要被徵收去建飛機制造廠。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林家啊,我林家這回註定要成爲天下第一坊,誰也攔不住。”

林雪憶拿過報紙,仔細一看,也驚訝得不行。

“二叔,恭喜您了。”

“什麼恭喜我啊,恭喜咱們林家好事將成啊!哈哈哈——”

林雪憶捧着報紙也鬆了口大氣。

林仲森立即說道,“今晚去悅福樓訂一桌,咱們好好慶祝慶祝,你也把蘭溪叫上,他這天天都埋在書堆裡也該出來透透氣了。順便,咱們也把訂婚細則商量商量!”

“是,二叔,我馬上去打電話。”

軒轅輕悠,回了亞國你就別想鬥贏我。

哼,我一定會比你更幸福!

……

再醒來時,輕悠嚷着口渴,就有暖甜的蜂蜜水被喂進嘴裡。

輕聲細語在耳邊響起,她模模糊糊地聽着,突然心頭一跳,掙扎着醒了過來。

“亞夫……”

她這一叫,讓滿屋子見她終於醒來的人,都齊齊變了臉。

軒轅瑞德冷哼一聲,轉身走掉。

二孃低叫着忙去追。

錦紜欺上前,輕聲詢問情況。

坐在牀邊喂水的是三娘,她扶起女兒,拿帕子擦了擦女兒的嘴,聲音裡有一絲怨責,“你這孩子,大白天出去,整夜都找不着人,知不知道大家爲你擔心了整整一夜啊?這一張嘴兒,就掏人心窩子,該打!”

手疼了一下。

輕悠才意識到自己剛纔說了什麼話,心底的愧疚又滿滿溢出,溼了一張臉。

錦紜見了忙討好地勸說,“三娘,您別這麼說。小七還是爲了咱們大家好,纔會去姜家求情的。哪知道那個姜愷之,真是過份叫!居然威脅小七。

小七,你別難過了,四哥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咱們說了,咱們哪會怪自家人啊!明明就是他們得不到,還耍下流手段,這是他們的錯,咱們都是受害者。怎麼能爲別人的錯,傷自己的身子,那多划不來啊!”

錦紜一番話,倒真是說得有情有理,聽得人周身舒暢。

錦繡這會兒放下孩子,也跑來勸說。

寶月還端着燉好的湯藥過來。

幾個姐姐說說笑笑,低壓的氣氛才終於好了起來。

輕悠吃了藥後,又犯了困,怎麼也不睡。

攥着母親的手,癡癡地望着,卻不敢出聲兒,看得三娘心裡又軟又疼,直罵癡兒。

“是亞夫給我們打電話,去洋醫館接你回來的。他是一國元帥,要忙的事情很多,哪有時間天天陪着你。叫你以後不準再那麼任性胡來,趕緊養好病。要是不養好,他就不來看你了。”

“娘,你說真的?他真的還會來看我?”

三娘嘆氣,說了一大堆,這孩子就只掂着這個,遂點了點頭。

可輕悠還是睡不下,問起家裡的情況,父兄是不是還在找新廠址。

三娘爲了寬慰女兒,隨便編了個謊兒,輕悠終於睡下了。

卻不想,這個謊兒竟然在幾日後就成了真。

……

心裡裝着盼兒,輕悠這一覺睡到黃昏就被餓醒了。

她一嚷着想吃東西,丫環婆子們就高興得不得了,二孃親自給她燉了藥湯送來,三娘連聲直謝。

“出去走走?你這孩子胡說什麼?你才褪了高燒,見不得見。外面風雪還大得很呢!唉,我說這什麼六朝古都,十朝金粉的應天府,還是比不上咱們芙蓉城啊!凍死人了。這一懶在坑上,人是連動也不想動,還巴不得一直不起牀呢!”

二孃聽得輕悠想出去走走,就嘀咕了一大堆。

輕悠只得耐着性子,說要下牀練練腳勁兒。

三娘便也順着她了。

沒想這腳剛一沾地兒,就倒了下去,虛弱得不得了。把一屋子的女人都給嚇壞了,連說帶勸地把她拉回炕上躺着,弄得她哭笑不得。

軒轅瑞德只在門口望了一眼,看到女兒氣色已然大好,便轉身離開了。

天色全黑下來時,輕悠也沒能等到想等的人,心裡失落得不得了,只能強顏歡笑地跟着姐妹們嘮話兒。

她時不時望向窗外的樣子,看在母親眼裡,也只能嘆息搖頭。

“呀,三娘,這些都是你畫的,還是輕悠畫的呢?好漂亮啊!要是做成咱們家的新繡樣,一定能賣瘋掉。”錦紜發現了書桌上的許多圖案。

錦繡也好奇地跑過去,舉起一張,嘖嘖稱讚。寶月也按捺不住好奇,跟了過來。

二孃又送點心過來,看到三個女孩圍着書店,急忙上前將小手們打掉,斥道,“叫什麼叫?這可是咱家的大秘密。這些圖紙都是三娘熬更受夜弄出來的,等廠子一投產了就用來織咱們天錦坊的新布。

哎呀,三娘,不是我說你,你也太放心了,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隨便扔桌上,快快快,好生收起來。這可事關咱們天錦坊的生死存亡,出不得大漏子了!”

三娘笑說自家人,沒關係。

二孃卻不答應,緊慌慌地將東西收了起來,還特意背過寶月繞到裡屋去。

寶月心下自明,便立即告辭了。

錦繡和錦紜本還想陪輕悠說話,就被母親以讓病人多休息爲名拉走了。

輕悠才問母親,“娘,現在大家願意讓你插手坊子裡的事了?”

她最近一直掂着小叔的事,母親這邊倒是疏忽了。

三娘笑道,“你爹讓我畫的。本來我也擔心大家不同意,沒想到寶仁和黃叔都來求我幫忙,我,我就……”便有些不好意思再說下去。

輕悠眼底大亮,連聲恭喜母親守得雲開見月明,前又叫着要看母親的大作。

看完後,好話說個不停,“娘啊,原來小叔屋裡有一些樣式,其實是你畫的,對不對啊?”

三娘抿着脣兒,點了點頭。

“娘,你真棒!”

“傻孩子。”

輕悠賴在母親懷裡撒嬌,這時候門口響起一陣咳嗽聲。

朝那方一望,才道是軒轅瑞德又過來了。

“爹……”

“哼!”

軒轅瑞德冷着臉坐在三娘身旁,不看輕悠,就拿起三娘取來的繪樣看了起來,有一句沒一句地跟三娘聊着工事。

輕悠爬在母親懷裡,不時打岔,故意惹了父親的白眼就偷笑,享受着一家三口難得的天倫之樂。

直到夜深,父親故意將母親攥走了,留她一人在自己屋裡,因爲已經睡了整天,根本睡不着,只得躺在牀頭上讀外文書。

書都是大哥和四哥怕她無聊,給她從外文書店裡買來的,可是讀着讀着,她就走神兒了。

她回頭將端端疊放在牀頭裡的那件黑色大衣和羊毛毯子拿了出來,披上毯子,又穿上黑色大衣,抱在懷裡用力地嗅上面的味道。

乾淨,清爽,有淡淡的櫻花香。

在之前被凍得死去活來的時候,她就是嗅到這個味道,纔回了神兒。

天知道,她每天都在心裡念着那個名字,一千遍,一萬遍,一億遍……

她傻得開始懷念以前在東晁時,幾乎每天,兩人都有很多時間在一起。

沒有人打擾,沒有人說閒話,沒有人管三管四,自由自在極了。

“亞夫,亞夫,亞夫……”

她裹着毯子,穿着完全拖地的黑色大衣,在屋子裡走來走去,還邊走邊用學過的洋文唸叨織田亞夫的名字,讓守夜的傭人奇怪得不得了,想要聽清楚時,就被突然到來的軒轅錦業給叫走了。

唉!要是早知道他會來,她就不會傻得在冰天雪地裡浪費那麼多時間,找他吐吐苦水就行了,還弄得自己又生病,連門也出不得,真划不來。

看看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

他說會再來看她,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總之,在她好想見他的現在,肯定不可能的。

可是之前被埋在雪堆裡時,她就一直在祈禱,希望他也能像當年一樣,漂洋過海找到她。

那是多麼大的一個奇蹟!

這輩子經歷一次,她都怕折福呢。

沒想到,那晚他真的會出現,她迷迷糊糊的時候還以爲是在做夢。

“織田亞夫——”

她用東晁語狂吼一聲,雙手舉天,那模樣透過玻璃窗映在人眼裡,還真像巫婆降臨。

屋外剛剛行來的人聽到那一聲叫,都齊齊一怔。

軒轅錦業低聲道,“乖乖的,你要再不來,不知道會瘋成什麼樣兒。”

那人眉頭一皺,大步進了屋。

“亞夫——亞夫……亞夫~”

輕悠抱着衣服,遊魂兒似地在屋裡走來走去,邊走邊用不同的怪調兒叫着“亞夫”,聽得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主要指門外的錦業)。

“咳!”

織田亞夫進門來,就看到那個小神經抱着自己的衣服,一副傻樣兒,心底又好笑又可氣。

笑她此時的傻氣,又氣她穿着太單薄就在屋裡亂晃,雖然屋裡暖氣十足,升了三四個火盆子,到底是病人應該多躺牀上纔對。

他的低咳聲,被沉浸在鬼叫中的小女人徹底忽略了。

輕悠從外屋走到內屋,來回也有個一二十米了,相較來說,現在她在家中分到的屋子算所有子女裡最大的,還有獨立的小院落。而母親現在都跟父親住在隔壁的院子時,這裡完全成了她自己的獨立空間。

織田亞夫跟在小女人身後,亦步亦趨,盯着她腳下,拖得長長的佈擺,想着她什麼時候會栽倒?

別怪亞夫會有這“壞心思”,以前輕悠住荻宮時,常常因爲穿和服摔倒,她的衣服都精貴又漂亮,每每被她摔掉一次後就棄掉了。她就想用這種方式敗他的財,讓他傾家蕩產。

她那種無聊的小心思,他會不知道?!

很可笑不是,要是幾件衣服就能敗了他的企業王國,他還配得上親王尊號?!

不怪他常罵她小笨蛋,小混球!

她屢次上奏說不喜歡穿和服,要穿亞國的旗袍。爲此兩人也絆過嘴,吵過架,冷戰過。

當然,最終都被他用“非常手段”給滅掉了。

穿和服對他來說,各種行事方便,他可沒那麼蠢得會毀掉自己的福利。

不過今晚,小女人走到屋裡盡頭,居然還沒倒,倒是讓他有些意外。

“亞夫,夫夫夫……亞亞亞亞,夫……”

她終於轉過身,卻是閉着眼,捧着臉,發怪音兒。

他站動,讓她自己撞上來。

她只走了五步,一頭撞上了肉牆,心下一異,睜眼就看到一片黑色中閃爍的華麗軍章,那熟悉的黯金色鏤菊瓣紋的鈕釦,蟄得她瞬間呼吸一窒。

再一擡頭,迎上了那雙森亮的黑眸。

“啊——”

一激動,踩到布,身子就朝後仰倒去。

男人伸出早已經準備好的手臂將人攬住,心說:就知道會這樣!

“小笨蛋?!”

他用力揪了下她的鼻頭,她大張的嘴終於收了回來,還眨了眨眼,才伸出手,一下抱住抱住他的臉,還捏了捏,他皺起眉,小手立即撫過去。

“亞夫?”驚訝得直挑高音。

“嗯。”

“亞夫?”得到迴音,音調低了點。

“嗯。”

“亞夫。”正常了。

“嗯。”

她重重地撲進他懷裡,雙手用力地箍緊了他的懷抱,高興得咯咯直笑。

“我不是在做夢吧?”

“不是。”

“那你掐掐我?哎喲,好痛。”

“你讓我掐的。”

“真疼,”她皺起小臉,忽又笑得開懷得像個孩子,“真好!”

他在心裡輕輕一嘆,俯身將她連着毛毯大衣抱了起來,走回臥室,要將她放進被窩裡。

“不要!”

她膩呼得不行,緊抱着他的脖子不放了,看着他的大眼睛都是固執,認真得像掬了兩灣天水,照得他心裡也一片輕波盪漾,暖意融融。

他嘆口氣,將她置在懷裡,拉過被子把兩人都包了起來,執起她已經冰涼的小手捂在脣邊喝氣搓暖。

“亞夫,我好想你,昨晚我都以爲我是在做夢呢!”

“現在呢?”

她傻傻一笑,“還是像做夢。”

他揪了她小臉一把,她嗷地叫了一聲疼。

“做夢?”他啞啞地笑出聲。

她愛嬌地將臉蛋往他青髯髯的俊臉上蹭,喃喃着他的名字,滿足,卻又極沒有安全感似的讓他心疼得收緊了手臂。

“輕悠,你還是個寶寶啊!”

他長嘆一聲,捧起小臉深深吻了下去。

柔軟的脣舌纏綿不休,相濡以沫的感覺甜蜜得教人忘了呼吸,真想就這樣拋棄一切,和眼前的人兒廝守不離。

她迫不及待似的,拱着身子直往他身上鑽,一下觸到敏感處,那火辣硬實的觸感教她愛嬌地哼哼起來,小手竟然就撫了上去……

他抑着急促的呼吸,一把將她拉開,重哼一聲,“小怪物,你不想活了!”

“亞夫,你不想我嘛?”

她又欺上來,仰起小臉巴巴地望着他。

沿着那雪白的小勁兒一溜下去,微微開敞的裡衣,雪白柔膩的起伏,像燙了他的眼,讓他立即轉開臉。

可她立即捧住他的臉,不讓他躲。

“不要胡鬧。你的高燒早上才褪,有沒有多吃東西?”他就一本正經地教訓起她來。

“人家今天喝了幾大罐子湯藥,還吃了一隻雞,一隻豬蹄,豬屁股……”

她扳起手指數起來,教他按下。

“胡說八道。”

“我哪有,不信,你試試。”

她嘟起嘴又湊上來,可一隻小手卻按上他洶涌的慾望,惡意地壓了壓。

更爆了!

“軒轅寶寶,上次還沒‘死夠?”他危險地眯起眼,瞪着她。

“亞夫……”她可憐又無辜地看着他,竟然從被窩裡爬了出來,分腿坐上他的腰。

扭了一下。

他被刺激得低喘一聲,罵了句小混球,翻身將人壓進了被窩裡。

那時,窗外的雪下得更大,風聲更響了,屋內暖光瑩瑩,彷彿所有的俗世悲歡都離他們遠去,只留下濃情蜜意敘不盡,交頸纏綿愛不夠。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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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愛上愛愛上痛516 第二日要本王親自伺候你017 這個時代也有奇葩86 生命的奇蹟3愛天長地久48 真正的勝利者50 做個好老婆1事實勝於雄辯73 圍獵2暗潮洶涌016 親王殿下完勝51 這個私奔的夜07 本王揉揉幫你消化15 你知道我有多舒服22 被寵壞甜啊50 麒麟錦04 深纏亞夫我錯了46 暗中較勁兒010 生存的代價86 生命的奇蹟3愛天長地久007 命懸一線時35 我的命值不值海嘯降臨56 變革4姥爺駕到46 結婚啦1鉅變開始28 如此懲罰內有洗具56 收復華中1花骨朵vs老傢伙63 愛的代價2休了織田亞夫83 雙喜臨門男人們pk大戲25 吃飯之後討好寵58 這是幸福麼絕對唯美71 愛的代價10成長本單元完66 麒麟錦被盜擦終於沒了44 殺了織田亞夫47 明裡較勁兒39 真正的衣錦還鄉62 愛的代價1潑了大總統54 變革2一家人幾條心05 最好別再讓我看到你74 愛的重量3林渣男悔悟中102 赤色絕戀11大結局62 超豪華聘禮2咱接着顯擺66 情字難解5她瘋了85 對不起你等我最高53 做個好老婆4妻子的義務37 不管別人信不信我們有自信08 我的命你管不着23 第四日一晚好眠56 我的理智爲它崩潰75 圍獵4女人戰場005 跟爸爸在一起23 爲了你變得更好更甜25 最棒的女人2關於小三92 赤色絕戀1小寶成長日記出爐60 親夫號來了36 通天手段52 相信我61 怎麼辦06 出師大捷林家的野心14 沙龍之戰4超超超級高潮15 沒有深愛何來深恨99 赤色絕戀8因爲纏綿所以不捨36 成爲人牲71 愛的代價10成長本單元完22 被寵壞甜啊007 命懸一線時006 某個變態爸爸很鬱悶42 父子1絕不原諒57 收復華中2急速墜落大高潮啊95 赤色絕戀4滿月宴32 回孃家3雞屎運53 爲什麼徒弟強過師傅40 吃虧就是佔便宜217 小東西真讓人難以自制17 小東西真讓人難以自制24 最棒的女人1誰威脅誰47 你會來嗎41 欺騙鴻溝祝福暗影危機12 沙龍之戰2很高潮42 父子1絕不原諒44 寶寶我回來了53 做個好老婆4妻子的義務83 雙喜臨門男人們pk大戲67 情字難解6真相36 絕不可能有孩子重要伏筆來咯42 我們新時代女性94 赤色絕戀3父子pk開始11 小人得勢便猖狂27 幸福的眼淚121 這個男人是我的1高高高18 吻你我的寶寶整壞女人咯43 父子2子yu養而親不在38 變亂繼續精高65 情字難解4你還是不是人21 這個男人是我的1高高高48 真正的勝利者74 愛的重量3林渣男悔悟中34 我很喜歡這個姿勢50 麒麟錦58 變革6家的一份子41 欺騙鴻溝祝福暗影危機66 愛的代價5我的寶貝們亞夫反攻16 王八